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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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縈之:“……沒。” “沒有就對了。”司云靖起身往帳子方向走,邊走邊道,“你們的口糧留在京畿大營了。這幾天另外兩位世子都是自己去林子里獵的口糧。池小世子拖延了兩日,今日也跟著去吧。” 池縈之捂著空空的肚皮,“……先吃點東西再去林子里打獵吧。萬一臣手腳餓得沒力氣,被狼叼走了呢。” “兵營大軍駐扎的山林附近,怎么可能留著猛獸叼走你。放心吧,林子里只有兔子山貓小鹿。肚子餓了就手腳快些,多獵幾只。” 池縈之:“……”昨天還好好的,今天說翻臉就翻臉,非人哉? 兩邊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想想不行,伸手拉住了這位厚重的衣袖,輕輕扯了扯。 司云靖的腳步一頓,狹長的鳳眸轉向她,遞來冷淡的一瞥,“耍賴沒用。說沒有就沒有。” 池縈之:“沒耍賴,只求借個火。前兩日賜下的芝麻胡餅在我行囊里,隨馬帶過來了。臣先烤塊熱餅墊墊肚子,再去林子里?” 司云靖的視線掃過池家小世子血色不足的唇色,想起他這兩天身子不舒服,吩咐左右,“篝火重新點起來。”說完走了。 池縈之:??? 這是允了的意思?這位心情不好的時候還真是惜字如金啊。 匆匆吃了塊熱餅,那邊樓思危和韓歸海已經整裝策馬待發。 樓思危瞥見這邊情況不對,勒馬回頭來找池縈之,“叔啊,今天你怎么也進林子了?太子爺怎么突然不把他的吃食分給你了?” 池縈之忙著挑選弓箭,牽過馬韁繩,“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韓歸海哼了一聲,“還以為你和那位真有點交情呢。原來交情只夠兩天的。” 樓思危煩透了這人了,“整天嘰嘰歪歪的,有本事去那位面前冷嘲熱諷啊!昨天也不知道是誰磕頭磕得皮都破了!現在還有個疤呢!” 韓歸海被當眾揭了短處,捂住額頭傷口大怒,“殿下他仁德,我求他一件大事,他當場應了!你倒去求一次試試看!看他應不應!” “行了,別吵了。”池縈之受夠這兩個人整天吵來吵去了,“一個繩子上拴著仨螞蚱,互相吵什么呢。有吵架的功夫,早就去林子里打獵回來了。走吧。” 說著翻身上馬。 樓思危策馬趕上去,“叔啊,你箭壺里的箭要不要勻我一半?林子里兔子野雞滿地亂竄,跑得忒快,我幫你獵幾只,算你的。” “啊,不用了。”池縈之感激地看了大侄子一眼,“你覺得很難獵嗎?要不然你箭壺里的箭勻我一半吧。我幫你獵幾只。” 兩人誰也勸不動誰,最后一起進了林子。 三刻鐘后就出來了。 兩人的馬鞍兩側密密麻麻掛滿了獵物。最多的是兔子,其次是野雞,足有二三十只。樓思危的馬鞍前頭還橫了只鹿。 池縈之感慨著,“兔子有了,野雞也有了,就差做菜的羽先生了……” 樓思危還沒從剛才林子里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反復地清點著獵物數目,喃喃說,“叔,深藏不露啊。早知道我就天天拉著你進山里打獵了。” 兩人策馬往河邊軍營方向慢走時,身后傳來了馬蹄聲,池縈之一回頭,看到了韓歸海也出來了。抬手數了數他馬鞍邊上掛的獵物,兩只。 她從自己馬鞍旁邊解下一連串粽子似的串在一起的五只野雞,遞了過去,同情地說,“韓世子,夠不夠吃?勻你幾只吧,不用謝了。” 被塞了滿懷的野雞的韓歸海:“……” 中午午食時間,河邊大營處炊煙升起,軍用的大鐵鍋在燜煮了整整一鍋的燉rou,濃郁的香氣傳遍了河畔。 思危和韓歸海痛痛快快飽餐了一頓,撐得肚皮渾圓。 池縈之吃了一頓熱的,冷痛的小腹感覺舒服多了,坐在原處,捧著茶碗小口小口地喝茶。 司云靖就在這時來了。 熟悉的腳步聲在身后響起,樓思危和韓歸海兩人立刻彈起來坐得筆直。 池縈之也跟著坐直了身子,等著東宮訓話。 司云靖徑直走到rou香濃郁撲鼻的大鐵鍋前,掀開了蓋子,拿鐵勺攪了攪里面還剩下小半鍋的燉rou,語氣平淡地問,“今天倒是獵了不少。都吃飽了?” 身后三人齊聲道,“吃飽了!” “那就好。”司云靖轉過身來,開始每天的例行問話:“三位今日有什么新的心得體會?” 樓思危第一個舉手,“人不可貌相!池小叔厲害!” 韓歸海吃人的嘴軟,磨蹭了半天,憋出兩個字來,“附議。” 池縈之謙虛地說,“還行,還行。” 司云靖冷笑一聲,吩咐說,“樓世子,韓世子可以走了。池世子留下。” 