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像，沒有說你的意思。”秦思意耐心地解釋到，“鐘情就是鐘情，我不會認(rèn)錯(cuò)的。”

    他說著將手伸了過去，搭在鐘情一側(cè)的扶手上，掌心攤開，用指尖試探著去勾對方的衣袖。

    后者側(cè)頭去看，低垂著視線許久沒有反應(yīng)，等到秦思意沒好氣地要將手收回去，他這才攥住對方的手腕，刻意朝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

    “明天想去做些什么？”他把手指擠進(jìn)了秦思意的指縫，緊扣著對方去問。

    秦思意忽地笑了，嫌他幼稚似的，好縱容地又往那邊靠過去了一點(diǎn)。

    他幾乎是趴在兩把藤椅的中央，用另一只手支撐著，迷蒙帶去發(fā)間尚未完全干透的香氣。

    夜風(fēng)繾綣地將他的聲音拂過鐘情的鼓膜，掙脫修道院里鐫刻百年的教條，隱晦地編織出忸怩的曖昧。

    他攏著鐘情的耳廓說：“可是今夜都還沒有過去。”

    這期間，熒幕里的青年被揪緊了頭發(fā)，強(qiáng)迫地?fù)P起了下巴。他的瞳孔在收縮，眸間卻還是隱約映出了拍攝者的影子，舒展且挺拔，僅從輪廓就能辨析出天生的優(yōu)渥。

    后者用指尖輕緩地劃過青年的臉頰，而后就像鐘情常對秦思意做的那樣，曲起骨節(jié)，托住了對方清瘦漂亮的下頜。

    鐘情不由自主地跟著拍攝者的動作，以同樣的路徑將食指擱在秦思意的臉側(cè)，無知無措地湊近，挨到了一個(gè)幾乎可以聽見呼吸的距離。

    然而下一秒，鏡頭中的青年卻打斷了鐘情。

    他無比哀戚地睜著那雙眼睛，枯朽都不足以形容眼底的情緒。

    對方在最后一刻撇過了腦袋，用某種沉重而苦澀的嗓音說：“我想走了。”

    未被完整消音的名字遺留下一個(gè)模糊的姓氏，鐘情到底沒能聽出來，在那四個(gè)字之后，青年說出口的，是一個(gè)‘鐘’字。

    他克制地隨著那句告別松開了攥著秦思意的手，在放映機(jī)重復(fù)的噪音里說到：“你看，電影結(jié)束了。”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還有沒有小天使記得鐘情父親放在辦公桌上的照片。

    當(dāng)然他本身肯定是不希望成為父親那樣的人的。

    第76章 余溫

    『離開那座無人知曉的秘密花園。』

    時(shí)間的流速在索倫托變得飄忽不定，原本還嫌每個(gè)午后都過于炎熱漫長的秦思意，轉(zhuǎn)眼就收到了前往都靈的航班提醒。

    他戴著頂嶄新的花環(huán)，格外錯(cuò)愕地從一株檸檬樹下朝對方回看，半晌才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和鐘情總會從這座海濱別墅離開。

    “我還以為才過去了沒幾天。”秦思意坐在桌邊，在驚訝之余收回手機(jī)，向鐘情說到。

    后者沒有回答，從筐里挑了個(gè)檸檬切開，放進(jìn)了一旁的石臼里。

    “學(xué)長想的話，在這里多待幾天也可以。”

    鐘情稍等了一陣才接話，用搗杵碾出汁液，在空氣里摻雜進(jìn)清甜的檸檬香。

    “但是那樣就來不及過生日了，你不是說想一起去維納利亞宮嗎？”

    秦思意拿起了剩下的半個(gè)檸檬，將它舉到容器上，用力一擠，在自己的指縫間流下甜蜜黏膩的汁水。

    桌上沒有紙巾，他環(huán)視了一圈，最后惡劣地故意要往鐘情的t恤上擦。

    秦思意輕笑著湊過去，攥住對方的衣擺，可還沒等到沾上水漬，鐘情就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高舉著送到了面前。

    “瑪?shù)贍栠_(dá)說，生日那天的禱告一定會得到回應(yīng)。”

    “所以？”秦思意問。

    “維納利亞宮里有一座教堂。”鐘情專注地凝著對方的視線，好久才從散漫的笑意里讀出縱容。

    秦思意的手腕在他的掌心里掙了幾下，見鐘情不肯放開，干脆便放任對方繼續(xù)握著。

    “可許愿的人不應(yīng)該是我嗎？”他像是在指正對方的錯(cuò)誤，語氣卻溫和，霧氤氤環(huán)繞著鼓膜，給人以幻覺似的余音。

    鐘情被他問得一時(shí)語塞，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末了只能朝對方的指間湊近了，像前些天的那只小貓一樣，輕輕在秦思意的皮膚上舔了舔。

    “好酸。”他咂咂嘴，不甚滿意地皺起了眉頭。

    “太饞嘴了，鐘情。”秦思意還是先前的表情，也仍舊任他攥著，只有指間略微向前，在鐘情的唇瓣上擦了兩下。

    他好輕地將自己的指腹貼上，甚至沒有在對方唇間按出凹陷，僅僅留下羽毛似的觸感，很快便又收了回去。

    鐘情后知后覺地將下唇咬起來，一下一下用舌尖掃邊秦思意觸碰過的位置。

    分明對方的指尖不曾沾到過檸檬的汁水，可鐘情卻還是嘗到了，青澀的，甜津津的味道。

    他順勢攬著對方撲到了一旁的藤椅上，在秦思意的身前撐起一片陰影，惡劣地用花環(huán)遮住了對方的眼睛。

    “學(xué)長的18歲生日想做什么？”鐘情挨近了，貼著秦思意的耳朵去問。

    或許是因?yàn)檎诒瘟艘暰€，后者難得沒有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表現(xiàn)出回避。

    他似乎思索了幾秒，臉頰被花瓣染出潮紅，嘴上卻放肆地說到：“和瑪?shù)贍栠_(dá)一樣。”

    鐘情沒有想過對方會給出這樣的回答，在一聲低笑之后，不太肯定地確認(rèn)：“去獵艷？”

    “嗯。”秦思意跟著笑了，“去獵艷。”

    他環(huán)住了鐘情的后頸，在說完這句之后，惡作劇般咬了一口對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