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144圣文帝與徐家的交易(二更)
郝甜卻腳下生風,越走越快…… 出了徐氏宗祠的院子,郝甜卻被眼前的陣勢嚇了一跳。 先前連只鳥都沒有的院子外,此刻卻跪了一地的人,瞧著這些人的打扮,應該是徐家的家仆。 這些人是看到宗祠方向閃耀著金光,才紛紛跑了來。 “哎……家主,您先別急著走啊!”族長和四位族老相互攙扶著追了過來。 “太吵,嫌煩。”郝甜的目光掃向五位老者的身后。 老者們自然知道郝甜指的是二房一家子喊冤喊得她煩了,他們也嫌煩。 “還有,我肚子餓了!”郝甜說得理直氣壯,態度有些囂張,大半天米水未進,她肚子餓是真,但她說這話的主要目的是試探,她很想知道自己這個家主,在五位老者眼中有多少分量。 若是他們只是把她當擺設,那她才不要當著勞什子家主,又不能就鎮國公府于水火! “那就先去吃飯。”族長聽見郝甜喊餓,想起她在天牢里待了大半日,確實會餓。他的眼神與四位族老交匯,一番信息傳遞之后,只道一句:“遠山,送家主去梧桐居。” 遠山,就是先前那個馬車夫,他跪在院外,聽得族長吩咐,應了聲:“是。” 這才站起身來,走到郝甜身邊,恭恭敬敬地說:“家主,請。” 郝甜的眼神在五位老者和跪了一地的家仆之間來回掃視一番后,沒有說話,跟著遠山走了。 待這二人走遠,族長一臉嚴肅地對四位族老說:“去青松堂議事。” 四位族老點頭。 “都起來吧!今日之事,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都各自心里掂量著,都下去吧!”族老的這番話,是對跪了一地的家仆說的。 “是。”一眾家仆齊齊應聲,從地上爬起來,其中五人上前扶住五位老者,其余的人就快速退散了去。 老者被各自的仆人攙扶著,前往青松堂。 待他們走后,徐丞相才被兩個兒子從宗祠里扶著出來,徐珍純和徐寶純攙扶著徐夫人走在后邊,大將軍王走在最后,一行人往西邊方向而去…… 卻說郝甜跟著遠山從徐氏宗祠到梧桐居的這一路,遠山恭敬且沉默無言,郝甜雖有滿腦的疑問,卻也都憋著,這個時候,多看少問,才是明智的。 所以,郝甜什么話也不問,端著一派沉穩淡定,只打量四周的景物。 郝甜目之所及,全是蕭條衰敗之景,莫名有種凄涼頹喪之感。 等進了梧桐居,景色依然不變,都是衰敗的草木,與冬天這個時令無比輝映。 “家主可需要沐浴?”遠山把郝甜領進正堂的時候,才開口說了句話。 郝甜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伺候家主沐浴。”遠山指了指靜立在正堂的一排家仆中的兩個小丫鬟。 這些人抄小路回的梧桐居,是以,先于郝甜二人趕到,一回來,就等在正堂里聽候吩咐。 “家主,請隨婢子來。”小丫鬟之一恭敬開口。 郝甜跟著去了浴房。 其實郝甜心里很是著急,洗澡什么的,都可以放在一邊,因為鎮國公府的人還都被關在天牢里,她此刻只想把她們救出來。 但是,眼前的事,不是她可以控制。 郝甜知道,當她說肚子餓試探的時候,族長就順水推舟送她到梧桐居,想必除了不能怠慢她,更重要的是他們幾個老者還有要事商議,正好趁機把她支開。 郝甜囫圇泡了個澡,洗去在天牢里沾染的腐敗血腥氣息,再簡單地吃了點東西。 沒人來打擾郝甜,連伺候的仆人都不多說半句話。 郝甜讓小丫鬟把吃食撤下后,房間里就剩她一個。 她目前所在是梧桐居的主院正房,屋子里陳設古色古香,處處透著低調的奢華。 郝甜坐在黃梨木圓桌邊,拿出那一方青銅八卦盤查看。 族長稱它為掌家令,但郝甜對徐氏一無所知。 冉老夫人像是擔心郝甜會因徐家的人或事不開心,所以,一直刻意不提及任何相關之事。 就連徐經綸和冉苒這對夫妻,徐冉的親生父母,冉老夫人也極少在郝甜的面前提及。 郝甜好奇地摸了摸掌家令上繁復的紋飾。 掌家令上有鳳凰圖案,有祥云圖案,還有一些郝甜看不懂的文字或者是符號。 這一枚掌家令,看起來古老又神秘。 “嘶……”郝甜觸摸掌家令的食指尖忽然傳來針扎般的疼,她吃痛地倒吸口涼氣,條件反射地縮回了手。 郝甜看到食指尖冒出一顆鮮紅的血珠,她把指尖送進嘴里,又看到掌家令上也有一顆血珠,她正想要拿袖子擦拭,那血珠卻忽然滲透進了青銅之中,毫無痕跡。 