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085甜氏訛詐,空手坑人(一更)
“你要找的毒藥,就混在你剛剛吃下的早飯里。” 聞言,冉二老夫人驚得掉了手里的茶杯,剛續上的guntang熱水直直地潑了她一身,但她卻感覺不到燙,因為中毒的事讓她如墜冰窟。 “你你你……”冉二老夫人指著郝甜,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想必你是不知道那是種什么毒藥,但你卻知道,我一定有解藥。”郝甜笑得囂張肆意。 就算香消之毒的解藥方子爛大街,但只要冉老夫人不知那毒就是香消,就還得受她拿捏! 郝甜也琢磨過了,當年冉老夫人的女兒女婿雙雙中了此毒而殞命,冉老夫人卻不知情,堂堂鎮國公府的實力,都查驗不出香消之毒,可見查驗之法只掌握在小部分人手中。 憑冉家二房的實力,更是難以查驗了。 至于百里羨府上恰好有那么一個大夫,要么就是郝甜有瞎貓碰死耗子這般的運氣,要么就是百里羨有著不凡的實力。 冉二老夫人被郝甜戳中心窩子,心里叫苦不迭,她才想到自己可以假裝是有解藥而誆郝甜一回,表示根本不怕威脅。 但是郝甜直白地明說了,她想假裝有恃無恐都做不到了。 冉二老夫人從那婦人那里知道金鎖的鎖眼里藏了毒藥,也知道冉老夫人的女兒女婿都是被這種毒藥毒死的,但她卻不知道那是何種毒藥。 因為那婦人不知,那婦人的表姐也不知。 冉二老夫人其實也找大夫驗過,但沒驗出來,而那小包毒藥本來就量少,冉二老夫人留著還有用處,就沒多找幾個大夫查驗。 至于郝甜說有解藥一事,冉二老夫人如何不信! 當初冉老夫人中毒就是她下的,后來冉老夫人好了,自然是解毒了。 就算給冉老夫人解毒的是縣令百里羨找來的大夫,但依著縣主府與縣衙的關系,郝甜還能拿不到解藥! 完了完了…… 冉二老夫人絕望地癱坐在地。 郝甜冷冷地看著冉二老夫人,“本縣主現在給你個坦白從寬的機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還可饒你一命,若是你不識好歹,我就把你交到我的外祖母手上。” “不過……”郝甜頓了頓,眼神冷厲了幾分,“我年紀輕,又沒見過什么大世面,也就只會那么幾種折磨人的法子。倒是我外祖母,畢竟身份和年紀擺在那,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還要多啊!” 郝甜知道冉二老夫人瞧不上她,所以才會對她沒有防備,那天在縣主府提了條件,還敢明目張膽直接去城西找那婦人。 也不是冉二老夫人小瞧郝甜,輕了敵,郝甜也不能順利知曉這件事。 冉二老夫人的瞳孔微縮,后背里冷汗涔涔。 冉老夫人治理后宅的手段狠辣決然,認理不認人,冉二老夫人如何不知。 鎮國公府這些年后宅安寧,從老鎮國公起,爺孫三代都只去一妻,未曾納妾,連個通房都沒有。 特別是這爺孫三人都是常年駐守邊疆,年輕氣盛那會兒,妻子卻都沒有隨軍,而是遠在昱京的鎮國公府,那也沒見他們在外養個知冷知熱伺候著的身邊人。 由此可見,冉老夫人的手段了得! 因著冉老夫人出身高貴,外人也不敢壞她名聲,都沒人敢說她是妒婦。 想明白這些彎彎繞繞,冉二老夫人認慫,瑟瑟發抖地道:“我說……我說……你想知道什么?” “你說知道的全部都說來聽聽,不要廢話,對了,那婦人說的那段可以省略。”