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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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警察局。 “警官,我說了只是誤會,我見那個小meimei好像迷路了,只是想幫幫忙而已,誰知道她為什么要按報警器?” 像黃毛這樣的社會閑散人員,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抓到警察局里,因此和那些第一次被抓畏手畏腳的人不一樣,他完全一副不在意的語氣,吊兒郎當地在這里跟辦案民警打著太極。 做筆錄的民警看著眼前坐沒坐相,徹頭徹尾一副流氓樣的黃毛,皺緊了眉頭,語氣嚴肅了起來,“你態度放端正一些,這里是警察局!” “警察局怎么了?警察局就可以嚴刑逼供了?你們條子想干些什么老子清楚,我說沒做就沒做,你們非要說我做了,那就是你們牛逼,我們小市民得罪不起。” 黃毛一點都不緊張,反而囂張地叫囂了起來,一副我就這樣你們拿我怎么辦的嘴臉。 辦案的民警是個新來的警校生,他真沒想到黃毛能這么不要臉,都被人抓了現行了還能砌詞狡辯,真是一點臉都沒有。 聽說被sao擾的是個可愛的小女孩,目擊群眾都說親眼看見黃毛想要去追逐、拉扯女孩,還是在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里,不管怎么想都是有問題,要不是人家小女孩機警帶著報警器,后果真的不堪想象。 可是問題也就出在這里,安保抓到黃毛的時候,黃毛還什么都沒有做呢,要是他一口咬定只是誤會,那還怎么不好定他的罪。 從審訊室出來,新來的民警看到張隊站在門口,趕緊過去打招呼,“張隊!” 張隊拍了拍民警的肩膀,安慰道:“是上午的那個案子嗎?別急,一步一步來?!?/br> 民警點了點頭,心里卻還是有些沮喪。 就在這個時候,警局的門忽然被打開,一個女人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她的身后還跟著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女人美麗的眼睛里充滿了怒氣,她拉住最近的一個民警,問道:“今天上午涉嫌滋事尋釁抓起來的那個人在哪?” 見裴夕之準確無誤地報出了黃毛的名字,警察頓時有些警惕起來,他們正要問裴夕之與嫌疑人是什么關系,裴夕之帶來的律師就率先開口解釋了來意,“警察同志,你們辛苦了,我的代理人并沒有什么惡意,她是涉案女童的親屬,我們就是為了這起事而來?!?/br> 原來是那個小女孩的親人,難怪裴夕之看上去會這么氣憤了。 警察們頓時有些理解,正想告訴裴夕之放心,他們絕對不會讓黃毛逍遙法外的,然后就看到律師笑了笑,禮貌地從文件包里取出了一沓文件遞給了警察。 “我們自然相信警方,為了協助你們警方辦案,這里是我方提供的一些相關資料,各位同志可以參考一下?!?/br> 張隊接過了文件,發現這上面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黃毛是如何跟方知微聯系,方知微又是怎么跟騎馬場內部的工作人員買賣了今天的客人的名單,并附有方知微近來的電話清單以及轉賬證明,可以確認在三天前方知微向黃毛名下的賬戶匯入了幾萬元的匯款。 這兩個人一個是知名大學的教授,一個是無所事事的社會青年,八竿子都打不著,這筆匯款又是基于什么理由匯出的呢? 張隊皺緊了眉頭,讓信息科的同事抓緊去調查裴夕之方面提供證據的真實性,而這個時候他還從裴夕之方律師的口中得知了一個驚人的聯系,那就是涉案女童就是方知微的女兒,而方知微竟然就在黃毛涉案的現場。 仿佛在無從下手的毛線團里找到了一個線頭,然后順著抽絲剝繭,張隊覺得一個真相正在自己眼前慢慢浮現。 順著這個方向想下去,張隊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種人還是教授呢,真是禽/獸不如! 確認裴夕之提供的證據都是真實無誤的,警察這一次就不再跟黃毛打著太極,而是直截了當地開口道:“你對尾號3453的這張銀行卡有印象嗎?” 黃毛心中一驚,沒想到警方這么快就查到了這張銀行卡,但是他面上仍然裝著不明白地樣子,漫不經心道:“什么?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啊。” 