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瘋了,要瘋了,不行,果然,果然還是得再跟白醫生好好談一次才好。 第29章 想起 飯后,我的思緒稍稍清晰了起來,大腦掌控身體的能力也逐漸恢復,彼時,我正跟仇郁清一起看著的老電影,身體微斜,我就像是倚靠著他那般,同他自然地貼近著。 這樣的場景,應該曾經也有過,否則我不會感到這么熟悉,仇郁清的動作也不會那樣自然。 我忘記了,也近乎無法思考自己究竟是怎么又一次跟仇郁清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支起身子,我側過臉看著他,仇郁清回望過來,黯淡的熒幕光只將他深邃的五官描摹出輪廓,如夢似幻。 很美好,但卻極不真實。 這時我才忽然意識到,仇郁清應該回家了。 他不能住在我這里,我的身體狀況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而且……我也不能保證,剛剛在車里的絕境不會第二次出現。 “怎么了?”他問我。 “很晚了,”我說,“回家吧,我送你,我困了。” 仇郁清一愣,露出的表情,就好像是被我的話語傷害那般,“我以為你會不忍心讓我在這個時候回去。”他的話語直白,就差直接把“我想留宿”寫在臉上了。 “我……身體狀況不太好,腦子也時常不清楚,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狼狽的樣子,真的。”如果可以,我很想抬手撫住仇郁清的臉,那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頗具欺騙性,那莫名的性吸引力,令我錯覺他就是天神專為我造設的狐妖。 “你有什么樣子是我沒見過的。”抓住我的手腕,仇郁清開始用他的臉頰緩慢蹭動我的手掌,他明白只要這樣示弱就能令我心軟,其流程之熟練,甚至到了一種駕輕就熟的地步,“裴森……我好久沒有看到過你睡著的樣子了,如果晚上就這樣回到家,我可能會失眠的吧。”仇郁清的臉貼得越來越近,近到我心跳失衡氣血上涌,鼻腔也開始覺得癢癢的,我大概是要流鼻血了,該死的……為什么我就無法對他說一個“不”呢? “……就算你留下,也不能跟我一起睡,明天我打算去治病,可能也顧不上你。”語氣雖是強硬的,但是我知道,我的內心基本已經為他妥協了。 直到這時我才開始明白,為什么跟仇郁清分手后的我會索性換掉手機切斷聯系方式,并將一切與仇郁清有關的事物都塵封進角落。 因為……仇郁清只要在我身邊存在一天,我就不可能對他全然戒備、厭惡。 他就好像一劑致命的毒藥,帶著成癮性的效果,將我的意志逐漸土崩瓦解掉了。 所幸,最終仇郁清還是同意了睡在客廳,更過分的事情,他沒有強求。 大概是因為知道仇郁清住在我的家里,這天晚上我睡在臥室,只覺得渾身難受。 那種感覺就好像被一只鱗片冰涼的蟒蛇纏繞,令人不安,又有一種被即將被吞噬殆盡的窒息之感,伴隨著些許的記憶碎片,凌亂地分散在我思緒深處的各個角落。 醒來的時候,我感覺我的額頭被一只冰冷的大掌輕輕撫摸著。 恍恍惚惚地睜開眼睛,我的目光跟仇郁清對視了,他坐在床沿,回過身來看著我,見我醒了收回手,問我是不是做了噩夢。 我沒有回答,只是游移不定地朝門口的方向望去,不知道是不是我記錯了,昨天晚上進門的時候,我的房門應該明明應該是反鎖了的。 “你怎么進來的?”我問仇郁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連帶著對他的語氣都不由自主地變重了許多。 仇郁清眨眼,“開門就進來了,怎么了?”語氣自然,讓人瞧不出一絲破綻,其實單看他的模樣,很難相信他是那種說謊不眨眼的類型,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相信自己所言非虛,畢竟……仇郁清也不能算是一個十分正常的人。 還是說,其實眼前的這個他不過也只是我因錯覺而生出的幻境呢? “我記得我鎖了門。”站起身,我的頭腦略微有些眩暈,腳步不穩。 仇郁清站起身,半扶住我的肩膀,姿態是保護的,“沒鎖呀,”他說,“早飯做好了,叫你不應,我才進來的。” 是這樣嗎?略微抖開仇郁清扶在我肩膀上的手,我想……無所謂,反正,都不重要了。 “你怎么了?”我在衛生間洗漱,仇郁清半倚在門口,他覺察出了清晨我對他不算友善的態度。 我回望著鏡子內部他的眼睛,問他:“我們之前……其實是rou體關系,并沒有在一起,對么?” 是的。 是這樣的。 我知道答案,通過昨晚上那些零零散散的記憶碎片,我想起了,雖然內容不多,也不算具體。 當彼時已經被仇郁清拒絕過n次的我當面找到他,心說死也要死個明白的時候,他沒提及厭惡,也沒說到那些不堪的過往,而只是告訴我:“我無法。” “我無法”,這冰冷的三個字,最初的我怎么也想不通。 直到后來我才意識到,仇郁清的意思,其實是在說——他不覺得自己有去愛一個人的能力。 這便是一切的伊始了。 時至今日,我已想不通我為什么會有那樣的驚人的毅力,甚至天真地認為,憑借我的力量,能夠改變仇郁清的本心。 或許并不怪他,該怪的,其實是執迷不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