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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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從前裴立行太過于威嚴,太過于強大,太過于高不可攀,所以從未有人想過當他倒下時會是什么模樣。 裴真趴在裴立行的病床前,滿目憂心地望著病床上的爺爺,水汪汪的眼里好像隨時都要落下淚珠來一樣。 “爺爺,你要快點好起來,真真還要給爺爺講故事呢。” 裴真伸出自己軟乎乎的小手握住了裴立行的手,老人的手十分瘦,握起來就像是握住了一把骨頭一樣。 看著眼前這幅場景,裴夕之和沈清都忍不住擦了擦眼角,心中一片動容。 然后,裴真就感覺到了自己的手中裴立行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輕輕地握了握裴真的小手。 裴真趕緊抬頭望去,病床上的裴立行依舊緊閉著雙眼,沒有一絲一毫要蘇醒過來的樣子。 裴真心中一動,眼珠子轉了轉,像是發現了什么小秘密一樣地握緊了裴立行的手,而裴立行也就這樣靜靜地握住了裴真的手,等裴莊然他們看過來的時候就又若無其事地松開。 看來,爺爺早已經恢復了意識。 裴真吸了一口氣,慢騰騰地從裴立行的病床邊走了過來,安靜地站到了大人們的身邊。 知道了這個信息,裴真再聯想到裴立行刻意將東山土地開發命名為0826的用意。 看來,雖然裴立行早有打算,但仍然擔心會讓自己最小的孫女為自己擔憂,所以才用了這個約定好只屬于他們爺孫之間的這個數字,為的就是告訴裴真自己沒事。 思及此處,裴真內心一陣感動。 “好了真真,別打擾爺爺休息了,我們回去吧。” 不過在外人眼里,裴立行仍然是沒有恢復意識的狀態,看著裴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裴莊然和沈清也不忍讓裴真多呆,便帶著裴真回家了。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裴氏都籠罩在一股嚴肅的氛圍之中。 對內,董事長裴立行遲遲不露面,有傳言說他已經重癥病危,裴家內部因為繼承人問題亂成一團;對外,東山土地開發項目一再受阻,共同注資的陸氏都已經轉讓工程全身而退,只有裴氏資金鏈斷裂,將這個燙手山芋攥在了手中。 在一系列連鎖作用下,董事會終于正式提出了罷免董事長,推選新董事的提案。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勢必是裴氏高層的一次動蕩,而每次高層的更迭,都意味著地位的變換和權力的洗牌。 數十年前,裴立行靠著一次大清洗上位,牢牢將裴氏握在了手掌心中,而這一次又會是誰一躍而上,成為商界新的龍頭霸主? 在答案揭曉之前,這無疑是一場豪賭。 既然是豪賭,自然就有下注的人。 裴立江雖然已經離開了董事會,但是他在董事會這么多年打下的人脈自然會在此時發揮作用,或是利益,或是人情,最終這些人脈都成為了陸知行的擁躉,將用他們手中的股份支持陸知行上位。 而裴莊嚴身為裴氏的正統繼承人,他自然也擁有自己的追隨者,更不提以他的商業手段,是無數商界人士眼中的前輩,所以即使是在這種情形下,他們已然會選擇裴莊嚴。 人群已經開始下注,賭他們覺得會最終勝利的那一方。 圍繞著股權,這一場股份收購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而在大人們勾心斗角,各懷鬼胎的時候,裴真只是一如既往地去醫院看望裴立行,坐在裴立行的床頭前靜靜地講著最近發生的事,幫裴立行床頭的花瓶里換上新的鮮花。 期間裴真的小伙伴們也紛紛關心地問道裴真家里的情況,雖然他們不知道裴立行住院的事情,但是現在外界裴氏股價持續低迷,裴家顯然正處于低谷之中。 “沒事的,謝謝大家,不用擔心。” 裴真并沒有向任何人吐露裴立行已經恢復意識的事情,只是告訴自己的朋友自己沒事,不需要過多的擔心,裴氏很快就能走出眼前的難關。 這一天,裴真像往常一樣去看望裴立行,然而卻在病房前看見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是裴莊嚴、陸知行以及裴立江。 “我想,父親應該也不想看見堂叔你出現在這里,所以堂叔還是請回吧。” 即使已經連續工作了數日,但是裴莊嚴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疲憊,他正氣定神閑地站在裴立行的病房外,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這兩個叛徒。 