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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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折也好像不知道宮里發(fā)生這些事似的,前天又說是去塘沽買藥材了——不過明眼人全知道他打理生意去了,花折確實不太愛官,但是卻愛好攢錢,前些年供養(yǎng)社稷軍家產(chǎn)一千五百萬兩已經(jīng)消耗殆盡,四處借錢各地欠賬也不少,最近正在抓緊了拆東墻補(bǔ)西墻的發(fā)展壯大,比之前忙了些。 許康軼一個人在宮里和回翼王府全覺得沒什么意思,恰逢明日罷朝修沐,他直接帶著元捷等幾個侍衛(wèi)到安國公府這里借宿來了。 之前常年四處奔波打仗,余情過于打扮的嬌媚艷麗多有不便,而今安定下來,正好彌補(bǔ)一下前些年的遺憾。 她不以為意的安排許康軼坐下,給他倒了茶:“小哥哥這是在宮中還呆不慣,總是往外邊跑,估計等慢慢呆熟悉了才好。” 許康軼低頭品茗,不咸不淡的回答道:“是沒有花折的地方呆不慣。” 余家從來飽受子嗣問題困擾,她的三個爹經(jīng)常看著她目光灼灼,恨不得她現(xiàn)場大變活人,變成一個帶把的男子、再娶個十房妻妾才好,尋常商賈大家尚且如此,更何況必須要多子多福的帝王家:“可是小哥哥,你是否生子涉及到國本,如果一直無子如何是好?” 許康軼聽朝臣吵了兩天,這出宮一趟又聽到余情咬舌根,覺得耳根不清凈:“和銘卓在一起確實我二人全會無子;不過凌帥當(dāng)年娶了你就會有子了?你倒是只符合基本條件了,可還不是借了小將軍的光?” 余情雖然臉皮厚,聽了摸著頭發(fā)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嘟囔道:“黑嘴牧羊犬。” 第297章 兩只醉貓 許康軼伸手拍了拍余情圓圓的額頭:“倒不是嘲諷你的意思, 只是想說這些俗事凌兄、花折亦或是我,全隨緣能接受,到時候在旁系過繼一個有許家血脈的便是。” 他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你說我什么?”黑嘴牧羊犬?敢給皇上起外號? “…” 凌安之若有所思, 貌似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陛下膝下空虛,還要過繼旁系的子嗣。” 許康軼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一個禁聲是姿勢:“此事斷不可對銘卓提起,他放棄的更多,豈不是也膝下空虛,如果聽到風(fēng)言風(fēng)語,心里可能不好受。” 凌安之心下悸動, 繼續(xù)試探:“天下大事,最難的是善始善終, 陛下初登大寶, 可能嚴(yán)于律己,念及舊情,對大臣們的催促也熬得住;可若在位數(shù)年之后, 花折也美人遲暮,屆時太子是國本, 是否會覺得還是自己的兒子好些?” 許康軼眼前浮現(xiàn)出在天山谷口初見花折的樣子來, 那時候花折一雙明眸閃動恍若有日冕之光, 自此緣分綿延不絕, 如果說他心中也有神佛,那佛光普照他的便是花折了。 想到這他笑了:“我已經(jīng)停駐在了一生靈魂停泊之地,算是曾經(jīng)滄海, 得到了花折和你的輔佐,已然是上蒼眷顧,我已經(jīng)凌絕頂, 看眾山皆小,不需要什么子嗣;打算理順了大楚之后,和花折過閑云野鶴的日子去。” 凌安之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今時和過去的十余年不同,也許陛下初心不變,不過在后宮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遣散的倒是急了些,可能以后吐故納新也未可知。” 