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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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許康軼為求保命一退再退,卑躬屈膝,感覺實在不好,許康軼揚眉笑笑,沒說話。 許康乾繼續,眼睛有些瞪得發紅:“如今我已然失勢,認賭服輸罷了;不過既然在皇位上坐過幾年,還是有一些失敗的教訓的。” 許康軼看著他,等著他說。 許康乾眼神閃爍,盯著許康軼的反應:“我了解你,自幼仁義,可是在社稷軍西征的過程中,也做了不少狠事,是有人幫你下的決心吧?幫你下決心的人,手腕比你狠多了,是銳利的刀鋒,平時藏在刀鞘中,你感受不到,可一旦神兵出鞘,就變成你剛才貼著我脖子過去的暗器尖刀一樣,隨時可能傷你。” 許康軼把小刀放回袖中,特別想笑,直言道:“鋒利的刀鋒?看來凌安之幫我起兵,你是恨毒了他,到這個時候了,還在進他的讒言。” 許康乾肩膀放松了些,看似真像是當哥哥的再給弟弟傳播經驗似的:“我是為了你好,你自己文治武功,知人善任,以后沒有打天下的時候了,他年紀還輕,現在就算是和你情同兄弟,可已經是全天下頭一號的功臣,以后你還有什么能封賞給他的?神兵利刃留著不僅無用,還只會自傷。”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追文,感謝評論,蟹蟹各路小老板,鞠躬~~~~ 第288章 萬丈榮光 天牢里極其安靜, 鋼門鐵柵上閃著厚重的幽光,侍衛全是遠遠的守護著,此處環境封閉, 燭光映著許康軼的白玉冠, 有光華內斂的光芒,許康軼覺得許康乾確實可恨,此時還在挑撥離間: “許康乾,你一輩子也沒弄明白,人和那些死物件,比如大炮和兵刃是不一樣的, 人有心,有信仰, 有抱負, 不像是那些死物件一樣受人擺布;你把別人當人,別人自然把你當君;你把別人當做出頭鳥和工具,別人只會怕你, 不會服你。” “為君之道,講的是制衡之途和兼聽則明, 不能寵信太過, 也要有容人之量。” 許康乾最厭惡當日澤親王和許康軼這一套“仁者愛人”的理論, 他緩緩說道:“人心不如水, 平地起波瀾,當帝王的,不駕馭和拿捏人心, 以后路可能會不好走。” 許康軼側首看了一眼在旁邊一直未說話的花折,在花折眼中看到了一絲戲謔,那意思分明就是失敗成了這樣了, 還在這里大言不慚的。 許康乾繞來繞去,其實最擔心自己的問題,問他:“對了,你的那位大帥凌安之不接朕…不接我讓位的圣旨,你打算如何名正言順的登基?” ——難道還能以亂臣賊子的名義登基嗎? 花折懶洋洋的聲音終于從一旁傳來了:“你最近心情復雜,不勞你費心了,最近李勉思帶領著朝臣們三顧三請,看翼王殿下有為難之意,已經有老臣為了社稷能有明君繼位,絕食了好幾天了。” 花折抱著肩膀,皓齒明眸天姿國色,前一陣子受傷使一向唇若涂朱的他有些蒼白,更顯出一副病潘安的美來:“對了,許康乾,你剛才不是問還有什么能封賞給凌安之的嗎?凌安之確實對封賞有要求,新君陛下已經遵從他的意思,把對你處置的權利,賞給凌安之了。” 許康乾的臉色變了幾次,周身纏滿了看不見的枷鎖,凌安之日前對他那個態度,分明是恨他入骨、恨得牙根癢癢,眼珠轉了幾轉:“他要朕做什么?” 