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咪們尾巴被擼到卷起緊貼腿邊，耳朵往后可憐兮兮的垂下，上面還留有可疑的痕跡，見mama回來終于忍不住了眼淚汪汪的往她懷里擠。

    “老師你連親生女兒也不放過嗎！”凜久震驚的抱緊她的小貓咪，眼神驚疑憤怒中就差把“變態”兩字脫口而出。

    “……唔”，男人盤腿坐在原地，黑漆漆的眼珠轉轉，視線最后回到在少女懷里的兩只奶貓上，也有那么一點小心虛，又覺得還是需要解釋一下，張嘴露出一口小白牙喪道，“就…摸了一下…而已。”

    少女懷疑的看看他，又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女兒身上，終于松口氣，又強調了一遍，“老師，這是人類，您女兒，親生的，請不要做過于變態的行為。”

    男人不說話了，仰面躺倒，長長的頭發落在臉上看不清神色。

    凜久提著袋子進了廚房，里面僅有挪過來的小冰箱是相澤家的原有物以外其余所有物品都是她特意帶過來的，真是有先見之明。寶寶經不住餓，今天只做些簡單的東西就好，所幸她們也不挑食，凜久想著手上動作快起來。

    另一邊相澤消太縮到了被挪到角落的他的小桌子前默默開始工作，倒也留意著兩個娃一起玩時別磕著碰著，途中還帶她們去了一趟廁所，又回來繼續看資料寫教案。

    一切都和諧有序。

    廚房傳來少女的喚聲，“吃飯飯了！”

    雪華愛華頓時丟下手里的玩具邁開小短腿嗒嗒嗒跑到靠墻擺放的認識的那張飯桌前，高高舉起手來，又意識到mama還沒端飯飯過來，四下看了一圈。雖然勉強記住了這個是爸爸但發音還不甚清晰，只會兩叁個字以內的詞匯也能用自己的方式表達。

    雪華伸出她的小rou爪朝相澤消太招招手，“粑粑，來(nai)”

    看到召喚的爸爸過來了就指了指她專用的幼兒安全座椅舉起手來示意他抱抱。相澤消太把她們放進去扣好，凜久就端著餐盤進來了，叁菜一湯簡單至極。

    “飯在廚房里，老師自己盛吧。”凜久給兩個寶寶的菜用勺子切碎輕吹。

    相澤消太心想要不還是吃果凍……就看到兩個小姑娘兩頰鼓鼓吧唧吧唧一齊朝他望過來。

    小白毛沒嘴巴說話了只像剛才那樣朝他伸手比了個“來”的動作，小黑毛也同樣用她的小rou爪朝他招招手，“…來(nai)”含糊不清的的一個字就吧嗒漏了幾顆飯掉在她的小餐桌上。

    “……”

    找了根發圈把礙事的頭發隨意一扎，男人住進來第二次走進了他的廚房，拿了不屬于他的碗打開不屬于他的飯鍋，舀了一大坨煮的軟趴趴的飯默默回去坐在了飯桌另一端。

    兩個娃娃這才滿意的專心吃飯。凜久一次喂兩個寶寶也已經熟練，飯菜都切到大小合適注意別嗆著孩子，時不時再喂口湯。女孩做的食物有葷有素有小孩愛吃的蒸雞蛋，營養搭配還不錯，但因為只照顧了小孩的口味與健康并沒有加太多佐料很是平淡的味道。

    相澤消太已經記不清自己多久沒好好吃頓普通的食物了，忙當然也是主要原因但一個人一一做飯吃飯收拾他有那功夫不如再睡一覺，這會兒吃著說不上美味的飯菜已經是少有的正經餐。

    他倒也不怎么在意什么味道，只是幽幽看著少女帶著淡淡的笑意端著碗給兩個吃飯也不怎么老實的寶寶極有耐心的喂食。小孩咬起來費勁的rou會吐出來，一邊吃一邊流口水漏飯，還會偶爾吞咽困難或是嗆到，女孩幾乎是一邊收拾一邊喂食，下勺前還會先試試溫度，還帶著玩具放在一旁吸引注意力邊玩邊吃。

