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聽完我的這番話,顧鑫哈哈大笑著答應了,我看著這樣的他,心中在寬慰之余,又不免想著——如果顧鑫把精力認真投入學習的話,是不是就沒空再去為難仇郁清了呢? 這樣的想法,我也是不會告訴顧鑫的。 當然,不止這些,我心中仍舊有一個守口如瓶的秘密——為了仇郁清,在這次寒假,我又打算去做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 那年除夕,我拒絕了顧鑫煙花大作戰的邀請。 我就像是一個富有英雄主義的癡傻戰士,蹲守在仇郁清家門外,那時候我想著,在這劣跡斑斑的生命中,起碼,我要去做唯一一件正確的事情。 今天別墅區開進來了許多豪車,我要等到開進仇郁清家里的那一輛。 如果說走出車門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年輕男人,我便仔細觀察,按兵不動。 如果說走出車門是一對白發蒼蒼的恩愛夫婦,我便會不顧一切地奔跑向前,將我此前看到的一切盡數訴說。 我不要讓仇郁清在這個冬天死去。 我想,哪怕一個卑微無能的旁觀者,也有資格去捍衛自己心中的正確吧。 第32章 王子 沒再繼續說下去,這次的咨詢時間已然告罄,白醫生該下班了,即使是講故事,也不應該占據他人的休息時間。 我知道,其實我很幸運,在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奮不顧身的那一天,如愿見到了仇郁清的祖父母。 那是一對慈祥而又頗具威嚴的夫婦,他們是當時仇氏集團真正意義上的掌權人,也是為數不多,愿意關心仇郁清情況的家人了。 站起身,我本打算就此離去,“哎,等等……這次的故事,總覺得沒頭沒尾的。”可白醫生叫住了我,緊接著又說恰好到了中午,不如一起去吃午飯吧。 我笑了笑,知道她是被這個故事給吸引,也對,畢竟是仇家的秘辛,就算放在現在,也是重磅級的新聞八卦。 難得白醫生這樣熱情,這次的約飯,我自是點頭同意。 雖然與此同時胸腔處傳來悶悶的痛感,陡然間意識到了另一個殘忍的真相,我的身體正因劇烈的情緒波動而叫囂著崩潰。 “解了他的圍,我自認為也算大功一件,于是在中考結束當,我同仇郁清說出了……類似于告白的話。”落座,知道白醫生關心的究竟是什么,不欲拖泥帶水,我就這樣將這一殘忍的事實道出:“他當然拒絕了我,那時候的他,討厭我是絕對是真心的。” 因為真相揭曉,仇父與家中保姆的茍且之事也在那樣諷刺的局面下敗露,在仇老先生的震怒中,舒琳琳的母親賴淑芬,也失去了唯一的工作。 仇老先生質問,當年仇郁清的母親病發身亡,是不是就有仇父當著她的面同自家保姆茍且的緣故。 仇父只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算是默認了,早不滿于父母的包辦婚姻多時,科學家又怎么樣?恩人的女兒又如何?既不愿放權給他,那么他就要無所不用其極地將手中的資源盡情揮霍。 這也是那昏庸懦弱的仇父,唯一能夠宣泄以求反抗的方法了。 只是苦了仇郁清,身為仇家的正統繼承人,卻只能被父親的情人欺壓擺弄。 賴淑芬總一心認為著,反正仇家遲早都是仇玉寧的囊中之物,所以她只需無所不用其極地討好他,便萬事大吉了。 仇郁清不會說話的,她也知道他早就一心求死了,她本沒什么好怕的,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仇郁清班上的同學竟會那樣沒有眼色。 而我,那個只知道跟風,總是人云亦云膽怯懦弱的我,卻在那一刻覺得自己變成了戰勝惡魔的英雄。 英雄是應當向被解救的“公主”示愛的,公主一定會感動,然后接受英雄的所有……包括他的曾經,那些不算美好的過往。 小孩子總是心存幻想,而年少的裴森也總是忘了,仇郁清壓根不是什么“公主”。 他是王子才對,落難的王子,被解救的王子,當王子恢復身份重新回到大眾面前,他收到的往往不是求婚的信號,而是萬眾矚目的歡呼。 上述這些,能夠十分恰當地將仇郁清在學校內的最后一個學期描述。 “其實當時我那么做,是因為實在看不下去了,我還想告訴你,一直以來……我都挺喜歡你的。”無比俗套的示好,自身份公布,這樣的對白大概早就在仇郁清的面前上演過無數次了,但那時的我心存幻想,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 特殊?或許的確特殊吧……哈哈,我忘了仇郁清是王子,而重新獲得力量的王子,在故事里,又總會怎么做呢? 對,沒錯,是復仇,是徹頭徹尾的復仇,我要是早一點認識到這些就好了,如果在仇郁清對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能夠明白這一切……就好了。 “……喜歡?這是你討要的謝禮么?”下巴微抬,仇郁清的眼眸是漆黑的,那一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因為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仇郁清露出笑容。 “你以為你救了我?裴森……你好笨,你應該求我不害你才對。” 那微笑是淬了毒的。 像是詛咒。 · 我母親死了,在初中畢業的那個夏天。 顧鑫沒有考上高中,說是要早早地混社會去了。 我知道,這一切都跟仇郁清沒有直接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