青銅可以吸血? 什么原理? 郝甜眨了眨眼,她用寬大的衣袖包住手,將掌家令仔仔細細地查看一番,沒發現任何異常,也找不到是何物扎了她的食指。 莫名其妙! 郝甜將掌家令收入袖中。 門外有小丫鬟在敲門,郝甜讓她們進來。 “家主,族長請您去青松堂議事。”小丫鬟通傳一句。 “知道了。” “婢子為家主梳頭。”小丫鬟上前,指了指屋內拔步床的方向,“請家主移步。” 郝甜摸了摸散在肩頭的烏發,發現已經全干了,這才起身走向拔步床。 先前兩個小丫鬟用棉布給她擦至半干,但屋內有地龍,還燃著火爐,所以頭發也干得快。 郝甜坐在拔步床里的梳妝臺前,小丫鬟開始給她梳頭,就著不甚清晰的銅鏡,郝甜發現了額間的印記。 銅鏡里看不真切,郝甜就看到自己額間有小小的一團金色印記,就像是花鈿一般,點綴在白皙的額間,平添了一股尊貴端莊的氣質。 郝甜心里的疑問更加多了…… 小丫鬟手巧,動作利落地給郝甜梳了個凌云髻,她還要給郝甜上妝,卻被郝甜拒絕了。 至于衣裳,小丫鬟準備了好幾套,郝甜選了最簡潔的一套玉白色云錦留仙裙。 收拾妥當,郝甜就在小丫鬟的引領之下,去了青松堂。 五位老者已經等在堂中。 郝甜出現,五位老者紛紛驚艷了一把。 先前郝甜是從天牢里出來,難免有些狼狽,此刻她一番梳洗換裳,卻像是脫胎換骨般換了個人似的。 其實,郝甜的容貌未變,不過是老者們的心態變了,看向郝甜的眼光也就變了。 族長將郝甜請至上坐,郝甜在左,族長在右。 這個時代以左為尊,單從一個座位,郝甜就知道族長對她的態度了。 四位族老依次坐于二人兩邊下手方。 族長開口道:“家主,我與四位族老已經商議好,三日之后在宗祠舉行家主繼位儀式,到時,家主需要與掌家令進行血契,如此,家主才能召喚十二令執,重振徐氏一脈!” 說到最后,族長情緒激動昂揚。 郝甜默了默,很想說這些事都不急的,救鎮國公府于水火才是目前首要著急的事情啊! 顯然,對方不這么想。 郝甜配合著問了一句,“什么是血契?” 族長解釋道:“血契就是家主與掌家令形成契約關系,家主雖然被掌家令認主,但若是無法與掌家令進行血契,依然無法召喚十二令執。” “十二令執又是什么?” “十二令執是以十二生肖命名的十二個人,人人皆是天縱奇才,皆能以一敵百,聚一起抵得上千軍萬馬。”族長說得慷慨激昂,與有榮焉。 郝甜卻覺得族長說得神乎其神,更像個老神棍在忽悠她,“血契又要如何做?如何才是表示與掌家令契約成功了?” 族長耐著性子給郝甜簡單地解釋,“家主滴三滴血到掌家令之上,若是血被掌家令吞噬,就是與家主成功契約,然后,掌家令就會變成一個千機匣,家主除了可以用它號令十二令執,還可以用于防身。” “哦……”郝甜從袖子里掏出掌家令,“就是這個樣子嗎?” 一個袖珍千機匣,躺在郝甜的手中。 五位老者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 “這……這……”族長不敢置信! 老祖宗可是說家主與掌家令血契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要舉行繁復的儀式,還要念冗長的咒語…… 可是,這一次怎么就如此…… 如此隨意! 徐氏的掌家令只有一個,家主卻有一代又一代。 流水的家主,鐵打的掌家令。 并且,不是每一任家主都能成功與掌家令進行血契。 掌家令擇主就已經很挑剔,而與家主契約,就更是挑剔! 徐家的家主,在郝甜之前往上三代,都沒能與掌家令成功契約。 所以,血契一事,五位老者們也都是看了先輩們的手札才知道,卻并未親眼見過。 本來對于郝甜與掌家令進行血契一事,五位老者還心中打鼓,毫無底數,卻沒有想到,掌家令這次竟然如此隨意! 太讓人不可置信了! 難道是掌家令久久未曾嗜血,所以就沒那般挑剔了? 五位老者只能是如此自行解釋,自我安慰。 郝甜看到五位老者的表情,就知道此事也在他們的預料之外,她默默地把手中的袖珍千機匣收回袖子里。 先前郝甜的食指被扎,她還一頭問號,而在從梧桐居到青松堂的路上,郝甜發現袖子里有異動,她躲著引路的小丫鬟偷偷地查看,發現青銅八卦盤造型的掌家令變成了一個袖珍千機匣。 