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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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情伸手一陽指摳出一坨來,jian笑道:“三哥膚色太白了,應該有鮮卑族的血統,到了京城越不惹人眼目越好,你涂黑了再去。” 沒多久就被涂了一層,凌安之照著鏡子哭笑不得:“情兒,想省錢也不能用此種辦法,你有沒有覺得涂黑了之后三哥花容有損、身價降低了?從每晚一百兩銀子的青樓頭牌,變成了每晚一兩的村頭豆腐花西施了。” 余情不理他,又拿出一個小瓶子扭開了:“三哥眼睛精亮,還是墨綠近黑色的,京城那些文官全是弱雞,還是不要與眾不同的才好,藥水是花折和我配的,滴上之后有些散瞳,而且顏色會變黑。” 語罷就把他按在椅背上,拿起小瓶子開始往他眼睛里滴黑色的藥水,凌安之對自己雙目非常愛惜,看著小瓶子過來了有些緊張:“小祖宗,不會恢復不了吧?” “放心吧,不影響你的千里眼。”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訂閱和追文,感謝評論和灌溉,愛你們,么么噠~~~~鞠躬 第169章 進退兩難 十月初一, 京城溫度降低到了肅殺,日前紛紛揚揚提前下了入冬的第一場大雪,今天是大朝會,景陽帝腰也見好, 雖然老腰難再恢復少年狂,還有些坐不直, 堅持著在朝會上會見了群臣。 滿朝文武知道今日有些新鮮事, 西北侯凌安之今日第一次入朝覲見。 大楚這些年連年戰事不斷,軍報在朝堂上飛舞得向宮外漫天遍地的雪片子,凌安之這個名字好像和捷報捆綁在了一起,惹的朝堂上的群臣真情流露也好、演戲也罷, 喜欲狂的跟著掉了好幾次眼淚。 凌安之微微含著肩膀和后背, 走路也換成了小步,不用怎么抬頭也能感受周圍人打量的眼光, 幾個文武官員大大方方的和他點頭拱手也打了招呼, 裴星元遠遠的飄了過去,沒和他說話。 一天下來, 三叩九拜全是被教過的,問便答話,景陽帝在朝堂上看他拘謹,以為他初次入朝沒見過這么大的陣仗, 再說畢竟是邊疆野慣了的粗人武官,頂多比其他武將多讀點書罷了,不自在也正常。 景陽帝揚起龍爪, 當朝傳下口諭:“西北侯凌安之有大功與社稷,封為鎮國公,望繼續當好國之屏障,為顯尊榮,圣旨屆時送到安西去。” 凌安之跪在地上不敢起來:“臣…僥幸打了幾個勝仗,非臣之功,乃是因為社稷有福、陛下戰略有方,臣救援來遲本應該有罪,…何功之有,我也只會打打殺殺不…不不會做官,不應封為國公,固不敢受。” 言語竟有磕絆之意,緊張的朝板都掉在了地上,又手忙腳亂的撿了起來,朝堂之上有些人見狀,看到邊境武官確實沒什么見識,繃不住的想要哂笑。 金口玉言已經說了,當然還是受了,無論在朝堂上多熊包,在戰場上確實戰功無人能及。 景陽帝常年煉丹服藥,圣體已虛,而今隨著凌冬的到來,大楚四處又開始流民四起—— 原因無他,國進民退,去年和金軍一場戰役,塘沽、長安、承德等幾個城市毀于戰火,百姓家中能被搶的已經悉被搶走,夏季萬物生長,種植農作物,還能勉力維持,到了冬季,本來所收無幾,可竟然還要上繳公糧,繳了租子之后戶戶沒有余糧,又變成流民和匪患四處橫行。 因此八方奏報,盡是要錢要糧,可國庫理哪來的銀子,戶部尚書王修最擅長拆東墻補西墻,也實在輾轉騰挪不出來錢財了。 景陽帝覺得這是他稱帝以來最困難的一個冬天,本就有疾,而今更是無力應對,干脆把事情交給毓王處理,他早早退朝,要躲進深宮中。 