第148章 148郝甜被軟禁,百里羨現(xiàn)身(一更)
郝甜看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書,門外響起一聲唱喝:“新安公主到!” 隨即,一陣佩叮當(dāng)?shù)那宕鄲偠曈蛇h(yuǎn)及近,郝甜看著款步姍姍而來的娃娃臉少女,微微一笑。 “見過新安公主。”郝甜迎上前,以花醴郡主的身份向新安公主盛景萱行了一禮。 “冉兒jiejie,不必多禮。”盛景萱虛扶了扶郝甜。 郝甜的花醴酒莊開業(yè)那日,太子帶著盛景萱一道去了。 那日,幾人相談甚歡,郝甜送太子和盛景萱離開時,客套地說了一句,“有空常來,莫要見外。” 盛景萱就順勢同郝甜道了一聲:“冉兒jiejie,再會。” 二人之間的“親昵姐妹關(guān)系”就這么建立起來了。 郝甜當(dāng)時哭笑不得,她都不知自己什么時候竟然俘獲了新安公主這個小粉絲。 郝甜稍稍打量了盛景萱一眼,娃娃臉,杏眼,瓊鼻,櫻桃小嘴,五官都是嬌俏可愛那一掛的,她不愧是太子的親meimei,二人五官有五六分的相像,并且都是萌萌噠的鄰家哥哥meimei那種風(fēng)格。 再有,盛景萱和那個少女心炸裂的安璃郡主都是屬于粉紅奶萌這類型的,天真爛漫,活潑可愛。 若拿二人對比,顯然,盛景萱是偏文靜書卷氣一些,而安璃郡主就嬌蠻跳脫一些。 蘿卜白菜,各有千秋。 看著看著,郝甜的目光就被盛景萱身后的一個鵝黃色身影給吸引住了。 這是一個宮女裝扮的小姑娘,大概是盛景萱的貼身小宮女。 小宮女的模樣不如盛景萱精致,但也是一張娃娃臉,可愛討喜。 但是,這些還不足以吸引郝甜的目光。 真正讓郝甜訝異而轉(zhuǎn)移了視線的,是小宮女的一雙眼睛,圓圓的眼睛,外周并無甚特點,然而,小宮女的眼中,璀璨如星河! 這就給人一種很不協(xié)調(diào)的感覺,就像是這樣的一雙璀璨星眸,本不該長在這張臉上,如此一對比,反而顯得這張臉更加的平平無奇了。 郝甜直視這雙星眸,看到了熟悉的璀璨星光,這種光太有魔力,幾乎瞬間就能讓人沉醉其中一般…… 郝甜不得不強(qiáng)迫自己淡定,強(qiáng)迫自己移開視線。 “公主,這位是?”郝甜微微側(cè)身,避開那道讓她沉醉的視線。 “她是我的貼身宮女,名叫芙蓉。”盛景萱給郝甜做了解釋,并沒察覺出郝甜的異樣。 “見過花醴郡主。”小宮女芙蓉恭敬地向郝甜行了一禮。 她的聲音略微沙啞,卻是少女的聲音無疑。 “起吧!不必多禮。”郝甜在心中嘲諷自己此刻想得太多,她向芙蓉抬了抬手,沒再關(guān)注這個小宮女。 “謝郡主。”芙蓉站起身來,躬身低頭,垂眉斂目,也藏住了那一雙星眸。 盛景萱走到書桌邊,拿起郝甜看了一半的書問道:“冉兒jiejie可是在看書?” 郝甜也走到桌邊,回答一聲:“是啊!” “那我陪冉兒jiejie一同看書。“盛景萱說著,看向靜立在一旁的貼身宮女,“芙蓉,給我也找本書來。” “是。”芙蓉去書架找了本《女史》,送到盛景萱的手里。 郝甜看到那一本《女史》,挑了挑眉,卻沒多說什么,她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看向盛景萱道:“坐這邊來吧!” 于是,盛景萱和郝甜排排坐,湊在一處安安靜靜地看書。 芙蓉恭恭敬敬地靜立一旁,屋內(nèi),靜謐安然,只余偶爾的書頁翻動之聲。 守在門外負(fù)責(zé)監(jiān)視的兩個御林軍觀察一陣后,二人互視一眼,其中一人就小跑著去了御書房正殿,報告于圣文帝。 盛景萱的眼角余光看到走掉了一個御林軍,身子動了動,她用手肘碰了碰郝甜的手肘。 郝甜微微側(cè)頭,看向盛景萱。 