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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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看了凌安之一眼,便僭越了大帥開始舉雙手贊成:“余掌柜多次出入關內關外,交通、采買比所有人都熟悉,此后勤將軍非您莫屬?!?/br> 凌安之看他不說話是不行了,他威脅似的撫了撫余情的后背,冷冰冰的盯了宇文庭一眼:“余情近日來腹中疼痛,恐怕有些疾病,不適合長途跋涉,雁南飛一人足可勝任?!?/br> 安西軍誰不知道雁南飛這些年打仗打的隨隨便便,但是要說運糧和跑路,那還無人能比他做的妥帖。 凌合燕看凌安之一副要親自咬宇文庭一口的樣子,不以為然的幫腔道:“小猴子,你說余情是腹中疼痛,摸人家后背做什么?你難道讓人家哪里疼,人家就得哪疼啊?” 宇文庭看到大帥的眼神殺,當即把底牌拋了出來:“開玩笑的,大帥,余掌柜的生意也不能丟,把小財神當好就行了?!?/br> 元捷常年跟在嚴謹的翼王身邊,從來說話做事有條不紊按部就班,沒見過這樣驢唇不對馬嘴的議事,有點愣,一句話也接不上來。 凌安之發號施令慣了,眼看這些人明顯還沒磨合好,第一次議事就越商量越沒譜,簡直是浪費時間,他用眼神請示了一下翼王,許康軼也不是喜歡說廢話的,當即舉手制止了大家的七嘴八舌,“事出緊急,還是讓凌帥直接安排一下軍務吧?!?/br> 七嘴八舌的武將們終于安靜了,凌安之直接開始分配軍務:“諸位,時間緊迫,我們各自分工,直接去做準備工作?!?/br> “宇文庭,打仗就是打軍備,你去軍備所,按照我白天給你的要求,將紅夷大炮改造成口徑更大、威力更強的開花炮,到時候開炮的時候更威風;準備鼴鼠隊和洛陽鏟,到時候有用處;準備重甲、三眼神銃、戰馬、戰車、工程車、火油等其他軍備。” 元捷聽了心想說的真輕松,就算是手里有真金白銀,短時間內都不一定能搞到。 凌安之指節點著桌子將令如山:“別和我說有困難搞不到,能輕而易舉的搞到用你安西軍的二把手做這個干嗎?要是真不夠,就去鄰居安西那些小國借一借;借不來你就去賣身。” “得令?!庇钗耐妨耍钕矚g“借”東西了。 凌安之立得筆直:“田長峰,楚玉豐,辛苦您二位趕回北疆,將北疆軍一分為三,將四萬騎兵以最快的速度帶到天山谷口,三萬步兵跟上。其余六萬北疆軍由虞子文帶領,守住北疆都護府。” “虞子文沒仗打,你們要好好和他聊聊,讓虞子文別有意見,告訴他這是重視他的表現,別兄弟們在前線打仗,番俄紅毛子從屁股后邊繞上來了,他一邊看住了老窩,一邊訓練點新兵弟兄們,以后他有大用!” “得令?!?/br> 他將目光轉向花折,說起軍馬的事: “花折,你在天南的馬場有四萬匹青海驄,五十兩一匹成本價賣給社稷軍吧。社稷軍是有點軍費,可還得用來應急,你先賒賬給我們,讓翼王千歲親手給你寫個欠條,殿下言出必行,以后一定還給你。你吩咐下去隨時沿途準備好,保護軍馬的安全,屆時爭取每名騎兵配三匹戰馬,讓騎兵弟兄們過好日子。” 花折腦門上憑空出現一條黑線,覺得凌安之缺乏基本做買賣的常識,剛才凌安之是趁著沒人的時候和他說了一下軍馬的事,可是:“凌帥,為什么是你買戰馬,王爺寫欠條?” 凌安之面不更色:“我窮的叮當響,打了欠條說以后能還你二百萬兩你信嗎?” 花折其味無窮的點頭,他養這些駿馬本來也是為澤王翼王兄弟準備的,不過余情還有馬場呢?凌帥怎么就裝不知道呢。 二萬兩還有點希望,二百萬兩就算了:“遵命,不過欠條就不用王爺打了?!?/br> 凌安之當沒看到花折的戲謔,轉向下一人:“凌合燕,你最近總負責檢查和落實安西軍所有的烽火臺和防御工事,起兵之后安西是我們的大本營大后方,萬萬不可有失或者落于西域各國之手,你可能保證防御?” “放心吧,小猴子大帥。” 