花折往許康軼的身邊靠了靠,笑道:“和我想向康軼要你的原因是一樣的,估計應該不是為了謝你。” “你,”許康乾額頭上青筋跳了起來,他看著妖孽一樣的花美人,開始在數九隆冬的地牢里冷汗淋漓:“能陪著新君下地牢,你們什么關系?” 花折好整以暇四處看了一樣,看到了許康軼眼角的寵溺之意:“就是你想象中的關系。” 許康乾臉色由青變紫,想象中的關系?是那種關系嗎,天吶,他一時按捺不住心中的震驚:“你一個戲子優伶,許康軼天潢貴胄,為人矜傲貴高,怎么可能和你共享天下?” ——許康軼對感情認真,還未及冠的時候就在大殿上爆出了驚人之語頂撞父皇挨了廷仗,如果真的那樣? “哈哈哈,不可能”,許康乾腦海中急轉,盯著許康軼的反應:“以許季的為人,如果真的心悅你,不可能讓你當時冒那種險。” 花折伸手摸胸前掛著的小玉匣子,他身材修長,戴著個白金鏈子的小長匣子也不看起來夸張,更添陽剛精致罷了:“我們當時還沒在一起,是我瞞著康軼自己去的;當時在毓王府中,也做了不少事,算來還要謝謝你那些珍藏的醫書孤本,為我給康軼治病提供了好多思路。” 許康乾覺得心往下沉,一直往下沉,難道他自己還無意中成了許康軼救命的施主?他曾經因為花折,周身的鮮血全沸騰過,這么多重恨疊加在一起,許康軼還會放他一條生路嗎,他聲音發顫:“你…在毓王府,還做什么了?” 花折身上帶傷,腰腹疼得厲害,他換個姿勢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心滿意足看著許康乾面如死灰的樣子,花骨朵一樣的指節彈了彈花梨木椅子的扶手上不存在的灰:“和你身邊很多人走得很近,后期也有一些聯系,比如深受你寵愛的,你的——肖妃一脈。” “肖妃?”許康乾手不自覺的捂住了胸口,有些坐不住了,強讓自己鎮定:“不可能,肖妃他們對我…她對我全心全意,她對我…。” 花折看著他,像一個被揪掉了兩只鐮刀的螳螂,連行動都立身不穩的樣子,花折心里對他生出極度的惡心和厭惡,壓抑的恨意猶如巖漿一樣噴發出來,不把許康乾燒成灰,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周身這身素白,他右手食指立在了唇間,悅耳的嗓音也是人間極品:“肖妃嘛,她還對你…了如指掌。” 許康乾只是胸前沒有傷口,否則鮮血一定在聽到后一句話的時候噴了出來,他內心深處最后一道恐慌和自我安慰的防線,被徹底的擊穿了,只聽花折輕飄飄地說道:“城破之前,你讓心腹送她和你三個兒子出城,他們嘛…直接把你的三個兒子送到我這里來了。” ——送到我這里來了。 許康乾驟然發出一聲慘叫,仿佛看到了黑云籠罩下覆巢和幼雛的命運:“花折,你這個…歹毒的小人,他們是孩子,還是孩子!” 花折莫名地笑了起來,他從雪白的袖間拿出絲絹,擦拭著玉匣子上的塵埃,好像確實已經擦亮了,他心情好極了:“你平生最大的錯誤之一,就是當天應該直接殺了我,不應該放我出毓王府的。” 許康乾跳了起來,陰郁暴躁,面色極為陰鷙:“花折,你到底是誰?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說這些?” 花折心滿意足的吹了吹小玉匣子,看許康軼一只手伸過來,搭在他手臂上輕輕握了握:“我是許康軼的貼身醫生花銘卓,是大楚的商人花折,是夏吾國放棄皇位的王子勒多。” 