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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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那侍衛和宮女,本來能有個好結局的,多感人啊。” “就是……這戲也寫得太好了,侍衛死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哭了。” “……” 女子大多都在感慨姻緣不易,男子都在回味那段活色生香的出墻戲,關注點各有不同。 宋仁本以為自己這回定然是探囊取物了,沒想到風向竟然還有被扭轉的一天。等到他知道還有另一個版本子在演繹的時候,差點兒沒把手里的全套青花瓷茶具給摔了。 大約過了半個月,老百姓用腳給這兩個本子投了票。那兩家戲院的營收竟然高出了其他幾個戲院之和,即使天天演,兩班人馬換著演,竟然還會出現一票難求的情況。 熱點被輕易地轉移,宋仁這一步棋被湯鳳給堵死了。 等待他的遠不止此,新年之前,朝堂上突然風向一致地參起了宋仁。 “宋仁授意府中師爺以先帝與皇貴太妃的原型寫了戲本子,并買通戲院排戲散播。其中對皇貴太妃極盡侮辱,扭曲事實,更最無可恕的是他竟然詆毀先帝識人不清,是只知美色不務朝政的昏君!”御史大夫站出來參了第一本。 “先帝駕崩尚不足一年,宋仁竟敢不顧先帝體面,污蔑先帝圣名,實在是其心可誅!”第二個站出來的人是禮部侍郎,“先帝在時,勵精圖治,開疆拓土,方有我大夏如今的局面。可宋仁此人,竟然因為兒女親事一直對先帝懷恨在心,以此報復。陛下,若不懲治這般肆無忌憚的人,恐難以服眾!” 陸陸續續地有人站出來,均表達的同一意見。宋仁對先帝不敬,理應革去官職,發往刑部受審。 小皇帝本來想看一出好戲,沒想到卻惹火上身,眾臣這一次竟出奇地一致,都要他處置宋仁以儆效尤。不然,便是對先帝的不孝。 不孝的名頭太大,小皇帝不敢背。可他也不愿意就這樣處置了宋仁,明明他也幫自己出了一口惡氣,要是真的處置了他,豈不是讓湯鳳那個女人得意? 小皇帝還想用那一招拖延大法,可這次似乎不奏效了。他已經溜回了養心殿,可臣子們卻跪在了太極殿,大有不處置宋仁便不離去的架勢。 宋仁看著這滿朝文武要他命的架勢,第一次覺得自己徹徹底底的栽了。 小皇帝不敢和滿朝文武叫板,只能順著他們的心意,革去宋仁的官職,將他下獄。 跪在隊首的周遂之緩緩起身,掃了一眼被押下去的人,冷笑一聲。到底還是判錯了形勢,以為皇帝厭惡皇貴太妃,眾臣對她也沒有好印象,便無人為她說話了。可惜,他愚蠢地將先帝牽扯進來,為了體現皇貴太妃的猖狂而將先帝寫成了一個沉溺于美色的昏君,這樣的設定豈能讓臣子們作壁上觀?先帝雖有獨斷專行的一面,可到底在他的治理下大夏朝才有了今日,臣子們對他豈會沒有敬仰佩服? 周遂之撣了撣官服上的灰,與身旁的大人們打過招呼,云淡風輕地走出殿門。 作者有話要說: 湯鳳,一個大夏朝的”公關鬼才“。 周六愉快呀各位,突然想起十二年前的今天,北京奧運會,真的是時光飛逝~ 為了慶祝這一盛事過去十二年,來,紅包走一波~ 第35章 幫個小忙 湯鳳沒有想到此番與周遂之竟然配合得如此默契, 還未等她這邊聯系朝臣,他已經率先發難,將宋仁徹底拉了馬。