凌安之看了一眼翼王,許康軼聽的認真,明顯是在思考消化戰略,他施禮啟奏道:“王爺,臣擔心北疆軍沒有進過中原,且正當夏季炎熱,想讓了解中原地區的陳恒月和陳罪月兩位將軍一起和田長峰、楚玉豐入北疆,屆時隨軍指揮,可以嗎?” 陳恒月、陳罪月不僅總在中原行走,而且前幾年也有過和北疆軍并肩作戰的經驗,對情況更熟悉些。 許康軼也正有此意,起兵時凌安之先是兵和一處,之后看情況要分為兩路。他和凌安之已經說好,他先去取北疆軍,之后就會一直跟著凌帥與安西軍呆在一起,屆時陳恒月和陳罪月先和北疆軍磨合一段,統領北疆軍更順手些。 他擺擺手后示意凌安之不用多禮:“等到田長峰、楚玉豐先入北疆,接到北疆軍之后,我會去天山山口接應他們,之后在山口與凌帥回合?!?/br> 凌安之墨綠色的眼珠轉悠了幾圈,前線太危險:“余情,之前的黃門關稅收由宇文庭統籌負責,宇文庭此次要隨軍打仗,這次關稅由你統籌,錢與糧俱是大事,你能管明白嗎?” 余情最開始聽到有自己的事,眼睛一亮喜出望外,不過聽到分到的任務是在黃門關收稅,知道是將自己留在了后方,有點失望,不過她小心思轉得快,心道人前先答應著,過幾天把付商調過來代替她即可,到時候求一求,應該能讓她呆在軍中。 “遵命?!?/br> 凌安之看著差不多了,下達了最后一道軍令:“打仗就是打后勤,我與雁南飛近期再落實一下運糧道路,穩定供給?!?/br> 他打仗,從來重視細節,不愿意有絲毫的疏漏,伸一根手指將眾人目光引過來,沉穩篤定:“眾位,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多余的話不說了,千萬要悉心準備,有了問題大事問翼王,小事向我匯報。” 第200章 蝴蝶展翅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章有精修更改,增加了七八百字的樣子。 凌安之出來后已經接近四更天, 冷風帶來夏草清香,陣陣沁人心脾,空中變幻莫測的彩云戲弄著月亮,昆侖巍峨山緘默, 與乾坤比起來,他只是塵埃。 他心中如吃了二十五只小老鼠, 百爪撓心, 仿佛安西草原上的蝴蝶忽閃一下翅膀,都能讓他的心湖驚濤駭浪。 黃門關是他十五歲跟著二哥初入軍營的場所,他歷來是為大楚打仗的,是大楚的戰神和西北屏障, 從未想過身份會有轉變, 過了今天,他變成了亂臣賊子, 老凌家世代忠勛的名聲就被他變成廁紙了。 恍如隔人世、曠上月、夢中身。 走上了謀反這條路, 便無法再回頭。 造反可能終有些心理壓力,不過凌安之算是什么陣仗都見過了, 只矛盾感慨了十步路,就已經把包袱全扔到了西域草原上。 他好歹姓凌,全家對大楚披肝瀝膽、忠心不渝。家族為了國家已然蒙難,剩下的幾個幾乎全死在了狗皇帝手里, 趕盡殺絕還不算,還要把腳下黃門關外的土地無緣無故讓出去,真是豈有此理。 ——這么說到底誰是亂臣賊子還難說。 他也只不過想幫大楚看住西北跨院, 看住跨院帶來的副產品是換了一個稱職點的主子,之后主子再賞他一個美人就行了,比如說正跟著他這個—— 余情沉默不說話,和他并肩緩慢徐行。 今天的事算是忙完了,起兵之后估計便沒有閑情雅致再四處游逛,索性和余情并行散步,牽著馬把余情帶到了黃門關下的草原上。 他心里還是有些亂,干脆不想那么多了,舉著一個手指頭逗余情:“情兒,你總說你馬術了得,和三哥比比賽敢不敢,看誰先到那棵胡楊樹下?” 余情好久沒見到凌安之活蹦亂跳的樣子,玩心頓起,搖頭而笑:“要是大帥輸給小黃魚兒,豈不是面子砸在了草地上?” 凌安之哈哈大笑:“跪拜在牡丹花下都沒什么丟人的,何況只是敗在牡丹花下?讓你三個數,上馬快點跑?!?