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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最終決定點(diǎn)了個麻辣和清湯雙拼的鴛鴦鍋。 白玉樘又點(diǎn)了一桌子菜,只怕不夠,還要點(diǎn)時,卻被云淺攔了下來。 “師父,可以了,等下不夠時再說吧,省得浪費(fèi)。” “也好,聽淺兒的。”白玉樘微偏頭,示意了一下客棧小二,“先給我們上這些吧。” “好嘞,客官稍候!”客棧小二轉(zhuǎn)身離去。 冰室的寒氣繚繞,可卻到處彌漫著香辣的熱氣,令人垂涎欲滴。 白玉樘拿起桌上的涼茶,品了一口,果然沁人心脾,他剛一放下茶,就看到對面兩個弟弟,突然木然癡癡望著前方,一副呆掉的樣子。 “你們兩個這是怎么了?” 對面傻掉的兩個弟弟,壓根沒有功夫理會他,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前方。 云淺好奇的隨著他們的目光望去,這一望,不禁目瞪口呆。 前方不遠(yuǎn)處,上菜的女子皆是薄紗遮臉,性感妖嬈的扭著身姿,也不知穿的什么衣服,只見個個裸著腰肢,纖細(xì)的腰上系著一條亮閃閃的水晶鏈子。 白玉樘欲要轉(zhuǎn)頭跟著望去,卻被旁邊的云淺一把捂住了眼睛:“師父,你不許看!” 他只是晃了一眼,還沒看清什么,就被云淺捂住了雙眼,可從兩個弟弟癡呆的表情上,已隱約猜到一二,他寵溺的點(diǎn)點(diǎn)頭,噙著嘴角淡笑:“好,不看。” 白玉樘當(dāng)真未再抬起眼,就那么垂著眼眸,直到上菜的那些性感女子離去之后,他才緩緩抬起眼,在他眼前的兩個弟弟依然一副傻癡癡的樣子,依依不舍的望著那些離去的妖嬈身影,他長指不由得輕叩了幾下桌子:“喂,你們兩個給我收斂些。” 青何最先清醒過來,訕訕一笑:“不好意思,小弟剛才有所失態(tài)了,實在是沒想到這么個吃飯的地方,竟會有如此驚艷的奇遇。” 云淺抿了下嘴,未說話,只是幫忙擺弄著桌子上的菜,好騰出地方上鴛鴦鍋。 在她心里,青何正氣凜然的形象總是在崩塌的邊緣試探。 華云天也恢復(fù)了精氣神兒,他嘿嘿一笑:“哥哥,你得理解兩個單身的弟弟。”他探過身子,手掌擋著半張臉,低聲道,“弟弟們正值壯年,體內(nèi)洪荒之力難以控制呀。” “怎么?”白玉樘微挑眉,“難不成你還要隨地噴水么?” 華云天嬌羞一笑:“瞧哥哥說的這是什么話,小弟怎么說都是個良家美男,可不是那種胡來的人。” “那就好,不然以你這體力,又趕上我們到處捉鬼,你的兒女豈不滿天下了。” 華云天:“……” 客棧的兩個小二合力盛上了鴛鴦鍋,一半清湯飄香,一半火辣誘人,果然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味佳肴。 * * 四人吃得甚是痛快,那薄薄的羊rou片,往辣油里一丟,只那么燙一下就熟透,沾上麻醬汁,一口吞之,羊rou片上的香辣混著麻醬汁的酥甜,可真是口齒留香。 華云天咕咚咕咚喝下一杯涼茶,將空掉的杯子放到桌子上:“真痛快,不過美食面前,就差個故事了,青何快講講你葫蘆里的琥珀兵團(tuán),圓了我這好奇心吧。” 白玉樘和云淺也一同望向青何,看起來也像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如果青何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可說的,就別理會云天了。”白玉樘看青何垂下了眉眼,圓場了一句。 青何用筷子攪拌了下,有些化不開的麻醬汁,他微搖頭:“玉樘兄多慮了,沒什么不能講的,小弟只是在想,這要從何說起。” “青公子,簡單聊一下就行了。” 青何抬眸,放下手中筷子,雙肘撐桌:“也好,那我就簡單給各位講講吧,說起這琥珀兵團(tuán),就要提一下百年前的一個羽丘國,當(dāng)時天下可謂甚是不太平,到處戰(zhàn)火連天,這羽丘國就是當(dāng)時號稱七霸國的其中之一,羽丘國的國君羽晏王生性好斗,誓要統(tǒng)一天下,傳言羽晏王手下養(yǎng)著一支精銳軍隊,驍勇善戰(zhàn),屢戰(zhàn)屢勝。”青何喝了一口涼茶,潤了潤嗓子,又接著說道,“眼見著羽丘國的勢力越來越壯大,可就在這個時候羽晏王突然患了重病,醫(yī)治多時不見好轉(zhuǎn),這羽晏王咽不下這口氣,雖然王位已經(jīng)后繼有人,可是他尤為惦記那支精銳軍隊,疑心也越來越重,生怕新上任的小王籠絡(luò)不住軍心,而軍隊的領(lǐng)頭人無恙大將軍偏巧又深得人心。” 華云天忍不住前傾了下身子,插嘴道:“這么說那支軍隊被羽晏王給全殺了,才有的琥珀怨靈軍團(tuán)么?” 