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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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頓了頓,”——你那一眼萬年,現在還算數么?” 池縈之低下了頭,咬了口紅薯,小聲道,“算數的。” 司云靖的唇角細微地勾起,滿意而舒心地笑了。 細微的笑意倏然而至,又迅速隱去,他涼涼地追問了一句,“喜歡孤,喜歡得不得了——還硬著?” 池縈之嘴里的紅薯噗的一聲噴了一地。 她慌忙拿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勉強維持著聲音鎮定,“也不能……時時刻刻都硬著。” 司云靖低低嗤笑了一聲,總算沒有再追問下去。 手里的紅薯吃完了,他把剩下的紅薯里挨個翻了翻,把個頭最大的那個紅薯撿起來,看了眼池縈之咬出來的小口牙印,什么也沒說,接著咬了一口。 池縈之:“……”哎哎哎?她吃過的?? 得了,看來潔癖和身份沒關系。這位在吃食上是真不講究…… 太子爺都不嫌棄她的口水了,她自然不敢反過來嫌棄他,就當沒看見唄。 兩人并排坐在篝火前,一人手里一個,安靜地啃著紅薯。 “你睡回籠覺之前,我曾對你說的一番話,還記得么。” 太子爺語氣里的緩和,池縈之自然能聽出來。 “只是睡了一覺而已,當然記得的。“ “哦。”司云靖淡淡說,“重復一遍給我聽。” “殿下說,臣身處京城之中,殿下的羽翼之下,臣這樣的,一個兩個,殿下護得住。” “還有呢。” “還有?”池縈之怔住了,想了半天,不確定地說,“事分輕重緩急?” 司云靖抬手敲了下她的腦袋,“錯了。” 池縈之:“……” 她捂著敲紅的腦門,“給個提示唄。剛才說了那么多句,誰知道哪句是殿下要聽的……” 司云靖抬手又不輕不重地敲了她一下,把曾經說過的原話一字不差地重復了一遍: “——下次再遇到難處,說出來,告訴我。” “原來是這句啊。”池縈之恍然,“臣知道了。” “不只是要知道,還要記住。”司云靖站起身來,最后說了句,“記住這句話。記在心里頭。你的難處,我等你說出來。” 山洞外的雨聲漸漸小了,司云靖起身走到山洞邊緣,打量著空中漸漸轉為細雨絲的春雨。 “雨快停了。你的心意我已經知道,不必在山上耽擱了,隨著隊伍一起下山吧。” 池縈之顧忌著還沒結束的月事期,搖頭,“我、我大腿削掉了一塊皮rou,碰一下就痛得很,不能上馬。那個,就在此處再湊合一兩天吧。殿下先下山去,叫黃哥他們幾個陪我就行了。” “黃探哨只怕不能陪你了。剛才有軍中急事,遣他快馬急速回京,現在人早已下山了。你一個人留在山上不安全。” 池縈之驚訝地往洞外看了一眼。 這下子出乎意料,她沒想好下一步怎么辦,“那我……” “隨我下山。”司云靖簡短地替她做了決定,熄滅了洞里的篝火, “你說你大腿有傷,自己騎不得馬?那就像上次那般,與我共騎吧。” 池縈之想了想上次趴在馬背上的不怎么愉快的經歷, “多謝殿下好意,還是不必了。上次是平路,都晃得差點吐了。這次山道下山,只怕半路就會吐在烏云踏雪身上——” “叫烏云踏雪步子穩些。”司云靖如此保證道。 儲君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做臣子的除了謝恩,還能說什么呢。 池縈之只能帶著滿腹疑慮和細微的不安,跟著出了山洞。 兩人穿戴了蓑衣,冒著細雨絲走出了十幾步,東宮禁衛牽來了烏云踏雪,司云靖翻身上了馬背,往下伸出了手。 池縈之攥住干燥溫熱的手,遲疑地看了眼馬鞍,正思考著‘大腿帶著傷的上馬姿勢’應該是怎么個姿勢,司云靖卻手臂用力,直接把她拉上了馬去,坐在馬鞍前頭,身后靠著溫熱的胸膛。 池縈之隱約感覺這個姿勢不太對,按理來說,大腿內側受傷的人是不能這么騎馬的。 再說,對于兩個男子來說,靠在一起的姿勢有點太近了……? 她趕緊辭謝,“臣還是橫過來趴著吧。這樣坐著,嗯……疼。” “疼?”身后傳來了輕飄飄的反問,“真疼?” “嘶——”池縈之細細地吸了口氣。 昨天上山時為了穩妥,她棄了平日里驟雨卷風配備的淺棕色鞍具,選了軍營里一套黑色馬鞍。 顏色是安全了,但慢行上山了一路,大腿又磨破皮了。 “真疼,馬鞍一碰就疼。還是橫過來趴著的好。” “那換個姿勢吧。”司云靖聽了她細細抽氣的聲音,這次倒是沒有堅持。 