縱使只上朝了兩個時辰,景陽帝也已經筋疲力盡,腰麻牽扯到腳也痛,從龍椅上站起來的時候,一個沒站穩,差點摔下了御階,幸虧內侍在旁邊攙扶。 當天在京所住的客棧便已經有其他官員拜訪,凌安之假托出門,交給信得過的親兵打理接待。 ****** 晚上毓王單獨有請,在毓王府開了家宴,未來天子有請,凌安之也有準備,換了一身半新不舊的靛色棉袍,扎上腰帶,帶著兩個隨從便進了毓王府。 毓王今日觀察凌安之覺得他拘謹少言,一雙眼睛可能是常年征戰疲累,顯得有些憔悴和黯然失色,和坊間傳聞的兇神惡煞有些區別。 不過武將和文官不同,文官經常動筆動腦,講究的是和外人打交道,而武將經常是動刀動槍,講究的是和敵人打交道。 所以是不是能言善道的展現個人風采,和武將能不能打勝仗沒關系,有些人個性本就奇怪,有才的人更有個性,天生有些怪癖也未可知。 當政者,講究的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不能要求盡善盡美,當然了,前提條件兩個——為他所用、能夠控制。 毓王府好吃的東西不少,凌安之確實餓了,也不客氣了,眼睛不自覺的盯著跳舞美人的美胸細腰,把眼前幾個菜式點心吃了個遍。 毓王心道果真是軍中粗野之人,估計先前的軍報奏章也是身邊人代筆的,這樣的人也倒好控制一些。 凌安之覺得今天自己像個猴似的被眾人圍觀了個遍,幸虧他臉皮厚演技好,要不還真累得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堂上舞者琴師等人俱已經退去,凌安之覺得差不多了,手伏在椅靠上,準備起身告辭回客棧。 卻不想毓王先站了起來,垂首笑道:“我觀鎮國公年紀輕輕,威儀非凡,心下有愛才之意,愿常來常往,可乎?”凌安之慌忙一躬掃地,看樣子生疏的像是山大王突然帶上了烏紗帽:“毓王殿下哪里話,只不過我爹就是凌河王,我生下來便是四品,會胡亂的打點仗而已;我鄉野粗人,只要殿下不嫌棄,殿下指哪打哪,刀山油鍋也不推辭。” 毓王哈哈大笑,覺得這人倒有點趣,他拍了拍手,從屏風后邊轉過一個少女,身材中等,遍體綾羅,也頂多十五六歲,臉龐粉紅倒也嬌憨可愛:“恩寧,鎮國公征戰過大楚的半壁河山,你為鎮國公奉一杯茶吧?” 凌安之覺得突然出來個少女有些奇怪,他沒敢抬頭,后退了兩步雙手接過茶杯一飲而盡,之后拱手道謝:“謝謝王爺,多謝姑娘。” 毓王背著手,視線在凌安之身上逡巡打量了幾圈,他聽說過坊間凌安之關于男女之事上的傳聞,此人確實有些粗鄙,怪不得凌河王多年來也不待見。 和翼王澤王并肩作戰多次,明察細查也沒見什么交往,估計是那兄弟兩個當年清高看不上。不過這樣也好,能夠順順當當的為他所用:“鎮國公,聽說你尚未娶妻?” 凌安之心頭一震,怪不得弄出個少女,果然在這里等他,他心下狂轉,心道不知道弄什么世家女子往他懷里塞,實在不好推開要強人所難也別怪他狠毒,婚前死個少女太容易了,怪只怪女孩命不好。 他不動聲色的回答道:“王爺,常年征戰,家里以前的妾們一年也打不了幾個照面,沒有娶妻。” 毓王當然不用管凌安之身邊女人們的喜怒哀樂:“鎮國公,剛才的女孩若何?” 凌安之心道怎么回答也不對:“臣粗陋,也不會憐香惜玉,看不出天仙和民女有多大區別。” 毓王直接開門見山,他微微抬頭仔細再打量了一下凌安之,雖然有些含胸縮背,膝蓋好像也晃晃悠悠的站不直,不過長身窄腰;面相棱角分明,總皺著濃眉顯得一臉兇相卻也劍眉高鼻,怎么看五官長的也不錯,如果相由心生,這一副好五官可不像是粗人所能擁有,難道是大智若愚? 毓王心中一動:“本王見將軍,一見如故,不僅想常來常往,還想親上加親,剛才的女孩是我親妹,當今的長公主恩寧公主,今年年方十六,許給鎮國公為妻,如何?” 