盛景萱的右手食指微微移動,放入手邊的茶杯之中。 盛景萱的食指蘸了茶水,在書桌上寫下兩個小字。 初安。 郝甜:“?” 初安? 什么初?什么安? 郝甜在腦中將兩個字一頓琢磨,終于有了些眉目,她也用手指蘸水寫了兩個字——二哥。 盛景萱向郝甜眨了眨眼。 郝甜心下震驚又微微心安。 原來盛景萱這兩個字指代的真的是冉定初平安一事。 自那日冉定初在蒼雩閣失蹤,御林軍搜遍昱京城都沒有找到他。 郝甜讓胖牛每日出門去大街上逛蕩,除了打聽消息,也是去找冉定初。 鎮(zhèn)國公府出事,冉定初就失蹤了,郝甜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只能往好的方面猜想,是冉定初看到御林軍到蒼雩閣抓人,尋機(jī)逃走了,這些天一直躲在暗處,伺機(jī)而動。 所以郝甜讓胖牛在外盡量招搖,胖牛在明,冉定初在暗,只能期待冉定初找上胖牛。 但是,這幾天都沒有冉定初的消息。 盛景萱還未搬出宮去新安公主府,所以,她多半時間都在深宮,偶爾出宮都是跟著太子,她為何會知道冉定初的現(xiàn)狀? 難道是太子冒險藏了冉定初,再讓盛景萱向郝甜傳遞消息? 這是唯一能解釋得通的。 郝甜將桌上的“二哥”其中的“二”字擦去,改寫成一個“大”字。 大哥,指代盛景萱的哥哥——太子。 盛景萱不著痕跡地向郝甜點了點頭,似在肯定她傳遞的這個消息的可信度。 郝甜秒懂,她用衣袖將桌上用茶水寫出的小字給抹掉。 而盛景萱已經(jīng)將視線放回了手中翻開的《女史》書頁之上,好似全神貫注地看了起來。 其實,盛景萱這個時候哪里看得進(jìn)書,她的心中無比矛盾。 對于自己來御書房的藏書閣一事,盛景萱已經(jīng)從圣文帝那里受過訓(xùn)了,自家父皇耳提面命,讓她“好好地”陪著花醴郡主,至于該如何做,她家母后也提前“諄諄教導(dǎo)”過了。 當(dāng)郝甜提出要新安公主作陪的時候,圣文帝答應(yīng)之后,就讓內(nèi)官先去后宮告知皇后。 皇后是最懂圣文帝心思之人,立馬就召來新安公主提點叮囑了。 盛景萱雖然生了張看似無害的娃娃臉,但畢竟是在天家長大的公主,她能順利長到大,除了有圣文帝和皇后的寵愛,也少不得自己的開悟,她不傻,只是被保護(hù)得很好,所以,才能留住本性里的天真單純。 可以說,天家的人,沒一個是真正蠢的,多得是聰明狡猾的狐貍,以及各種扮豬吃老虎的猛獸。 一邊是父皇母后,一邊是太子哥哥,盛景萱矛盾為難之間,卻還是做了選擇。 郝甜和盛景萱二人這番小動作,守在門口的那個御林軍沒能發(fā)現(xiàn)。 ※※※ 今日是大年初一,卻沒有一點節(jié)日的喜慶氣氛。 自打去年十二月二十七從南境傳回鎮(zhèn)國公投敵叛國的軍報,就預(yù)示著這個年不好過。 從年尾到年頭,都不好過! 圣文帝已經(jīng)下令取消一切宮宴。 南境都岌岌可危了,還過什么年,慶什么節(jié)! 入夜,寒意更甚。 屋子里有地龍,郝甜還覺得冷,又讓宮女們燒了爐子。 銀絲炭沒有一點煙,整個屋子里除了暖,卻不覺嗆鼻憋悶。 畢竟是皇宮,舒適度自然不在話下。 圣文帝給郝甜安排了兩個宮女,兩個內(nèi)官,負(fù)責(zé)伺候她的生活起居。 盛景萱只帶了芙蓉這一個貼身丫鬟,她一向喜簡,從不鋪張浪費,勤儉節(jié)約的美名可是傳遍了皇城內(nèi)外。 郝甜也就效法盛景萱,不讓那四人隨侍在旁。 所以,就芙蓉一人一直隨侍在盛景萱和郝甜身邊。 圣文帝的御書房里吵吵嚷嚷,今日自打圣文帝下朝回來,已經(jīng)前前后后來了好幾撥大臣,每每都是吵得不可開交,聲音自然傳到了偏殿。 郝甜恍若未聞。 但是,圣文帝卻是刻意想讓她知道一般,派了個內(nèi)官來當(dāng)傳聲筒。 