她不禁想到馮弦機說過的那番話, 周遂之的夫人難不成真的是胥二小姐?她當時不過以為馮弦機在詐她, 可現在看來竟然有幾分可信了。 胥家世代將魂,對南疆可謂是忠心不二。其族人無論男女皆上馬能戰, 是南疆首屈一指的將門,當年也是十分風光的家族。大夏與南疆的最后一戰, 胥家子弟幾乎全部命喪戰場, 真正做到了馬革裹尸。湯鳳的記憶里,胥二小姐當年也跟隨父兄參與了最后一戰, 戰報傳來的時候上面也寫著她的名字。 當晚,湯鳳抄完佛經后并沒有早早入睡, 而是坐在書房等人。 亥時末,海棠如期而至。 “怎么樣?”湯鳳頭一次按耐不住起身, 焦急地看著海棠,“可打聽出了結果?” 海棠還是老樣子, 伸手從懷里掏了一幅畫出來,拍在湯鳳的面前, 她道:“你讓我查周遂之, 但是他底子太干凈了沒什么可疑的,只有這一處, 你看了就明白了。” 海棠的語氣稍沉,沒了往日的活潑和輕佻,聽起來有幾分壓抑。 湯鳳似有所覺,匆忙展開她帶來的畫,待完全看清后, 怔在了當場。 “我們都以為她死了,卻沒想到她跟你一樣,這些年潛入了大夏的國都,還與當朝閣臣生兒育女。”海棠的嗓音有些低啞,說出來的話也不如平時那么流利,像是在壓制某種情緒。 湯鳳看著眼前的這幅畫,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真的是她,竟真的是她……”她捏著畫紙有些顫抖,眼眶也不自覺地紅了一圈。 八歲的鳳玉不好認,因為小孩子沒張開,就算從前見過也很能將鳳玉和湯鳳這二人聯系起來。可十三歲的胥二卻很好認,她跟隨父兄上戰場的時候已經是一個能以一敵十的少將軍了,眉眼早已成熟,即使過去十七年也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湯鳳失落地跌回椅子,須臾,她將頭低下,用畫紙蓋住了臉,肩膀微微顫動了起來。 湯鳳也不知道胥二活著她應該感到高興還是難過。這些年在黑暗中摸爬滾打,負重前行,她早已經將自己變得面目全非。知道胥二jiejie在過去的十七年里跟自己過的是一樣的日子,她的心就像是一瞬間被細細麻麻的針包裹住了,疼得哭不出來聲。 她們這群人沒了家沒了國,被放逐被流浪,從來都不敢堂堂正正地公告自己的來處。可每當夜里被驚醒的時候,她總會有一種慶幸,慶幸這一切由她來承受。她總覺得父王和母后已經在天上重聚了,兄弟姐妹們說不定早已輪回投胎了,而那些受戰火牽累的南疆子民們,他們也不用再背井離鄉被戰火追趕著跑了。這樣想著的時候她心理是欣慰的,他們的仇她來報,他們的冤屈她來訴,這一切的擔子壓在她一個人的肩上就好了。 可是今天,當她知道胥二jiejie還活著的時候,她就懂了,這十七年的痛苦和憤懣有人在與她一同承受。 “公主……”海棠不自覺地走上前,輕輕地將她攬向自己的方向,讓她靠著她。 “我打聽過了,胥二沒有委身于周遂之,這些年她過得很好,周遂之很愛她。”海棠知道她的心結在哪里,輕聲勸慰道,“她沒有受你那樣的苦,你放心……”說到此處,海棠也哽咽了起來。明明是南疆王室的掌上明珠,卻偏偏不得不與一個殺害自己全族的男人周旋多年,每當夜里醒來看到仇人的睡容,她該是何等的壓抑和痛苦?這些,她從未說過,但不代表在她身后的這些人不會去為她設想,心疼她。 湯鳳轉過身,抱住了海棠的腰。她將自己的臉緊緊貼在她的腰身上,哭聲壓抑在了喉嚨,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獸。 