池縈之:“……”又怎么啦? 她突然意識到問題出在了哪里,急忙正襟危坐,辯解道,“剛才那四個字不是臣的心得體會!臣今日的心得體會是——” 她想了半天,“嗯……鐵鍋燉rou挺不錯的,但少了佐料,始終差了些滋味。下次出京時,臣一定要隨身帶些孜然和花椒。” 司云靖臉上神色不動地聽完了,一點頭。 “心里惦記的是孜然花椒,看來山林打獵、鐵鍋燉rou的日子過得挺歡暢的是吧。行。” 他伸手召來了高大年,吩咐去輜重隊伍里去找孜然和花椒 。 池縈之注意到周圍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面前這位的眼神不對,仿佛醞釀著一陣暴風雨,感覺……有很多話要說? 她急忙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擺出斂首垂目的乖巧模樣,等著單獨訓話。 果然很快等到了。 “——你的面前有兩條路,你自己選。” 司云靖神色漠然,圍著篝火堆走了幾步,伸手一指燉rou的鐵鍋: “第一,吃飽喝足,回你的帳子,把給你父親的家書好好寫了。或者。” “第二條,留在這兒繼續過打獵吃rou的山林好日子吧。”說完抬腳就走了。 站在原地、摸不著頭腦的池縈之:??? 第二條路是幾個意思? 威脅要把她留在河邊大營嗎? 不就是寫封信,至于嗎。 當天晚上,池縈之咬著筆桿,開始寫一封注定要不到錢的家書。 隴西王府的老底,她心里大概有個數。她老爹是手里存不住銀子的,有多少錢都發給一幫戰死老兄弟的家眷了,手邊能拿出三萬兩都夠嗆,還三十萬兩。做夢呢。 但東宮說能不能要到錢是其次,她的態度最重要,那還有什么好說的,拿筆寫信唄。 當天晚上,把油燈點亮,她開始認認真真寫信了。 與其說是寫給她爹,不如說是寫給太子看的。字斟句酌,不求能拿到錢,只求能從東宮手里過關。 捂著發冷的小腹,寫了三四個版本的書信開頭,她開始感覺身上不太對勁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起身。 還好河邊大營空曠,輕易不會有人進帳打擾。 她悄悄脫衣查驗了一下……整個人頓時不好了。 尼瑪,自從十四歲第一次來了葵水,她就開始定期服藥。之后差不多半年才來一次。 沒想到,停藥的第六天晚上,久違的葵水就來了…… 還好發覺得早,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池縈之坐在行軍床發了一會兒呆,輕手輕腳換了一套備用的衣褲。 她又想到了一件更糟心的事。 停藥第六天,葵水來了,聲音呢? 現在藥劑壓抑著,聽起來宛如少年換聲期末尾的略低啞的聲線,再過幾天,會不會逐漸變回原本的少女清亮嗓音? 腦海閃過令人牙酸的靜室掉馬劇情,似乎就是跟嗓音相關?她整個人又不太好了…… 在帳子里發了一會兒呆,把小桌上寫了一半的信紙放在油燈上燒了。 “昨天就不舒服,夜里果然病了。” 池縈之縮在被窩里,只露出半張雪白面容,對著前來帳子探望順便催促的高大年說。“勞煩高公公跟太子爺說一聲唄。實在起不了身,寫不了信。” 高大年為難的很,“哎喲池世子,病了也起來好歹寫點吧。我看太子爺今天心情不太好,從昨晚就等著世子的信呢。” 他小心地透露了一句,“太子爺言出必踐。說給兩條路,就是兩條路。池世子,你如果堅持不寫信,真被留在河邊大營可不太好。” 池縈之聽得心花怒放,心里搖旗吶喊著‘快把我留下快把我留下!讓我一個人讓我一個人!’ 她拼命壓抑著不要露出笑容,嘴里說,“我才不信。太子爺不會把我丟下的。他詐我呢。” 當天半夜,夢里依稀聽到些響動,但池縈之來了葵水,白天精神不濟,晚上睡得香甜,人沒醒。 第二天早上等她起身,揉著惺忪睡眼掀開軍帳布簾,彎腰出了帳子—— 喲嚯。 昨天還密密麻麻扎滿了河道兩邊的上千頂大小軍帳,都沒了。 沙地上中央處,原本是太子爺專用的最大一處篝火倒沒有熄滅,還噼啪燃燒著,旁邊放了一捆新柴。 池縈之帳子面前的空地上,并排放著: 一把弓,一壺箭。一瓶孜然,一瓶花椒。 兩個瓶子下面壓著一個書袋。 池縈之打開書袋看了看,發現里面除了筆墨硯臺,還有一封書信。正是自己前日呈上去審閱的第二封家書。 簡短的家書被揉得皺巴巴的,以朱筆畫了個大叉。 一看就是東宮親筆的飛白體手書,在最下方空白處潦草寫道: “今日有什么新的心得體會。 池小世子不妨寫進家書里。” 池縈之把東宮手書看完了,收進懷里,對著空軍營,一個沒忍住,笑了。 今天有什么心得體會? 就四個字,心想事成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