不,那不是看叛徒的眼神,他的眼里根本就沒有陸知行和裴立江這兩個人的存在。 在陸知行身旁站著的是一位舉著拐杖的老人,他眉頭緊鎖,緊抿著嘴唇,許久才用他那疲倦而又蒼老的聲音說道:“莊嚴,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何必把場面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呢。如今你和知行爭奪股權,那些股東不過看著熱鬧坐地起價,你們這樣根本就是白白把錢送進外人的口袋里,讓別人看我們裴家的笑話。你們這些小輩就這樣糟蹋裴氏,踐踏大哥的心血嗎?” 裴莊嚴面色不改,聲音冰冷地說道:“既然堂叔心疼,那就讓陸知行退出,結束這場無聊的股權爭斗。” 陸知行嗤笑一聲,扶著自己的父親,不屑地開口:“笑話,現在騎虎難下的是你們,憑什么讓我們退出。” “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你們可以離開了,或者,是我讓保全請你們走?” 裴莊嚴整理了一下西服的袖扣,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這里不歡迎你們,不要再來了!” 裴真也拿著花束跳到了裴莊嚴的面前,氣呼呼地沖陸知行和裴立江說道。 裴立江看了裴真一眼,渾濁的眼珠轉了轉,似乎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大伯,不要理那群人,他們都是大壞蛋!” 見裴真這么生氣的樣子,裴莊嚴蹲下身來摸了摸裴真的小腦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好,他們不會再出現在這里了。” 裴真睜圓了眼睛,剛想說話,就聽到裴莊嚴輕聲說:“真真不是來看望爺爺的嗎,那我們快去吧。” 從醫院回到家后,陸知行的臉色直接就陰沉了下來。 “裴莊嚴他裝什么裝,東山項目就值得他焦頭爛額了,他還擺什么架子啊!” 陸知行一想到裴莊嚴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整顆心都像是被人用手擰到一起一樣,心尖上火氣直冒,他一邊解開自己的西裝領帶,一邊惱火地罵道。 裴立江只是勸著兒子,說:“他也只是強弩之末了,東山那么大的土地,投多少錢進去都不夠,他如今抽不出資金,分身乏術,如何在市場上收購股份?只要董事大會召開的時候,我們擁有多數的股份,裴莊嚴他還能怎么辦?” 陸知行瞇著眼,冷哼了一聲,氣惱地坐到了椅子上,仍然覺得滿心怒火。 這怒火的來源,一方面是因為裴莊嚴處變不驚的態度,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裴氏股票的收購并沒有他們預期所想的那樣順利。 按照設想,陸氏以東山項目拖裴氏下水,在爆出東山項目的問題之后,裴氏的股價果真暴跌,而這時裴氏尚未意識到他們想要收購股票的意圖,他們就可以搶在裴莊嚴之前以更低的價格買入更多的股份。 可是,問題也就出在東山這個項目上。 雖然裴氏出資了百分之七十,但是剩余的百分之三十仍然需要陸氏前期投入,精明如同裴立行,陸知行他們想要空手套白狼勢必無法行得通,畢竟大家都是成了精的狐貍,沒有聞到rou味,誰又會撒爪子呢? 為了引裴立行上鉤,陸氏前期也投入了相當多的一部分資金進行前期投入,雖然他們已經找好了下家,但是這資金卻不是會那么快的回到他們手中。 這一投一回的功夫,裴氏董事會的老家伙們早就嗅到了奪權的味道,即使手中握著一再暴跌的股份,他們仍然不愿意撒手,只等著裴莊嚴與陸知行兩虎相斗,他們好在中間坐享其成。 媽的,全是一群老謀深算的狐貍! 一想到這里陸知行心里就冒火,看著那一個個坐地起價的股東,陸知行就恨不得連著這群老東西一起踢出董事會! 唯一能讓陸知行好受一點的,那就是他們現在已經成功轉讓了東山的項目,很快就可以擁有大筆資金去購入股份。 至于裴莊嚴,他要么將東山的項目出手,可惜以他們前期這么大的投入,恐怕愿意接手的人寥寥無幾。 雖然東山的確是個開發的好項目,要不然也不可能引裴立行上當,但是問題就是土地開發資金回籠太慢,短則三年五載,長則十幾、幾十年,誰又會閑著沒事冒這么大風險進行這么大的土地投資項目? 如果東山項目既無法繼續投資,又無法轉手拋出,那么最后就會成為裴莊嚴手里的一盤爛賬,成為拖垮市場對裴氏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裴莊嚴只能選擇從別處周轉資金。 