不知過了多久,湯鳳的情緒終于平復了下來。 海棠親自擰了帕子為她擦臉,問她:“要不要安排你們見面?” “她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湯鳳的紅著眼睛問道。若非如此,周遂之怎會幫她?可她又轉念一想,周遂之知不知道她與胥二jiejie的身份,他可介意? 海棠道:“周遂之此人,深不可測。我費心打探了這么多天也沒有摸出更多的底細,如果你要知道更確切的消息只能想辦法聯系上胥二,她肯定會幫你。” 湯鳳有些猶豫:“我不知道胥二jiejie是怎么想的,如果她這些年過得安逸幸福,我不想再去打擾她。” “國仇家恨,她定然不會拋到腦后的。”海棠篤定地道,“她是誰?胥二啊,可以十三歲上戰場殺敵的女將啊,她會放下咱們的仇恨安安心心地和周遂之過日子嗎!” 湯鳳苦笑道:“我倒希望她會。這樣起碼……咱們當中有人是真的幸福的。”當年在王宮追逐嬉笑的場面還歷歷在目,花園里奔跑嬉鬧的少女少年們,許多早已是一抔黃土掩于地底了,活著的不過她和胥二jiejie。 海棠語塞,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了。 是,她們都希望南疆人把滅國之恨刻在心上,與大夏人老死不相往來。可事實卻并非如此,南疆被大夏攻破后早已納入了大夏的版圖中,這十七年的時間已經將南疆人和大夏人融為了一體。除了經歷過生死仇恨的那些人,誰還會記得這些陳年往事?誰還會因為這些偶然間泛起的沉渣而去影響如今安寧的日子呢? 湯鳳早已接受了弱rou強食的游戲規則。在大夏滅了南疆這一點上,她只能承認是自己的國家太弱小,反抗不了軍事實力遠勝于自己的大夏。她這些年遲遲放不下的,是大夏將已投降的南疆王室殺害殆盡一事。下達屠殺命令的是先帝,上書讓先帝斬草除根的是宋仁,兩國談判騙王室投降以保全性命的是徐化……這些人她一個也沒有放過。 湯鳳將手里的畫像展平,輕輕撫過女子英氣勃勃的眉眼,語氣說不出的柔和:“見不見看她吧。”如果她想找一個舊人談論故鄉的風土,她會在這里耐心等待,如果她不想被打破平靜的生活那她們彼此就遠遠地關心照應著。 胥家已經為南疆王室和子民們做了太多了,他們無愧于任何人。胥二怎么選擇她都是歡喜的。 海棠抱了抱她,感慨萬千。那些說公主陰險歹毒的人就是因為沒有瞧見她這樣的一面,她明明溫柔起來可以將一顆堅硬冰冷的心化成天上軟綿綿的云朵。 —— 周相府 周夫人,也就是她們口中的胥二小姐,同樣在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和場景去見自己的公主。她知道以公主的機敏細心,定然能看出此事是由周遂之在后面推波助瀾。可她也不確定公主能否將目標鎖定到她的身上,還是僅僅只是懷疑周遂之。 見自己的夫人如此糾結,周遂之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好心安撫了一頓,告訴她年夜宴便是好時機,皇貴太妃要從孝陵回宮里暫住一晚,與皇帝共同守歲,到時候五品以上的官員可攜眷入內。 “小皇帝沒有阻攔嗎?” “先帝剛剛駕崩,他尚且還不敢將娘娘晾在孝陵過節。” 胥二松了一口氣,終于安定地坐了下來。她見夫君關切的看著她,心里一暖,握住他的手,道:“放心,我不會被公主拐跑的。” 