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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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鳴盛已失去了耐性,他們離飛行器停放的地方還有不到兩公里,與其在這兒磨蹭拖拉下去,倒不如選擇繼續(xù)步行。 沈聽當然不會輕易放他走。處理掉了那個司機,慕鳴盛又背著不省人事的李世川,嚴格說起來,眼下的局面算得上是二對二,而且他倆還占著微弱的優(yōu)勢。——楚淮南站在慕鳴盛身后,保鏢手上的輪轉(zhuǎn)機槍雖然看著挺嚇人,但準頭一般,為了避免誤傷,他肯定不敢隨便開火,更何況那機槍還那么重…… 天色已經(jīng)慢慢暗下去,可林間溫度卻仍舊不低,許是遠處的爆炸引發(fā)的林火尚未完全撲滅,熱浪隨著山風四處游走肆虐。那個塊頭極大的保鏢渾身是汗,上身的黑色體恤汗涔涔地貼在身上,整個人如同在水里浸過。 精神高度集中本身就非常耗體力,保鏢跟著叢林穿梭早已熱得喘不過氣來,端著機槍的手也開始有些微微發(fā)抖,額上的汗液緩緩地滑下來,卻也顧不得擦,一不小心就流進了眼睛。 ——就是現(xiàn)在! 沈聽迅速調(diào)轉(zhuǎn)了槍口,對著保鏢肩膀數(shù)連開了幾槍。 除他以外的所有人,包括楚淮南在內(nèi)都明顯一愣。 沒人料到,他真的會開槍! 梁碩竭力克制,才沒出動手,他強按下想把放冷槍的宋辭打成篩子的沖動,咬著牙親身體驗了一把什么叫投鼠忌器——慕鳴盛還被楚淮南用槍指著腦袋。 端著機槍的保鏢投鼠忌器,為了避免誤傷慕鳴盛手指一直沒放在扳機上,子彈穿過皮rou的劇痛令他他暴吼一聲,還擊、自衛(wèi)的動作出于本能,他勉強拎著槍,轉(zhuǎn)過槍口胡亂地朝著沈聽的方向一陣掃射。 沈聽矮下身,靈活地在地面翻滾了好幾圈。 他移動的速度極快,槍彈大片地擊中地面盤踞交錯的植物,炸起若干碎屑,尖銳的木屑劃過臉頰,留下火辣辣的鈍痛感。 和他預(yù)料中的一樣,這番密集的掃射并沒能持續(xù)太久。保鏢受傷的肩臂扛不住機槍極強的后坐力,疼痛令這個大塊頭連太陽xue都青筋直暴,不一會兒就靠著樹干直喘粗氣,失血過度導致的頭昏眼花,使他連手都抬不起。 見火力暫停,沈聽才站了起來,帶著一身的草青色汁水,鮮有的狼狽。 梁碩的槍口死死地咬著他,“別動!” “不動?那我他媽總不能就這么一直趴在地上!” 先動手的沈聽理直氣壯,對冷眼看戲的慕鳴盛喊道:“慕先生,看來你的人都不太可靠!” 作為賊喊捉賊專業(yè)戶,他收起槍,一臉的莫名其妙:“梁總干嘛拿槍指我?” 梁碩無語:“傷了慕先生的保鏢,還問我為什么?” “你眼瞎??!沒看到這個保鏢打算放暗槍!?” “你放屁!”保鏢痛得齜牙咧嘴。 沈聽咄咄逼人:“不想開槍,那你抬屁個手?” 這下,連保鏢自己都愣住了,剛剛好像是抬了下手? “cao!傻逼!我那是要擦汗!” “臥槽,我哪知道你是要擦汗!” “……” “誤傷、誤傷!對不起?。 ?/br> 梁碩也快石化:外界傳言果然不錯,宋家老二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經(jīng)病…… 楚淮南和慕鳴盛站在一旁,一起看了出不要門票的相聲。 “槍法不錯?!蹦进Q盛冷笑著稱贊。 “謝謝夸獎?!鄙蚵犧D(zhuǎn)頭朝舉著槍的楚淮南眨眨眼:“寶貝兒手酸不?” 想到前不久某人盡量不受傷的承諾,楚淮南盯著他臉上的小傷口,一語雙關(guān)地問:“臉疼不?” “還行吧。”沈聽揉揉臉,大言不慚:“得虧我臉皮厚,應(yīng)該不會留疤,要是換個小姑娘,傷在臉上,今天晚上得哭一宿?!彼а垡姵茨线€握著槍,又笑道:“慕先生也站了好半天了,還背著傷員,你就別指著人家了,特別沒必要?!?/br> 一直關(guān)注著時間的梁碩催促:“慕先生!我們不能再等了,得快點兒!” 森林公園地形極其復雜,天色也已經(jīng)暗了下來,但拖延得過久,難保那幫咬得很緊的警察就一定追不到他們。 聽他這么說,宋辭也不再嬉皮笑臉,斂去笑意的眼睛黑亮而冷湛:“梁總說的對,別再磨磨唧唧了,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合作方落到條子手里!” 他一把按下梁碩正對自己的槍口,不計前嫌道:“趕緊跟我去車上?!?