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石風(fēng)云_分節(jié)閱讀_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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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立仿佛很驚訝他這時候會出現(xiàn)。謝秋歧大大方方穿著睡衣,頂著凌亂的頭發(fā)踢著拖鞋就走進(jìn)來,沖他笑:“好香,做什么呢?” 段立晃了晃勺子:“通心粉,沒找到奶油,就用了番茄醬。鄭克呢?” 謝秋歧去倒水:“還睡著,折騰一晚上了,讓他多睡會兒吧。” 過了一會兒,通心粉出鍋了,段立給謝秋歧多煎了兩個雞蛋,流心蛋黃,金燦燦蓋在紅醬通心粉上面。謝秋歧舀了一口放到嘴里,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你變了。”段立轉(zhuǎn)身刷鍋,背對謝秋歧:“秋歧,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是因為鄭克嗎?” 流水的聲音掩蓋了話語里的傷感,謝秋歧卻沒漏過。 “可能是吧,”他回答:“也沒什么不好的。人總都要變的,誰會總是不變呢?” 段立自嘲:“我以為能改變你的人會是我。” 謝秋歧不想讓他太傷心,認(rèn)真地說:“阿立,我們不適合。” “為什么?”段立不明白。 謝秋歧苦笑:“我是個很強勢、控制欲強的人,你看不出來嗎?我不太把愛情這東西當(dāng)一回事的,所以我不可能成為你想要的那種男朋友——全心全意愛你、依賴你、向你要求照顧。我永遠(yuǎn)也做不到那樣。鄭克可能不是一個很完美的男人,但他對我來說是最理想的,他不會要求我去做什么,我只要做我自己就好。” 段立埋著頭刷鍋,一時間很難說清楚自己的情緒。 他記憶里的謝秋歧是個硬氣干練、說一不二的人,不喜歡和人走得太近,哪怕是信任的人,也有距離感。永遠(yuǎn)清醒、永遠(yuǎn)冷靜、永遠(yuǎn)保持敏銳和戰(zhàn)斗狀態(tài),甚至喝醉了酒,沒到家關(guān)起房門之前,謝秋歧就是正常狀態(tài)。很累,這是一種士兵生活,所在皆是戰(zhàn)場。 但現(xiàn)在的謝秋歧,渾身居家氣、慵懶地在廚房里晃蕩、用寵愛親昵的語氣說著自己的愛人、露出若溺柔絲的目光,會苦口地教導(dǎo)勸說,甚至害怕傷了愛人的自尊心而收斂自己的脾氣。 士兵脫下了戎裝。就像老話說的,溫柔鄉(xiāng)英雄冢,鄭克就是那個禍水。 鍋刷完了,水龍頭也關(guān)了。 段立還是有點不甘心:“為了鄭克能變,為什么不能為了我?” 謝秋歧也不知道答案:“可能就是機緣吧。”他心里知道對不起段立,“對不起。” 段立搖頭:“你沒有對不起我。不喜歡,不算是對不起。” 謝秋歧知道他能理解。段立比他更理性。 “其實我是高興的,”段立振作了一下精神:“總算你身邊能有個人,也比你一個人強。不管這個人是誰,只要你自己覺得好就行。我尊重你的選擇。祝你們能長長久久。” 謝秋歧和他擁抱:“謝謝你,阿立。” 鄭克醒來床邊已經(jīng)沒人了,他撐起身體清醒一下頭腦。有人打開門,食物的香氣先卷進(jìn)來,男朋友靠著門口朝他挑眉打招呼:“早,帥哥。” 鄭克會心一笑,去扒拉托盤里的大碗,肚子里饞蟲全被勾出來:“這蛋煎得太有水準(zhǔn)了。” “先去刷牙。”謝秋歧拍拍他的頭。 鄭克叼著牙刷滿口泡沫還在問:“我怎么睡了這么久?你也不叫醒我。” 謝秋歧一邊吃東西一邊看手機:“反正今天也沒什么事。” 趁著刮胡子鄭克把段立和他的分析簡單陳述了一遍—— “我實在是覺得鄭士華死得蹊蹺。”鄭克得出結(jié)論:“還是再等等警察那邊的尸檢結(jié)果吧。” 謝秋歧贊同:“倒是大把人迫不及待地等著你露面呢。莊英凱、何連珠還有你那些叔叔伯伯們,滿世界地在找你,鄭士華突然死了,公司里沒有個主心骨,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現(xiàn)在就露面?會不會有風(fēng)險?” “風(fēng)險倒是談不上,就是接下來你可能沒有多少自由。” “見面肯定是要見的,但我不想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那就你來定吧。還有你們家的房產(chǎn),律師也不知道怎么處理。” 接下來要等著鄭克的事情太多了,公司的控制權(quán)、家里的財產(chǎn)、新聞媒體的應(yīng)對……都希望鄭克能有個表態(tài),鄭氏這么大一個攤子,總得有人接上手來。鄭克不可能不面對。 但鄭克猶豫了,就好像追逐了太久的東西突然有一天放在他的面前,只等他伸手就能夠到,他又有點不確定,不知道該不該拿,甚至不確定這些東西是不是他應(yīng)得的。 事情比人想象中順利的時候,難免就會心虛害怕。 “緩緩吧,讓我理清個思路。”鄭克冷靜地想:“美國還有一大攤子事兒呢,還要回去處理吧?這邊還是先等警方出了結(jié)果,蓋棺定論了,再談什么公司家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