郝甜閑閑地往椅背一靠,還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 冉二老夫人腿軟,坐在地上站不起來,索性就這么坐著了,她想了想,開口道:“我從那婦人那里拿著金鎖回來,想要找她表姐問話,也就是你娘原來的貼身丫鬟梅香,只是她去找你的時候,滑了一跤,頭撞上石頭,當場就死了,死無對證,我怕惹禍上身,就把這事瞞了下來。” “這就過去了十幾年,我都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直到幾個月前你外祖母回鄉,翻查了老宅和幾個莊子上的賬目,發現管家并幾個管事蛇鼠一窩,貪了不少銀子。” “她多年不回鄉來,派來打理老宅和莊子的都是身邊的可信之人,卻才知手下人欺瞞于她。于是動了怒,要狠狠地罰那幾人。” “其中的管家是你外祖母身邊伺候多年的巫嬤嬤的兒子,你外祖母不給情面,巫嬤嬤就哭到我這里來求我去說情,你外祖母的性子,說了要罰犯事的奴才,誰求情也沒用,我自然不愿去趟那渾水。” “巫嬤嬤見我拒絕,就給我說道了一事,說是她有法子支開你外祖母身邊的人,讓我助她謀害你外祖母,只要你外祖母咽氣,她的兒孫又不可能及時趕回,巫嬤嬤可以讓他兒子趁著大房無主之時,把大房的一部分家產轉到二房名下。” “我當時立馬就心動了,巫嬤嬤給了我一包毒藥,讓我下在你外祖母的飯食湯水之中,我覺得奇怪,問她為何不自己動手,明明她有更多的機會,她卻說你外祖母因她兒子的事,已經防備上她,她也是無奈之下才找我幫忙。” “我找大夫驗了那包毒藥,大夫沒驗出來,卻說與我多年前找他驗的是同一種,我心下疑惑,卻也知道,巫嬤嬤肯定找不來這種毒藥,她背后還有人,并且與指使梅香的人怕是同一伙的。” “我覺得這事不簡單,就找我兒子來商量,他很是贊同,他不知從哪聽到些消息,說我們也可效仿當年的徐家二房,取代了大房,從此飛黃騰達!” “我們就按照事先謀劃好的,巫嬤嬤負責支開你外祖母身邊的衷心之人,那些能買通的,就做了幫手,控制那群不聽話的,我負責在你外祖母的湯藥里下毒,親手喂她喝下,我兒子就去找族長,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冉二老夫人說完,吁出一口長氣,她說得口干舌燥,可人又起不來,水都喝不到,只得舔了舔嘴巴,再咽了咽口水。 郝甜的手死死地摳著太師椅的把手,上好的梨花木被她摳出一道道指甲痕。 呼吸……深呼吸…… 幾個來回的吐納,郝甜才稍稍吻住心神,壓下滿腔的怒火。 “你之前說,你知道是誰害我走丟,咋不說了?”郝甜要把冉二老夫人藏住的秘密,盡數挖出來。 冉二老夫人的眼神閃了閃,她怯懦地低下頭,用細如蚊蠅的聲音說道:“我……其實……也是猜的。” 郝甜高聲“哦”了一聲,“原來你只是猜的啊!那你膽子可忒肥,一個瞎猜也敢拿來同我提條件。” 冉二老夫人立馬反駁,“我雖然是猜的,但也八九不離十了,要謀害你全家的,只能是那人!” “是哪人?” “是……是……”冉二老夫人卻變得猶猶豫豫。 “你懼怕那人,我理解,但你說了不一定死,至于不說嘛!立馬是死!”輕飄飄的一句話,不慍不怒,語氣中不含半分威脅之意,但是字面上的意思,簡單粗暴地直白。 冉二老夫人不住地瑟縮,“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是……是徐丞相!” 說完,冉二老夫人做賊心虛地環視四周,像是怕四周有耳,她的話立馬就能傳到那徐丞相的耳中一般。 郝甜毫不意外,她早就猜到了,她問:“你為何猜是他?” “這不明擺著嘛!你爹娘是被人害死的,你也走丟了,大房沒人了,二房得勢,就……就……”冉二老夫人見郝甜聽她提到“爹娘”二字時就開始神色越發不善,說著說著,也就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郝甜沒發怒,只是問:“證據呢?” 