    兩個女兒吃得香，小臉蛋一鼓一鼓的飯都吃不及還要抽空咿咿呀呀玩玩具也是忙得很。光是看著就覺得自己失去已久的食欲也恢復了，男人不知不覺也久違的嘗到了飽腹的感覺。

    估摸著食量，覺得大概差不多了凜久終于放下碗，讓老師把娃放下來自己收拾起了餐椅。生兩個的好處就在于只要有熟悉的大人在旁邊她們就可以一起玩起來，不至于非要拉著你陪玩，除了持續產生各種噪音以外還算可以忍受，相澤消太又回到他的小桌子前打開電腦。

    終于喂飽了崽和男人之后少女才自己盛了飯吃起了快涼了的殘羹剩飯，默默收拾干凈之后又回房間找出衣物招呼兩個崽子去洗澡。

    背后呼來喝去的腳步聲和小奶音的嘰嘰喳喳沉寂下來。聲音轉移到了衛生間，隱隱的水聲和嬉笑聲仍是止不住的往相澤消太耳朵里鉆去。

    男人撓撓頭，手上工作效率也沒慢下來，只是他自己知道到底心境多少有些不一樣了，也不知是好是壞。

    沒過多久，兩個小姑娘穿著卡通小拖鞋又爭先恐后的跑進客廳，一身水汽，都換上了柔軟舒適的睡衣，這時少女的聲音又隔著墻壁傳來，“老師別讓她們亂摸玩具了，會弄臟。”

    這就有點尷尬了，相澤消太覺得自己大概也在“會弄臟”的范圍內，也就沒法阻止哇哇亂來的崽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往房間去，兩個小姑娘自然本能的跟著他又跑進房間。

    凜久正在整理雙層床下層的被褥，她們兩個還小一起睡也足夠了。雪華愛華噠噠噠跑進來麻麻麻麻叫個不停，然后往軟乎乎的被褥里一滾抱起扔了滿床的大小娃娃。

    相澤消太這才注意到她一身衣服幾乎都被打濕，長發沾了水汽緊貼額頭臉頰，可見幫娃洗澡該是怎樣一種博弈。

    “麻煩您看一會兒，我先去洗澡”，少女目不斜視，路過相澤消太時眼皮都沒抬一下。

    “……唔”

    ……

    等到凜久把一身疲憊洗去再回來，兩個女兒瘋了那么久大約終于是累了在床上一邊擺弄娃娃一邊抱著毛毯認真嗦著手指。

    男人把上身的英雄服脫了扔在一旁自己也只坐在床邊的地板上說看娃就真的老老實實睜著死魚眼坐著干看，有了前車之鑒也就沒有特意阻止吃手行為，只是看她回來伸手指了指。

    “小孩子吃手也會獲得滿足感和安全感，這兩個累了不高興了就愛吃，而且一定要抱著小時候包她們用的小毯子才行，也算是怪癖了吧……”凜久輕聲解釋道，面對孩子他爹時終于展開柔柔笑容，“老師今天也辛苦了，以后還要麻煩您了。”

    相澤消太回憶了一下今日，自覺沒幫上什么忙，在觀察了僅僅半個晚上體會到了帶崽的百分之一艱辛后，說實話心情微妙而復雜。只是本就不善言辭的男人最后到底還是沒說得出什么感動的話來，又瞄了一眼坐在床鋪上朝女孩招手示意的小奶娃，語氣低沉，

    “自己的女兒，有什么辛苦。”

    八神凜久畢竟做了那么久單親mama多少也察覺得到對方復雜的心情，一時間又恢復之前的圓滑微笑，“那爸爸要試試沖奶粉嗎？”

    “……”

    于是新手爸爸開始他的第一次喂奶挑戰。

    凜久將消毒餐具和奶瓶的消毒柜設置在了相澤的冰箱旁邊，先是帶著實習爸爸到廚房仔細解釋了一番使用方法，又叮囑道，”幼兒餐具不能混用，用完一定要消毒還有出門一般也會帶著，外面的不衛生。“