青何擺擺手:“不完全是,不過很接近,只是手段更殘忍些,傳言那些軍隊連同無恙大將軍,被活活封在了一種特質(zhì)的松脂中,后來逐漸形成琥珀,在羽晏王去世后,一同下葬入土。” 白玉樘微搖頭:“這個羽晏王真是殘暴,毫無人性,難怪生性好戰(zhàn),不管怎樣也是跟著他征戰(zhàn)多年,出生入死的一支軍隊,最后竟這般殘忍殺害他們。” “那青公子是怎么找到琥珀軍團(tuán)的呢?”云淺也是越來越好奇了。 “其實我也是碰巧,當(dāng)年為了捉住鬼王,我一直都在尋找厲害的捉鬼裝備,偶然間聽聞羽晏王的陵墓里,葬著一支被琥珀困住的軍隊,歷經(jīng)數(shù)年都未腐化,怨念積深,多年口傳之下才得以有了個琥珀軍團(tuán)的稱號。傳聞琥珀軍團(tuán)相當(dāng)厲害,很多年前就有捉鬼的術(shù)士,想通過作法收了這個怨靈軍團(tuán),只是不但沒成功,反而還因此丟了性命,后來也就無人再敢嘗試了。”青何頓了一下,“經(jīng)過百年之后,這琥珀軍團(tuán)的傳聞也很少有人再關(guān)心了,緊跟著羽晏王陵墓竟也尋不得蹤跡,這羽晏王的陵墓里必定有很多奇珍異寶,自然會吸引很多盜墓之人,可是百年之后竟無一人能找到這陵墓,仿佛整個陵墓一夜之間,在這世上離奇消失了。” 青何抬眸望去,看到其他三人聽得已是入了迷。 “你們真的不嫌我啰嗦么?” 三人湊近他,不約而同搖搖頭。 “青何,聽得真帶勁兒呢,你快繼續(xù)講,接下來又發(fā)生了什么?”華云天忍不住催促了一句。 青何喝完手中的涼茶,清了清嗓子,繼續(xù)娓娓道來:“這之后我偶然與那黑煞葫蘆結(jié)緣,之所以說葫蘆認(rèn)我,是因為我竟意外的能打開葫蘆的木塞,葫蘆原本的主人說我跟黑煞葫蘆有緣,他還說這葫蘆本是為了尋找琥珀軍團(tuán)而準(zhǔn)備的,奈何他年紀(jì)大了,又遲遲找不到羽晏王的陵墓,希望我可以了結(jié)他的心愿,臨別前就贈予了我。這黑煞葫蘆最厲害的地方就是馴化怨靈,既然得到了個這么好的寶貝,我就想試著再次去尋找羽晏王的陵墓。” “這之后果然被青何你給找到陵墓了么?”白玉樘拎起茶壺,為青何滿上一杯茶水。 “說起來可真的是碰巧了,原來羽晏王的陵墓根本就沒有離奇消失,而是因為海水上漲的緣故,淹沒在了海底,后來也是因為那個地區(qū)干旱,水位下降,整個陵墓才得以又重現(xiàn)人間。”青何微偏了下頭,“只能說我運(yùn)氣好,結(jié)緣黑煞葫蘆,又碰巧找到陵墓,這才用黑煞葫蘆收服了琥珀軍團(tuán),只是唯一遺憾的是,我沒有找到無恙大將軍的遺體。” “先前你說跟那黑浪子擁有一樣的東西,難道他背的棺材里就是無恙大將軍的遺體么?”華云天口中的黑浪子,自然是昨夜里遇到的孜墨。 青何點(diǎn)點(diǎn)頭:“其實我們剛一走進(jìn)菊樂鎮(zhèn),我這葫蘆就突然有股子異樣的躁動,我猜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碰到了孜墨,還有他棺材里的無恙大將軍的遺體,難怪當(dāng)時我就感覺到葫蘆里的琥珀軍團(tuán),迫不及待想沖出黑煞葫蘆,恐怕他們也是感覺到了將軍的煞氣。” 一口氣講了這么多,竟感覺有些餓了,青何又刷了幾片羊rou,伴著醬汁吃了起來。 “同人不同命啊,說起來我也是為了捉鬼尋遍各種裝備,可怎么就沒青何你的好運(yùn)氣,尋到個這么厲害的玩意兒,說起來云淺姑娘也是夠幸運(yùn)的,得到個那么厲害的笛子。”華云天搖頭感嘆了一句。 云淺整理著桌子上,還未吃完的蔬菜,隨口說道:“也不是啊,我看華公子的作法道具就很厲害。” 青何拍了拍他的肩膀:“云天,放寬心,世間萬物皆是一個緣字,你真正心儀的裝備還沒到時間出現(xiàn)罷了,會有的。” “青何說得對,我跟淺兒相遇是一種緣分,今日我們四個能坐在一起吃飯,也是一種緣分,注定要遇到的,總有一天會相遇,不過就是個時間早晚罷了。” 華云天又突然情緒高漲的舉起手中的酒杯:“那就為我們四人的緣分干杯!” “來,干杯!” 白玉樘和青何一同舉起各自手中的酒杯。 只有云淺舉起茶杯:“我不會喝酒,就以茶代酒吧。” 四人碰杯,三個男子仰頭干掉各自手里的白酒,而云淺喝光了自己的那杯茶水。 一頓撥霞供吃到午后,四人才離桌,走出冰室時,見外面的雨依然下個不停,只好留在客棧里找樂子,午睡,下棋,聊天。 夏日的雨天連綿不斷,遲遲無法啟程,在菊樂鎮(zhèn)又停留了兩日,直到第三日,天氣才難得放晴。 那日海上風(fēng)平浪靜,碧空如洗,白玉樘選了一個船家,商量好價錢還有路線后,四人終于開始踏上新的旅程。 約莫在海上耽擱了五天左右,才又終于到達(dá)他們的目的地,也就是女鬼芙姬所在的浣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