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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江單推推他,時遠沒什么反應。代駕小哥問道:“嘖,這小兄弟可真沒少喝啊,酒氣到現在都沒散,可別是酒精中毒吧?” 江單心里也沒底,時遠這副樣子肯定不能把他單獨扔在工作室,而他隊友又不在韶城,家人……還是算了吧。他想了想,點開自己家的小區導航,對代駕小哥說道:“開到這里就可以了。” 下車時,時遠稍微清醒了些,好歹能跟著踉踉蹌蹌地走路了,饒是如此,江單把他帶上樓,扔到床上,還是出了一身汗。 房間里燈還來不及開,窗簾大敞,露出窗一片燦爛的霓虹燈。輕微潔癖的江單給時遠脫了鞋,聞了聞他依舊濃重的酒氣,猶豫片刻,還是扯過被子給他蓋上。 只能明天換床單了。 而當江單走出臥室,衛生間里響起淋浴水聲,悄無聲息的時遠猛然在黑暗里睜開眼睛,他雙目清明,沒有半分醉意。 時遠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把襯衫扣子解開幾顆,終于得以順暢呼吸。 又過了片刻,他豎起耳朵聽著江單從衛生間里走出來,便清了清喉嚨,頭埋進枕頭里,聲音不大不小地哼唧著:“好渴啊……” 果不其然江單很快端了杯水過來,他穿著一件寬大的居家白T,頭發還是濕的,后頸處洇濕了一片。 時遠抬起眼皮看了眼,又馬上裝回不省人事的樣子。 “喝水么?” 江單低聲問道,輕柔得像片羽毛,搖搖晃晃落在時遠的心口上。 “嗯……”時遠翻了個身,依舊閉著眼,像是夢囈。 江單于是拽著他胳膊把他拽起來,水杯送到他唇邊,道:“張嘴。” 時遠嘴唇碰到杯沿,是冷的,他悠悠把眼睛睜開一半,伸手接過水杯,卻沒拿穩,晃出些液體落在被子上,江單剛想撤回的手又扶了上去,幫他穩著杯子。 時遠一口氣把水喝光,意猶未盡地捧著杯子發呆,過了片刻打了個嗝,好似清醒了些,看著江單問道:“你家?” “我家。先睡吧,明天早上酒醒了再洗澡。” “哎——” 江單袖子被拽住,他不知道時遠又要發什么神經,便不說話,順著他的力道坐在了床下地毯上,拿起手機看。 “那個人是誰?”時遠語速比平時慢了一倍:“他憑什么讓你叫他學長……” 江單明顯僵硬了一下,他隨即伸出一只手在時遠眼前晃了晃,看著時遠迷離的眼神,嘆了口氣,說道:“高中校友,比我大兩屆,當時一起攝影來著,他那時候就已經在當地小有名氣了。” “他喜歡你?”時遠直戳戳地問道。 江單又頓了一下,搖頭道:“不喜歡。” 或許是因為他始終沒開燈,昏暗的房間、濃郁的酒氣和一個不清醒的時遠,給了江單難得的傾吐欲望。 時遠還沒來得及放下心來,就聽江單笑了兩聲,說道:“但我喜歡他。” 時遠愣住了,他好像聽見了窗外轟隆隆地一陣雷聲,閃電徑直劈在他身上,差點外焦里嫩,他定了定神,重復道:“你說什么?” 江單轉了個身,靠在床上,面朝窗外,片刻后說道:“我說,那時候,我是喜歡他的。” 江單說出這句話時,帶了些別的目的。 細算起來,當年他是和龍堯走得近了些,私下相處比較多,但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交往。但不知怎的,后來有人在論壇上發帖子,說有人暗戀龍堯,還是個男的。 雖沒指名道姓,但形容描述,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江單。 而當事人江單卻一頭霧水,他那時善良又天真,未曾見過這世界的惡意,早早意識到自己對女孩沒有興趣之后,坦然地不僅沒隱藏,反而用這個理由拒絕過幾個追他的女生。 但隨著帖子影響力擴大,這些事也被人抖了出來。 江單意識到,他高估了身邊十幾歲小孩對異類的接受能力。 他們正是最喜歡抱團取暖的年紀,新奇過后,風言風語流傳得極快,甚至某些原本就對江單懷有敵意的人故意從中作浪,攛掇眾人同仇敵愾,一時間,“神經病”“變態”之類污言穢語頻繁出現在江單的耳畔。 那是江單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段時間。 龍堯,在江單看來確實比一般人要特殊一些,但這份特殊到底是源于龍堯對他的照顧提點,還是來源于他自己內心的喜歡和偏愛,原本清醒的江單在周圍的嘈雜中漸漸迷失。 而龍堯的態度也從某一天開始改變了,他不再與江單一同參加活動,不再與江單講話,明顯地疏遠,眼神里帶著嫌惡,跟其他人比起來,他的反應更傷人。 那一年的時間,江單以血淚的代價學會了一個詞,人言可畏。 流言有止住的一天,但由此引起的傷害卻刻在當局者的骨子里,漫長掙扎中留下的烙印變成永恒。 從此他既無法愛上女人,也再不愿意去愛男人。 像被人架著走過一遍似的,江單深切地知曉這條路的艱難,況且他原本就認為愛并非必要之物,一個人清高寡淡地生活,他反而喜歡。 于是坊間傳言他單身主義也是由此而生。 江單是真的打心眼里討厭惹上風流債。 “喜歡過他。無疾而終,反受其害,從此以后,便決定再也不動心了。”江單云淡風輕地說道,這就是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