許康軼看凌安之說話意有所指,他腰線繃了繃,面色嚴(yán)肅了起來,直言道: “凌兄是不放心我替花折來試探的?我們?nèi)珡纳酗@稚嫩時認(rèn)識,走鋼絲一樣活到了這個年紀(jì),全身傷疤累累,早已經(jīng)穿上了層層的鎧甲,人生苦楚已過,剩下的是共享天下的上坡路,可能再無需要別人雪中送炭之時了,想必凌兄也會同意吧?” 凌安之是為了許康瀚的遺屬杜秋心母子試探,也是為了花折,他點點頭。 許康軼不自覺的摸著自己滿手的薄繭傷疤,那些命懸蛛絲的歲月,全是他們咬著牙一起走過來的:“國色天香、溫柔可人的美人可能也不少,可是能共同有所經(jīng)歷的時光已過,縱使再推倒重來,難道有過其他給我們雪中送炭之人嗎?” “如果沒有花折,我前半生不會有一點歡愉,平生展顏,全是因為和他在一起;共同的經(jīng)歷、無悔的付出,誰還抵得上花折幾根頭發(fā)?我心里已經(jīng)被銘卓裝滿,放不下別人,也不會不敬重他為了子嗣隨便臨幸個什么女人給他添堵。” 凌安之心中各種念頭碰撞閃過,他繼續(xù)試探道:“如果只是從個人角度講,我也覺得子女隨緣,可陛下是否有子涉及到國本,屆時四方旁系勢力爭奪儲位,縱使有辦法應(yīng)對,也可能會動蕩幾年。” 許康軼淡笑搖頭:“凌帥,退一萬步講,即便如此我就更不能胡亂生子。” 他拿起了茶盤中孤零零的茶寵:“你想一下,閉著眼睛隨便生兩三個兒子,可能便要選一個做太子,母以子貴,至少也應(yīng)該是貴妃,太子和貴妃勢力何其可怖?” “孩子小的時候不懂事,但是一旦長成,知道父皇因為男人花折平生不愿意多看母親幾眼,定然心存怨恨,只要翅膀硬起來,第一個要掃除的威脅不就是花折嗎?” “屆時就算是大帥,都難插手我們這些家務(wù)事,花折本就飄零異鄉(xiāng),從根本上講沒有勢力,最大的靠山就是我了,我若有一絲搖擺,他不僅會惶惶難以終日,而且時刻危在旦夕,我怎可如此?” 凌安之倒是明白許康軼的想法,自古以來,帝王家最難處理的,其實是君主和儲君的關(guān)系,君主是現(xiàn)任,可能早晚要下堂,儲存是未來,朝臣從來偷偷站隊,哪個也得罪不起。 凌安之話題又回到了兒女上,覺得硬要將凡夫俗子的想法塞給許康軼也許是褻瀆:“子女也是天定,報恩的還好些,有些是來討債的,兒女緣上淺,其他事情上得到的多,也算公平。我命中沒有子女,可緣分庇佑得到了小妖怪,不勝感恩,可陛下連當(dāng)父親的機(jī)會都沒有過。” 許康軼思緒信馬由韁,想到了自己和有血緣的小孩子距離最近的一次機(jī)會——當(dāng)年杜秋心在京城臨產(chǎn),他一直惦記著去看自己的小侄子來著,可惜最后命不與時,小侄子應(yīng)該是和皇兄澤親王在一日里沒了。 想到此事他不自覺的揉了揉太陽xue,心中有些苦楚:“皇兄遇害那天,如果我考慮的更周全些,可能能保得住皇兄的一絲血脈,把這絲血脈抱到身邊來,立為儲君,也可以告慰皇兄的在天之靈,而今…” 凌安之目光一閃,漫不經(jīng)心的放下茶盞,笑道:“陛下,史上沒有幾位君王立兄長的孩子為儲君的。” 許康軼淡淡的:“自己有子,立宗親為太子當(dāng)然是害了宗親;可若君王無子,從旁系過繼的不在少數(shù)。” 許康軼此次回京,已經(jīng)完全物是人非,可能心有所感,他支使自己meimei道:“情兒,你去給我和凌帥拿幾壇酒來,凌帥,愿意不愿意陪我喝幾杯?” 凌安之這么多年來倒是第一次看到許康軼主動要酒喝,怎么可能駁他的面子:“恭敬不如從命。” 余情和胡夢生將幾壇子酒搬上來,覺得可能男人間有話要說,她心里惦記正在甜甜睡覺的小妖怪,沖凌安之做了一個鬼臉,吩咐胡夢生、元捷遠(yuǎn)遠(yuǎn)的伺候著,她回去照顧小包子了。 