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這個房間,是一個獨立的空間。 所以毋庸置疑,這里也曾是有監控的。 我也曾在這棟樓對面的房間,看到過這里的畫面。 那時,攝像機能夠直接拍攝的頂端,置物柜最高層的架子上,不甚自然地,放著一個樸素低調的筆記本。 我仍是記不太清,仇郁清是怎么把它給我的,但我知道這個東西內里用文字裝填著秘密,顯得尤為重要。 我曾跟仇郁清分手么?分手的時候,是他給我的。 僅僅只知道這些訊息而已,更具體的,要是能夠直接問他就好了。 雖然我明白就算我問了,他也是八成不會回答的。 拿起矮梯,我一步步地向上爬著,想要爬到置物架最上層的地方。 手觸及到了那本該放著筆記本的那片地域,我摸,我摸,我摸到了一手灰。 并沒有預期中的那個東西,意識到這一點的我身軀陷入了片刻的僵硬,于是很快,我又略顯急躁地向上蹬梯,直到我的視線真正觸及到我曾在監控中看到的那個地方。 果不其然,是空無一物的。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我看錯了? 其實我很想要將懷疑的矛頭對準自己……如果不是在只有唯一一個“其他”嫌疑人的情況下。 但很可惜,我的視覺是不會出錯的,那天在監控內的畫面,我看得一清二楚,那個筆記本就放在置物架的最上端。 而此刻,置物架最上層那勾勒出書本形狀的淺色落灰,佐證了我的猜想。 手指的痕跡,撫在那落灰旁,那是我精準預估了書本位置的證明,很顯然,有人在我到來之前,將那筆記本拿走了。 仇郁清拿的。 頹然地坐在矮梯上,手撫頭發,我自嘲地笑。 笑我以為仇郁清不會跟我作對,笑我心存僥幸,覺得仇郁清應該已經沒有其他事情再隱瞞我了。 然而事實證明并不是那樣。 有太多的事情,他不想讓我知道,或許我自己原本也是打算忘記的,畢竟我都已經把它放在了這么隱蔽的地方。 眼不見心不煩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但最令我感到無奈的是,時至今日,我已不想再打電話質問他了。 他一定不會說的,無論我怎么哀求、撒嬌、甚至提出交易,他都只會當做耳旁風,不欲同我講。 難道就要這樣放棄了么?重新站起身,望著眼前滿滿一屋子的雜物,我嘆了口氣,心說既然來都來了,怎么能空手離開呢?起碼,也得找出一件對恢復記憶有幫助的東西吧?哪怕做了無用功,那就當收拾了這間屋子就好。 于是……便這樣開始了。 我開始收拾這間許久沒有人打掃的屋子,這個被人廢置的雜物間,那時候我的想法很簡單,我只是覺得——既然這里面存放了平日里我不愿看見的東西,那么至少就說明,它們或被我忽視,或為我所逃避,說不定這些東西里面,能被我發掘出什么關鍵的物品呢。 老實說,其實最開始我是沒怎么抱希望的。 特別當夕陽照射進屋內的光線被卡成了一處處小小的光束,而無數象征著污穢的灰塵,正如同爭相舞蹈的精靈,在我的眼前律動,并被我吸進鼻腔的時候。 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空氣的流向在這樣一個小房間內被看得一清二楚,而捂著鼻子的我則垂眸,睜大了眼睛,看見了一樣……終于同我記憶相呼應的物品。 老實說,我不明白它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甚至鏡頭也堪稱夸張地碎裂掉。 雖然它的款式很老,體積大,戴在脖子上也足夠沉重。 但單憑它在我心中的地位,也總不至于被遺棄在這個不起眼的角落。 ——大學生日,顧鑫得知我的理想后,送給我的第一樣價值不菲的禮物。 這臺單反相機是一切的伊始。 是我一步步走到今天這里來的證明。 當然…… 手指略微顫抖,腦海中的記憶開始逐漸松動,我握住這臺相機的力道,忽然變得很輕很輕了。 輕到近乎能夠打碎它。 就像想要打碎那些不堪的過往一樣。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啊,這個月終于馬上結束了!老實說,雖然知道怎么寫,但是這篇文越寫到后面,我就有一種生怕自己寫不好寫崩了的感受,因為……因為真的……哎,這文催心肝啊!我不能像寫甜文一樣毫不顧慮地對待它,可惡! 第65章 影子 在原地愣了許久,等到手指略略找回了力氣,才將相機翻了個面,很快,我將置于卡槽中的儲存卡取了出來。 大學時期的作品,放到現在我的眼中,八成也只會是不堪入目的慘劇,在腦海中回顧著那一張張當時滿意日后卻因此懊惱不已的“佳作”,我明知道這個結果,但卻還是從抽屜里取出了讀卡器,將相機的儲存卡裝于其內,而后……將它插入了家里的臺式電腦中。 果不其然,內里存放的,盡是一些審美欠佳、技術生澀的“作品”罷了,蹙起眉頭瀏覽著,任由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過去,漸漸地,我的唇角開始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 或許它們的確不是什么令人滿意的作品,但十分明顯,當時流淌在我內心的赤誠與灼熱,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