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073不過就是個賤婢(二更)
縣主府的采買都是胖牛在負責(zé),橙花一般也不需要外出買什么。 郝甜讓橙花不必害怕胡秀才而宅在縣主府里,只要她想出去,喊上江湖和江朝兩兄弟陪同即可。 橙花卻是打定主意要死宅,依然不單獨出縣主府的大門。 這日,冉二老夫人壽宴,郝甜受邀參加。 冉家二房雖然同冉家大房沒法比,但是在花醴縣,還是算得上有頭有臉的富戶之家。 郝甜既是花醴縣主,又是冉老夫人的外孫女,算上人情禮數(shù),所以這壽宴,她怎么也得賞個臉赴一赴。 縣主府坐落在花醴縣市中心,而冉家二房的大宅子卻在縣城南面。 郝甜把四小只送去蒙學(xué)館后,再同冉老夫人坐馬車去冉家二房。 護院江湖趕車,齊嬤嬤和橙花陪同。 郝甜之所以帶上橙花,就是想著她終日宅在縣主府,估計悶壞了,因此帶她出去散散心。 冉二老夫人的壽宴,花醴縣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算是很給面子了。 只不過冉家二房比不得冉家大房底蘊深厚,所以這冉二老夫人的壽宴還不如旺仔一個六歲小娃娃的生辰宴氣派。 “外祖母,有個事我一直好奇來著。”郝甜陪著冉老夫人坐在了主客位置,誰讓這祖孫倆身份地位高啊! “冉丫頭,你好奇什么?”冉老夫人的圓臉上堆著和藹可親的笑容。 她最近看著四小只吃飯都格外有食欲,所以每餐多吃半碗,錐子臉又變回了圓臉,并且氣色還要比先前好很多。 “就是啊!咱大房一家聲名赫赫,名將輩出,為何二房卻如此弱?”郝甜斟酌著用詞,盡量不說得太露骨,“二房的人再沒本事,也不至于只是商賈之輩,難道他們都沒想去捐個官,提升地位嗎?” 對于這事兒,郝甜疑惑又好奇。 冉家二房仗著冉家大房的勢而在花醴縣斂財,這才有了今日的財富。 但空有財富,身份地位卻是“士農(nóng)工商”里的末等,如此一來,他們頂多在花醴縣橫行霸道。 等出了花醴縣,誰還買他們的賬? “冉丫頭,你有所不知,鎮(zhèn)國公府的地位和名聲,都是你那農(nóng)戶出身的外祖父一刀一槍用命掙回來的。他曾嚴令冉家族人,只能憑真本事正大光明地平青云之路,禁止捐官鬻爵!” “鎮(zhèn)國公府可以保冉家族人衣食無憂,但絕不容許jian妄投機之輩借著鎮(zhèn)國公府的勢而胡作非為,壞了鎮(zhèn)國公府的聲譽事小,危害百姓事大!” 聽到這,郝甜的內(nèi)心震動不已,她越發(fā)地敬佩那位鎮(zhèn)國神將了。 冉老夫人的話卻還沒有說完,她輕聲道:“你外祖父沒有親兄弟,幼時同他的堂弟交好,后來他拜將封爵,有心想要幫扶他的堂弟一脈,但是……” 說到此,冉老夫人頓了頓,嘆息了一聲,“哎……偏偏二房這一家子,無心正途,好吃懶做,整天只做著走捷徑一步登天的春秋大夢,是一群扶不起的阿斗啊!” “你外祖父對二房的人心灰意冷,明令他們?nèi)羰抢蠈嵄痉执诨房h,就護他們衣食無憂,若是使歪心思投機鉆營,鎮(zhèn)國公府就再不相護,二房的人這才收斂了些。” 冉老夫人說完,端起手邊的茶杯呡了一口,“二房這一家的后輩,文不成武不就,做生意倒是有些天分,如今這般境況,也是不錯的了。” “我外公真是霸氣!”郝甜化身迷外孫女。 “是呀!兇巴巴的!”冉老夫人笑著吐槽一句,提起老伴,她不再傷感。 老鎮(zhèn)國公已經(jīng)作古,但他年過古稀還能上戰(zhàn)殺敵,以一擋百,誓死護住了邊境,他是為國捐軀,英勇犧牲的。 冉老夫人當(dāng)時哭過,怨過,卻很快釋懷,因為老鎮(zhèn)國公死得其所,他不覺遺憾,她也亦然。 