剛進(jìn)入初夏,還是晚風(fēng)料峭的時候,今晚風(fēng)硬,不算溫暖,不過許康軼在室內(nèi)基本什么也看不到,凌安之想了一下,吩咐把暖地鋪搬到室外花園半開放的亭子里去烤熱了,一來許康軼至少能模糊的看到一些,二來花園里吐嫩綠枝牙的柳樹梧桐不錯。 許康軼二兩的小杯,凌安之半斤的大杯,花園中奇形松柏林立,迎春花剛栽上不久,只開了稀稀疏疏幾朵小花,亭子里視線通達(dá),許康軼嗅著杯中酒味道不錯:“想不到你還有如此好酒,是龜齡集嗎?” 凌安之一個窮鬼丘八,有這么好的酒估計也是別人送的。 凌安之本就是個酒鱉,自顧自地和許康軼碰了一個杯:“確實是三十年的龜齡集,不過酒是余情的私家珍藏,是前些天婚禮上用了之后剩下的。” 幾杯酒下肚,凌安之想起好笑的往事來了:“陛下,我還記得你當(dāng)年用紅夷大炮解了黃門關(guān)之圍,不過一路勞累,病在了光城的事,后來我去找了你兩次,你還說在病榻上不方便,不想見我來著。” 許康軼幾杯酒下肚就有點開始臉色發(fā)紅,用手背貼了貼guntang的臉頰道:“你一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壞心腸,那時候怎會想見你?不過后來還終究是在在病榻上相見了。” 凌安之想到自己少年時詛咒許康軼容待來日,在病榻上相見的事,再見面的確是在突厥窩里救出了重傷的許康軼,有些虧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給咒的:“陛下,這些年腆居兄長之位,做得不好,自罰一杯。” 提到兄長,許康軼終究心中酸楚了些,他月光如水倒映著的眼眸更模糊了,籠罩了煙霧一般:“我小時候自兩三歲起,就是皇兄澤親王帶大的。” 凌安之對許康軼這么小的時候就不在母親身邊了深表同情,再來一杯:“那時候澤親王還是十歲左右的毛孩子,怎么帶你?” 許康軼和他推杯換盞,醉意更盛:“皇兄十歲建府,即出閣在國子監(jiān)、尚書苑讀書,我母親連生兩子,被人嫉恨,怕我在宮中遭人毒手,就送到了皇兄身邊,皇兄身邊有舅舅們請來的高手保護(hù),還安全些。我太小最開始整日里哭鬧著要母親,后來又沉默寡言了,皇兄擔(dān)心我,就把我晝夜帶在身邊,同起同臥。” 凌安之想到當(dāng)年在北疆看到的許康軼對澤親王言聽計從,當(dāng)時還只道兄友弟恭,現(xiàn)在看來是如兄如父,許康軼畢生孤寂,估計也是心中感傷,想借著酒意不吐不快。 凌安之不說話,和許康軼碰了一杯,拉著墊子和他坐的近了些。 許康軼只是需要一個聽眾,讓他借著酒意放心的說話,仰頭一杯酒一飲而盡:“如果我皇兄沒有三十二歲便死在那個畜生的手里,登上金殿的應(yīng)該就是他;凌兄可能一直是國公,不用如此坎坷;我只當(dāng)一個閑散王爺,終日里讀書騎馬;凌兄,如此繁華盛世,我大哥卻再也看不到了。” 凌安之聽他懷念故人,也有些觸景傷情,他凌氏兄弟何嘗不是散盡了?仰頭一口氣干了一杯:“澤親王在天之靈,保佑著陛下呢。” 許康軼對杜秋心和小侄子的事一直耿耿于懷,總覺得是他這個四弟無用,沒有護(hù)皇兄的女人和兒子周全,皇兄會原諒他嗎? 杜秋心和小孩子本來早些年已經(jīng)被凌安之安排在了甘州,這個秘密凌安之本來已經(jīng)打算爛在肚子里,早些年許康軼、余情還有他連自保都難,遺孤能隱姓埋名未嘗不是最好的選擇,可如今大位已定,許康軼已經(jīng)數(shù)次表達(dá)了對這個孩子惋惜心疼之意,他說還是不說? 許康軼沉浸幼年往事之中,面帶笑意:“我后來在皇兄身邊呆的久了,也最黏他,沒事就是要抱,經(jīng)常被舉高高、騎脖子,皇兄年紀(jì)不大,有時候也被我纏煩了,可是只要我耍耍賴,好像沒有不答應(yīng)我的。” “他二十歲的時候駐守去了北疆都護(hù)府,那時候我也才十二三歲,走的時候他還答應(yīng)我,年底就回來,再把我舉高高,可惜,后來再真正的見面,已經(jīng)隔了好幾年了,我一下子就長高了。” 