    取了奶瓶又回到房間里，為了方便隨時取用奶粉用具和熱水壺都已經安置妥當。兩個崽崽在床上滾來滾去，但嘴里塞著手指已經算是難得的安靜老實，睜著眼睛等著爸媽奉上奶瓶。

    在說明了用量比例和溫度后凜久親自示范了一遍，相澤消太摸了摸比他巴掌還小的奶瓶感受了一下溫度，點頭示意自己明白，當下親自上手一邊回憶著動作小心的泡了一杯。

    凜久在一旁近距離看，一臉凝重認真沖奶粉的男人側臉，竟然覺得還挺好看的，連小胡渣都帥氣起來。相澤消太捏著小奶瓶回頭示意，收獲了少女略帶羞澀的燦爛笑容，有點晃眼。

    “怎么？”

    “沒想到相澤老師會做這種事呢。”少女捂著嘴呵呵笑起來，像是想到了白天還在講臺上被所有人又敬又怕的班主任。

    還不是你讓我做的。這句話相澤沒敢說出來，于是他翻了個白眼。

    接下來就是實戰了。

    早已等候不及的寶寶們終于等來口糧紛紛張開嘴求投喂，凜久自己也上床坐好，小白毛搶占先機率先自我摔倒在mama懷里含住奶嘴，小黑毛就只能委屈的做了新爸爸的試驗品。

    “別讓她躺著喝，會吐奶。”

    男人自然沒有上床的權利，聞言只能坐在床旁邊一手扶著孩子的背一手喂奶。愛華幸運的享受到了爸爸的伺候倒也沒嫌棄，吭哧吭哧就吃起來，兩雙極其相似的下垂眼你對我我對你，一個喂得認真一個吃得認真，畫面極度舒適溫馨。

    女孩失笑，騰出一只手摸出手機拍照留念。

    小孩子喝奶也能喝得滿頭大汗，一小瓶奶很快見底，末了，還舒服的打了個嗝。也不好讓她倆馬上躺著，只讓坐著玩一會兒再睡。

    “爸爸今天的任務就完成啦！”凜久擺擺手。

    得以解放的相澤對于喂奶這件事自我感覺還算良好，總算找到一點帶娃的成就感。拿著奶瓶出去洗干凈按照孩子她媽說的放進消毒柜消毒，一身輕松的滾回他的小桌子前沉迷工作。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女孩穿著睡衣披了衣服出來給自己倒杯水，坐在飯桌前終于有空做作業。相澤消太處理完雄英的教務又翻起了警視廳那邊的犯罪資料抬眼掃了一眼他的學生，也沒吭聲。

    兩人相對無言，各自學習工作，根本沒什么氣氛一說。沒了孩子在中間，就只能回到班主任與學生的關系，開口就只剩下說教與被說教，索性都閉了嘴。沒有學生會想在家里頭還要聽煩人的老師嘮叨，當然，老師也不會想在下班時間還要對付問題兒童。

    出身年齡經驗閱歷之間巨大的鴻溝宛如天塹橫在兩人身前，在這段詭異的關系當中他們還需試探磨合找到其中的平衡點。

    尚需時間。

    時間逐漸指向半夜12點。

    回過神來的相澤消太朝后面拋去一句，“快去睡覺。”

    凜久看了一眼手機，放下筆活動一下酸痛的手腕，默默把亂七八糟的書本和寫了一小摞的符紙收起來，起身伸了個懶腰，疲憊感涌上來露出她的耳朵尾巴。

    看到相澤消太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起今天他好像說過未經許可不能使用個性的話，女孩眨眨眼及時堵住他話，“我的貓化沒有攻擊性，只在情緒激動或者疲憊的時候有反應，變成貓咪休息精力會恢復得比較快。”

    “這跟有沒有攻擊性無關，你…”，相澤消太話沒說完又被打斷。

    “老師，要擼貓嗎？”少女歪著頭拋出一個讓人難以拒絕的選項。

    男人可疑的停頓了一下，考慮該不該接受賄賂。

    白色的貓咪歡快小跑過來蹭上了他的膝蓋……

    “……”

    總之手突然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