大愛無疆! 這對老夫婦之間的情感,已經(jīng)上升到常人無法理解的境界。 郝甜為之深深地折服! 她兩世都還沒有談過戀愛,沒感受過,但她此時卻被冉老夫人塞了一大把狗糧。 突然想要談戀愛是什么鬼? 郝甜從沒想過,騙得她想要談戀愛的,竟然是個年過花甲的小老太。 祖孫倆在一旁咬耳朵,聊得津津有味,冉二老夫人想要插話進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冉二老夫人心里不快,面上又不能顯現(xiàn)出來,只得悶著自己。 郝甜同冉老夫人聊完,就安安靜靜地吃飯去了。 冉老夫人吃飯有齊嬤嬤在旁伺候,郝甜顧著自己就好。 冉二老夫人見這祖孫倆終于聊完,輕咳兩聲,端起酒杯,要給冉老夫人敬酒,卻被冉老夫人給婉拒了。 “老嫂子,府里請來了昱京柳家戲班子,一會兒吃了飯,我陪你好好地看兩場柳班主的戲。”冉二老夫人再接再厲,她今天說什么也得哄著冉老夫人久留一會子。 冉老夫人是戲迷,并且是柳家班的班主柳鳳仙的骨灰級戲迷。 所以,冉二老夫人的相邀,冉老夫人拒絕不了。 吃過宴席,冉老夫人連午覺都不睡了,直接去看戲了。 冉二老夫人帶著冉家二房的一眾女眷作陪。 郝甜對看戲沒興趣,就在一個小丫鬟的引領(lǐng)下,逛起了冉家二房的大宅子。 齊嬤嬤和橙花還有江湖去吃飯了。 主子吃了,奴仆才能吃,大戶人家都有著規(guī)矩,去別家做客也不例外。 給郝甜領(lǐng)路的小丫鬟很悶,半天都憋不出來一個字,沒人聊天解乏,郝甜繞著繞著,瞌睡就來了。 走到一處水榭,郝甜見水榭里石桌石椅齊全,石桌上擺放著茶水和精致的瓜果點心,一旁還有一張美人榻,她就準(zhǔn)備躺在美人榻上睡個午覺,就揮揮手打發(fā)小丫鬟,“我要在此小憩一會兒,你忙去吧!” 小丫鬟還沒吃午飯,肚子早就餓扁了,她聽到郝甜的話,如蒙特赦,急匆匆地跑走了。 美人榻上墊了軟墊,還鋪了一張虎皮,郝甜往上面一躺,直呼好軟。 “這冉平康一家倒是會享受!”郝甜嘖嘖感嘆,瞄見桌上鮮紅的石榴,她隨手拿過,稍稍用力,石榴掰開,露出鮮紅晶瑩的石榴籽。 郝甜將幾顆石榴籽扔嘴里,酸酸甜甜,味道很好。 她仰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枕頭,一手捏著石榴籽塞嘴里,再翹起二郎腿,穿著繡花鞋的腳晃呀晃的,可謂是非常地愜意了…… 清風(fēng)拂過,掀起水榭四周的白紗簾,暖陽趁機傾灑進來,照得郝甜渾身暖洋洋的。 初冬的太陽,溫暖卻紫外線不強,最適宜曬日光浴。 郝甜聽到一陣水波蕩漾的聲音,循聲望去,看到了水榭旁的一艘小畫舫。 她一個鯉魚打挺,再飛身一躍,人就站在了小畫舫之上。 畫舫小巧精致,陳設(shè)華美。 大吊床,貂絨毯,粉色紗幔,裝飾壕氣。 美酒美食陳列在桌,空氣中除了酒香,還縈繞著一股濃烈的熏香。 郝甜對古人熏香無感,所以辨認不出來。 整個小畫舫處處透露著一種奢華迷醉的氣息。 郝甜皺了皺眉,有種到了某種鶯鶯燕燕的場所之感。 “胡小少爺,這邊請。”小畫舫外,傳來一道猥瑣男聲。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語,郝甜也不解她為何聽出了“猥瑣”之意。 郝甜就著小畫舫的小窗,看到兩個華服公子走到了水榭之中。 白色紗幔飄飛,郝甜看清這二人的相貌。 其中矮矮胖胖的是冉平康的兒子冉定祥,高高瘦瘦的是胡員外的小兒子胡文才。 冉定祥郝甜見過幾次,記得他的樣貌。 而這胡文才,就是那派了笑媒婆上門說道,要收橙花為通房的胡秀才。 