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79
今日是他成為“崔頌”后第一次與劉曜見面,他沒有祭拜何休,劉曜是怎么知道的? 劉曜的視線一直未曾離開崔頌,只見崔頌神色平靜,目光似與他對視,又似沒有,仿佛并不把他放在眼中。 “你果然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崔頌淡淡說道,讓人聽不出什么語氣,卻叫劉曜變了臉色。 崔頌不在人前祭拜何休……是因為知道自己在他身邊安插了人手,故意為之,誘他暴露? 劉曜忍不住腦補,將一切歪向陰謀論的角度。 “那你當日……說自己酒醉,記不得前一晚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崔頌現(xiàn)在最討厭聽到的就是“某一日”,“某事”,“是否”,“XX所XX”之類的用語,這些人說話都像打啞謎一般,可他對他們所說的事全無了解,又從何猜起。 但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應(yīng)對。如果真的像他猜的那樣——甘姬幕后的指使者是劉曜,那么劉曜就極有可能是派出刺客來殺他的人。 如今劉曜將他請到府里,與他說了這許多,而不是一騙進府就把他就地解決,這就說明:要么,劉曜并不想殺他,至少現(xiàn)在不想;要么,劉曜對他有殺心,但是此事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如果是前者,那倒也罷,如果是后者,他必須當機立決,讓劉曜不敢對他下手。 崔頌不知道的是,在他忌憚劉曜的同時,劉曜也在忌憚他。 這位宗室成員看著眼前這位風(fēng)容如舊的名士,見他輕動嘴唇,大無畏地吐出一句話。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此神態(tài),令劉曜神情恍惚。他的記憶,隨之回到了一年前。 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他飲得大醉,擲盞喝罵。 “劉宏(漢靈帝)無能,不若早些死了——” 尚存的幾分理智,令他吞下剩下的半截話語——讓位于我。 彼時,同樣酒醉的名士露出與此刻同樣的神情,回了一句同樣大無畏的話。 “要他死,又有何難?” 第二日一早,貂蟬在董府海棠林外的小道攔下戲志才,向他求救。 “你重新說一次,子琮他怎么了?”戲志才沉下臉,“什么叫做‘他失了蹤影’?” 第74章遠方來客 貂蟬六神無主,將她所知道的一一道來。 原來,昨日因為鐘繇突然來訪,又臨近宵禁,她不及與崔頌道別就匆忙回府。 今日一早,她去驛舍找崔頌,卻被驛舍的人告知崔頌昨晚一夜未歸,他的家仆、客卿以及前來會見的鐘繇都在找他。 貂蟬覺得此事不對,又牢記崔頌的囑咐,不敢輕易暴露自己,只得憂心忡忡地離開。 她回到董卓府后越想越慌。以她對崔頌的了解,若非毫無準備,他絕不可能消無聲息地失蹤而未留下只言片語。 思來想去,除了戲志才,她實在找尋不到能求助的人。 戲志才聽了她的自述,顧不上這是在董府,急匆匆地往外走。 貂蟬想要同去,被戲志才制止:“你這幾日頻繁進出已經(jīng)夠顯眼的了,且在府上等候消息吧。” 他先到驛舍詢問,找不到有用信息,抑制住心底的焦躁,飛快地在腦中羅列可能性。 莫非是崔頌參與反董一事敗露,被董卓的人抓去了?他不由想到這個糟糕的結(jié)果。可心底另外一個聲音告訴他:不會的,以崔頌的機變,不會這么輕易地讓董卓抓住馬腳。 找不到線索,他正準備離開驛舍再做打算。倏然,視線瞥過大堂一角,不由停頓住。目光凝聚之處,一個驛官正握著酒樽飲酒。 戲志才心中微動。不知為何,他想起了一年前與崔頌分別之際,對方曾說過的一句戲言。 彼時,與他把酒共談、依依惜別的崔頌端著酒盞,坐在月色朦朧的窗邊,昂首望月。 他們正提到一個相面者的無稽之談。那相面者對他二人作了薄命批語,被他二人視作裝神弄鬼之輩。大約是有些醉了,崔頌在結(jié)束話題后,倏然嘆道:“朝綱弛紊,饑饉連年。何人能安享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