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65驚險橫生
“本官早已有了心儀之人,已經同她訂了婚約。” 百里羨的這句話,如冷水濺入油鍋,“霹靂吧啦”就炸開了鍋。 到嘴的鴨子又飛了! 冉家二房的人都黑了臉。 吃瓜群眾們的心思各異。 要說百里羨,除了他連中三元的新科狀元之名,再就是一個花醴縣前任縣老爺遠房表親的關系戶名號。 關于他的身份背景,模糊不可查。 所以,如冉平康之流,想要巴結百里羨,也是看中了他是個可造之材。 當然,也有眼皮子淺的,覺得能巴結上縣令大人,也是莫大的榮耀了! 眼下百里羨自曝他已有婚配之人,也就直接扼殺了那些想當縣令岳父的人的白日夢。 不過也有不死心的,還暗戳戳地打著主意想要給百里羨塞偏房妾室。 冉平康扯出的話題,他悻悻收了個場,“沒想到大人年紀輕輕就已經有了婚配,恭喜恭喜啊!” 一句“恭喜”說得言不由衷。 百里羨從善如流地說:“多謝,到時請冉老爺過府喝喜酒。” 根本就不想去喝喜酒的冉平康:“……” 這個話題就這么尷尬地翻了篇,那些還想給百里羨房里塞人的,見冉平康在場,不敢在他傷口上撒鹽,便暫時收斂了心思,想著日后找機會偷偷地塞。 冉香冉巧姐妹倆不得不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二人在路過旺仔身邊的時候,被他攔住。 油乎乎的兩只小手分別扯上冉香和冉巧的紗裙,“香姑姑,巧姑姑,你們家沒有余糧了嗎?” 冉香和冉巧的紗裙被旺仔的小油手弄臟,姐妹倆也不敢發作,只能默默地心疼自己這套最喜歡的衣裙,而她們聽了旺仔的問話,又面面相覷,二人不解地回問:“旺哥兒為何這么問?” “要不是沒有余糧,窮得都沒有飯吃了,你們的阿奶和阿爹怎么會要急著把你們送別人家去吃飯啊!”旺仔用他滿了六歲的小腦袋瓜思考分析,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 “噗嗤……” 好幾個被旺仔的話語逗笑的人,沒忍住。 冉二老夫人正在喝茶,被嗆得連連咳嗽。 冉平康喝了酒,重心不穩,直接從椅子上跌到了地上。 其余的冉家二房之人也慌亂不已。 冉家二房的“司馬昭之心”,在場的人都知曉,但是冉老夫人假裝不知,其余的人也就都假裝不知。 而旺仔一個六歲孩童如此單純直白地說了出來,誰也沒有預料到。 冉家二房的眾人,臉上都掛不住了。 而外人看著二房的人變臉、慌亂,只覺好玩有趣。 冉香和冉巧已經到了及笄的年紀,小姑娘面子薄,被旺仔這么一說,羞愧得落荒而逃。 百里羨伸手虛扶了扶跌坐在地上的冉平康,一本正經地道:“冉老爺,明日縣衙開倉放糧,您帶著一家老小都來,多拿幾個麻袋。” “噗嗤……” “噗嗤……” “噗嗤……” 更多的人憋不住笑了…… 莫名其妙成了貧困戶的冉家二房所有人:“……” 郝甜夾了個酥藕rou丸送旺仔的嘴里,“獎勵你的!” 壓根不知道自己“立了一功”的旺仔鼓著小嘴巴,“吭哧吭哧”地嚼著rou丸。 “阿姐,我也要!”小月月朝著郝甜“啊”地張開了小嘴巴。 郝甜夾起酥藕rou丸送進小月月的小嘴里。 小花花和小雪雪沒說話,只不過是神同步地朝著郝甜“啊”地張開了小嘴巴。 郝甜一一夾起酥藕rou丸送去。 郝甜這么一輪喂過去后,已經咽下rou丸的旺仔又朝著郝甜“啊”地張開了小嘴巴。 這小吃貨怕是覺得這般被投食很好玩! 郝甜的眼角抽了抽,想著今兒是旺仔的生日,就暫時縱容他一回。 于是—— 四小只乖乖巧巧地排排坐,張著小嘴巴,等著郝甜的一一投喂…… 這樣的畫風在旁人看來挺有趣,因為四小只實在是太軟萌了。 但是—— 在四小只吃得津津有味的同時,郝甜夾菜夾得手抽筋…… 冉老夫人被逗樂了,笑得好不歡暢。 她越瞧越喜歡,越瞧越稀罕。 心里的小主意又“滋滋”地往外冒。 要不把三只小的也認回家好了,反正家里余糧管夠! …… 宴席過后,管家領著一眾丫鬟婆子小廝招待賓客。 冉府別院里臨時搭了個戲臺子,很多賓客去聽戲了。 不想聽戲的賓客就被請去花廳喝茶,也有被請去客房午休小憩的。 有事要忙的賓客就道了告辭,離開了。 百里羨就急著回縣衙處理公事去了。 