/br> 余情嬌嗔:“等我上了馬你才能開始查數!” “一,”凌安之拉著長聲已經開始了。 余情哎呀一跺腳,飛身上馬,等到凌安之數到三的時候已經奔出去數丈遠,距離已經快到胡楊樹的三分之一了。 她回眸而笑,秀發飛舞,笑喊道:“看來大帥真的要敗在小黃魚兒手里啦!” 凌安之哈哈大笑,策馬揚鞭,追趕在后邊,可惜短程比賽騎馬不是比賽武藝,和馬術高低關系不大,和戰馬的腳力關系最大,雖然凌安之的戰馬也不是個服輸的,追的距離越來越近,但是差那十幾米確實追逐不上。 看樹葉隨晚風沙沙作響的胡楊樹越來越近,余情心中泛起小得意:“大帥,你追不上小黃魚兒啦!” 戰馬瞬間就沖過了大胡楊,余情卻覺得身后陡然風起,馬背上一沉,接近著一個溫熱的胸膛靠了上來,凌安之清朗的聲音貼著她耳際,呼吸聲拂得她癢癢的:“誰說三哥追不上我的小魔魚兒了?這不是還在我懷里嗎?” 戰馬識相的剎住了腳步,開始緩步慢行,余情回頭,沉浸在凌安之眸光的星辰大海里,不知道怎么腦海中想到了一句俗語——是鴛鴦棒打不散。 感受到凌安之星眸半閉,貼著她的后頸聞了聞。 余情心中暖暖的,之后,察覺到某人咬了她后頸一口,之后還用尖牙磨了磨。 余情回頭看向那溫情款款的眼神,好像咬人的不是他似的:“你怎么還咬人呢?” 凌安之將下巴往她頭頂一墊,他眨眨眼:“追上了就要叼走?!?/br> 凌安之覺得此刻二人之間的靜謐挺珍貴了,余生長情的余情無論是喜是悲,好像總那么陪在他身邊,讓他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踽踽而行。 他心里暖暖的,摟著余情的一截細腰,把余情攏在了自己懷里,信馬由韁地逛蕩在安西夜色下。 滄海桑田經歷這么多,從少年玩伴到溫馨相伴,從相互試探到相濡以沫,崇拜從才華開始,陷于品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戰馬頻頻低頭在草原上聞嗅,撿著嫩草下肚,可能覺得駝兩個人太礙事了,前蹄子刨地搖頭擺尾的表示現在是自己吃宵夜的時間,請他們兩個識相點自己下來走路。 兩個人相視一笑,凌安之扶著余情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走在淺草沒馬蹄的草原上。 聽蟲鳴陣陣,看凌安之走在身邊,余情看著他盈盈地笑:“夫君,剛才你發號施令的樣子,太驚為天人了,情兒好崇拜?!?/br> 又灌他迷湯,凌安之淡笑不語,其實余情聰明狡猾的樣子,太不像個人倒像個小狐貍了,一笑一怒雖然不是表演出來的,可每次全能點在他的節奏上,他不懂音律,但覺得琴瑟相和應該說的就是這么回事。 余情覺得白云蒼狗,一晃認識這么多年了:“三哥,你還記得多年前嗎?那時候我來北疆送戰馬,你還把我當個小子。” 凌安之也覺得物是人非,滄海桑田:“你那時候還是個小半達子,只看身材連個前后也分不出來,雖然是余家少主也不嬌氣,糊弄得我都沒看出來你是個姑娘?!?/br> 余情偏著看著凌安之,眼睛亮晶晶的:“三哥倒是變化不大,只不過是由少年郎長成了凌大帥?!?/br> 多年來死去活來多次,凌安之覺得自己沒變的就是臉皮依然厚如狼皮:“那是,三哥還是那么英武帥氣,當年可是一拜見岳母,靠臉就混來了金礦鐵礦的人。” 余情握住他的手往臉上貼了貼:“三哥,你當時進門那一跪跪得我又意外又感動,哄得我娘挺欣慰的,說至少以后的夫君能重視我。我心里知道你少年風流,無法奢求什么,卻不想機緣巧合,大帥竟然歸我了,我娘也算是提前看過了女婿?!?/br> 凌安之溫柔地笑笑,手欠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我一個兵痞子私生子,打小除了自重也沒什么人重視,也就你把我當寶?!?