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多次受挫之后,嚴思秋心中暗恨:宋知遠,既然你看不起我, 我就讓你日后高攀不上我! 嚴思秋把目光轉向宋元嘉, 現在宋元嘉才是宋家的當家人,她若是如前世那般嫁給宋元嘉, 不再與安王的人勾結對付他, 好生與宋元嘉過日子, 幫助宋元嘉如前世宋知遠那般投靠誠王, 那么日后封侯的就是宋元嘉, 她依舊是侯夫人。 想到日后宋知遠不僅會丟掉侯爵之位, 還要尊敬的叫她嫂子,嚴思秋就心中一陣快意。 宋知遠憑什么這么對她?上輩子要不是她幫宋知遠弄死了宋元嘉這個攔路虎, 他宋知遠能成為宋家掌權人?能有后來封侯的前途? 結果上輩子宋知遠不僅不感謝她, 還想要報復她, 害得她不得不逃離順宜府, 最后淪落到凍死破廟的下場。 這輩子她重生后大人有大量的不計較前世的仇怨, 愿意嫁給他, 幫助他更早的尋找到明主,他居然還視她如虎,唯恐避之不及? 嚴思秋對宋知遠的想法就是不識好歹! 嚴思秋又說要嫁給宋元嘉, 嚴舅舅被自己女兒這一會兒一個想法鬧得不行:“之前讓你嫁給宋元嘉,你不愿意, 非鬧著要嫁給宋知遠,結果人家宋知遠也不樂意娶你,你又想嫁給宋元嘉?你真以為那宋家兄弟倆是你爹手中的提線木偶, 你想嫁哪個就嫁哪個?” 嚴思秋啞口無言,她也知道自己出爾反爾確實挺不好的,但這不是宋知遠太不識抬舉了嗎? 要是嫁給宋知遠,日后侯夫人之位妥妥的,可若是嫁給宋元嘉,她還得費心思幫宋元嘉謀劃侯爵之位,誰知道換了人以后會不會有什么意外呢! 因此宋元嘉只能是備選。 現在嚴思秋也只能選擇備選了。 元嘉倒是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備胎,嚴思秋自我感覺良好,她覺得她肯松口答應,元嘉就肯定會娶她,就像上輩子一樣輕松嫁給宋元嘉。 倒是嚴舅舅現在比自己女兒嚴思秋心里更有數一點,他在一開始就跟元嘉提過把嚴思秋嫁進宋家做大少奶奶,被元嘉拒絕了,后來又想讓嚴思秋做二少奶奶,還是被拒絕了。 現在他要是敢跟元嘉說:“大外甥啊,要不還是讓你表妹嫁給你做宋家大少奶奶吧!”怕不是會被他那個大外甥給打死。 所以嚴舅舅直接拒絕了嚴思秋:“這事兒你就少做夢了,宋家不可能讓你挑來挑去的,這事已經沒戲了。我再幫你看看其他富貴人家!” 嚴思秋怎么可能愿意老老實實的聽父親的話嫁給其他普通富戶,要知道再過幾年便會天下大亂,到時候兵荒馬亂的,普通富戶就是別人眼里的肥羊,嫁進這種人家哪里有個好下場? 而且她重生一次,不是為了做普通人的,她要做就要做人上人! 嚴舅舅拒絕她,反倒是被嚴思秋給怨上了。 本來上輩子嚴思秋謀害宋元嘉一事暴露后,嚴舅舅怕她連累自家,不肯接受她這個女兒,只給了她一點金銀就把她趕走了,否則她也不會淪落到那么慘的地步。后來嚴思秋聽說嚴家在宋知遠的報復下家破人亡了,她還快意不已。 重生后嚴家在嚴思秋心里也就是一個踏腳石,借助嚴家嫁進宋家后就可以把這塊踏腳石一腳踢開了。 但現在嚴舅舅不肯幫她,嚴思秋心里就怨上了,嚴家在她心里連最后一點作用都沒有了。 于是嚴思秋也不再顧忌嚴舅舅的想法,我行我素的直接去宋家找宋元嘉。 然而,嚴思秋連宋家大門都進不去,元嘉早就把嚴家人拉入黑名單了,守門的護衛根本不讓嚴家人再進門了。 嚴思秋在宋家門前鬧了一通,除了給嚴家丟臉之外,沒有任何收獲…… <<<<<< 剛剛練完功的元嘉沐浴更衣之后,就聽到宋管家的稟報:“大公子,表小姐今天來找您,不過按照您的吩咐,就沒讓她進門。” 元嘉坐在椅子上,丫鬟拿著棉布給他擦濕漉漉的長發,聽到嚴思秋的名字,他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做得不錯,以后嚴家人再上門,就按此例行事。” “是!”宋管家心里有了數,看來自家公子是真的跟舅舅一家鬧翻了。 嚴思秋進不了宋家大門,漸漸的就銷聲匿跡了,反正元嘉是懶得關注這個重生女主的,她又蠢又毒,除了靠別人對她的信任來暗算人,再無其他本事。 至于她的重生先知?呵呵,他會讓她知道,重生是不漲智商的,重生后的事情是會發生改變的。 現在最讓元嘉重視的還是他暗中培養的一千護衛軍。 