/br> 雖然,這個宋辭亦敵亦友,令人捉摸不透。但事已至此,留給慕鳴盛的選擇并不太多。 而慕鳴盛從來不信無緣由的善意,他吃不準這個執(zhí)意要蹚渾水的宋辭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沈聽看出了他的猶豫,清亮的眼神中突然露出一絲狡黠:“這回是你欠了我的人情,以后要是合作,僵尸的利潤,我七你三?!?/br> 三七分嗎? 真是個貪心的年輕人。 就在慕鳴盛略有猶豫之際,一直安靜地趴在他背上的李世川突然從昏睡中發(fā)出一聲痛喘。 慕鳴盛轉(zhuǎn)過頭看向他,哪怕被槍指著也都無動于衷的臉上,難得出現(xiàn)了一絲鮮活的焦躁。 為了背上無端躁動起來的傷患,他松口道:“跟他走?!?/br> …… 第225章 宋辭沒有撒謊, 他的車離這兒確實很近,沒走幾分鐘,一行人就已經(jīng)看到了那輛7座的游牧俠。 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兒的宋辭大方地讓出了駕駛權(quán), 他朝慕鳴盛一揚下巴道:“讓你的人開車?!弊约簞t爽快地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 眼下, 為搶奪配方不惜“偷襲”宋辭的司機已不知所蹤,保鏢又傷到了肩膀。 楚淮南看了一眼從頭到尾都親自背著李世川的慕鳴盛, 猜想他肯定不是個會親自開車的,于是一揚手把車鑰匙丟給了梁碩。 梁碩的駕駛風格和他書卷氣的外表截然不同, 十分野蠻迅猛。 越野汽車在被暮色籠罩的山林中高速前行,如同一頭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兇猛獸類。 百無聊賴的‘宋辭’一上車就系好了安全帶, 此刻正垂眼撥弄著自己因叢林打滾而破損的衣擺。 沒有人能從他慵懶的表情中讀出他心底的焦躁。 太慢了!原本二十分鐘就該到的援兵, 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出現(xiàn)。這同樣也是坐在后排楚淮南的心聲。 坐鎮(zhèn)指揮的孫若海也是急得冒火。警方對先前的爆炸毫無心理準備,現(xiàn)場狀況慘烈,死傷二十余人。 駐扎在附近的陸軍部隊由嚴啟明親自出面調(diào)遣,人倒是集結(jié)得很快, 卻耐不住主干道突然發(fā)生連環(huán)車禍,堵得滴水不漏。 孫若海一邊指揮武警部隊清掃因山體崩塌而形成的堵路障礙,一邊焦急地確認部隊到達情況。幾乎每五分鐘看一次表, 可頻頻抬腕間, 晃眼就過去了四五十分鐘陸軍卻仍遲遲不到。 他很清楚沈聽那里的狀況——攏共兩個人, 還有一個是沒有經(jīng)過系統(tǒng)性訓練的楚淮南,靠硬碰硬的正面交鋒, 鐵定攔不住配有重火力的慕鳴盛一行。 孫若海焦躁地用指節(jié)敲擊著桌面, 當耳機中傳來“我們已接近目標”的陸軍部隊通知時,這位急脾氣的市局領(lǐng)導不由自主地傾身盯住眼前屏幕上代表著沈聽所在位置的紅點。 在各方協(xié)調(diào)的最大努力下,姍姍來遲的援兵終于得以進山, 此刻已經(jīng)離他們不遠了! 可身在局中的沈聽和楚淮南卻并不清楚這點。 梁碩開了導航定位儀,他們所駕駛的車輛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沈聽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他裝傻充愣、插科打諢,盡了最大努力削弱了慕鳴盛方面的可用戰(zhàn)斗力并消耗了大量時間。 可如果一會兒到了慕鳴盛為逃亡準備的交通工具跟前,援兵還不到的話,要怎么辦呢? 沈聽的目光閑散地落在副駕前關(guān)著的手套箱上,里面裝著他從慕鳴盛防彈汽車上順來的幾枚手雷。 車輛開過一段極不平整的路面,地面上藤蔓交錯,鼓起的大樹根莖如同一座微拱的小橋。梁碩的車速很快,踩著油門一點兒減速的打算都沒有,饒是山地性能不錯的越野,也被絆得重重地顛了一記。 慕鳴盛眼疾手快地護住差點從他膝蓋上滾下去的李世川。楚淮南也抓住了車頂側(cè)的防顛簸把手,余光瞥見那個自打上車后就沒有吭聲的保鏢,壯碩的大塊頭靠著后排座位,像團死物般直直地滑下去。 扛著輪轉(zhuǎn)機槍負重步行本來就很消耗體力,加上沈聽的那兩槍,保鏢在失血和疲乏的雙重打擊下,終于虛脫了過去。 