冉老夫人有午休的習慣,她的身體又還未完全康復,被丫鬟婆子扶著回了房休息。 郝甜也不打算留下,就回了縣主府。 旺仔像個小尾巴似的跟著郝甜一行人去了縣主府。 縣主府與冉府別院相鄰,冉老夫人特意交代了伺候旺仔的那一群丫鬟婆子,只要旺仔是跟在郝甜身邊,就不要去打擾。 冉老夫人對郝甜實在是放心。 就因為郝甜在不認識旺仔的時候都能盡心相護,眼下認了干親,那定然是只會更加盡心相護了。 一行人回了縣主府,就各做各的事去了。 郝甜給四小只擦了臉,洗了手,哄著睡了午覺,她在一旁拿著扇子,時不時地扇幾下。 不像是扇風,更像是趕蚊子。 好在屋子里四個角落都放了冰塊,沁涼舒適。 扇著扇著,郝甜把自己也哄睡著了。 阮氏也去午休了。 胖牛進了自己的屋子,鉆研醫書去了。 橙花坐在廊下繡花。 桃枝和桂枝也湊了過來。 …… 四小只睡了大半個時辰,紛紛被尿憋醒,不安分地扭著小身子。 她們中午吃得多,茶水也喝得多,沒在夢里尿褲子已經是很給力了。 郝甜早已醒來,她給四小只穿了鞋子,喊來門外的橙花幫忙。 小崽兒們都有自己的小恭桶,就在里屋。 郝甜一個個輪流帶著去尿尿,橙花就在外間守著,畢竟還沒完全清醒,不讓人守著,容易磕著碰著。 等四小只都尿了尿,又被郝甜丟到床上去睡了個回籠覺,迷迷糊糊地睡著,越睡越清醒。 清醒之后,要在床上玩鬧一會兒,然后嚷著肚子餓餓要吃的。 郝甜對小崽兒們的套路,摸得門兒清。 今日多了一個旺仔,四小只鬧騰了好一會兒才嚷著“肚子餓餓”。 橙花將胖牛做的小點心都端了來。 兔兔包、貓貓糕、龍龍酥、風爪爪、蝴蝶餅…… 旺仔喜歡的那幾樣都有。 他過生日,他最大! 小點心都是胖牛回來后現做的,還殘留著余溫。 小崽兒們知道今日是旺仔生辰,因此都不同他搶,都讓著他先吃。 “哇哇哇!好好吃!”小吃貨一邊吃一邊發出幸福的喊叫聲。 小崽兒們也跟著喊叫。 郝甜只覺得家里多了一群鬧騰騰的小豬崽。 …… 冉府別院準備了豐盛晚宴招待不急著走的賓客。 郝甜讓胖牛送了旺仔回去吃晚飯,她卻不準備再去。 中午的一頓飯又是坑又是波折,晚飯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去。 冉老夫人也沒有刻意要求郝甜出席,她知曉郝甜還需要冷靜冷靜,好好消化被認作干孫女這件事。 旺仔回家吃了晚飯,又來了縣主府報到。 郝甜無可奈何地看著這個小壽星。 今天好歹是你過生日啊喂!老這么明目張膽地往別人家跑,真的合適嗎? 旺仔可不會管別人怎么說怎么看,他就知道他過生辰,他最大! “阿姐,阿姐,阿姐……”旺仔拉著郝甜的袖子,纏住了她撒著嬌。 二人已經是“干姑侄”的關系,但旺仔不知道要改口,而郝甜還沒意識到這事。 “阿姐,帶我去放花燈好不好?曾祖母不放心我一個人出門,說是阿姐帶我去才可以。”旺仔扯著郝甜的衣袖,撅著小嘴巴,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小表情。 郝甜:“……” 你出門哪里是一個人,明明跟了一群人好不好! 郝甜現下是看出來了,那腹黑小老太和旺仔是都打算賴著她了! “過生辰還要放花燈嗎?”郝甜都不知道還有這個習俗。 “縣主,今兒是七夕乞巧節。”橙花適時地提醒一句。 “所以?”郝甜依舊不解。 “乞巧節,擺香案、放花燈,祈福乞巧。”橙花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小臉已經紅透,她還是個未嫁的女兒家,說到此事,會不由自主地害羞。 “哦!這樣啊!”郝甜若有所解,她拍了下旺仔的小腦袋,打趣道:“想不到你竟然是個小情種!生在七夕這天不說,還小小年紀就想放花燈學人家過情人節哈!” 對于郝甜的話,旺仔似懂非懂,他依舊扯著郝甜的衣袖,“阿姐,阿姐,帶我去嘛!” “去……去……” “去嘛……去嘛……” 小月月和小雪雪也跟著湊熱鬧。 “去!”頗有些高冷的小花花只單單地說了一個字,以表達她的想法。 四小只都嚷著要去,郝甜無法拒絕了。 郝甜給四小只穿戴整齊,她們各自背上了自己的小書包。 整裝待發。 郝甜喊了阮氏、胖牛還有橙花一道出門。 崽兒太多,她一個人搞不定。 