許康乾覺得自己看到的已經不再是顏如玉的花折,而是畫皮一樣的妖孽,厲聲道:“也就是許康軼當年確實被劉心隱暗算,已經中了瘟石之癥,多年來是你給許康軼調理醫治身體,醫好了不治之癥?” 花折:“是我。” 許康乾用手指著他:“許康軼起兵以來,花費不計其數,除了余家,還有你支持了一部分?” 花折眸光流轉:“截止到今日,我還欠凌安之紋銀兩千兩。” ——花折是真正的千金散盡,除了各地生意全線收縮賣不掉和不能賣的,所有值錢的東西,已經全換成了真金白銀砸到了戰場上,日前向凌安之這個一等的窮光蛋,拿光了大帥平時四處拋灑的散銀子兩千兩。 許康乾咬牙咯咯作響:“你是夏吾國的王子?那夏吾騎兵?” 花折輕聲輕語:“無論是當年為了救康軼假意攻打黃門關,還是后來夏吾騎兵入境,全是我請來的。” 許康乾虛脫了,真正的虛脫到無力,怎么可能有人在他眼前演戲和隱藏心智到那種程度?他無力的好像喃喃自語:“你這個壞人,你太壞了。” 花折和許康軼有點不想再繼續看了,畢竟花折重傷未愈,不耐久站久坐,冷眼看曾經高高在上的天子從地位到尊嚴、從理智到心情全落到了谷底,現在已經看過了,爽極了,二人心有靈犀的一起站起來想往外走,花折帶傷,許康軼扶著他的腰背。 花折抬腳之前一回眸:“對付你這種壞人,只有比你更壞才行;你除了忝居高位,碰我,和我們斗,你配嗎?” 許康乾的慘笑和著眼淚,回蕩在天牢大獄銅墻鐵壁里,悲涼凄慘的詛咒回蕩在走廊上,震得四處掛著的蜘蛛網晃晃蕩蕩:“許康軼,世間最孤家寡人的,就是那個皇位了,一輩子也不能說真話,一輩子都要被人覬覦,我落幕了,換你去容忍吧,許康軼,你…看看你身邊全是些什么人?” 許康軼和花折已經繞過了走廊,順著暖暖的燭光拾階而上,他扶著花折,沖花折挑著眼尾笑:“希望我康軼能一輩子都被銘卓覬覦,不研究我,不把心思我身上,我才失落呢。” 大年三十喜氣洋洋,洋洋灑灑的大雪伴著清風,不慌不忙的在天際跳舞,久違的和平籠罩在京城上,京城的百官懂事的也不少,象征太平盛世的煙花爆竹整日里不斷,四處炊煙裊裊。 已經有百姓們重新走出家門,拿到新朝廷免費糧的人多有喜極而泣者,吾皇萬歲萬萬歲的呼聲一直飄蕩在京城上空。 兩個人快要走到門口了,花折抬手遮住額頭,仰首向陽光中望去,笑顏道:“新年嘛,就要有新氣象,康軼,你明天要換新衣服了。” 花折對新氣象尤為上心,既然是去舊迎新,就要先讓萬民和緩的接受,他多方造勢,民間的說書人再講起的評書都是《康軼復位傳》、《得凌安之者得天下》、《王者不死》等等,民謠排曲更是不計其數,連京城的耗子都覺得京城主旋律換調了。 ****** 頭上不可一日無青天,就像國不可一日無君一樣。 緊鑼密鼓的籌備了數日,在大年初一這一天,萬事俱備萬象更新,大雪過后陽光出霽,新皇帝登基的鐘聲響徹京城,九十九響的禮炮之后,禮樂連綿不斷,迎蒼天——赦天下——迎玉璽,之后入了太和殿,開始接受四方朝拜和百官覲見。 京城為了表示出對新皇登基的歡迎,被整頓的煥然一新,街道集市俱是張燈結彩、旗幟高掛,一副新帝將要登基的氣派景象。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林立,許康軼在萬人中央,榮光萬丈,他不驕不躁,他告誡自己,無論過去將來,他就是許康軼。 