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遲渡眨眨眼，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一些。

    他屏住呼吸，快步跟喻衍離開冰場。

    確認已經到了安全距離了，洛遲渡忍不住問：“剛剛是又有alpha選手信息素暴動了嗎？”

    “嗯。”

    洛遲渡嘟囔：“也不知道是誰，不管好自己，別連累搭檔了。這可是世錦賽呀。”

    喻衍看他：“嘟嘟。”

    洛遲渡依然不習慣搭檔這樣叫他，他咽了咽，決定說正事：“……衍哥，自由滑我們還是按照第一套的表演形式來吧！”

    喻衍知道他在說什么。

    原本的自由滑依然是《悅來客棧》的推進劇情，他們磨的時候在文瀅的幫助下弄了兩套，技術動作先后順序有不同，最大的不同是結局。

    第一套自由滑的結局，安排千戶死的畫風不夠凄美，所以安排悅來自盡。

    第二套自由滑的結局，悅來想自盡沒成功，反倒誤傷了千戶，最后千戶在死前終于說出愛意，然后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給了悅來，要求悅來立刻離開京城，隱姓埋名，從此可以自由。

    但悅來從家被抄那天起，就永遠失去了自由了。

    他早已困囿于心靈的枷鎖，即使把他放走，他也找不到振奮的意義。

    于是，按照悅來人設的發(fā)展，他會也選擇結束生命，結束荒誕的短暫人生，達成雙死結局。

    雙死何嘗不是一種he？

    雖然喻衍不這樣認為。

    然而喻衍暫時對于這件事不置可否，他有別的話要說：“你知道我能聽見你心里想什么的時候，你并不驚訝。”

    “你早就知道能被我讀心？”

    洛遲渡：“……”

    他下意識后退一步，結果身后就是墻，他被迫靠在了墻上。

    喻衍就在他面前兩個身位的位置。

    他沒有伸手，洛遲渡卻覺得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臂壁咚在了他臉側。

    喻衍注視著他微微顫抖的睫：“你在怕我靠近你？”

    洛遲渡繃緊了身子。

    壓迫感消失了些。

    他看著喻衍的眼睛顏色深了一些，好像更黑了：“貓毛掉了。”

    洛遲渡：“唔？”

    那只手向他伸來，他瑟縮了一下。

    手頓了頓，極快又極輕地拾起了什么。

    洛遲渡看了看，確實是貓毛。

    大約是貓耳朵上掉下來的。

    洛遲渡覷他一眼。

    omega頭上還帶著貓耳朵，恍惚真的像只剛成精不久的貓。

    “走吧。”喻衍退開。

    洛遲渡在原地停了一會，也跟了上去。

    回到酒店，兩人一前一后走在同一層的長廊上，洛遲渡的房間更遠一些。

    他在房門前停下，正準備刷房卡。

    余光瞥見喻衍站在門口沒動。

    洛遲渡咬唇，假裝不知道，快速刷卡進門。

    第79章

    洛遲渡把門關上, 背靠著門。

    他閉上眼睛，放空自己。

    【002，我好像不那么厭惡咖啡的味道。】

    002：【宿主是指搭檔的信息素嗎？】

    洛遲渡：【但我很確定我厭惡alpha的。】

    002：【可是宿主認識搭檔的時候, 搭檔還沒有信息素呀。】

    洛遲渡：【世錦賽，你有檢測到未來搭檔嗎？】

    002：【！qaq沒有, 這次甚至一個都沒有, 連蘇里爾也不包括在內啦。】

    洛遲渡想了想, 蘇里爾已經有搭檔了, 不算在內也是正常的。至于衍哥, 他變成alpha了，所以也不算在內了吧。

    002會因為找不到001沮喪，他也本該為找下一個搭檔而憂慮的，然而不知道為什么，他并沒有多少迷茫。

    他只是覺得自己很混亂。

    他起身, 走向自己的行李箱，拿起裝著抑制劑的包裝盒子。

    002：【宿主, 你又要打抑制劑了嗎？】

    洛遲渡拆開抑制劑，低聲道：“我剛剛好像又能聞到咖啡味了，以防萬一吧。”

    他們的自由滑絕對不能出岔子。

    002：【可是宿主才打過抑制劑……】

    “管不了那么多了。”洛遲渡自言自語, 似乎不只是在和002說，也是在和自己說。

    抑制劑冰涼的液體順著針管融入血液, 從手臂開始，顫栗蔓延至全身。

    他說不清這是什么感覺。

    好像已經對不適免疫了，又好像更加難以忍受這種感覺。

    他把抑制劑丟掉，洗了洗手和臉。

    有點暈, 手有點軟。

    他吐出一口氣，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他走到門邊：“是誰？”

    搭檔的聲音隔著門傳來：“是我。”

    他愣了愣, 伸手，放在門把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打了抑制劑的原因，他覺得門把手格外難以按下。

    他咬住唇，深呼吸。

    門外有些安靜。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猶豫，門外的搭檔開口：“我訂了一束花。”

    幾秒后。

    門后的omega聲音極弱地說：“謝謝衍哥，我正準備洗澡，剛剛脫了衣服，你……”

    高大的alpha頓了頓。

    洛遲渡以為喻衍會離開，就聽他說：“你不舒服？”

    “我……”洛遲渡忽然沒來由地鼻子一酸，“沒有啦，花先放你那吧，我有點冷。”

    “嗯。”

    隔著門，喻衍俯身，把花放在omega的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