可是資金又哪里是那么好周轉的,裴立江為了這一天已經籌謀了許久,自然能將資金卡的剛剛好,確保如今是裴氏手中資金最不足的時刻。 接下來只需要等,等到股東大會召開的那一天,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這么想著,陸知行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真不知道,到時候裴莊嚴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一想到從前那群高高在上的裴家人,如今卻要為了裴氏的股份到處奔走,絞盡腦汁、低聲下氣地去收購股份,最后卻仍然躲不過黯然離場的下場,陸知行就感到一陣莫名的暢快。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這一天的到來了。 只要接手東山項目的公司將錢款打過來,以陸氏的能力,可以一瞬之間就將市場上所有能夠收購的裴氏股份一掃而空。 想到這里,陸知行忍不住再一次地向秘書確認,確保接手東山的項目的公司沒有問題。 畢竟現在市場上所有人都不看好東山的項目,這突然從港島來的一個富商說要接手,不得不讓陸知行留了一個心眼。 裴立江聽了便也開口安慰道:“放心吧,知行,我早就派人去查了。這家叫笙月的公司都已經在港島經營幾十年了,根本就沒有什么問題。” 聽裴立江這么說,陸知行才放下心來,忍不住冷笑一聲,輕蔑道:“這些所謂的港島商人還真是好哄,根本就不清楚內地的情況,還以為是天上掉餡餅呢,一群蠢貨,笑死人了。” 裴立江對于兒子的用詞有些不滿,雖然在商場上隱瞞對自己不利的信息,坑騙下家都是常有的事,但是陸知行這種情敵的態度,總讓裴立江覺得陸知行遲早會在這上面摔跟頭。 不過算了,等股東大會后再說吧。 畢竟陸知行隱忍了這么多年,也難得有這樣暢快的時候,就隨他去吧。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很快就能揚眉吐氣,裴立江心中那些對于裴立行的那些歉意也就越發微乎其微起來。 裴立行都已經享受了大半輩子,一只腳都已經踏進土里了,現在他才翻臉,已經算是給兄弟留足了情分了。 在與笙月集團簽訂的合同所規定的打款日期的最后一天,笙月集團才終于將所有的錢款匯入了陸氏的賬號之中。 一收到這個消息,陸知行就立馬通知財務和手下的人開始準備,勢必要在今天將市面上所有裴氏的股份收歸囊中。 早上九點三十分,股市準時開盤。 陸知行已經陷入一種接近于亢奮的興奮之中,恍恍惚惚中,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裴莊嚴顏面掃地的時刻,而他也終于成為了裴氏的掌權人。 只要他成為了裴氏的主人,那些可惡的裴家人一個都別想要有好下場! 數十個工作人員正緊張地坐在辦公室里緊盯著屏幕,陸知行正坐在辦公桌后等待著下屬為自己傳來捷報。 這時,裴立江為陸知行招來的專業的證券交易人員忽然急急忙忙地走到了陸知行的面前,神色凝重。 陸知行還渾然不覺,見男人走來,有些焦急想要沖對方開口,然而對方卻徑直打斷了陸知行的話:“陸總,裴氏股票的收購可能出了問題。” “怎么回事!” 陸知行面色一沉,他瞪大了眼睛看向男人,眼角眉梢滿是質疑與不信任。 怎么可能,裴氏的股價有多少陸知行再清楚不夠,怎么可能會事到臨頭出什么問題呢? 男人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誠惶誠恐地開口:“因為……裴氏的股票漲停了。” “漲停?” 陸知行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分鐘剛剛才停在三十一上面。 開盤不到一分鐘就直接漲停,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就在這時秘書臉色慘白地跑了過來,喊道:“不好了,陸總,你快點看今天的新聞。” 陸知行感覺到自己的胸膛之中忽然劇烈地跳動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打開了手機,甚至還不用點開網頁,就看到數個跳出的頭條消息—— “經中/共/中/央、國/務/院決定,我市將于東山設立國家級經濟開發新區” 陸知行張著嘴,被震驚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