這一千人是元嘉目前能培養的最大數目,耗資甚巨,因為他教給了他們一部粗淺的武功心法,練武是需要攝入大量營養的,這一千人光是每日三餐rou食就是一筆巨大的消耗。 不過效果也十分顯著,這一千人都是能以一當十的好手! 這一日,元嘉又暗中前往順宜府外一處山寨中巡視這一千護衛軍的訓練成果。 如今這世道盜匪眾多,偽裝這么多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以盜匪的名義行事,反正也沒有官兵會來剿匪,十分安全。 這山寨里的房屋鱗次櫛比,巡邏的人昂首挺胸,步履整齊若一人,警惕性極高,若是有見識的人來到山寨,一看便知這絕非普通盜匪。 大部分房屋的墻壁上都繪制著一些奇怪的圖案,這些圖案用鮮紅的朱砂繪制,久不褪色。 元嘉出現在山寨之中時,立刻就有巡邏隊的人發現了他的行蹤,剛舉起武器,見到元嘉的臉時,這些巡邏的人毫不猶豫的就跪了下去:“拜見主子!” 元嘉目光掃視了一下眾人,微微點頭,大步朝山寨的正堂走去:“讓李慎來見我!” 李慎是宋家的家生子,世代對宋家忠心耿耿,元嘉見他體格強壯又有習武資質,便派他來做了這一千護衛軍的首領。 平日里元嘉沒時間來這里,便由李慎替他訓練這些人。 穿著一身重鎧的李慎步履穩健的快步走了過來,見到元嘉便單膝跪了下去,臉上露出狂熱的崇敬之色:“李慎叩見主子!” 元嘉目光打量了一番李慎,半個月不見,李慎的體型又強壯了不少,身上的重鎧分量也增加了,顯然是武功有明顯進步。 李慎臉上的狂熱表情,元嘉并不意外,因為這山寨房屋的墻壁上那些朱砂圖案就是他繪制的催眠符號,在日積月累的潛移默化中,住在山寨里的這一千人必將對他忠心耿耿。 李慎這樣本就忠心的人,只會對他更加狂熱的忠誠。 在這樣的亂世,元嘉也只有這樣才能對手下人的忠誠感到放心。實在是宋家的探子太多了,這一千人是他篩選過幾遍的人,結果最后竟然還有幾個探子在被催眠之后主動找他自首。 元嘉看著李慎,道:“起來吧!說說這半個月來的訓練情況如何了。” 李慎站起身來,躬著身恭敬答道:“回稟主子,目前已有八百人能舉起超過一百斤的巨石,每個人都是刀法嫻熟的好手,能搏殺獅虎……” 元嘉靜靜的聽著,他緩緩踱步到窗邊,看向外面的寬敞的場地,一千人在這個山寨里還很寬松,當初建造這個山寨時,元嘉是以五千人的數目來建造的。 待李慎說完之后,元嘉將一紙名單扔給他,吩咐道:“派一支小隊前往永州府,名單上的人都要死!我要安王夜里睡不著覺,日日惶恐不安!” 永州府就是安王的封地,這名單上大部分是當初經手謀害宋父宋母一事的人,還有一些作惡多端之輩加入其中混淆視聽,除了罪魁禍首安王,其他人都要死,包括安王倚重的那個謀士。 至于留安王一命,是因為元嘉還需要安王來牽制其他藩王,否則若是安王死了,其他藩王肯定會迫不及待的把手伸進順宜府,到時候宋家可就處于風口浪尖了。 暫時還不能浪,要茍住,慢慢發育! 李慎接過名單,鏗鏘有力的應道:“遵命!” 元嘉又去視察了一下手下人訓練的場景,見沒人偷懶,一切訓練方式都是嚴格按照他說的來做,沒有出差錯,便沒有在山寨多留,回了宋家。 回到順宜府的元嘉又變成了以前那個普通的富家大少,就算是有人忌憚他,也只是忌憚他那做生意的手段,很多人還是拿他當做錢袋子看待。 元嘉回家之后就先去探望了一下宋知遠。 “知遠,你那養生法修煉得如何了?有修煉出氣感嗎?” 宋知遠是早產兒,胎里帶出來的體弱,不能修煉武功,因此元嘉就教給他一種道家的養生呼吸法,可以調養人的身體,使人健康長壽。 之前幾個世界不能修煉武功,他為了努力讓自己活得更久,也修煉過這養生呼吸法。這門養生法的最大好處便是不挑環境與資質。 宋知遠有些失落的道:“哥哥,我沒有感覺到你說的氣感,就是呼吸更綿長了一些。” 元嘉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急,這本來就是養生的方法,每天按照這個修煉就會對身體有好處,沒有練出氣感也不要緊的。” 宋知遠微微放松了一些,臉上露了笑:“我還以為我沒有練出氣感,就學不會呢!” 其實養生呼吸法沒有練出氣感,就頂多讓人身體健康一些,想延壽就不可能了。 不過元嘉到底是沒說出來打擊他,畢竟宋知遠又不是修煉世界中的男主,修煉資質差一點也不足為奇。 原主宋元嘉的修煉資質也比較差,不過好在這具身體健康,可以修煉武功,元嘉的記憶中還是有幾部不局限于資質的神功的。 