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76
如果是以前,禰衡早已毫不客氣地把這五個人從頭到尾,連同頭發(fā)絲都噴了個遍。 可如今他與崔頌立下賭約——在抄完一千余冊復本以前不與人起爭執(zhí),不噴人,做個安靜的移動毛筆,盡心盡力為許都文化事業(yè)做貢獻。因此,他難得的保持沉默,任憑這幾個人嬉笑。 “這是怎了,幾日不見,一向愛扯嘴皮子的禰處士竟然變成了一個啞巴?” 另一人立即捧哏:“莫不是因為出言不遜得罪了人,被人毒啞了吧?” ……如果可以,禰衡倒想把眼前這兩個人毒啞,換一個耳根清凈。 他倒想學一下洛陽文會上崔頌“任憑他人放氣,我自巋然不動”的淡然作風。可面對旁人的挑釁,要是真能忍耐,那他也就不是禰衡了。 正所謂文人兩大利器:一桿子筆和一張嘴。 筆墨攻伐,嘴利如刀,得理便不饒人。 禰衡被接連刺了好幾句,忍了又忍,青筋突突直跳。 那幾人見禰衡并不還嘴,以為是他遭到了司空的整治,難得收斂了脾氣,于是變本加厲,花式嘲諷不絕于耳。 沿路的司空府守衛(wèi)因為禰衡前些日子“擊鼓罵曹”,光膀子辱罵曹cao一事,對他全無好感,此時個個假裝樹樁,無人出面幫他。 禰衡就這樣被五人堵在路中,輪番挖苦。最終,他將頭上的發(fā)冠往地上一摔……擼袖子打人。 既然不能動口,那動手總行了吧? 一番混戰(zhàn)。 最后,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禰衡和同樣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五名文士,被一同請到曹cao面前。 曹cao:…… 禰衡:一張豬頭對五張豬頭,血賺不虧。 曹cao看向崔頌,用眼神示意:你帶來的人第一天就給孤惹事。 崔頌同樣用眼神傳訊:主公,一個巴掌拍不響。先問問是怎么回事吧。 曹cao長嘆了口氣,關切道:“怎么傷成這樣?常寧,快取上好的傷藥過來。” 曹cao不先問責,而讓隨從取傷藥的做法,讓五個文史又羞愧又不安。 禰衡沒半點壓力,低頭當他的啞巴人。 藥送上,幾人擦了傷藥,從形似豬頭變成了……形似油光發(fā)亮的豬頭。 對于講究儀態(tài)、風姿的東漢文士而言,這模樣比被打罵還要令他們難以忍受。 五人看著各自的丑相,內心后悔不迭:早知如此,做什么沒事去惹那個煞星! 其中一人道:“我等與禰處士有口角之爭,在府中失態(tài),還請司空責罰。” 言辭間并未把責任全部退到禰衡身上,這讓禰衡有些意外。 其余四人大約以此人為首,紛紛出言附和。 “子和,你素來穩(wěn)重。而今崔部丞將千余冊珍貴文籍獻于朝廷,孤知禰卿文采斐然,邀他前來謄寫,正想讓你關照一二,不曾想竟出了這樣的事。” “子和”面露愧色:“是我之過,辜負司空的厚愛。”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亦不算小。這樣吧,你們今后都要參與文籍的謄寫與編匯,而這些文籍乃崔部丞所獻,該如何受罰,當由崔部丞做主。”說罷,曹cao看向崔頌,眼中透露著“交給你了”的意味,“子琮,你說子和等人該如何處置?” 憑空被提過來一個大皮球,崔頌穩(wěn)穩(wěn)接下: “這正如榫接的木桌,鑿與枘之間總要經過磨合,方能正常使用。依我愚見,不如讓他們同吃同住,既方便公事,又能培養(yǎng)感情。” 接收到禰衡的瞪視,崔頌視而不見,“主公以為如何?” “這處置甚妙。”曹cao同樣無視五個文史的哀求目光,一語敲定,“就依子琮說的辦。” 禰衡與五人被曹cao的護衛(wèi)拉到府衙后院“合宿”,堂中只剩下曹cao與崔頌二人。 曹cao道:“子琮對禰生用心至深,但愿禰生不辜負你的這番好意。” 崔頌朝曹cao并袖一禮:“還要多謝主公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