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56
“不管荀公達有無刺殺主公之意,與荀公達一同被捕的何颙現已自殺,我們手上掌握了何颙謀逆的證據,便可強行拖荀公達下水。怎么處置荀公達,還不是主公一句話的事?”李儒正襟危坐,“只要師出有名,那些文人縱然再惱再恨,也無法在此事上道主公一句不是。而主公,可借著荀公達,找出這些逆賊幕后的策劃者。” 董卓有些意動,口中卻道:“然而以戲志才的意思,荀公達此人本太師是萬萬動不得的。” “戲志才的謀劃,主公只可聽其一半。” 董卓不豫道:“這是何意,這戲煥不是你推薦的嗎?” 李儒并沒有被董卓的臉色嚇到,他鎮定地為自己辯解:“儒敬佩志才的謀略,因此向主公引薦他,可惜志才一切皆好,唯獨除了一點——太容易心軟,行事間便多了幾分束手束腳。” “戲志才不愿動荀公達,一是太過謹慎,怕再引起士人那邊的反彈;二是惜才,不愿主公再殺有識之士。然,借荀公達‘問路’,利大于弊,志才必然心知這點,不過是不愿為之罷了。” 曾面不改色勸說董卓毒殺少帝的李儒再進諫言,“大丈夫,謀劃大業,豈能婦人之仁?” 董卓哈哈大笑:“好!說得好!還是文優知我心意!” 李儒這才道:“何況荀公達此人表現得太過泰然,我讓獄卒在他眼前處置受刑之人,日日嚴刑拷打,在瘆人的慘叫聲中,荀公達竟面不改色,沒有露出絲毫破綻。若他確實無辜,那便罷了,假若荀公達參與了謀逆……此人未免太可怕了些,如此隱忍之人,他日必成大器。而他有逆反之心,將來必會成為主公的心頭大患。” 董卓眼中露出刺骨的殺意:“既如此,便將此人交給文優處置。” 被董卓臭罵了一頓的呂布怒氣沖沖地離開后院,即將從后門出。 “婢子恭送將軍。” 蛾眉螓首,香風縈繞。呂布卻是沒有心情欣賞美人,滿身戾氣地離開。 任紅昌在呂布走后,方才抬首,不懂聲色地松了口氣。 這位將領身上的氣勢,與太師相比不遑多讓,讓她不自主地感到畏懼。 任紅昌正欲回返,便見與她同房的婢女鷲蜓引著一文士打扮的人從小道而來。 她連忙低頭。 “先生慢走。” 李儒掃了一眼,認出這是董卓的侍女貂蟬。 ……不怪他記性好,實在是董卓起的名字太有特色,清一色的動物 昆蟲,什么鷲蜓、雁蠐、豹蚋,這都是些什么鬼啊,也就貂蟬這個名字好聽一些。 李儒在心底暗暗吐槽,搖頭走了。 任紅昌別了鷲蜓,從管家那里掛了名,便從角門而出。 不知為何,今日竟有一種莫名的心慌之感。 那一日,她聽了崔頌的警示,立即趕回家告訴父親。 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的父親竟然知道這些。原來那一日,戲志才離開后,當晚遞了一封信箋。信中的大意與崔頌說的差不離,但分析得更加深刻。 別看他這個“神醫”現在沒事,那些大人物們也未必有閑情雅致管他這個小蝦米,在底層貧民中有如此聲望終究是一種隱患,一旦有變,那便是摧枯拉朽的滅頂之災,逃都來不及。 戲志才警告任神醫盡早離開當前的住所,不要再頂著神醫的名頭出診,最好能帶家人離開長安。 戲志才說得很透徹,亦列出了解決之法。他唯一沒有料到的是,任神醫的女兒在董卓府上當婢女,不是輕易能走的。而女兒在董卓府,任神醫又如何能一個人離開? 因此,縱然得到警示,任神醫仍然心懷僥幸,不愿離去。 哪怕女兒跪下相求,他也只是口頭應著,說過幾日就走,左拖延一日,右拖延一日,一直拖到現在。 任紅昌打定主意,今日不管如何,她必須要說服父親逃離長安。 可她沒有料到,機會向來轉瞬即逝,不會厚待任何人。 這一日,再次出門踩點的崔頌,在西城隱蔽的角落撿到一個狼狽哭泣的少女。 長安獄中,荀攸望著柵欄外空蕩蕩的地面,眸光深深。 今日沒有逼供,沒有在他眼前施刑,不聞半點人聲,實在不同尋常。 不用面對那殘忍的精神折磨,荀攸非但沒有送一口氣,心情反而變得更加沉重。 事情有變,而且是往壞的方向變動。 若是董卓已不耐煩,膩了這無休止的逼供,想要殺他泄憤,那便罷了,怕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