許康軼改年號為和熙元年。 這么大喜的日子,凌安之陪著迎了蒼天、接了玉璽,在要進入雄渾威武的太和殿的時候,卻突然上前稟告了新皇——他站在武官之首,離許康軼最近。 他竊竊私語:“陛下,說京城有異響,料來無大事,但是不可不謹慎,臣去看看,一兩個時辰去祭天的時候再回來。” 許康軼點點頭:“早去便歸。” 凌安之伴隨著新皇登基震耳欲聾的大典鐘聲,還聽得見三呼萬歲的聲音從紫禁城中傳來,他吩咐下去,一百人一小隊四處巡邏,之后帶著周青倫和幾個隨從——一步步的,下到了天牢大獄,大名鼎鼎的昭獄。 失魂落魄的許康乾見牢門開了,火把的光芒燙了進來,他模糊的抬頭看了一眼,一條長長的影子映在了地牢的地面上,他瞇了瞇眼,看清了火把之后的人是凌安之,成者王侯敗者賊,下一步怎么處置他只能聽天由命了。 凌安之手中把玩著一把豁口的蒙古刀,玩味的看著他。 許康乾呵出熱氣,知道凌安之不按照常理出牌,只能強作鎮定,挺直了腰身,和凌安之四目相對。 凌安之突然晃晃腦袋,自顧自的說話:“周青倫,這地下怎么什么聲音都聽不見?陛下登基大典的聲音也傳不下來嗎?” 周青倫點頭:“此處隔音極好,大帥。” 凌安之一擺手:“把許康乾,不,是郁京郡王帶到天牢上邊的空地上去。” 第289章 國恨家仇 許康乾驟然見到冬日的陽光, 視線非常不適應,他站在空地上,卻見凌安之背后站著幾個侍衛, 其中一人捧著一把隕鐵長弓。 許康乾一看這把隕鐵弓嚇得當即變色, 鬢角見汗,此隕鐵弓是他趁手的舊物件,他用此把鐵弓當年在空瓶山暗殺凌安之,卻陰差陽錯的害了凌霄:“凌安之,你私自提我出獄,是要做什么?” 凌安之撥弄著硬弓的弓弦, 這把硬弓每次可射出三支隕鐵箭,每支俱是拇指粗細, 可以連射三輪, 威力強大,神佛難避。 正月初一暖洋洋的初冬陽光也照不去他臉上的寒意,凌安之笑得陰鷙:“許康乾, 你用這把弓箭殺我家凌霄的時候,難道沒有想到過今天嗎?” 在許康乾眼中, 凌霄只是個朝廷從三品武官, 當時殺錯了凌霄還嫌壞了他的大事:“我即便已經讓位, 也是廢帝, 你難道敢殺了我報仇不成?” 凌安之這四五年來,心中最常感覺到的就是窩囊,凌霄的仇不報, 他自己能把自己窩火死,他滿臉仇恨緩緩道:“許康乾,被廢的皇帝, 在和熙皇帝登基之日心有不甘,伙同舊部酷吏楊興等人,意圖謀反,被安國公凌安之發現,平叛后殺死在菜市口午門前,酷吏楊興被問罪后千刀萬剮,如何?” 許康乾如遭雷擊,他已經被廢,以為凌安之不會想當弒君的兇手,想著大不了下半輩子去個小封地,被囚禁了糊弄著過,沒想到許康軼真的是做事做絕:“你冤枉我?楊興難道不知道誣陷了我也不能活了嗎?” 凌安之沐浴在大年初一的冬季旭日中,耳畔伴隨著登基大典的音樂聲,咬牙笑道:“和一個人死比起來,楊興更不希望全家死。” 許康乾繃緊腰線,突然間情緒激動了起來:“凌安之,我對你亦有愛才之心,所以當時才百般拉攏,你是自己太過于剛硬,軟的不吃,所以才惹來殺身之禍。” 凌安之微微抬頭:“拉攏我?” 許康乾臉憋得通紅:“凌安之,我就算是排除異己,也很看重誰能真正為朝廷出力做事,比如李勉思,難道我不知道他傾向于你和許康軼?不過他能為社稷出力,我也不是容不下他,我沒誠心想要害你。” “你在北疆都護府和許康瀚打仗的那一次,我看似查走私從你下手,不過沒打算殺你,只是想借力讓你為我所用,可是被你躲過去了。” 