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218
“你可要想仔細了再答。等你回答后,我會叫來那崔頌當面對質,若是和你回答的不同,那便是你在撒謊。對著太師撒謊,你可知……自己會是什么下場?” 江遵一時無言,他只知道崔頌認為這策論“不妥”,并不知道崔頌的具體想法。 可面對李儒的咄咄逼人,江遵不得不答。他打起精神,故作平靜道:“崔頌對那篇賦如何評價,我并不知曉。” 李儒仰頭大笑:“你不知曉?那是你的心血之作,是一篇奇策!何休經過你的同意,將那策論交給崔頌閱讀,竟然不告訴你崔頌對這篇賦的見解?而你,竟然也一點都不好奇?” 江遵一口咬定:“我確實不知。老師把策略交給崔頌看,崔頌還沒說出見解,老師便去世了……” 李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那可真夠巧的。” 董卓這時候出來打圓場。他雖然已經對江遵生出疑心,但是,江遵是他要抬舉的人,若是李儒今天真的把他皮子拔下來,他董卓的臉面也不好看。 “行了,文優。這些只是小事,何必大動干戈。” 李儒在面對董卓的時候,完全不似面對江遵時的咄咄逼人,而是一派心平氣和的模樣。 他一邊跟董卓回話,一邊覷眼看向江遵: “不是我李儒小題大做。我只怕,有人恬不知恥地盜竊他人的心血,沒得半兩能力還要攪風攪雨。欺騙我等事小,就怕他濫竽充數,擾亂太師大業。” “恬不知恥地盜竊他人心血”,這句話仿佛最鋒利的刀,把江遵的臉皮刮下一層,火辣辣的疼。 他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是無法善了,便氣憤地哼道:“那就叫崔頌前來對質。” 董卓本來還抱著偏袒的心思,待聽到李儒說到“假冒”,“影響大業”時,立即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 他之所以對江遵特殊對待,是因為他有大才。如果江遵的才干是假的,那他有必要為了江遵和李儒鬧得不痛快嗎?況且,如果江遵真的是無才之輩,他重用江遵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活得太長了嗎? 董卓不由又將心偏到了李儒這邊。結果剛一回轉,就聽到江遵說要找崔頌前來對質,不由有些驚異。 江遵竟然愿意跟崔頌對質,難道那策論確實是他所寫的?可如果是這樣,他又為什么屢次被李儒捉到漏洞?還是說……他和崔頌之間存在不可告人的交易,兩人早已串通一氣? 江遵并非自大地認為自己不會露餡,也沒有跟崔頌串通。他之所以在面見董卓的時候跟他說,自己的策論被崔頌看過,一方面是因為當時他當時被呂布追問,話趕話之下,不得不推出崔頌,好增加說服力。加上那種情況下,董卓不一定會找崔頌過來對質,他便大膽一為,又三言兩語地挑撥了兩句,讓董卓放棄辟召崔頌的念頭。 另一方面,哪怕董卓真找來崔頌對質,他也不怕—— 他知道崔頌秉性純孝,這份策論觸犯了整個士族的利益,在士族們已經被這策論激怒的時候,崔頌絕不會指出那份策論的真正主人,讓自家恩師徒背罵名。所以,不管崔頌對自己盜取何休心血一事再怎么惱火,他也只能替他遮掩,并看在“同門”的份上拉他一把。 哪怕崔頌一時沒想通,江遵也有自信說服崔頌幫他。 然而江遵漏算了兩點。他沒有想到,自己讓賀維以“江遵”的名義陷害戲志才的事會被崔頌知道,他也忽略了——就算崔頌為了何休的名聲與生后安寧,將真相牢牢封在口中,也有的是辦法報復他。 大約是江遵找崔頌對質的行為讓李儒嗅到了幾分貓膩的味道,李儒并沒有像之前那樣,第一時間將江遵堵得啞口無言,而是仔細打量江遵的臉,不放過每一個細小的神清。 江遵怕李儒看出什么,不愿李儒盯著他,遂出言挑釁道:“李先生怎么沉默了,不是你口口聲聲指責我說謊嗎?怎么,我要求找人來對質,你反而不敢了?” 李儒沒理他,一雙狼目一錯不錯地對著他的臉,直看得江遵心頭發滲。 意識到自己非但被李儒牽著走,如今還懾于他的氣勢,江遵又惱又恨。似是為了證明自己未曾膽怯,他上前一步,厲聲道:“若找來崔頌對質,證明我不曾說慌,你當如何?” 李儒敷衍地反問:“你想如何?” 江遵冷笑:“李先生與我,非同道中人。遵不可能與意圖陷害我的人共同謀事,你與我,只能有一人留下為太師效命。”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李儒還真想拍拍江遵的肩膀,跟他說:“算了我直接認輸把效忠董卓的機會讓給你吧。”可惜,就算李儒這么做了,董卓也不會放過他。 他知道董卓太多太多秘密,若不能為董卓用,必定會被董卓殺死。 所以,李儒若想另投明主,首先要做的事便是…… 弄死董卓。 董卓尚且不知道自己的“作”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死”,更不知道他“不得不器重”同時又“有心壓制”的第一幕僚此刻正在心里琢磨著該怎么弄死他。 董卓只看著眼前的事。眼見江遵胸有成竹,如果能證明江遵所言為真,李儒的話只是錯誤的猜測與無禮的構陷,那么,便能借題發揮,拿住李儒的錯處,順勢打壓他的聲望。 因此,董卓即刻道: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文優你覺得呢?清河崔頌為人端方磊落,想來是不會隨意說謊的。” 你也知道人家是“不會‘隨意’說謊”,而不是“不會說謊”? 李儒一見董卓這模樣就膩味得很,董卓心里在打什么小九九他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