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311
“若君真心奉我,當予我敬重;若君不愿輔佐,我自離去。” 這番話說的云淡風輕,連“朕”的稱謂都未使用。 可曹cao,卻是渾身一激,立即彎下腰: “不敢。” 一瞬間,疾出的冷汗浸滿了他的后背,額角亦細密地掛著,流入眼中格外澀疼。 劉協道:“不敢耶?朕欲問一問司空:董承已伏誅,其余人皆是被董承欺諼,方才鑄下大錯。司空一同論罪,是何緣故?若司空欲追究到底,不若先追究朕。若非打著朕的名頭,董承如何能舉眾力,做出此等悖逆之事?” 曹cao后背的冷汗冒得越發緊密,他膝地俯身,朝劉協行了一個大禮: “圣上息怒。cao思慮不周,懇請圣上恕罪。” 遂俯身倒行而出,及至離開朝殿,被冷風一吹,曹cao方才醒神,抹去臉上被吹得冰涼的汗水,仿若新生。 不久,他釋放了那些“疑似跟隨董承謀逆”的臣子。 那些人回到朝堂,官復原職,卻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因為各種原因淡出朝野。他們或被政敵攻訐,被羅列罪證,再次鋃鐺下獄;或因工作上的差池,被遷了職,移出權利中心。 因為證據確鑿,劉協并沒有為這些人免罪,可他內心的沉重日漸積累,在他與曹cao之間劃開一道與日俱增的裂痕。 曹cao無暇修補他與劉協的關系。他忙著出征討伐劉備,以急兵破之。劉備再次敗逃,奔往袁紹的所在。 很快,得到消息的袁紹率軍前來,以“衣帶詔”為名,出兵攻打曹cao。 這讓曹cao連著幾日瘋狂掉發,亦讓許都陷入一片嘩然。 作者有話要說:曹孟德:早睡不禿頭。(沒說過) 第143章問姻 論兵力、物資、實力,袁紹都遠勝于曹cao。 曹cao才在黃河以南站穩腳跟,還來不及喘口氣,袁紹的大軍就來了。 若要問曹cao心里慌是不慌,那他肯定要說—— ……多少是有點慌的。 日漸上升的發際線為證。 然而作為“主公”,他絕不定把自己的怯意表現出來。 他戴上遮掩發跡線的介幘,在朝堂上侃侃而談,鼓勵出戰。 私下里,他把幾根落發藏在葛布袋里,放在床底下。 派軍出征前,他召來眾將領,為他們做思想工作:“我與袁紹相交多年,知其‘志大才疏、外寬內忌、色厲內荏、忌克少威’,雖兵多將廣,卻不知布畫,恃功偃蹇。由此可知,此戰袁紹未必能勝,諸將且盡力一戰。” “動員大會”結束,曹cao又開啟幕僚團的“學習大會”。 他沿用了以往的“辯論賽”加“小論文”方針,坐在首位,傾聽群策。 帳下謀臣紛紛對戰局進行深入的分析,從不同的角度出謀劃策,激烈探討。曹cao空閑之余,視線從眾謀臣的臉上一一掃過。 不看不知道,一看馬上心塞。 激烈辯論的仍然是那幾個人。話不多的依然話不多,沉默的依然沉默,摸魚的依然摸魚……這摸魚的人數怎么還增加了?? 除去守孝辭官、沒有在現場的陳群,新加入的謀臣里:毛玠正專心研究酒杯上的花紋;劉曄盯著陶盤上的棗子,見歪了一顆,伸手把它撥正;賈詡捋著自己的胡子,好似在認真傾聽所有人的意見,并時不時地點頭晃腦,表示贊同,然而認真細看,他的點頭頻率乃是固定間隔,與理論方的“激情演講”并不一致。 曹cao視線從三人身上暼過,轉向正在吃棗飲酒的崔頌、郭嘉二人,以目光譴責了半會兒,低下頭飲酒,繼續聽眾謀臣辯論。 半炷香的時間過后,他的視線再一次從那三人身上路過,不太愉快地發現: 毛玠仍在觀察酒杯的構造;劉曄仍在凝視著果盤——因為坐在他附近的某謀臣辯論的幅度太大,把他陶碟上碼得整整齊齊的棗子震歪了一顆,他又伸手把那顆歪掉的棗子擺正;賈詡仍在捋胡子點頭……讓人懷疑那把修理得干凈整潔的胡子會不會被他捋掉幾根。 曹cao想到自己日漸稀疏的頭發,決定“救一救”賈詡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