花燈什么的因為事先沒有準備,所以出門直接去買。 郝甜對節日無感,她前世連生日和除夕都不過。 阮氏對風俗節日也很淡漠。 母女倆如此態度,直接導致這些年也就正兒八經地給小崽兒們辦過幾次生辰,再是過了幾次年。 至于七夕節,母女二人誰都沒放在心上。 郝甜一個都生了崽兒的“未婚少女”,過什么七夕乞巧節? 四個大人各自牽著一只小的,旺仔的護衛、丫鬟跟在后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門,去到正街上,紛紛有些傻眼。 這這這……街上的人也太多了吧! 這是整個花醴縣的人都擠到這一條街上來了么? 郝甜默默地收回了讓四小只自個兒撒丫子走的小打算,她將牽在手里的胖乎乎、圓滾滾的旺仔塞給了胖牛,交換了胖牛牽著的已經抽條兒的小月月。 “嗯,你辛苦了。”郝甜給了胖牛一個安慰的小眼神,然后認命地抱起小月月。 胖牛的眉毛跳了跳,也抱起了旺仔。 旺仔在胖牛的懷里掙扎,小嘴里喊著:“阿姐,阿姐,我要你抱抱。” 郝甜遞給旺仔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你多哄著點牛牛叔,畢竟兔兔包、貓貓糕都是他給你做的。” “好吧……”旺仔吸了吸小鼻子,抱著胖牛的脖子,小嘴兒彎彎,奶聲奶氣地道:“牛牛叔,我最喜歡你了!” 胖牛的眉毛又跳了幾跳。 小吃貨你這話說得如此勉強,如此言不由衷的,誰信? 阮氏抱起了小花花,橙花抱起小雪雪。 一行人艱難地穿越人群,走到一個賣花燈的小攤前。 各種花燈琳瑯滿目,旺仔見一個要一個,拿了就不放手,恨不得每個都要,郝甜發現這小吃貨還是個有選擇困難癥的。 好在有一群人隨行在旺仔身后,這些人就負責替旺仔掏銀子和拎東西。 買了花燈,順便還買了些小點心。 眾人又是艱難地擠出人群,去往縣里唯一的一條澧水河邊放花燈。 澧水河流經花醴縣,縣民沿河而居,再向周邊擴展。 郝甜讓旺仔的一個護衛前去探路,找個人最少的河岸邊放花燈。 越靠近繁華街市的河岸,放花燈的人越多。 護衛找的那一處,有些偏僻。 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一波人放了花燈離開。 四野還算空曠,郝甜就把小月月放了下來,也算是解放解放她已經酸脹不已的雙手。 旺仔的護衛和丫鬟將帶來的花燈整理一番,紛紛擺在河岸邊。 郝甜不懂放花燈的規矩,就在一旁看著。 阮氏和胖牛也在旁邊看著。 倒是橙花,主動過去幫忙。 旺仔買的花燈實在是多,人手一個還多出很多。 郝甜讓丫鬟們分給沒準備花燈只是來瞧熱鬧的旁人一些。 七夕乞巧,圖個熱鬧。 “哇哇哇!放花燈咯!” “花燈……放花燈……” 四小只吵吵嚷嚷,興奮的小聲音此起彼伏。 郝甜想起,這還是三只小崽兒們第一次過七夕,放花燈。 見她們如此高興的小模樣,郝甜有些自責。 民俗節慶,郝甜不感興趣,人又疲懶,所以沒有慶祝過。 她還未完全融入這個時代,不過節日也無妨。 但小崽兒們是土生土長屬于這個時代的人。 她不帶小崽兒們去體會這個時代的風俗,也就是剝奪了她們的一個融入機會。 哎…… 沒有為小崽兒們考慮全面,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 如此一反思,郝甜決定今后一定認真對待民俗節慶,讓小崽兒們很好地融入屬于她們的時代。 郝甜不過是一眨眼的走神,卻意外橫生。 排排蹲的四小只湊在一起看著花燈順流而下,卻被突然冒出來的一條大狼狗的“汪汪”兩聲犬吠給嚇到。 驚嚇之中滿地打滾…… 河岸邊的地勢是向著河道傾斜的,所以,四小只順著傾斜的地勢“咕嚕咕嚕”地向河里滾去。 “花花——” “雪雪——” “月月——” “旺仔——” 幾乎是同時,阮氏,胖牛還有郝甜,三人飛身而出。 阮氏撈起了小花花的小身子。 胖牛抓住了小雪雪的小腿兒。 郝甜一手拉住了旺仔的金腰帶,另一手扯住了小月月的衣角。 “撕拉——” 布料碎裂的聲音劃破郝甜的耳膜。 “月月!” 小月月在郝甜的驚呼聲中,往河里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