許康乾越說越急:“后來,你封了西北侯,我多次示好,送錢送物送美女,可你就是不接招,對我看似敬重實則敷衍。” “即使這樣,我當了太子之后,我父皇不想留你,曾經將一門大炮擺在了我的寢門前,問我即使大炮不裝子彈,我能不能睡著?我并沒有聽父皇的,還在想辦法拉攏你,宣你進京,想把公主許配給你,可你呢?竟然無禮到說自己有生理問題,還在裝糊涂,你換成國君的位置,會怎么想?” 許康乾指點江山久矣,一時難以適應階下囚的本分,繼續慷慨激昂:“為君之道,在于用人,當時四境已平,你又是全身長滿刺的猛虎,我父皇在還能駕馭你,我父皇不在了之后,我對你無恩,根本駕馭不了你,當時也是為社稷穩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而現在呢?你幫著許康軼造反,已然改天換日,難道是我和我父皇預計的有差嗎?” 聽到此人振振有詞在這里跌倒黑白、信口雌黃,凌安之只升起復仇的快感,曾經是國君而今無論如何困獸猶斗,在他眼中均是垂死掙扎的死狗。 暖陽照著他,院子里幾顆禿松樹在沙沙作響,他周身殺氣籠罩,仿若籠在黑霧中一般:“凌家滿門忠烈,世代忠良,安西軍國之重器,無論傾向哪一邊均會影響全國的勢力平衡,我朝百余年,均對凌氏家訓永保中立的立場贊成有加。你那是什么世道,忠臣良將活不下去,山河破碎百姓遭殃,非逼著我們跟你玩命不可?” 許康乾像是沒有了爪牙的老虎,而今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境地,急得忍不住大叫:“凌安之,當時暗害錯了凌霄并不是我的主意,是我父皇的意思。” 凌安之牙咬得太死,臉頰的肌rou緊繃成了一條線,太陽xue和額頭的青筋蹦了起來,他殺人無數,此刻如同恐嚇獵物的撒旦:“是你和你父皇的意思。” 凌安之的殺氣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那是在戰場上千錘百煉,無數次勝利的沖鋒和喜悅鍛造出來的,是融入骨髓里的催婚奪魄,許康乾被這股子悍然的煞氣沖撞到了,在一片殺氣中毛骨悚然,強裝著也硬不起來了,哀告道:“凌帥,怎可如此啊?” “凌安之,我錯了,以后青燈古佛,求你放過我三個兒子吧。” 凌安之一字一頓:“許康乾,你當時手持彎弓射箭之時,想過放過我的師弟赤膽忠心的小凌霄嗎?” 許康乾看凌安之殺意已決,倉皇失措的東看西看,見周圍站著的人或仇恨或戲謔的看著他,全是凌安之的心腹,明白自己無路可走了:“凌安之,我最小的兒子,才三歲,幼子無辜,你不要趕盡殺絕,讓他隱姓埋名,當一個平頭百姓,求求你了。” 對澤親王、澤親王的遺孤、許康軼、凌霄和他全部趕盡殺絕的人,竟然在這里勸他不要趕盡殺絕,凌安之:“你當初若是略微留有余地,便不至于逼迫別人走到今天。”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屆時可能社稷動蕩,生靈涂炭,留不得了。 許康乾急急慌慌:“凌安之,許康軼一直無子,他可以留下幼子,兄弟的孩子也是皇室血脈。” 凌安之了然一笑:“當然,兄弟的孩子也是皇室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