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位冒失鬼,你對相機大人有什么要說的嗎?” 慕稚很羞愧的樣子,“對不起。” 相機是慕寧送的,真弄丟了,慕稚自己都得難過許久。 廖松琴起了逗弄的心思,上翹的唇角隱在相機后,壓著嗓音,“不夠。” 鏡頭里的慕稚突然雙手合十,朝他眨巴著眼,嘴角可憐地抿起,“求你了松琴哥哥,原諒我吧。” 他的唇染著粼粼水色,不自覺撅起,一副可憐又可惡的委屈相,其實心里拿準了廖松琴不會生他的氣。 真是個惡劣的小孩。 慕稚說完就跑開了,踩得浪花作響。 廖松琴舉著相機對準海浪拍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一低頭,熱狗也掉了。 最后追了一段路才把它撈出來,免得污染沙灘。 現在慕稚坐在他身前,分明是再近不過的距離,卻規矩得過分,臀部與廖松琴之間留著一大片空隙,像是恨不得坐到馬頭上。 一種莫名的不快席卷了廖松琴,他故意夾了夾馬肚,原本就奔跑著的馬匹驟然加速,慕稚只顧著看遠處的落日,一時不備,順慣性摔進了廖松琴懷抱。 “對不起。” 他連忙穩住身子,要往前挪,腰間的手卻施了力,把他箍進懷里。 “坐穩。”廖松琴道。 體溫和氣味都染紅了慕稚的臉,他掙扎著,“太快了……慢一點,我想往前……” 廖松琴不說話,驅使著馬往草場深處跑去,直到幾乎看不到度假屋的影子,才放緩了速度,掉轉馬頭。 慕稚突兀地察覺到幾分異樣。 整片天地都很安靜,能聽到馬踢踏草地的細微動靜,和若隱若現的蟬鳴。 以及……廖松琴似乎有些亂的呼吸。 慕稚很輕地舔了舔唇,心里有了猜測。 他身體悄悄后靠,隨后被燙到般一個激靈直起腰,試圖往前蹭,渾身都燒了起來。 但廖松琴不放手,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似的,只是穩重地拉著韁繩。 慕稚呼吸都快停了。 他試圖說點什么,又覺得說什么都不對。難道自己在廖松琴眼中是有吸引力的?還是說只是正常的生理反應,畢竟走個路都可能會這樣…… 慕稚胡思亂想,眉頭越皺越緊,臉頰比天邊的火燒云更紅。 他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畢竟廖松琴這么淡定自若,還有心思越過他拍了拍馬頭。 這一動,兩人挨得更近了。 炙熱的溫度抵著他,在馬背上顛簸。 慕稚緊抿住唇,一臉凝重地挪了挪屁股,隨后…… “慕稚。” 他的腰被廖松琴掐住了。他的手很熱,呼吸很重,但說出口的話語十分平靜,像在警告。 慕稚頭皮發麻,險些慌不擇路往馬下跳,腰間的手一用力,把他釘在馬上。 兩人都不說話了。 直到走近度假屋,陸隅獨自騎著馬跑過來,說自己也能帶人了,讓慕稚快點下來玩。 慕稚哪里還敢,先不提陸隅這幾小時速成的馬術專業與否,想到可能出現的狀況他就很想立刻暈過去。 但慕稚依舊動作迅速地下了馬,不給廖松琴扶的機會。 “我去休息會兒。”慕稚邊喊邊往度假屋跑,剛下馬不習慣,還跑歪了。 廖松琴和陸隅對視一眼,齊齊追趕。 晚間,慕寧帶著幾個兄弟在一樓調了酒,叫二樓的人下去端托盤。 陸隅捧著裝得滿當當的托盤,不解,“你們為什么不能去二樓調?” “要你多嘴。”慕寧惱羞成怒,“你多跑幾趟。” 慕稚在二樓影音廳里調試設備,機子里有幾部口碑不錯的驚悚片,茶幾上堆滿吃食,還專門辟出一塊空地放酒。他們打算邊吃邊看。 雖然慕稚覺得會有人驚嚇過度,把酒潑翻了。 人陸陸續續上了樓,陸隅端了碗楊枝甘露,和慕稚一起坐在地毯上。 他們背靠著沙發,慕寧拿著遙控器亂按一氣,被南語說眼光爛,要自己選。慕稚接過琉璃碗,喝了口,滿口甘甜,驅散了運動后的暑熱。 南語選完片子就坐回單人沙發上,慕稚目光梭巡一番,在離南語很遠的地方才找到廖松琴,倒是和他只隔了兩個人。 廖松琴似有所覺,側臉動了動,他立刻偏開頭。 廳里暗下來,放映機映出室內滾動的浮塵,有種老舊的質感。 電影沒什么意思。 慕稚想,驚悚感全靠跳臉,要論高級,還得是前年上映的某部片。 而那部電影,他是和…… 陸隅突然聽到“啪”的一聲,受驚地側身,看到慕稚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手拿開的時候甚至留下了紅痕。 “怎么了?”他連忙湊過去。 慕稚把自己拍回現實,輕輕笑了笑,“有蚊子。” 陸隅要起身,“我去拿驅蚊液。” “不用。”慕稚扯住他的衣角,“不用麻煩,坐下看吧。” 慕稚的面容隨光影明暗而變化,睫毛微微顫動。不知是不是錯覺,陸隅覺得慕稚好像有點累,情緒也不是很好。 他聽話地坐在原地,想了想,從桌上拿來杯晶瑩的液體。 “我留學的時候很喜歡喝這個,度數不高,但每次喝完心情都會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