郝甜原本沒見過這人,是在笑媒婆上門之后,她才特地去瞧了瞧這人,瞧他到底是個啥人模鬼樣,若是以后見著了,也能防備一二。 水榭里的二人沒發(fā)現(xiàn)郝甜在小畫舫里,二人繼續(xù)交談。 胡文才問道:“定祥大哥,事情可是辦妥了?” 冉定祥回答:“那是當(dāng)然,你只管去畫舫里等,一會兒我保準(zhǔn)讓人把那不省人事的小丫鬟給你送來,之后你想做什么,還不是任由著你嘛!” 說到此處,冉定祥遞給胡文才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表情,猥瑣至極! 胡文才還有些忐忑遲疑,“那萬一縣主府追究起來,我該怎么辦?” “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鬟,她花醴縣主難道還能為了個賤婢,與你胡家鬧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也是,不過就是個賤婢!”胡文才放心了。 “我給你準(zhǔn)備了美酒美食,里面還加了好東西,待會你可別忘了!”冉定祥走前,還提醒了胡文才一句。 “我知道了,多謝定祥大哥!” “都是兄弟,客氣啥!” 冉定祥離開水榭,胡文才進了小畫舫。 胡文才前腳踏進小畫舫,郝甜后腳出了小畫舫,她是從窗戶離開,一個飛身,人就到了水榭里,而進了小畫舫的胡文才根本察覺不到。 郝甜目光冰涼地瞥了一眼小畫舫,以最快地速度離開。 冉定祥和胡文才的對話雖然隱晦,但郝甜如何猜不出其中的齷齪? 冉家二房的宅子是花醴縣第一大,幸好郝甜之前來過一回,雖然只逛了主院和花園,但她記性不錯,又不是路癡,所以直接避開了這兩處大地方。 郝甜又在路上抓了個小廝問路,便直奔冉府的后廚,橙花、齊嬤嬤和江湖都被安排同后廚的人一同吃飯。 到了后廚,郝甜只看到幾個廚子在收拾,橙花等人都不在。 郝甜拉著一個廚子問話,得知她們吃完剛走。 靠! 遲了一步。 郝甜跺了跺腳,往外追去。 來時沒碰到橙花等人,所以她們走的肯定的另外的路,而從后廚去往水榭,只有郝甜來時這一條路。 郝甜在頭腦中快速分析,斷定冉定祥的人可能還沒得手。 然而,冉府那么大,郝甜獨自去搜尋,可能顧此失彼,所以,她又原路返回水榭查看一番,確定小畫舫里只有胡文才一人后,她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躲藏起來。 這是一處假山之后,郝甜的身形全部隱沒,但是視角卻絕佳,她能看到從路上經(jīng)過去往水榭方向的人的一舉一動,還能不被發(fā)現(xiàn)。 郝甜承認她選了個蠢辦法,但她這個蠢辦法卻又是最保險的。 她在此地守株待兔,待會只要冉定祥安排的人擄了橙花經(jīng)過,郝甜就能救下橙花。 郝甜暗戳戳地等待著,心里已經(jīng)給冉定祥和胡文才設(shè)計了好幾種酷刑! 想欺負老子的人,沒門! 卻說進了小畫舫的胡文才,內(nèi)心激動欣喜,他坐立難耐,連喝三杯酒后,人就飄了。 胡文才原是想要借酒壯膽,壓制內(nèi)心里對于等待的焦慮,結(jié)果冉定祥給他準(zhǔn)備的酒,越喝越上癮,當(dāng)然,還越喝越上頭。 三杯接著三杯,一小會兒的功夫,胡文才就喝光了一壺酒。 胡文才醉得飄飄然之際,一個嬌俏玲瓏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我的小心肝……”胡文才猛地一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