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阿娘回來了
木閘門邊,郝甜、胖牛、劉癩子三人用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著眼前這個形容枯槁、衣衫襤褸的婦人。 不是說死了連尸體都沒找到么? 怎么回來了? 難道是變成鬼回來索命了? 劉癩子抬頭看看天,青天白日當頭上,可他只覺得陰風陣陣,后背冷汗涔涔…… 胖牛是沒見過郝甜阿娘的,還是劉癩子告知他的,他也不解,難道真像說書先生說的,有的人可以死而復生? 莫不是怨念太深,投不了胎,所以回來報仇來了? 如此一想,胖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相比劉癩子和胖牛的不淡定,郝甜算是淡定的了。 原主記憶中的阿娘阮氏是個面容姣好的婦人,含笑時溫柔慈祥,平易近人,不笑時隱隱透著英氣,颯爽干練。 于原主而言,阮氏既是慈母,也是嚴母。 “阿娘……”郝甜先開了口。 阮氏露出一絲笑,接著兩眼一黑,人就暈了。 郝甜眼疾手快地接住阮氏倒下的身子。 胖牛也來搭把手,二人合力將阮氏抬到了樓上的睡房。 郝甜讓劉癩子去鎮上請大夫,胖牛去樓下燒水。 在等大夫來之前,郝甜給阮氏初略檢查了一番,她前世學的都是應急醫術,涉獵有限。 外傷急救包扎什么的還行,但內科的就不行了。 阮氏身上皮外傷頗多,但都不算嚴重,然而郝甜不會號脈,探不出阮氏是否還有內傷。 所幸阮氏暈倒也并非是急癥復發,而是累得暈睡了過去。 因為她呼吸均勻,脈率正常,胸廓起伏的頻率也是正常的。 大概是奔波勞累所致。 胖牛燒了熱水提到房間,兌上冷水,待溫度適中了,他輕聲道:“老大,水好了,我去樓下煮點粥。” “好,再殺只雞燉了。” “好嘞!” 胖牛輕手輕腳地出去,小心翼翼地帶上門。 郝甜拿棉布蘸水,輕柔地給阮氏擦了身子,再給她換上一套干凈的衣服。 等做完這一切,郝甜已經把自己累得不行。 弱雞身體! 劉癩子在門外敲門,“東家,大夫來了。” 郝甜給阮氏掖好被子,才開口道:“進來吧!” 劉癩子推門,把大夫請進門,他自己站在門口,并沒有進去。 對于劉癩子這種識時務的避諱,郝甜很欣賞,這也是她放心讓他住在木寨樓里的原因。 郝甜起身,向大夫點頭致意,將位置讓給大夫,自己走開一些,看向門口的劉癩子道:“你繼續去守門,別亂說話。” “是。”劉癩子識時務的轉身離開,沒朝房間里多看一眼。 大夫看診了好一會兒,期間伴隨著搖頭與嘆息。 郝甜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大夫,什么情況?”郝甜不耐煩了。 大夫結束看診,看向郝甜,“敢問姑娘,這位是?” “我阿娘。” “令堂的情況不妙啊!臟腑郁結,肝血瘀滯,陽虛陰損……”大夫說了一大堆的中醫術語。 “不過……”忽然還來了個轉折,“這些都不是最嚴重的,眼下,最危險的是令堂已孕近三月,胎像不穩,再加上身體虧損厲害,隨時可能滑胎小產。” 郝甜:“……”她還會有個弟弟或meimei? 這算是驚嚇呢?還是驚喜? “你就說能不能治吧!”郝甜對中醫調理一竅不通,當初嫌中醫術語晦澀難懂,她懶得去學。 大夫沒料到郝甜竟是個急脾氣,并且脾性還不算很好,他心下忽然多了幾分忐忑,回答的話也就模棱兩可,“姑娘,老夫只能是盡力而為,至于能不能治好令堂,還得看造化,或許,姑娘也可以另請高明。” 這話明顯的是在推脫了。 “你先盡力,我保證不為難你。”郝甜只得收斂脾氣。 眼前這個胡子花白的老頭可是鎮上最好的大夫了,郝甜暫時只能寄希望于他。 大夫開了方子,郝甜粗略一看,發現很多藥材都有現成的,也就是大將軍王賞賜給她的,這可比市面上的要好。 缺了的幾味藥,郝甜讓劉癩子去鎮上藥堂里買,順道送大夫回去。 郝甜在大夫走時,多塞給他一兩銀子,“請勿多言。” 大夫上道地點了點頭。 等劉癩子買了藥回來,胖牛馬不停蹄地去熬藥。 郝甜找劉癩子談話。 “今天的銅板全部歸你,我阿娘回來的事,不能透露給任何人知道。” 阮氏境況兇險,郝甜不想這個節骨眼出岔子。 “放心吧!東家,我什么都不會說。” “明天你去趟縣里,請最好的大夫,明天的銅板也全給你。” “好的。” 劉癩子雖只認錢卻識時務,銀貨兩訖,這于郝甜而言,反而沒有負擔。 胖牛熬好藥,將裝藥的碗放在冰涼的井水里鎮著,待藥湯變溫,立馬端去樓上。 郝甜一勺一勺地給阮氏喂了藥,靜待了一個多時辰,見阮氏蒼白的臉色有了絲絲紅潤,她才松了口氣。 那大夫還是有些本事的,只是被她嚇壞了。 半夜的時候再給阮氏喂了次藥,見她臉色又好了些,郝甜才敢閉眼休息,但她沒回自己房間,而是趴在阮氏床邊。 ※※※ 劉癩子第二天清早就去了縣里,郝甜給了他一些碎銀子,讓他租牛車去鎮上,再租馬車去縣里,如此會快速許多。 村里到鎮上只有牛車,馬車要鎮上才有租,不然,郝甜會讓劉癩子直接租馬車。 畢竟馬車比牛車快的不是一兩倍! 阮氏還沒有醒來,只不過面色不若昨日的蒼白嚇人,郝甜的憂心少了些。 劉癩子將縣里的大夫請來,已經是晌午之后,這還是他路上沒歇半口氣才辦到的。 這位來自縣里的大夫比昨日鎮上的大夫要年輕一些,劉癩子也是在縣里多方打聽,大家都說好,才把人請來的。 這位大夫的診斷與昨日的大夫也是大同小異,連開的藥方都無甚差別,郝甜也不覺得意外。 只不過這位大夫多了一項技能,他會針灸,待他給阮氏施針之后,郝甜發現阮氏的氣色又好了些。 多付了診金和路費,郝甜讓劉癩子送大夫坐上回去的牛車。 看了兩個大夫,一個是鎮上最好的,一個是縣里最好的,二人的診斷結果差別不大,郝甜覺得沒必要再去府城找大夫了。 并且,郝甜記憶中的阮氏也是懂醫術的,一家人的傷病都是阮氏看顧治療。 當然,有句話說了,母親是最好的家庭醫生。 所以原主雖然對她的阿娘崇拜有加,但郝甜對阮氏的醫術,還持有客觀懷疑態度。 罷了,等阮氏醒來,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