看來黃毛是下定決心要死不承認了,但是這樣也沒有關系,因為警察已經掌握了證據,開門見山地繼續說了下去,“這張卡的開卡人是你母親,但是一直都是你在使用,三天前尾號5234的賬戶向這張卡上匯入了三萬元整,據我們了解,你并沒有正當工作,所以你能解釋一下這筆錢的去向嗎?” cao。 黃毛有些坐不住了,他的喉結上下滾了滾,他雖然可以繼續在這里跟警察打著哈哈,但是事情卻脫不了很久,畢竟一個大學教授轉一筆錢給一個街邊混混,還不是一筆小數額,不管怎么想都覺得可疑。 “你也不是第一次進局子了,你有哪些狐朋狗友我們也很清楚,你這些朋友還有些才剛抓了進來,如果你拒不承認,我們也會去詢問他們有沒有線索可疑提供。但是你想清楚,你自己交代,和你的朋友幫你交代,那結果可就不一樣了?!?/br> 這話可是戳到黃毛心坎上去了,他的那些朋友就是些酒rou朋友,大家都是些游手好閑的小混混,隔三差五就會進局子,而他口無遮攔,有時候喝了酒就忍不住跟這些人吹噓,說他有大買賣要做,很快就有一筆巨款到手。 黃毛甚至都記不清楚他到底跟多少人說過今天的事,如果警察真的去問那些狐朋狗友,為了減刑,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他出賣的。 一想到這里,黃毛就有些如坐針氈起來。 見黃毛不說話,辦案民警就讓裴夕之帶來的律師也進來了,律師也不跟黃毛說多的,直接就將訴訟狀遞到了黃毛的面前。 黃毛接過來一看,渾身一顫,仿佛被雷劈了一樣。 什么,綁架勒索! 黃毛怎么也沒想到,對方竟然要用這么重的罪去起訴他。 這可不是滋事尋釁的小罪,可是實打實的重罪啊! 其實這也不過是攻破對方心理防線的一種方式,裴夕之沒打算用這樣的罪名去起訴黃毛,只是準備嚇他一下,好讓他供出幕后主使。 而發展也正如裴夕之所想,律師先嚴肅地指出黃毛所犯的罪行,說如果要打官司黃毛肯定會敗訴,然后再指出只要黃毛指認幕后主使,那他們就可以考慮不起訴黃毛,而起訴指使黃毛行兇的人。 黃毛本來就不過是個無業青年,收錢替人辦事,身上還不知道藏著多少案子呢,這也就是他不想進警察局的原因,對于方知微也不存在什么道義,所以聽完這些話后他立馬就改口,一下子就開口囔道:“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是有人指使我的!” “是誰指使你的?” “他是方知微,還是個大學教授呢,我還有跟他的通話記錄,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雖然方知微一再要求黃毛幫他保密,可是他畢竟是學校里的教授,哪里接觸過黃毛這樣的混混,當然不知道黃毛這些人最喜歡留一手,就比如方知微讓他進行恐嚇時的通話記錄,為的就是事后還能敲上方知微那種老實人一筆。 有了黃毛的證詞和證據,警方已經可以確認這件事是方知微自導自演的好戲,雖然不知道方知微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觸犯了法律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等待著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裴總,我們知道方知微在哪里了?!?/br> 出了警察局,坐在汽車柔軟坐墊上的裴夕之聽著秘書報告給自己的消息,美麗的眼里燃起了一陣洶涌的怒意。 竟然把主意打到她女兒身上了,看來方知微真是活膩了。 對于這個狗男人,裴夕之甚至懶得多說兩句,她揮了揮手示意去接裴純,然后就開口道:“給他寄律師函,給他的單位也寄一份,我看看他還怎么做人。” 秘書點了點頭,立馬去照辦了。 同時,秘書在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 呵呵,果然,作死是誰都救不了的。 男人啊,你為什么要自尋死路呢? 方知微還全然不知道黃毛已經把他賣了,甚至律師函都已經寄到了他的辦公室,消息一下子就在學校里傳來了,只有他還渾然不覺。 “謝謝叔叔今天陪我們一起玩?!?/br> 在公園的門口,裴真仰著頭看著眼前一臉狼狽的方知微,今天方知微可謂是得不償失,被宋錦程打了一頓不說,想要在裴純面前刷好感也沒有成功,白白地浪費了一天的時間,反而讓裴純看清了他這個人真面目,已經無感了。 “小純,你還是不愿意叫我爸爸嗎?我知道肯定是夕之不允許你這么說的,但是如果你能喊我一聲爸爸,我就沒有遺憾了?!?/br> 方知微語氣誠懇地說著,雙眼熠熠發光地望著裴真,就像是一個盼望著女兒的老父親一樣,態度真誠。 