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稍冷的時候，陳望和蘇喬一起去泡溫泉。雖然室外溫度冰冷，但室內暖意十足，所以蘇喬提前買了滿滿一袋冰激凌。

    陳望在約定的路邊載上她，她剛坐進車里，便把冰激凌一股腦全塞進車載冰箱。

    天色已經暗了下去，陳望開了車燈照明，他看了看蘇喬，對她的行為捎帶疑惑：“現在不吃嗎，難道是準備帶進溫泉里吃？”

    “這你就不懂了吧。”蘇喬系好安全帶，撩了下劉海，“冷熱結合，我吃的不是冰激凌，是情懷。”

    “什么情懷？”

    “你睡過炕嗎，小時候在老人家里過寒假，我們經常坐在炕頭吃冰棍。尤其是趕上下雪的時候，最為奇妙，看著窗戶外的雪花，啃著涼颼颼的冰激凌，身體卻是溫暖的……”

    在城市長大的陳望無法理解，“炕”這個詞匯也超出他的經驗。

    蘇喬十分貼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的，過會泡在泡溫泉，感受是一樣的?！?/br>
    “哦?！?/br>
    依山傍水的西郊溫泉生意紅火，休息日預約也不一定能排上隊，而陳望的車一路暢通無阻地開到VIP區的露天停車場，蘇喬著實驚訝了一把。

    陳望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復而探身解她的：“不要用這種崇拜的眼神看我，我的忍耐力在你面前直線下降。”

    蘇喬噗哧一笑，趁他不備忽地抬手抱住他。

    陳望動作微滯。

    蘇喬的頭埋在他頸窩，臉頰剛好貼著動脈處，火熱的溫度似乎和冬日格格不入。

    蘇喬笑意盈盈：“請問直線的斜率是多少呢？”

    她存心要戲弄他，陳望單手卡著她的腰，稍一偏頭就含住她飽滿的耳垂勾舔：“跳樓式下落夠嗎？”

    “我更喜歡拋物線……癢啊……”她忍不住笑著躲開，他一路追著不放，終于將她壓在下放的靠背中，無處可逃。

    陳望眼中似乎有火焰，熊熊點燃了廣袤的平原，蘇喬看得有點發愣。

    “是你先撩撥我的?！彼f著話，手卻從衛衣下擺一路游移。

    蘇喬朝車外看了一眼，身體明顯一縮：“外面有人……”

    “看不到的……”他吻著她的鎖骨，含糊地說，“我修正一下剛剛的回答，直線拋物線都不好，換成簡諧振動?！?/br>
    簡諧運動……這個流氓！

    “呀——”他捏了她的乳，又沿著肚臍中線往下，蘇喬恨不得把自己縮成小鵪鶉，全身都融化在他火熱的手掌下。

    陳望的手指并沒有解開她的腰帶，而是伸進褲子探入，越過底褲，直奔城池，圓潤的指尖這樣門扉處輕輕扣動——

    這時，車窗外忽然傳來一陣響徹云霄的鳴笛。

    “滴滴滴——”

    蘇喬一僵，陳望也頓住了，抬頭朝外面看了一眼。

    程少陽那張娃娃臉欠揍極了，隔著車窗朝他們吹口哨：“快開門，查水表的！”

    蘇喬：“……”

    陳望：“……”

    緩了一會，陳望若無其事地松開蘇喬，又抬高她的靠背。如果不是程少陽出現，他大概真的準備在車上做一次。

    程少陽和陳望有段日子沒見，兩人走得都不快，邊走邊聊一些公事。而蘇喬仍舊處于方才親熱被撞破的尷尬中，問清房間和線路便拎著冰激凌落荒而逃。

    直到她的背影轉過叉路口的樹，程少陽才推了推陳望肩膀：“兄弟，不是我說，你這也太猴急了，怎么能在車上呢？”

    對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像是真的發自內心深處惋惜，好在陳望太了解他，根本不上鉤：“呵，你沒做過？”

    程少陽張口否認：“我……”

    陳望挑眉，口吻暗含警告：“你怎么？”

    “……做過?！?/br>
    “說正事吧。”陳望踢開路中央的鵝卵石，不再跟他斗嘴。

    “我能有什么正事，倒是許家不知道捅了什么馬蜂窩，亂成一鍋粥了。”程少陽冷哼。

    兩人已經走到涼亭，黑漆漆的夜，只有一盞暗淡的路燈。

    這邊是VIP  區，重注私密和安全，停在這里別人完全看不到。

    陳望倚著廊柱，慢悠悠點燃一只煙：“少關心許家，多關心你自己。”

    程少陽探究地打量他：“你這話耳熟，怎么和我哥說的一樣，我純粹是好奇?！?/br>
    “小心好奇心害死貓?！?/br>
    “我去，這句話也一樣，你是不是被我哥附身了？”

    “幼稚。”陳望丟下兩個字，也甩下是程少陽這個人，轉身朝酒店走。

    *

    室內溫暖的空氣撲面而來，空氣中似乎還縈繞一絲女人香。

    蘇喬站在更衣鏡前盤發，兩手高高懸在頭頂，指頭翻飛兩下，儼然扎了一個丸子頭。

    她沒有帶飾品，也沒有化妝，臉蛋臉蛋干干凈凈的，陳望眼前一亮，她不化妝的樣子其實要比化妝還漂亮。

    蘇喬端詳著自己，剛剛側頭，便被人從身后抱了滿懷。

    “怎么？”

    陳望嗅著她身上的淺香：“沒事，抱一會?！?/br>
    火熱的身軀貼合，蘇喬聞到甘冽的煙味，竟然奇跡地覺得不難聞：“別人抽完煙都來精神，你怎么越抽越頹廢？”

    “歪理。”

    他扣著她下巴轉到一側，貼著唇瓣親吻。另一手手也沒閑著，掀開她衣擺，順著她腰線探入，蘇喬身體發顫：“……好癢?！?/br>
    他扯下她的外套丟到沙發上，正要深入時，一陣噼里啪啦的落地聲讓他們同時一頓。

    兩人身后的地板灑了一片黃銅色和銀色的小玩意。

    鑷子、燕尾夾、小螺釘、螺母，還有兩個擰成一串的不銹鋼電連接器……

    陳望有一陣語塞。

    蘇喬驚呼一聲：“我的寶貝掉了！”

    陳望幫她一一撿起，感慨：“女人不是都隨身攜帶口紅香水化妝品，你都帶的什么東西?！?/br>
    “上午在實驗室調試，隨手裝兜里的。”

    蘇喬找來自封袋裝這些零件，陳望手中捏著一段沒放，擰開中間的接縫，比對著問道：“這兩個不是一個東西吧？”

    蘇喬解釋：“不是，一個是陰頭，一個是陽頭?！?/br>
    “怎么區分？”

    “尖端的是陽頭，與它對插的是陰頭……”

    陳望不只想到什么，悶悶地笑了，蘇喬愣了兩秒，立刻紅著臉錘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這是虛心請教?！?/br>
    “哼，鬼才信?！?/br>
    他曾經可是業界翹楚，怎么會不認識這些基礎的測試接頭。

    這一番玩鬧，那點旖旎的氛圍也散開了，陳望彈了彈她高高的發髻，提議：“吃點東西，然后去溫泉池子?！?/br>
    蘇喬雙手贊同，畢竟泡溫泉也是個體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