沈聽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心里正盤算能不能借這事兒做做文章再耗點時間,卻明顯發(fā)覺梁碩已經(jīng)開始減速了。 汽車左轉(zhuǎn)后駛?cè)胍粭l小道,道路不長但盡頭有一小塊空地,這里的植被明顯沒有其他地方茂盛,抬頭看還能看到一片星光郎朗的天空。 梁碩踩了一腳剎車,等車挺穩(wěn)了,一路上都繃著臉的他才終于稍微松了口氣,轉(zhuǎn)頭朝沈聽一咧嘴,露出個較為真誠的笑:“萬分感謝,我們到地兒了?!?/br> 出于隱蔽性考慮,慕鳴盛的人給他準備的交通工具是兩架尺寸小、重量輕的西科斯基s300cbi,??恳丫玫闹鄙龣C被迷彩色的防水布蓋著,不仔細看的話和周圍的植被儼然一體。 沈聽還沒想好要怎么借著保鏢昏厥一事繼續(xù)拖延時間,倒是梁碩先犯起了難,因為s300cbi直升機只有三個座位。他們最初的計劃是由司機和保鏢各開一架。 可眼下,司機不知所蹤,保鏢又雙肩受創(chuàng),雖然直升飛機難不倒慕鳴盛,可梁碩雖然會對旋翼機做簡單的維護和維修卻既沒有飛行駕照,也沒有獨自駕駛直升機的經(jīng)驗。因此他們現(xiàn)在能cao縱的只有一架飛機。 而慕鳴盛為了奪回李世川不惜涉險驚動警方,到了這個關(guān)口鐵定不可能撇下他不管。但座位只有三個,也就是說,梁碩和保鏢必須有一個人被留下來。 得知了情況的沈聽,立刻表明了態(tài)度:“你們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條子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把森林公園的入口給堵死了!我還正在頭疼一會兒跟楚淮南要怎么蒙混出去呢,你可千萬別把這哥們留我車上!” 人不能留在宋辭和楚淮南的車上,更不能留在原地等著被捕。梁碩幫慕鳴盛把李世川從車里弄了出來,又弓著身子鉆進車里去取保鏢腳側(cè)的加特林重機槍。 沈聽坐在副駕沒動,看他忙出忙進,最后探身到后座把槍上了膛,槍口抵著不省人事的同伴,對準太陽xue就是干脆利落地一槍。 楚淮南和沈聽都沒想到梁碩會毫無征兆地對自己人這樣的手,保鏢的血混著腦漿噴在了后排的玻璃車窗上,有幾滴甚至灑在了楚淮南的鏡片上。 梁碩小聲地對他說了句:“抱歉?!?/br> 似乎在他看來,這倒比殺人更嚴重些。而站在車外的慕鳴盛默許了這一切,皺著眉說:“你弄臟了別人的車墊。” 梁碩再次歉意地朝沈聽笑了笑:“要辛苦宋總幫忙善后了?!?/br> 比起噴了一身血點的楚淮南,開槍殺人的梁碩身上滴血未沾。在開槍的同時,他熟練地一偏頭,精準地躲開了那些從致命傷中噴濺出來的鮮血。 累贅必須被處理好,但他不想弄臟自己的衣服,畢竟一會兒還要和慕鳴盛待在同一個密閉空間。 而除了李世川,慕鳴盛討厭所有人的血。 沈聽眼睜睜地看著保鏢被梁碩拖下車,像垃圾般地扔到了灌木叢中。他被這毫無人性的一槍氣得重重咬了記牙,臉上仍維持著散漫的平靜。 港片里的流氓黑社會尚且講兄弟義氣,可梁碩之流表面是謙謙君子,實際上卻連受傷的同伴都不放過! 趁著眾人注意力被轉(zhuǎn)移之際,沈聽飛快地在手套箱里摸了幾個手雷藏進兜里,像是才反應(yīng)過來般地啐道:“媽的,開槍也不預(yù)先說一聲,嚇老子一跳!”說著又轉(zhuǎn)過頭對楚淮南道:“淮南,我嚇得頭疼,一會兒你開車,坐到駕駛座來。” 楚淮南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但沈聽因入戲而故意放軟的口吻像是在撒嬌,讓他沉重的心情好轉(zhuǎn)了一些,他配合地下車繞到了駕駛座。等他坐進了駕駛室,副駕駛上的沈聽卻開門下了車。 憑借極好的夜間視力他默默評估了一番車與停機處之間的距離——大約三十米。 三十米是扔手雷的及格分數(shù)。但沈聽看了眼坐在車里的楚淮南,最終又向前走了數(shù)步,離車更遠了些。 慕鳴盛的人考慮得很周全,為了飛機在叢林里不起眼,防水布下的兩架直升機不僅機身被涂成了軍綠色,連細長的尾翼都做了對應(yīng)的偽裝。 借著車燈的光,沈聽飛快打量著眼前的兩架直升機。 “機型選得不錯。”他笑瞇瞇地說。 借著夜色的掩飾,誰也沒有看到他迅速拔掉了手雷的引信,擲手雷的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