許康軼越喝越多,完全停不住,望著亭外的迎春花伴著月光影,恍惚覺得自己是在北疆,靠著自己異姓兄長的肩膀,滿口醉話: “凌兄,我有時候就在想,如果我不用長大,皇兄不用英年早逝該多好;如果我永遠(yuǎn)和小時候一樣,撒嬌耍賴就能混一個騎脖子舉高高,我不想經(jīng)歷失去的苦難,我只求帶著花折,能和皇兄母妃能圍爐夜話、淡酒清茶。” 凌安之見醉貓醉人醉語,越說越傷心,知道他是心中覺得自己占了皇兄的位置——就像坊間的傳聞:王者不死,許康軼九死一生多次命不該絕,那擋路的人就應(yīng)該一個個讓開了。 凌安之初見許康軼,就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種品質(zhì)——從骨子里沁出來的厚道仁義;看似嚴(yán)厲也從不濫殺無辜;對身邊的人更是多看優(yōu)點;只要不涉及原則和底線,對很多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全能包容。 聽許康軼如此說,估計是多年來對皇兄的死一直并未釋懷,再說下去想到母親,弄不好要涕淚雨漣漣了。他不想讓許康軼再沉浸在悲傷中,放下酒杯湊近了逗他道:“陛下,誰說長大了就不能舉高高,你叫我一聲凌兄,我現(xiàn)在就舉你一個。” 許康軼果然被逗得哭笑不得:“凌兄,你就胡鬧吧,我多大的人了…哎,放手!凌安之!不要扯我。” 凌安之說干就干,已經(jīng)站起來了,伸手扯著許康軼去了庭子外空曠的地方,他一伸雙手—— 許康軼已經(jīng)蒙了:“凌安之,你做什么,放我下來!” 凌安之身形較許康軼高三寸還多一橫指,趁著許康軼醉貓似的,直接雙手卡住他的腰真?zhèn)€把他高高舉了起來,狂笑道:“康軼,高處風(fēng)景如何?” ——別說,許康軼這個腰身還真是挺細(xì)的。 許康軼腰間本就是魔性的癢癢rou,瞬間笑得也沒什么勁了,低頭模糊的看著凌安之墨綠的眼眸,覺得鬧鬧確實心中舒坦了一些:“凌兄,這高處空氣確實好一些,再舉高點,我要看到圍墻外邊的夜色去。” 第298章 血脈相連 墻外牡丹紅梅高低錯落掩映, 游廊抄手,安國公府名副其實,景色利落精美, 國色天香的牡丹盛開, 有些象征國泰民安的意思。 元捷和胡夢生遠(yuǎn)遠(yuǎn)的護(hù)衛(wèi)著,許康軼早就下了命令,在宮外的時候不許講那么多宮廷規(guī)矩,怎么放松怎么來,這兩個人也弄了點宵夜在打打牙祭——畢竟凌大帥在場,他們兩個侍衛(wèi)本就形同虛設(shè), 而今聽到花園里兩個人的狂笑聲,不禁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元捷撓著腦袋, 說話也說不順溜道:“我的乖乖, 這笑聲是陛下?” 要知道那位常年緊繃,除了和花折在一起的時候像個少年,其他時間極少嬉笑打鬧旁若無人到如此地步。 胡夢生倒是想明白了什么事似的連連點頭。 元捷好奇:“夢生, 你點頭做什么?” 胡夢生用食指蹭了一下下巴,老謀深算地說道:“我家凌大帥吧, 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 不過我這么多年也算是眼見為實, 任誰在他身邊用不了多久, 全能哄得開開心心服服帖帖的,你說能不招人稀罕嗎?” 許康軼和凌安之幾乎是喝酒胡鬧了大半夜,幾壇子好酒全見了底, 不知道什么時候兩個人在亭子里互相依靠著蓋著披風(fēng)睡著了。 早晨天亮了許康軼才被院中的蟬鳴吵醒,能感覺到地鋪已經(jīng)燒得不旺了,他整個人基本是被凌安之伸胳膊摟在懷里, 彼此取暖。 許康軼摸了半天水晶鏡才算是重新恢復(fù)了清明,再看凌安之嚇了一跳——這人剛才還躺在他身邊,用胳膊摟著他,估計是把他當(dāng)余情了,這一回又不知道抽了什么瘋,直挺挺的雙膝跪在他面前:“陛下,臣有罪。” 許康軼酒還沒醒,頭疼得嗡嗡直叫,左手扶著額頭伸右爪攙扶他:“凌兄,你這是在做什么?