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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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旁的矮幾上放著一本不知從哪里翻出來的兒童繪本,秦思意打開過,幼稚地讓它停留在了涂滿星星與薔薇的一頁。 得益于鐘情偏于冷淡的性格,哪怕是白天,這座宅子里也很少聽見多余的聲音。 傭人乃至管家通通都像藏在角落里膽小的精靈,只有在確認自己不被注意到的情況下,才會匆匆朝下一個地點趕去。 在鐘情走進秦思意的房間之前,有一名女傭正推著餐車站在同一扇門外。 對方顯然沒有想過會在這里見到鐘情,趕忙朝走廊的另一側讓開了些,立在餐車旁,接受著來自不遠處的審視。 她在片刻之后聽見自己的雇主發出了提問,用與以往一樣平直的語調,和著一聲門把被轉開的輕響。 “你要進去嗎?” 進行培訓的公司與這座宅子的管家都向她強調過,只要正面地回答雇主的問題就好。 但直覺告訴她,眼前的少年想要知道的并非是與否,而是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她于是出格地沒有遵守那些條條框框,反而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地答到:“秦先生說想要一杯熱牛奶。” 或許是她賭對了,鐘情的目光要比先前柔和不少。 她注意到自己的雇主將房門推開一小條縫隙,露出了屋內的地毯上昏暗漸弱的光。 “給我吧,麻煩你了。” 事實上,她所服務過的雇主們極少會在這樣的小事上表達感謝。 其一是因為管家才是更常出現在雇主面前的角色;其二則是,如果每次都這么做,那么對方的一天可能就都會在無止境的道謝中度過。 而現在,向來漠然的鐘情用一種極其罕見的態度將牛奶從餐車上拿了起來,甚至直白且真誠地同她道了謝,一度令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這惱人的天氣悶出了幻覺。 她戰戰兢兢地抬眼,看著對方走進房間,就連關門的動作都放得格外輕柔,幾乎聽不到有什么特別的聲響。 她原本只以為這是雇主的某個普通同學,但此時此刻,一些摻雜著晦澀隱喻的聯想恍然浮現,無端便讓她產生了與先前截然不同的感悟。 —— 秦思意把房間的溫度調得很低,鐘情向他靠近時,裸露在t恤外的手臂甚至因此而泛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后者沒有立刻走過去,反倒藏在門邊的陰影里遠遠望了一陣。 秦思意身旁的臺燈將周圍籠出一小圈暖色調的光,與體感截然相反,讓大腦錯以為那應當是溫熱的。 假使讓鐘情曾經的老師去評價,對方一定會首先稱贊畫面中明暗的對比。 不遠處的少年仿佛沉睡在一顆脆弱的水晶球中,黑暗從四面八方侵襲,他卻似乎沉浸在美夢里,又或者僅僅不想看見即將吞噬光明的虛無世界。 鐘情走向前,并不叫醒秦思意,他讓視線在對方身上盤桓了一圈,繼而挪到一旁,無甚表情地打量起那本已經有了些年頭的繪本。 ‘from henemory death ot take, although in me each part will be fotten.’(注1) 攤開的書頁中央夾著一張手寫的書簽。 泛黃的紙頁在邊角翹起一點,像被人摩挲過無數遍,不顯得銳利,反而意外地表現出柔軟。 這顯然是多年以前的某位閱讀者留下的,但秦思意陰錯陽差地發現了它,并讓它繼續履行起了原本的職責。 書簽擋住了繪本上唯一一朵凋落的花,卻如同筆墨所寫的詩句那樣,無法徹底將花朵從用以記錄的文字中抹去。 鐘情呢噥著輕念了一遍,嗓音壓得緩慢而低沉,站在窗后的躺椅旁,用一種極其溫和的方式將秦思意喚醒了。 他看見對方盯著地毯上的紋樣發了會兒呆,稍后才讓視線隨著臉頰仰起的方向一同挪過來,怔怔與他對視了幾秒,有些抽離地問到:“幾點了?” 掩去了陽光的房間里分不清時間,只有鐘情腕上的指針在移動時發出細微的幻聽似的聲響。 他抬起手斜了一眼,又將那只手放到秦思意的額前,撥開對方的碎發,回答到:“才三點。等時間到了,我會叫你的。” 醫生在昨天來過,出診的費用掛在了鐘情私人的賬單上,不需要后者去考慮太多。 對方開了一支祛疤的藥膏,透明的凝膠狀固體涼絲絲地沾上皮膚,帶來與傷口出現那晚的腫痛全然不同的反差。 秦思意溫馴地坐在椅子上,等鐘情將指尖從額頭上挪開,這才略微收著下巴,怕人的小動物一樣,將目光傾斜地落回地面上。 那天過后,林嘉時并沒有選擇跟著住進鐘情家。 他還是留在李崢買下的公寓里,收拾幾年下來積攢的個人物品的同時,也計劃著下一個假期是該回國還是找個便宜點的地方租房子。 他們商量好了要給秦思意補過生日,因此林嘉時沒有將所有的行李都一骨碌堆出來,只整理了一些不能被遺漏的,提前放在了門廳后的位置。 這里的管家對他的行為視若無睹,似乎李崢實際上正對秦思意無底線地縱容,以至于他并不在乎對方在當前的情況下繼續讓同學住在這里,也不介意后者這樣過于沒有邊界感的舉動。 林嘉時知道事情不會像看起來的那么簡單,只能把無法避免的失禮盡量表現得小心,并決定好在開學之后將自己的東西都帶回塔爾頓的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