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焚香祭酒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28
郭嘉徐徐道:“嘉只是奇怪……為何每一次刺客都能未卜先知,在子琮落單的時候下手?” 第一次便也罷了,哪怕對崔府的地形與府內(nèi)之人的作息十分熟悉,還能說是巧合——第二次,崔頌與荀家車隊分開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竟與刺客狹道相逢……時機之精準,絕非一個巧合就可蓋過。 崔頌聽懂了他的未盡之意,不由細思恐極。 “我身邊的人有問題?”他知道郭嘉既然說了這番話,心中必有決斷,“你覺得誰可疑?” 郭嘉喟嘆一聲:“嘉不知道。” 未等崔頌開口,他又道,“除了普通家仆,徐、甘、喬三人……皆有殊異之處。” 三個人看起來都有問題? 在崔頌的驚愕中,郭嘉將自己的所見所思全盤托出。 徐濯作為他的護衛(wèi),每次都趕得湊巧。看似及時地趕走刺客,保衛(wèi)了他的安全,可實際上,一不能生擒,二不擊殺,三則從不在第一時間趕到……如果不是崔頌自帶武藝,每次都能與刺客周旋,等徐濯趕到的時候,他早就變成一具尸體了。 再說刺客服毒自殺一事,當時離刺客最近的是徐濯,外人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喬姬說他那幾天恰好腸胃不適,一個身體一向強壯的武士,怎么突然好端端的鬧起了肚子?寨中的食物都是統(tǒng)一處理的,連稚嫩的幼兒吃了都沒事,他一個習武的成年人,突然就水土不服了?雖說他的手臂收了重傷,差點去了半條命,然而這個世上,可是有苦rou計這一說法…… 喬姬作為他的近侍,懂醫(yī)毒之術(shù),且前兩次事發(fā)時都不在現(xiàn)場,刺客服毒時又最早趕到……亦有幾分可疑。由徐濯的證詞可知,刺客當時意圖逃走,后來被他阻了,于是服毒自盡。這在郭嘉看來亦是奇怪得很。刺客若有自殺之心,無需等到這個時候,在牢里自戮豈不痛快。他既忍了刑罰之苦,有心逃走,就不會因為一時的困窘而自盡。 如此一來,善醫(yī)善毒的喬姬又多了幾分可疑。 最后是甘姬。甘姬亦是他的近侍,會武,看起來無甚可疑之處。唯獨兩點巧合令郭嘉有些不對味。一是第二次刺殺時,她與徐濯最早趕至,后來去尋喬姬,卻與喬姬一同失蹤,一去不返。 二是刺客服毒的那天,為崔頌遞送湯藥的甘姬無聲無息地站在帳外,恰巧聽見白榮與他們的談話。 未有明確的證據(jù),郭嘉不好妄自斷言,只能直言提醒崔頌,要留心這三人,不要太過信任。 所謂疏不間親,如此直白地讓他警惕身邊的從者,可見郭嘉真的把他看做是自己人,并且一心為他打算。 崔頌向來是“人報我三千,我回人一萬”,郭嘉如此,他自是對郭嘉更加親厚。 有了這番插曲,再加上徐濯有傷在身,在透露自己要去長安的信息后,崔頌本想讓徐濯留下,但架不住他的強烈反對。兼之郭嘉說了一句“此時朔風酷寒,不若稍等幾天,等天暖一些了再走”,于是崔頌沒有立即動身;緩了小半個月,等徐濯傷勢好轉(zhuǎn),他帶上這段時間準備的物資,與眾人道別。 長亭外,郭嘉遞給他一只被藍色布帶纏繞的硬物。 崔頌解開布帶,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 這把匕首崔頌見過,不止見過,他還曾用它破開山壁,帶郭嘉逃離絕境。 ——這正是二人困在山洞時,郭嘉交給他的那把匕首。 那個時候他們一逃出山洞就落入水里,匕首也在那時遺失了。后來,元娘因為感激他們,特意帶著族人去河里打撈,郭嘉的匕首,崔頌的佩劍,都被他們找到,物歸原主。 如今,這把匕首和在山洞時一樣,被郭嘉一分為二,其中刻著睚眥的子匕首被套上特質(zhì)的刀鞘,用布帶牢牢裹著,送給了他。 至于另外一半,自然還在郭嘉手上。 雖然只是其中的一半,但整個刀刃鋒利流暢,完全看不出被分開的痕跡,而且威力不減,仍然削鐵如泥,無需多想便知這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崔頌覺得這件禮物有些貴重,可他突然想到——在古代,贈刀似乎是一種鄭重的禮節(jié),代表朋友間的信任與重視,不好拒絕。 崔頌只能收下這把匕首,思索了片刻,取下腰間不離身的玉墜,回贈給郭嘉。 郭嘉道:“此刀名為‘綢繆’,與另一把‘獨觴’本為一體,今贈與子琮,望子琮一路順風,好自珍重。” 崔頌有些不舍。到底是他在古代第一個投緣的朋友,不似荀氏叔侄那樣的君子之交,頗有些現(xiàn)代好哥們的感覺。 “奉孝也要保重,”他鄭重道,“酗飲傷身,萬不可貪一時之歡而不顧惜身體。” 充當背景板的白米忍不住嘀咕:“先生要能真記住才好……” 郭嘉重重地咳了兩聲。 崔頌將目光轉(zhuǎn)向旁邊的白米,“此事還需要白兄多做監(jiān)督。” 白米表示義不容辭:“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時刻看牢先生,不讓寨里的人賣酒給他。” 郭嘉無言:“只是偶爾小酌……” 不過他這“小酌”的量,比一般人多一點罷了。 最終,崔頌帶著家仆等人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