當(dāng)然,圣文帝與朝臣們商議的解救南境于水火的軍事機(jī)密是不會傳到郝甜這里,內(nèi)官傳的話都是有目的性的,自然都是會讓郝甜覺得糟心的那些。 郝甜覺得圣文帝這個糟老頭子的惡趣味深重。 雖然圣文帝還不到四十,但從他給郝甜挖坑想把她坑進(jìn)后宮而謀得十二令執(zhí)的力量的那一刻起,郝甜就把圣文帝當(dāng)一個壞得很的糟老頭子了! 郝甜沒有辜負(fù)圣文帝的期盼,在內(nèi)官的每次傳話之后,她都要發(fā)一通脾氣,然后盛景萱都會哄她一場,說一些安慰的話語。 御林軍再把郝甜同盛景萱之間的對話,一字不差地傳給圣文帝。 還不過一日,郝甜就在替那一群監(jiān)視她的人感到疲累。 等著吧! 老子至少得折磨你們脫一層皮! “郡主,熱水已經(jīng)備好,需要奴婢為您洗腳嗎?”芙蓉端來一盆熱水。 郝甜正欲開口說“不要”,目光對上芙蓉的那雙星眸,看到她眸中那不容拒絕的神色,到嘴邊的話轉(zhuǎn)了個彎,出口的就是一句,“行吧!” 于是,郝甜從美人榻上坐起身來。 美人榻是郝甜要求來的,她喜歡半躺著看書,看著看著就被催眠了,便可以順勢睡著,都不需要挪地方。 盛景萱卻是規(guī)規(guī)矩矩,她看書必須是端坐于書桌前,抬頭挺胸,身姿板正。 此刻已經(jīng)過了亥時,而盛景萱的作息規(guī)律,亥時前必須入睡,她已經(jīng)躺在羅漢床上睡著了。 郝甜倒是羨慕盛景萱不認(rèn)床這個優(yōu)點。 芙蓉將水盆放在郝甜腳邊,她跪坐在地,伸手脫了郝甜的鞋襪,將一雙玉足放入水中。 水溫合適,郝甜舒服地喟嘆一聲。 其實,郝甜已經(jīng)沐浴過了,但她體弱,每晚睡前都會泡一次腳,所以才讓芙蓉去幫她打來熱水。 芙蓉這個小宮女倒是很上道,還主動要給郝甜泡腳。 就是不知道,她安了什么心思了。 這個時代,女子的雙足在未婚前是不能露于男子面前,婚后也只能給丈夫一個人看。 女子的雙足是貞潔的象征。 郝甜對此嗤之以鼻,這都是封建教條主義對女性的束縛,男尊女卑的世界里,男性總是想方設(shè)法地控制著女性而已! 郝甜原本沒想到這事,只是當(dāng)她看到芙蓉眼中的驚異神色,其中還帶著點侵略霸占的味道,她才想到這一點。 可是,芙蓉不是男子啊! 至少郝甜沒覺得自己的腳給芙蓉看了,會有什么毛病。 可芙蓉的神色,卻給郝甜一種被異性看咣之感! 什么鬼? 不就是洗個腳嗎? 郝甜滿頭的問號。 腳背傳來輕輕柔柔的觸感,有些癢,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電流傳遞之感。 起先,郝甜以為芙蓉是在輕柔地給她洗腳,慢慢地,郝甜發(fā)現(xiàn)了異常。 似乎,芙蓉在她腳背上的輕柔觸碰,是在寫字。 郝甜心下一凜,目光直視芙蓉,但這個小宮女卻低著頭,看似一副極為認(rèn)真專注的小模樣在給郝甜洗腳。 腳背上的輕柔觸感還在繼續(xù),郝甜努力感覺辨認(rèn)。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這是芙蓉寫出的八個字。 郝甜心中震驚無比,難道芙蓉是十二令執(zhí)派來的人? 除了十二令執(zhí),郝甜想不到目前還有別的人可以滲透進(jìn)宮里來。 郝甜不動聲色地收回審視芙蓉的視線,繼續(xù)用心感受芙蓉在她腳背上寫的字。 “我是百里羨”。 寫完這五個字,芙蓉收了手,抬起頭來,一雙星眸定定地看向郝甜,眸中是無盡的風(fēng)華,“郡主,洗好了。” 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