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我不說話,只擰開門把向外逃去了。 分明我大邁著步伐走得極快,但卻仍舊不敵仇郁清宛若獵食動物的速度,他抓住我的肩膀,用蠻力令我調轉了身形,他的眼中顯現出憤怒。 “果然又是這樣么?”他問,“你又要跟我分手,你又要做出這種事!你明明說好了不會再那樣的!這次是這樣,上次也是這樣!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說什么喜歡都他媽是騙人的!” 仇郁清前所未見地,堪稱氣急敗壞地爆了粗口。 他握住我肩膀的力道極大,大得就連我都感受到了陣陣的疼痛。 “上次也是因為這個……”勾起唇角,看著仇郁清,我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了,“不,仇郁清這不一樣,我只是累了。” 疲憊于你無論如何都不愿坦白的苦苦隱瞞。 疲憊于你的反復無常,一會兒說愛我,一會兒說恨我。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又或許,我從來沒有將你看清過。 為什么不愿意跟我開誠布公地談一次呢?為什么? 對于曾經的你,你的看法你的心情,對于那兩次分手,對于你至今仍還在瞞我的一切。 難道你不相信我會原諒你會理解你,會永遠與你站在一起么? 仇郁清…… 我們這樣,是不健康的關系。 第71章 第一次分手 步履踉蹌地走在孤寂冷清的大街上,我的內心僅被一股力量支配著——我想要回家,不是楊天鵬的家,不是仇郁清的家,而是獨屬于我自己的,我的家。 剛剛,我應當算是同仇郁清大吵了一架,印象中這并不是我們的第一次不愉快,但毋庸置疑,這是我第一次真正出手打了他。 我很失望,這種失望就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對仇郁清,也對我自己。 路燈灑下的光將我行在街道上的身影照得孤零零的,凝視著地面,我想——這次的不歡而散,會導致我跟仇郁清分手么? 分手?嗯,對,是分手,剛剛我和他也提到了分手,我們兩個的確分手過,并且不止一次。 仇郁清惱怒的面容映現在我的腦海里,這次的與“那次的”,重合在一起,所以終究我想起了,想起了第一次,我跟仇郁清分手的原因。 步伐停滯在亮起紅燈的路口,凝望著幽深的夜空,我忽然很想知道顧鑫現在怎么樣了。 說起來,我跟仇郁清的第一次“分手”,歸根結底還是跟顧鑫有關,因為正當我與他的關系終于步入了正軌,工作也逐漸趨于穩定的時候,我跟顧鑫的聯系,才終于重新建立起來了。 就算結了婚有了孩子,他語調中的幽默仍一如當年,犀利開朗,帶著些許批判這個世界的揶揄,進入社會的我不同于大學時期,重新跟他有了共同話題,他有問我在做什么,我告訴他我在一家模特公司上班,我不敢告訴他仇郁清是我的老板,而已然跟昔日的“仇人”在一起的事實,我更是提都不敢跟他提起。 那時的顧鑫較往日多了幾分沉穩,他不再總訴說自己成功的經驗,就連與工作相關的話題也很少提及,所幸我與他二人本就志趣相投,除卻那些話題之外,還有許多內容是可以聊起的。 我開始向仇郁清隱瞞關于顧鑫的一切,因為我不敢讓他知道我已經跟顧鑫重新建立了聯系,他討厭顧鑫,這顯而易見,我總是自以為聰明地趁他不在家的時候跟顧鑫打電話,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監控攝像頭已經被他悄無聲息地安裝在屋子里的各個角落里,所以仇郁清的怒火來得那樣突然,令我感到措手不及,或許我那個時候就應該起疑了,但仇郁清與日俱增的占有欲令我感到疲憊,遲鈍如我,已經很難再思考更多的問題了。 當時,我只是稍稍懷疑仇郁清在我的辦公室內安插了竊聽裝置而已,并且苦于沒有證據,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在被仇郁清戳穿了跟顧鑫的聯系后,或許是因為心虛,我整個人都陷入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與暴躁當中。 特別是仇郁清勒令我不許再與顧鑫聯系,否則就要跟我分手的時候。 無力夾雜著憤怒的情感,我第一次朝仇郁清發了好大的脾氣,我說:“要是你再這么咄咄逼人的話,那分就分啊。” 其實我的內心無比確定,這不過只是我的氣話罷了,因為當我看到那時仇郁清臉上的表情,一種心臟仿佛被一雙大手狠狠攥緊的窒息感,很快席卷至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神經了。 虛浮著步伐,緩步走到家樓下,夏夜分明不算寒冷,但充斥我腦海的記憶卻好像一間隨身攜帶的冰窖,將我的皮膚乃至臟器,都凍得僵冷、甚至泛起絲絲的寒氣了。 無比沉重地,鞋子踏在樓梯上,眼前卻不斷浮現出那日我與仇郁清在這狹窄的樓道中爭吵的場景……亦或者說,只是我單方面的失控。 仇郁清不怎么說話,或許僅僅只是為了制止我的離開,他單手按住我的脖子,將我狠狠壓制在這昏暗而又骯臟的空間之中。 我從沒有告訴他,我討厭那樣。 我討厭被人自身后牢牢抱緊,被人壓著脖子、臉貼在冰冷的墻面上的模樣。 仇郁清掌心的溫度過于炙熱,一瞬間,令我想起了跟蹤狂、想起了y。 跟他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本來都即將忘卻那些不堪的回憶了,于我而言仇郁清的存在就好像一處無法逃離的、用夢境吹成的氣泡,那么脆弱,或許只需要伸出手輕輕一戳,便“啪”的一聲,又令我自己回憶起我究竟是一個多么疲乏不堪、劣跡斑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