昨晚喝酒是兄弟之間,你要是見外到分君臣之禮的話,便是我不會做人讓你生疑,要下罪己詔了。” 凌安之說的不是這個,他在許康軼睡著之后睜著眼睛想了半夜。從私人角度看,許康軼和花折在一起,便是放棄了子嗣;把王位留給旁支,可能會為國家招來禍端;且自己已經(jīng)是四境統(tǒng)帥,可以調(diào)動大楚百萬雄師,手里留著皇室的血脈,外人看自己會怎么想,還不得誣陷自己留著后手造反嗎? 而許康軼登基之后,已經(jīng)追認(rèn)澤親王是先皇帝,如果是澤親王的兒子繼位,那四海自然賓服,而且澤親王的兒子沒有家族旁系勢力,無論是情感上,還是實際上,那就是許康軼的兒子:“陛下,臣有欺君之罪。” 許康軼有些頭重腳輕,攙扶凌安之也扶不起來:“若說有事經(jīng)常瞞著我,欺君之罪犯的最多的人便是花折,凌兄快起來,禮數(shù)太多,使我總有自己德數(shù)未到之感。” 凌安之反手拉住許康軼的袖子,滿臉嚴(yán)肅帶的許康軼也認(rèn)真聽他說起話來,他一字一句,開門見山:“陛下,澤親王的遺孤,還活著,現(xiàn)在和杜秋心一起,被臣安置在了甘州。” 許康軼如雷擊頂,連扶他起來也忘了,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什么?我皇兄的遺孤?” 他一雙鳳眼驟然瞪的好像比花折眼睛還大:“這么說,你當(dāng)年救起了她們?” 凌安之點頭:“臣奉澤親王之命去救她們的時候,杜秋心剛生產(chǎn)完,她知道澤親王已死,哀求臣孩子不再回歸血雨腥風(fēng)的帝王家。臣本意是將她們送到太原,交給余家先撫養(yǎng)幾年。不過想到當(dāng)時陛下您病重,可能時日無多;毓王繼位的話,臣和余家全難以自保;所以覺得杜秋心說的有道理,把她和孩子偷偷安置在甘州了。” 聽完了凌安之說的整個來龍去脈,許康軼震驚無比:“凌兄,你…竟然保全了這絲血脈,任誰看來,當(dāng)時這么做全的對的,如此大恩,這…現(xiàn)在還能找到他們母子嗎?” 凌安之:“當(dāng)然能,皇室血脈,萬一有朝一日可以峰回路轉(zhuǎn)回歸皇家呢,如果臣死了,線索可能斷了,那就是天命不該歸還;只要臣活著,就要留著一絲余地。” ****** 余情給凌安之收拾行囊,許康軼派他親自帶著親兵秘密去接杜秋心母子倆,她也終于弄明白了當(dāng)時凌安之這個妾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撒嬌道:“你這個壞三哥,人家當(dāng)時和你提到這個妾那么多次,也沒聽你解釋過一句,白白擔(dān)了一個壞名聲那么多年。” 余情當(dāng)年對這個在凌安之身邊唯一有過名分的女人極度好奇,不過凌安之心口不一,問了也是白問。 余情收拾東西,凌安之自背后環(huán)著她的腰黏膩她,他將下巴搭在了余情的肩窩里,當(dāng)時涉及到澤親王,確實沒辦法解釋:“情兒,我去這些天辛苦你了,一個月不到就能回來,你在家好好照顧小妖怪。” 余情想到此時西部吃人似的大風(fēng),享受著撒嬌黏人的大帥夫君:“話說三哥路上還真得少吹點風(fēng),要不變黑了回來小心小神獸嫌棄你了。” 這么多年塞外風(fēng)霜也沒見把凌安之曬黑,也不知道這廝是什么體質(zhì),余情墊腳摟住了他的脖子:“現(xiàn)在天下太平了,我的三哥終于不必再死守邊疆,以后只美酒美人夜光杯,雖然不至于多閑,可也不要那么步步殺機(jī)、枕戈達(dá)旦才好。” ****** 五月初三,京城綠草已經(jīng)草長鶯飛,雜花生樹,滿城新綠莊稼遠(yuǎn)遠(yuǎn)的能夠感受到了夏季的誠意,午后的黃昏,許康軼、花折、余情還有余家三位老爺全有些緊張的等在翼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