/br> 余情滿臉洋洋得意之色:“三哥是少年將軍初長成,養在軍營人未識,皇帝老子也想過把女兒嫁給你的人,幸虧我臉皮厚下手早——哎呀,我要摔倒了,干嗎?” 凌安之就喜歡余情這種狡猾的脫兔樣子,他想愜意的在草地上躺一會,索性一伸手將她摟在懷里拉倒在了地上,陣陣清風草香襲來,心曠神怡極了:“皇帝老子就算了,他是要我的命,可不是要我的人?!?/br> 想到凌安之當時在京城拒婚,直接招來了殺身之禍,余情感動內疚之情驟起:“三哥,你當時好糊涂,何必因為一個女人得罪圣顏?” 對凌安之來說,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余情倒是這一年多來耿耿于懷,絲毫沒有放下,他墨綠色的眸子在黑夜中光芒閃閃:“情兒,三哥說過了,不讓你受委屈?!?/br> 余情頃刻濕了眼眶:“可是,三哥那一陣子受的委屈誰來幫你承擔一分呢?!?/br> 凌安之哈哈大笑:“祖宗,這個事過去了,不提了好不好?” 余情可憐巴巴:“那你當年答應岳母的事作數嗎?” 凌安之當年滿口跑馬車,答應什么事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當時是權宜之計,能答應你娘什么事?” ——當時誰說他面相是個短命鬼來著? “什么我娘,是你岳母?!庇嗲樗Y嚕骸澳愦饝f,我調皮搗蛋的時候多擔待我,以后也不三妻四妾堵我的心?!?/br> 凌安之心想家里有你這位古靈精怪的都夠受的了,不時倒騰出一些幺蛾子,讓他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大帥都吃不消,三妻四妾是無福消受了:“你讓我擔待你什么?” 余情舉起手指頭:“三哥,我們家關內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所有明面上的產業全已經轉入地下,所以我以后可以以你和小哥哥的大事為主,我想和雁南飛一起為西北社稷軍運糧和保障后勤軍備?” 確實有夠調皮搗蛋,凌安之想也不想斷然拒絕:“不行,糧草最容易惹眼,后勤軍比前鋒軍有時候招惹的事情都多,雁南飛一人負責足矣,我不可能同意你去運糧。” 余情有點疑惑:“三哥,雁南飛運糧一點也不丟嗎?” 想到這位發小,凌安之就忍不住笑了:“他是能不丟的時候就不丟,判斷著極大可能要丟的時候,就只保護一半糧草到位?!?/br> 余情眼睛閃過不太懂的樣子:“怎么聽起來和壁虎斷尾似的?” 凌安之嘴角一勾:“緊急的時候運糧,有時目標就是運到一半;當后勤官,必須要學會自保和斷尾,就要平時當變色龍學會偽裝,緊急的時候當壁虎。” 余情終于知道為什么雁南飛看似溜jian耍滑、貪生怕死,可為什么凌安之還妥妥的用他當這么多年后勤官:“變色龍和壁虎?那他太名至實歸了?!?/br> 看來也不是手中有糧就有能力幫著運糧,余情咬咬嘴唇,不說真話不行:“三哥,我知道進了潼關之后在太原和塘沽、山東等地有五座地下糧倉,只有我才熟悉情況,所以必須我要負責運糧?!?/br> 凌安之心下一驚,眼眉陡然挑起:“你什么時候準備的?” 余情搖頭:“余家雖然以前也存糧,不過這幾年天災流民眾多,也早基本賣光了。是澤親王死后,花折料到小哥哥必有殺身之禍,在關內籌備了此事兩年,地下倉庫已經存糧有幾百萬石,他擔心小哥哥怪罪他早有反志,不敢告訴翼王?!?/br> “是最近虞貴妃自殺后,才敢和我說,他讓我頂了這個私自存糧的名聲,只說萬一要用的時候只說是余家的私倉?!?/br> 凌安之追問道:“這么說,花折養的軍馬青海驄也是為了起兵?” 余情點頭:“花折每做一件事情,全是要層層疊疊的鋪墊數年,能一邊賺錢一邊做事兩不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