郝甜滿腦的疑問,又多出一個,她也淡定了,就繼續憋著。 今日的見聞,已經超出了郝甜的認知,她是個唯物主義者,但是,今日之事,都不像是客觀發展那般可以用科學理論去解釋。 郝甜只得壓下撓心撓肺的疑惑,等著老者們給她解惑。 而聯系族長的解釋,郝甜就知道她無意之中就已經與掌家令進行了血契。 “族長,既然血契一事已經完成,家主繼任儀式也就先放一邊吧!目前,我只想解救鎮國公府的所有人。”郝甜的語氣嚴肅之中帶著點威壓。 五位老者對視一眼后,族長接了郝甜的話頭,“家主,我們知道你有心解救鎮國公府,但是,此事必須等到十二令執聚齊,才能商議。” 郝甜皺眉,“族長此話何意?” 族長卻不答反問,“家主可知為何單單只有您能從天牢里出來?” 郝甜:“……” 廢話,老子怎么可能知道! 族長也就是這么一問,轉而就給郝甜做了解釋,“圣文帝需要家主手中掌控的十二令執的力量,這是放家主出來的條件。” 原來如此! 郝甜瞇了瞇眼,“若是今日掌家令沒有選擇我,是不是我又得回天牢?” 族長凝重地點了點頭。 郝甜再問:“若是掌家令選擇了我,但我不能與掌家令契約,是不是還得回天牢?” 族長再次點頭。 郝甜內心里問候了圣文帝的祖宗十八代! “十二令執多久能夠聚齊?”郝甜壓下心中怒火,她就算是再生氣,現在也不是發泄的時候。 “少則三五天,多則半月。”族長也不能確定具體時日。 “為什么要這么久?” “因為十二令執分散各地,行蹤動向均不明朗。” “……”郝甜不能等這么久,要是鎮國公“投敵叛國”的“罪證”被搜集全,“罪名”被坐實,鎮國公府也就無力回天了。 直覺上,郝甜覺得鎮國公不可能投敵叛國。 而郝甜還必須趕在圣文帝對鎮國公府的判決下達之前,助鎮國公洗刷冤屈。 “既然我現在是徐氏家主,又與掌家令契約,那我是不是可以向圣文帝提出些要求?”郝甜絕不是會乖乖等著不做一點事的人,既然聚齊十二令執需要時日,那她至少要在這段時間里,爭取最大權益。 族長皺了皺眉,在他看來,此時明智之舉是什么也不做,免得激怒圣文帝,但他還是沒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而是問道:“家主想要什么?” “我要圣文帝放了我的人,至于鎮國公府的人,反正都是囚禁,但至少換個好點的地方,不能嚴刑逼供,得好生伺候著!”郝甜這番話,說得霸道又不容拒絕。 五位老者皆是一愣! 直覺圣文帝一定不會答應。 五位老者一番商議,最后,族長進宮求見了圣文帝,把郝甜被掌家令認主以及與掌家令契約一事簡單告知,還轉達了郝甜提出的要求。 圣文帝倒是極為爽快,竟然答應了郝甜的要求。 于是,晚些時候,阮氏、橙花、胖牛、紅纓、青繡,這五人被帶到了郝甜暫住的梧桐居。 郝甜查看一番五人,發現五人除了有些狼狽之外,都未受傷,她心下稍安。 阮氏和胖牛是與郝甜沒有血緣親屬關系,按理說是不需要被關進天牢的,但圣文帝知道二人會武,且武功不低,他不準二人傳遞消息搞小動作,才讓御林軍一并抓進了天牢。 至于橙花,她的賣身契在郝甜手中,而郝甜是入了冉家族譜的,那就是屬于鎮國公府的丫鬟。 紅纓和青繡也被冉老夫人撥到郝甜的名下。 郝甜要求圣文帝放了她的人,自然就只有這幾人了。 阮氏看著郝甜,欲言又止,郝甜知道她是擔心幾只小的,就道了句:“阿娘,有我在,大家都好。” 梧桐居里隔墻有耳,郝甜沒有明說,阮氏聽懂了,也就沒再問。 郝甜依然沒有閃身進空間里去看五小只,因為梧桐居里看似人少,但她知道自己被人監視了,如此,她不敢冒險。 系統君在意念空間里告知郝甜四小只的動向,說她們很乖,都沒有哭鬧。 空間里種了蔬果,郝甜不擔心五小只餓肚子,她想著等晚上睡覺,她在被子里多塞幾個枕頭,弄出個假人,再閃身進空間看五小只。 族長讓遠山給郝甜傳遞了消息,說是圣文帝將冉老夫人和陸氏“請”進了太后宮里,而鎮國公府的奴仆,依然關在天牢里,只不過,圣文帝下令,不審也不用刑。 如此,雖然與郝甜要求的還是有些差異,但她見好就收,也沒再說什么。 眼下,只期待十二令執聚齊,會是個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