池縈之松了口氣,自覺地兩腿用力,撐起上身,準備換成橫趴著的姿勢。 身后的手掌伸了過來,果然扶住她側邊的腰,往上提了提。 隨即往后一拉。 池縈之:???怎么回事? 換了個姿勢,自己現在……坐在了身后那位的大腿上?! “換個姿勢,就這樣懸空吧。馬鞍磨不著你的傷口。”司云靖平靜地說著,隨即抖動韁繩,催動烏云踏雪沿著下山道小跑而去。 池縈之:“……” 結實的男子大腿坐在屁股軟rou下,溫暖的人體體溫隔著布料傳過來,身后之人說話時靠的極近,溫熱的鼻息打在立領遮掩不住的一截雪白脖頸后面。 她上一次這么近地坐在男人懷里,還是六七歲的時候老爹抱她。 說起來,兩個男人摟摟抱抱的,一個坐在另一個大腿上,說不過去吧。 池縈之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是她的錯覺嗎,自從她一覺睡醒,太子爺的說話行事就不太對勁了。 怎么突然有點……斷袖的感覺?? 她懷疑地思考著,難道是自己清晨的‘臣硬了’的告白太生猛,太刺激。 原本好好的東宮儲君,被她給硬生生……掰彎了?! 第46章 咸魚第四十六式 雨勢轉小, 全隊輕騎脫了蓑衣斗笠,山道緩行。 林間小道間的馬蹄聲輕快而密集。 蜿蜒行進的下山隊伍里只有池縈之一個堅持捂著蓑衣,安安靜靜地共騎在烏云踏雪的馬背上。 她被身后的手臂環著腰, 屁股半懸空,腳又夠不著馬鐙, 現在的姿勢坐不穩。要么往后, 整個人陷進身后那人的懷里;要么往前趴下去, 結結實實摟著馬脖子。 她覺得都不大行,還好烏云踏雪步子穩, 行進得速度又慢,她用兩只手扶著前面的馬鞍,總算維持住身子平衡。 雖然整個人毫無動作,說話舉止也平靜,看起來并無異樣, 但從背后看去, 卻能發現兩只潤玉般的小巧耳垂, 連帶著雪白后頸,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把人攏在懷里, 從背后看過去,才能注意到池家小世子的右耳垂下方,藏了一粒嫣紅如血的小痣。位置太刁鉆,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 司云靖牽著韁繩的手指微微一動,想要捻一下那顆鮮紅小痣,強忍著沒動。 清脆輕快的陣陣馬蹄聲中,他攏著韁繩在山間慢走。身前那人蓑衣里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手腕, 往前扶著馬鞍。司云靖的目光便落在了那雙手上。 削蔥般的指尖,泛著粉色的月牙蓋。手背上幾個可愛的小窩。 純黑色的馬鞍, 映襯得肌膚雪白。 平日里極為尋常的景象,不知今天怎么的,看起來有股驚心動魄的美感。 他捉著那兩只皓白的手腕塞進了蓑衣里。 同樣是極為平常的動作,今日做起來卻有些心猿意馬。 身前那人失了平衡,一下子往后栽進懷中,驚異地仰頭看了他一眼。 手如柔夷,膚如凝脂。臻首娥眉,美目盼兮。 司云靖低聲感慨了一聲,“古人誠不欺我。” 池縈之:??? 她覺得太子爺突然把她往后拉,必然是有重要的話吩咐,但夾雜著細雨的陣陣山風里,她沒聽清,仰著頭問, “殿下剛才說什么?” 司云靖垂眸望著泛起了薄紅的耳垂,忽然想起了當日臨水殿中初見,自己喝到五六分醉意,在爭執聲中隨意抬頭,迎面猝不及防撞見一個極美貌可愛的小姑娘,心中砰的一跳。 后來自認為酒醉眼拙,將少年郎認作了美嬌娘,心里有多少悸動,就化成了多少怒火。熊熊暗火升騰到頭頂,處處看池家小子礙眼,順手就整治一下。 想不到…… 世事兜兜轉轉,令自己一見心動之人,在宮墻之下,對自己一眼萬年。 細密的春日雨絲鋪天蓋地垂落,司云靖神色平靜一如往常,心中卻已如海潮千尺,怒濤驚瀾。 斜風細雨的山道小徑之間,他摟著懷中之人縱馬緩行,低聲念了句,“其始來也,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梁;其少進也,姣若明月舒其光。” “啊??”池縈之又沒聽清,把手攏在耳邊,大聲說,“殿下說什么?再講一遍。什么糧?什么光?” 司云靖:“……” 他抬高了聲音,不冷不熱地說,“上馬時掂了掂分量,怎么還這么輕。不知浪費了多少孤的口糧,給你的滋補藥膳沒吃光?” 這下池縈之聽清楚了。 她愧疚地想起了守心齋窗外的小清池里,不知倒進了多少碗的鹿血羹虎鞭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