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隨著流量起來就漸漸歪題的討論帖，主流論壇里一天少說也有幾十個，韓師那邊公關組一天起碼得有兩三個人盯著，放出去外包是不敢，只能聯系了松楚那邊的服務器做數據監控，一有不對勁的苗頭就立刻掐死。

    所以，各個平臺的公共論壇喜歡說八卦也不是沒有理由的，除開正兒八經的官宣和認領，如今的確也流行放出一些是似而非的爆料去探探風頭。

    比如之前向征確定要空降《迦葉十三寺》的時候，豆瓣那邊就有類似的帖子冒頭，說是試探也好，說是水軍和職粉引導輿論也好，總而言之，一番運作下來，以“京圈新生代兩大代表”和林漾打成飯圈民間系列稱號做了收尾，大有一副“路人要罵就兩個一起罵，要捧就一起捧，別歪屁股”的姿態。

    如今韓師也學了這一手，別人做初一，他為什么不能做十五？

    有什么大事兒之前，先去探探風，看看那些瓜民們什么反應，雖然不能同等于全部的網民意見，卻也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至于林漾的這一趟探班行程，就韓師和金圭禹為了忙春晚那事兒就都沒跟過去，于是他身邊就一個張倫。其實也夠用了，沒有公開行程，就當放假到長沙玩兒兩天休息一下。

    頭一天打卡了當地的兩三家口碑店，第二天林漾跟著表哥回了梅溪湖，見了一圈人的同時還被拉著和表哥一塊調侃。

    “怪不得你總說‘我下回讓我表弟來唱’，原來是真的有表弟啊？”

    這小哥一副正兒八經和林漾握手的模樣看著是當真了，嚇得周奇趕緊跟他解釋：“小漾比我大點兒呢，不是真的表弟！”

    對方也急了，在一片哄笑聲之中急急忙忙給自己挽尊：“喔喔是嗎，我就說呢，是劇里面的表兄弟吧，還以為是真的表兄弟一起去拍電視劇呢哈哈……”

    林漾也笑了，探班總是輕松的，除了帶些吃的喝的慰問一下，打一圈招呼也沒別的事情，被節目組加到編外人員里看大家彩排了兩組二重唱。

    周奇也在此列，唱完一看，再對上林漾的視線就莫名有點不好意思。

    “嗨呀，是不是不太好啊？”

    林漾搖頭：“挺好的。”

    不是專業唱到這個程度，表哥私底下是下了功夫的。最起碼，他這個準確意義上的業余美聲到了臺上也沒露怯大大方方唱完了的。

    彩排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否則對歌手們的嗓音而言也是負擔，直到林漾回酒店之前，他們依然有其他錄制流程要反復確認。

    在長沙呆了兩天，林漾覺得自己差不多整理好了心情，想要直接從這邊飛一趟首爾，只是韓師又帶來了新的任務，這一次，他是不得不擱置和閔玧琪的約定——

    磋磨了將近一個一個月的春晚節目籌備終于有了那么一點兒松口的意思，林漾這種二輪進選的得準備準備空出時間去接受一下“面試”，否則到了后面對兩頭而言都是耽擱。

    回北京的飛機上，他自己還挺恍惚。

    “我去春晚能干嘛？相聲我不會講啊，我沒什么搞笑天賦，還有點偶像包袱……”

    至于唱歌跳舞，林漾索性很自覺的提都沒提。

    他一個出道兩年的小新人，在那么多國家隊歌唱家春晚專業戶和專業舞蹈團藝術團的面前，去人家面前唱紅歌、贊歌，跳那種積極向上的群舞，不是明晃晃的班門弄斧嗎？

    韓師搖了搖頭，也嘆氣。

    餅是好餅，但是這餅他太難啃了啊！

    “干什么不是咱們說了能算，而是春晚項目組安排你做什么，你才能做什么。當然了，也要能做才行。”

    央視春晚一向是提前好幾個月甚至半年籌備，今年也保持著和去年差不多的進度，一進入七月份，項目組正式建組，主創們開始分部門籌備節目。雖然總導演還沒正式確定，但總歸都在主創行列里，統籌的差不多了就是一個指揮權的事兒。

    松楚往年也不乏有旗下小生花旦登臺春晚，往前數，也基本都是松楚的門牌兒臉面級別的藝人。今年趙女士才復出，大環境的花旦隊伍里又有新人輩出，是怎么也趕不上這班車了，男演員那邊，倒是有把主意打到分會場上。

    這么一算，林漾的位置才顯得尤其重要。

    他其實是有優勢的：去年的公益代言在今年依然是國內緊抓的重點，今年年中又有獻禮紀錄片承包原聲帶獻聲，這都是很專很紅的指派性任務，換句話說，光是這兩樣到了春晚那種半命題節目里都是得著重帶一手的。以這種主題參與到歌舞類節目里，也不必站什么C位了，能在電視里蹭到一首歌里一兩節的功夫就是大賺特賺了！

    這個套路設想的是很完美的，但也僅止于設想。

    回到北京，全副武裝從停車場直接電梯上了電視臺專組樓層，林漾在這里迎來了一次簡單的“面試”。

    上午一大早過去，到了中飯的點，他才出來。

    炙熱干燥的秋老虎天氣，他硬是被辦公室里的冷氣凍得有點手心發汗。

    “問了什么？”

    林漾腦子有點懵，喝了兩口水緩了緩，才開口道：“也沒有問什么特別的，就是聊了聊天。”

    說是聊天，其實氣氛遠遠沒有那么輕松的。

    里面坐著三四個人，林漾認出其中一個曾經擔任過好幾年的春晚總導演，他們考察的東西其實都沒有浮在表面，比如說：氣質，談吐，口齒，應對這些。

    更別提林漾幾歲學了什么樂器，什么時候從戲劇班轉到聲樂班，什么時候開始練舞，再哪一屆國賽里拿了什么名次，人家手里的簡歷比他自己的記憶還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