凌安之當即心下一驚,他瞬間愣了愣,心中電光火石的開始思索,毓王果然是下了血本,為了求得邊疆重臣,竟然把恩寧公主獻了出來。 毓王如此說,估計也是景陽帝的意思。 恩寧公主是長公主,娶了公主他還敢隨隨便便死個少女嗎?當然不敢,公主別說香消玉殞,碰掉幾根頭發都可能是死罪。 駙馬這個稱呼,聽起來有點威風,可誰都知道,就是公主帳下的下人,君臣之分,存在的意義就是伺候好公主,家里家外,毫無尊嚴可言。 娶了公主也不可能回得了安西了,要常駐京城,頂多遙領安西,毓王需要他的沖鋒打仗的時候,再出去當一個出頭鳥。 他突然想到臨行之前余情的諄諄囑咐,說無論毓王說什么,千萬也要一口答應,還說以后在太原等他。 難道是余情已經猜到了嗎? 可能以后再相見,也只能是他借故出了京城,才能在太原私會了。可能幾年才能見一次,比牛郎和織女還不如。 娶妻得公主,平地買官府。 他敢娶了公主之后還不曲意侍奉,像隨便扔著杜秋心一樣冷著嗎?當然不敢,公主一個御狀,當即便夠他下天牢大獄。 就算是他能忍著湊合過幾年,可如果添了子女,他還能狠得下心來對孩子的母親不管不顧,不要自己這張臉嗎? 天理人倫,應該不會。 所以總不過是余情在太原等他幾年見了他幾面,之后也許會像他和梅絳雪一樣,幾年不見。 余情對他,愛戀多年,當年不顧大戶人家女子的矜持,對他眷戀糾纏,而今已經把他的名字刻在了骨頭上,如果被橫刀奪愛,還要聽著他在京城娶妻生子,心里會如何呢?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想到劉心隱過早斑白的頭發。 就算是娶了恩寧公主,難道許康乾就能忘了他大哥凌川的死因,全無芥蒂了嗎?也只不過是聽說他是私生子,和父兄關系不好,所以才暫時無視他們兄弟親情吧? 到時候想給公主換一個駙馬,可能比給公主換一身衣服還簡答些。 毓王看他只是愣了一瞬,殊不知他心下已經百轉千回,他當下雙膝跪倒:“臣多謝殿下恩典,不過…” 毓王一挑眼眉:“不過什么?” 凌安之好像是下了挺大的決心,才說出口來了似的:“臣…沒臉說。” 毓王示意左右退下:“這回說吧。” 凌安之一張臉通紅,似怕被人聽到似的左顧右盼,直接雙膝跪倒道:“臣早年孟浪,經常夜御數女…為求持久,以藥維持…,身邊女子,多有…被蹂/躪死者,此事安西各省皆有耳聞。” 毓王其實多少也聽說過凌安之色字當頭一把刀,打小便不老實:“將軍倒是直言直語,不過大丈夫不拘小節,少時新鮮,成年穩重了改過便是,而且公主自有填房丫頭相贈。” 凌安之一頭磕在地上:“殿下,我已經藥石傷了根本,現在…男女之事上無能無力…,已經幾年沒碰過女子了,去年殿下送至府上的六個美人,也全部無福消受。” 那六個美人確實送過去之后就在凌氏滅門慘案中香消玉殞了,傳出來的消息還是西北侯和父親關系不好,只回過一次家。 毓王微微瞇了瞇眼,眼中似有毒蛇的蛇信閃動,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地的凌安之,總不能現場除了他的衣服檢驗一下,一個男人竟然能拿出這種借口來拒婚,臉都不要了,看來原因只有一個——不愿意和他成一丘之貉。 可凌安之確實是一個能打的,思及至此,毓王將一身殺機全收了起來,伸手相攙道:“鎮國公,這…怎能如此啊?估計也不一定是藥石傷身,和連年征戰過于勞累也有關系。” 凌安之感受著毓王緊繃的肌rou,腦門突然跳起來的青筋,知道此刻他對自己極為厭惡。 其實想想又怎樣,就算是順從娶了公主,也只不過先要擁立毓王登基;之后還是對手握兵權的自己如鯁在喉,難逃春秋筆算賬。 ——或者或晚,待遇全是一樣的。 毓王不再提婚配的事,遠遠談笑著送了凌安之到府門口,看他上了馬車才轉頭跨過了宴客廳進了書房。 凌安之度過了自作愚拙的一天,心中數著還要在京城呆的天數,回頭望了望紫禁城外的暗夜沉沉、冷雪飄零,京城果然是血雨腥風、勾心斗角。 許康乾剛進了剛才的宴會廳,見老師方流芳已經坐在這里了,方流芳年近七旬,看到毓王進來,手捋胡須笑道:“臣恭喜王爺又填左膀右臂。” 毓王面沉似水,渾身的肌rou還繃著,臉上橫rou可見。 方流芳見他如此表情,嚇了一跳:“王爺,難道他如此不識抬舉?” 毓王點頭。 方流芳已經松弛的眼角垂了垂,決然狠毒的目光從瞳孔中箭一樣的射出來:“王爺,宮里那位的意思,寶劍是好,可是劍柄要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有用,如果寶劍沒有柄,不僅拿不起來而且還傷手,還不如不要。” 許康乾靜坐半晌,閉眼沉思:“老師,可是凌安之確實是能打的,江山總要有人干活,實在不行敲打敲打,以觀后效吧。” 方流芳了解他的學生,他未多說話,告辭出去了。 第170章 君子如竹 深秋過的最快, 好像秋風還沒有掛幾天,初冬的霰雪、鵝毛雪就已經下來了,西域萬里冰封雪飄,一副江山無限好的景象。許康軼覺得他好像又有了治理運河、上陣殺敵的力氣, 經常覺得不可思議。 一晃一個多月過去了,許康軼判若兩人, 他已經好久沒有過這種渾身日漸輕松的感覺, 這日天光剛剛放亮,清早花折便拉他坐在銅鏡前,笑著彎腰在他身后扶著他的肩膀,讓他看自己的臉色——面色恢復正常, 臉頰略顯紅潤。 許康軼從未想過可以柳暗花明又一村至此, 他用力按了按之前疼痛難耐的腹部,而今確實不疼了:“銘卓, 你是用了什么巫毒蠱術嗎?” 不是在哪裝神弄鬼借來的壽路吧? 鏡中的花折笑得比冬日的朝霞還燦爛:“之前幾年我全是一門心思的想要解毒, 可是去年從毓王府里出來,我換了思路, 既然毒已經入了肺腑,那為什么不激發人自身的防御能力,直接找到毒素逼出來不就行了吧?” “不過之前未得要領,經常下錯了藥加速病程的, 而今看起來,加速也表示有效;那個二十五號先天脈弱,不吃東西越來越瘦, 清醒的時候便輾轉呼痛,我察覺到他不對勁,還擔心是疾病的消耗,確實是太及時了。” 許康軼自去年開始,每日里藥石不斷,今天早晨覺得少了點什么:“銘卓,今天早晨的藥怎么沒來?” 花折用力握住他的雙肩晃了晃,哈哈大笑:“殿下,傻子,病都好了,還吃什么藥!你以后就是每晚喝一次治眼睛的藥就行了。” 許康軼久病也未成醫,判斷不了自己的病情,覺得這個解藥來的太突然了,說道:“你不是又變著法的糊弄我,其實沒有痊愈,到時候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花折知道自己糊弄許康軼的次數有點多,弄的有些個人信譽危機,他伸長指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忘了和你說,今天下午梅絳雪過蘭州,她不知道瘟石的事,只道你前些日子憂思太過,以為你抑郁生疾,讓梅姑娘為你診治一下,以消你心頭疑慮。” 余情也在蘭州,如果躲著不見梅絳雪反倒顯得小氣,可梅絳雪終是沒有釋懷,稱生意在身,只在蘭州一走一過,晚飯后便要走。 梅絳雪下午的時候翻來覆去的給許康軼診脈,有些奇怪的說道:“殿下這幾年奔波勞累,cao心勞神,卻為何脈象如此沉穩有力,好像比花折的脈象還好一些;只是這眼睛,應該是還不如先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