冉二老夫人搖了搖頭。 “你若是想要解藥,最好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并且,你別想留后手。” “沒有!我真沒有!”冉二老夫人立馬解釋表誠心,“我手中就只有這把金鎖,真的!” “梅香早就死了,巫嬤嬤事敗,也服毒自盡了,她們都死了,你就想誆我是死無對證是吧?”郝甜挑了挑眉,寒涼的目光中狠戾聚現,“以你的精明勁兒,怎么可能不留下對方的把柄!” “沒有!我真沒有啊!” “我看你是不吃點苦頭不行了!”郝甜拔出隨身的匕首,將明晃晃的刀身露在冉二老夫人面前,“我這先給你吃點小苦頭好了,把你的十根手指都剁了,放油鍋炸一炸,炒一盤香酥尖爪,再一口一口喂你吃掉。” 郝甜拿著鋒利的匕首在冉二老夫人的面前,比劃著,“我該從你左手開始,還是右手呢?要不你選一個吧!” “嘔……”冉二老夫人干嘔連連。 若在此之前,冉二老夫人是絕對不相信郝甜敢剁她手指的,但是都給她下毒了,還差剁手指嘛! 冉二老夫人一邊干嘔,一邊求饒,“縣,縣主,求您饒……饒了我吧!” “想要我饒你,你倒是說些我喜歡聽的啊!”郝甜拿著匕首拍了拍冉二老夫人的臉,鋒利的匕首貼著她的臉上劃過,削掉她額前散落的一縷銀發。 “哦!手滑了。”郝甜不咸不淡地說了句,又催促起來,“你快點說,等不耐煩了,我可能又手滑了。” 冉二老夫人好絕望,她這是碰上個什么樣的瘋女人啊! “我……我……我是真沒有別的了,但我知道,巫嬤嬤留了證據,在她孫女手上!” “哦!是嘛!”郝甜就知道還能挖到料,她閑閑地道:“你且具體說說。” “就是你外祖母中毒那日,我也是無意中看到巫嬤嬤鬼鬼祟祟地把她孫子喊到假山后,遞給他一物,說那東西是一家人的保命符。” “既然巫嬤嬤手里有保命符,為何她還是死了?你這消息怕是假的吧!” “不是!絕對不是!巫嬤嬤雖然死了,但她的兒子和孫子,卻都好好地活著啊!你外祖母解毒之后,也都忘了要處置巫嬤嬤兒子的事情,他們夫子倆現在可都活得好好地!” “那我就姑且信你這一回。”郝甜收回匕首。 “縣主,我把知道的都說了,你該給我解藥了吧?”冉二老夫人癱坐在地,向前爬行了幾步,想要抱住郝甜的雙腿。 郝甜三兩步躍開,居高臨下地看著冉二老夫人,狡黠地笑道:“我不過是詐你一詐,你根本沒中毒!”說完,拂袖而去。 香消之毒雖然解藥方子爛大街,但配置解藥需要幾味珍稀藥材,這些藥材罕見難尋,有價無市,郝甜才舍不得在冉二老夫人這種人身上浪費掉珍稀藥材。 所以她壓根不會給她下這毒。 但是冉二老夫人貪生怕死,被郝甜拿捏住了七寸,最是容易上當。 “啊——啊——啊——”身后是冉二老夫人凄厲的叫聲,其間還夾雜著各種咒罵。 郝甜掏了掏耳朵,無所謂地笑了笑。 罵吧!罵吧!盡情地罵吧! 江湖守在花廳外,見郝甜出來,立馬跟上。 “等冉二老夫人罵夠了,想回去了,你找人把她送回去,盡量別傷著人。”郝甜吩咐江湖道。 “是,縣主。”江湖并未質疑郝甜的決斷,但他心有疑惑,忍不住問了一句:“縣主,為何要放過于她?” 江湖就在花廳之外守著,冉二老夫人的話,他盡數聽進了耳中。 “她自作聰明,我就讓她聰明反被聰明誤,眼下,她怕是腸子都悔青了,日后,但凡想起今日之事,她心里都不會好過。” “如此,我何曾放過于她?” 郝甜淡淡地笑了,這份笑容卻不達眼底,她的眼中,荒蕪冰冷。 “縣主英明!”江湖一個會武的大漢,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