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了動，碰到了毛茸茸的柔軟小抱枕布魯，滿足地蹭蹭。

    嗯……空間怎么變小了？

    他蹭到了一堵帶著熱度卻硬邦邦的墻。

    omega怔松地睜開眼。

    布魯伸出爪爪：“咕咩。”

    布魯的叫聲都變小綿羊啦，好可愛！

    等等。

    好像哪里不太對。

    他的床上不止他和布魯。

    洛遲渡呆了。

    兩人一貓擠在一張床上。

    他抬起臉，搭檔還睡著, 眼下有一點不明顯的青黑，看上去并沒有睡好。

    洛遲渡沉默了一會。

    他終究是低頭, 抱住布魯：“噓~”

    貓貓瞇起眼睛。

    洛遲渡僵硬地靠著搭檔，這不是酒店兩張床拼起來的情形，他的床只有一米五, 所以洛遲渡沒有很大的活動空間。

    從未和搭檔這么親密過。

    【衍哥什么時候到我床上來的！】

    【他不是不喜歡睡我的床嗎？】

    昨天他們都很累，洛遲渡糾結了一會, 還是沒選擇叫醒喻衍。

    洛遲渡閉上眼。

    身邊的人動了動。

    他似乎和自己一樣，沉默了一下，然后以極輕的力道起身。

    omega眼睫顫了顫。

    就在alpha背對著他坐起時，腰間抱上來一雙手臂。

    兩人同時頓住。

    洛遲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就伸手了。

    夢中的感覺有些熟悉, 有股熱源從身后溫暖著他，讓他走出夢魘。

    這似乎不是第一次了。

    他只是想驗證一下。

    “衍哥, 現在應該還早，你悄悄起床，是要回去繼續睡嗎？”

    喻衍看上去是沒睡夠的。

    那他怎么急著起床呢？

    和他一起睡就一起睡嘛，之前在酒店，自己不小心睡到他懷里，他也沒急著起床的。

    喻衍：“睡醒了？”

    洛遲渡覷著他：“嗯。衍哥睡得怎么樣？”

    “醒了。”

    alpha正要離開omega的床，被拉住了衣擺：“再……陪我睡會？”

    他可以起來的，但是他起來的話，喻衍肯定也不會接著睡了。

    喻衍垂眸，盯著omega拽住自己衣角的雪白的手。

    “衍哥？”

    洛遲渡往搭檔身邊挪了挪。

    他的搭檔沒說話，沒繼續起來，但也沒就地躺下。

    omega瞅他：“我應該不硌手吧，不然衍哥昨晚怎么還能和我一起睡呀。”

    喻衍按住他還想抱上來的手臂，嗓音微啞：“我去洗澡。”

    搭檔離開了，洛遲渡懊惱地抱過貓咪，發了會呆，也起床了。

    omega情緒不高地把貓放下。

    他現在顧不上計較和搭檔之間奇怪的相處模式。

    本來他就擔心爸爸，離開床之后，短暫的放空消失了。

    喻衍身上帶著水汽地回來，拿起手機：“吃早餐，然后我送你去看你爸爸。”

    洛遲渡點點頭：“衍哥，其實我自己去也可以——”

    喻衍的手機剛開機，就響起了電話鈴聲。

    他接起電話。

    洛遲渡注意到了搭檔的神色變化。

    洛遲渡：“怎么啦？”

    喻衍放下手機，神色如常：“沒事，現在出發。”

    洛遲渡敏銳地察覺到什么不對勁，他不安地問：“爸爸他……”

    喻衍拿起車鑰匙，拎起貓：“走。”

    洛遲渡快步跟上。兩人來到停車場，喻衍打開副駕的門：“系好安全帶。”

    布魯已經上了車，它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安靜地蹲在兩個車座中間。

    洛遲渡咬唇，把安全帶系上。

    他注意到喻衍沒馬上進來，而是在車的另一側撥通了電話。

    洛遲渡搖下車窗，仔細去聽。

    “……和酒國那邊聯系，現在就把腺體相關的醫療儀器空運過來。最快的速度，不要考慮成本。”

    洛遲渡感到身上的溫度迅速褪去。

    喻衍打開車門，坐了進來。

    洛遲渡：“衍哥……”

    “嗯，”喻衍發動車子，“到那邊給你買早餐。”

    洛遲渡低頭：“沒關系，我不餓。”

    他指尖發白，控制著自己不要失控。

    只是一晚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很后悔，昨晚應該堅持陪著爸爸的。

    昨夜的噩夢夢魘般籠罩了他。

    直到副駕的車門被打開，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他眼神空洞地抬頭。

    “嘟嘟。”

    他聲音很輕：“嗯，衍哥。”

    omega一向自帶嫣紅的唇色此刻失去了血色，整個o白得透明：“謝謝你……”

    喻衍眼神微沉，omega忽然沒有征兆地軟倒。

    “嘟嘟！”

    清早的醫院，并沒有那么多的人，一樓的護士忽然看見一個身高腿長的alpha橫抱著人事不省的omega，大步邁進來。

    *

    “他沒事，只是有點低血糖，還沒吃早餐吧。”醫生看了看，對喻衍說。

    喻衍：“謝謝。319號房的謝先生那里怎么樣？”

    醫生推了推眼鏡：“儀器什么時候能到？”

    喻衍：“最晚明天中午。”

    醫生呼出一口氣：“好，明天下午可以安排手術。病人現在昏迷著，他的腺體有惡化的跡象，盡快切除的話，恢復得好，反而比現在埋著定時炸|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