裴真卻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為難。 她有些糾結地看著方知微,好像在心里做著什么斗爭一樣,最后才仰著頭沖方知微道:“……難道你一點都沒有覺得奇怪嗎?” 方知微:? 奇怪,當然感到奇怪,但是方知微卻不知道裴真說的奇怪是指的什么。 說起來,其實今天一整天他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見方知微不說話,許久,裴真才像是終于放棄了一樣嘆了一口氣。 然后等裴真再抬起頭的時候,可愛的臉蛋變成了氣鼓鼓的樣子,她滿臉不高興地跑到了裴純身邊,沖著方知微不滿地喊道:“姑父是大笨蛋,認錯人啦!我不是裴純jiejie,她才是!” 哐當一下,方知微感覺心中好像有什么東西掉到了地上一樣,摔的粉碎。 什么! 方知微簡直不敢相信,那個看上去個子高挑的女孩才是真正的裴純? 那這一群人怎么一直不說,逗他玩嗎? 方知微哆嗦著嘴唇,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而裴純也是目光冷淡地看著他,顯然是沒有什么好感。 “小純,我……” 話音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方知微只覺得自己被打的眼冒金星,頓時怒火中燒,正想說是誰竟然動手打人,定睛一看卻發現面前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夕、夕之……” 裴夕之直接一巴掌扇到了方知微的臉上,冷冰冰地看著他,唇形姣好的嘴唇冷冰冰地吐出一個字:“滾?!?/br> 方知微沒想到裴夕之竟然會出現在這里,他在肚里搜刮著借口,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察就迅速將他包圍,毫不客氣地說道:“方知微,你涉嫌雇兇傷人,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br> 方知微:! 這個巨大的沖擊幾乎讓方知微一下子頭重腳輕地站不穩,然而他還來不及喘口氣,手機就響了起來,他匆匆掃過屏幕,才發現通訊軟件已經快被消息淹沒了,一接通電話就聽到同事的聲音傳了過來:“小方是怎回事?學校里怎么到處都在說你涉嫌犯罪,要吃官司???” 同事們在說些什么方知微已經聽不清楚,他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起來,仿佛看一切東西都失去了焦點,耳邊喧鬧嘈雜的聲音也隨之遠去,他一瞬間竟然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然后他的意識又復而清醒過來,但是他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只有絕望而已。 完了,全完了。 裴夕之的為人就是這樣,她的愛恨就如同一把刀一樣,只要被她記恨上,那就無疑是在自己脖子旁邊抵了一把刀。 “小純,你替爸爸說說話啊,這全都是誤會!” 恍惚中,方知微的視線掃過了裴純,他頓時像是落水的人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地撲了過去,開口哀求道。 裴夕之的軟肋就是裴純,只要裴純愿意站在自己這一邊,那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 “小純,難道你要看你的爸爸去坐牢嗎!” 裴純的眉毛微微一挑。 方知微心中一陣竊喜,畢竟哪個小孩能夠接受自己的母親送自己的父親去坐牢的呢? 不過,他顯然是想錯了。 因為裴純就是一個可以送親爹去坐牢的人。 裴純看裴夕之這個反應,還有警察說的那些話,很快就明白今天上午的事全都是方知微策劃的。 一想到這里,裴純就覺得惡心。 “渣滓?!?/br> 裴純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臭蟲一樣覺得惡心與厭煩。 “滾?!?/br> 裴純毫不留情地說道。 方知微:??? 裴真看著眼前一臉驚訝的方知微,心想,果然,她裴純jiejie就是夕之姑媽的孩子呀。 畢竟,連罵人這點都很像。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送親爹去坐牢這件事—— 方知微:小純,我可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