可惜宋知遠早產體弱,這個世界又沒有那些可以改善體質的靈藥,元嘉手上有神功他也練不了,只能練養生法。 元嘉對宋知遠神秘的笑了笑,賣個關子:“好好修煉,等你身子強健起來了,哥哥帶你去一個地方。” 宋知遠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哥,到底是什么地方?你現在就告訴我吧!” 元嘉含笑道:“現在可不行,得等你身體好了,我才能告訴你。要想知道,你更加努力的修煉吧!” 宋知遠又纏著元嘉問了好幾次,奈何元嘉不肯說,誰也撬不開他的嘴巴。 <<<<<< 永州府。 安王的王府中,穿著蟒袍正摟著姬妾喝酒作樂的安王絲毫沒有察覺到風雨欲來的危機。 這場安王舉辦的宴會,也有他手底下看重的心腹參加,不過比起安王的放浪形骸,其他人是不敢在自家主公面前太過放肆的,因此飲酒都還算克制。 靡靡之音環繞在宴會上空,身姿妖嬈的舞姬在臺上扭動著盈盈一握的腰肢,跳著魅力四射的舞蹈,薄紗裙透著如玉的肌膚,當真是人比花艷。 觥籌交錯間,坐在安王左下手位置的中年文士忽然身子一僵,七竅流血的倒在了案桌上。 這等驚人變故頓時把安王嚇得從座椅上跌落下來,他連滾帶爬的遠離了那中年文士的尸體:“來人!護駕!快護駕!快來人保護本王!” 其他參加宴席的人連忙朝安王圍攏過來,這時有個身材魁梧的紅臉大漢膽子最大,走到中年文士的尸體身邊探了探他脖頸處的脈搏,然后抬頭對安王說道:“王爺,許先生死了!” 紅臉大漢又檢查了一下這姓許的中年文士的尸體,見尸體七竅流出的血液呈現烏紅色,頓時表情凝重的下了結論:“許先生極有可能是中毒而亡!”他盯著許先生桌子上的那些菜肴和酒水,“這些東西誰也不準動,快去請大夫來查看,是何人膽敢下毒謀害許先生!” 安王連聲附和道:“對對對,方將軍所言有理,還不快按照將軍所言去辦!” 安王聽說自己倚重的謀士許先生是被人毒死的,整個人更是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他可是與許先生一同用膳的,那幕后之人能毒死許先生,說不定哪天也能毒死他!小命懸在半空中,他怎能不怕? 安王府上養的幾個大夫全都被拉了過來,這幾個大夫有擅長婦科的,有擅長兒科的,還有擅長男科,擅長解毒的……安王怕死得很,府上大夫都是名聲在外醫術高明之輩。 這幾個大夫輪番檢查了一下許先生的尸體和桌子上的飯菜,最后那個擅長解毒的大夫說道:“許先生所中之毒乃是混合毒,兩種毒分開并不能置人于死地,但一旦混合就是立刻令人七竅流血而死!其中一種毒是下在酒水中,所有酒水里都有,另一種毒只下在了許先生桌上的這份點心里,顯然幕后下毒之人是特意針對許先生的……” 不過安王才顧不上這些,連忙拉著大夫問道:“本王喝的酒水中有毒?快給本王解毒!” 大夫說道:“王爺請放心,酒水中的毒并不致命,只需催吐出來,再餓兩天,便沒事的。” 安王連忙吩咐別人去調查下毒真兇,自己跑去催吐了,他怕再多耽擱一會兒,那酒水里的毒就會讓他毒發身亡了。 惜命的安王為了保險起見,連續把自己餓了三天,只喝水不吃東西,餓了三天就徹夜難眠,感覺胃里火燒火燎的餓得慌。 若非他怕死,還真下不了狠心讓自己受這份罪。 在第三天夜里,安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海中浮現出各種美味佳肴,越想越餓。 于是他坐起身子來,對守在外面的護衛喊了一聲:“來人,給本王倒杯水!” 安王睡覺不敢在屋子里留人伺候,因為他怕有人趁他睡著時想勒死他,于是只讓自己心腹護衛在門外守著,起夜有什么需要也是讓護衛來辦的。 但今天他連喊幾聲,也不見有人進來給他倒水。 安王心中生氣:“混賬東西,居然敢玩忽職守!” 他起身下床,先給自己倒了杯水,灌下幾口涼水騙騙肚子,然后推開門,見到自己兩個護衛還守在門口站著,怒斥道:“本王在剛才傳喚你們,你們聾了嗎?!” 然而兩個護衛卻依舊一動不動的,瞪著眼站在門兩邊,仿佛兩座雕像。 這‘盡忠職守’的樣子看得安王來氣,本來就餓得一肚子火,現在這把火燒得更旺了,他氣得一腳踹向其中一個護衛:“狗東西!本王的話居然敢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