周遂之搖頭:“沒關系,你跑我跟著你跑就是。” “那孩子們呢?”胥二忍笑道。 周遂之自有一番嚴父的氣勢:“大的已經可以出門自立了,小的勉勉強強可以跟在身邊。” 他們成親已逾十年,老大八歲老幺五歲,都是爬樹捉鳥下河撈魚的皮猴子。按理說周遂之這般文人才子教出來的孩子不該是虎頭虎腦的熊孩子,可架不住家里有個能使十八般武器的夫人,孩子們有些被帶歪了。 胥二忍不住笑出了聲,側身依偎進夫君的懷里,摟著他的腰道:“當爹的果然要狠心多了。” “沒辦法,樹不修剪不直溜。” “嗯?” “當然,不是夫人教得不好,是他們自身資質太差了。”周遂之鐵口直斷。 胥二瞇眼,聽著怪怪的。雖然沒有說她把孩子教壞了,但總覺得“資質太差”還是在說是她的原因。總不能是他這個當年的探花郎如今的內閣次輔的原因吧? 她沒開口問,問的話周遂之一定斬釘截鐵地將“鍋”扣在他自己的頭上。這些年她已經被他縱容得有點兒找不到北了。 —— 很快,到了年夜宴當晚,小皇帝果然派了車駕來接湯鳳回宮。雖比不得當年她專用的六匹駿馬鳳駕,可人在屋檐下,他沒有使性子用一頂青蓬小轎來迎她便算好了。 到了太和殿,眾人看著那熟悉的女子從殿門外跨進來,不僅在心底感嘆道:這一年一年的,皇帝都換了,可后宮中人能出席這樣場合的竟然還是她。 湯鳳作為先帝的嬪妃,自然要為先帝守節,從前那些花花綠綠的衣裳首飾不再適用了。所以她今晚便著了一件豆綠色的襦裙和同色系的外衫,裙邊系著淺黃色宮絳,佩了一對水性通透的比目佩,看起來清爽又舒適。往常遍插鬢間的金玉釵環也少了許多,整個人低調又內斂。只是卸去了那些釵環首飾的干擾和胭脂水粉的掩蓋,她那一張素凈的臉倒是更璀璨奪目了,讓人感嘆美人果然是在骨不在皮,這一身的風流韻骨就算是披塊麻袋也好看。 眾人交頭接耳,鬧不清楚這位是轉了性子還是短暫地換了風格。 “陛下駕到!” 湯鳳還未將椅子坐熱,小皇帝便來了。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在場的人紛紛下跪,除了湯鳳一人。 小皇帝徑直走向了高位,觸及一旁湯鳳的目光,深吸一口氣,揚起一個笑容:“兒臣給母妃請安。” 湯鳳別了別身,算是避開了他的禮:“陛下。” 小皇帝轉過身,手一揚:“眾卿免禮。” “謝陛下。”眾人陸陸續續地起身落座。 小皇帝有意在湯鳳面前展示他為君者的氣派,開宴之前便說了很多勉勵臣子們的話。說上一句,還不忘往旁邊掃一眼,用意實在是明顯。 “新年就快到了,新的一年必然會有新的氣象。朕希望諸位能戒驕戒躁,勤勉于政事,為開辟我朝新一年的好光景鞠躬盡瘁,盡到為臣子的本分。” 講完了,他舉起酒杯,眾人端起酒杯起身,君臣同飲此杯。 小皇帝瞥了一眼湯鳳的酒杯,她似乎只沾濕了一點唇,果然很不給面子。小皇帝笑著看她,道:“母妃,朕敬你一杯,希望你往后身體健康,能在孝陵多陪父皇一陣子。” 他這話便是在映射她困在孝陵那個地方出不來了。可湯鳳卻沒有表現出不喜的樣子,舉起酒杯,道:“承陛下吉言,本宮應該活到一百歲沒有問題。” “但愿。” 兩人抬了抬酒杯,虛空碰了一下,各自飲畢。 年夜宴向來不如旁的演戲那般規矩森嚴,因為受年節氣氛影響,眾人都會放得稍稍開一些,而皇帝也不會過多干涉。 歌舞上來了,絲竹聲也響了起來,宴會進入了最熱鬧的階段。 湯鳳掃了一眼宴會場,無意間撞上了馮弦機的眼睛,他朝著她努了努嘴,示意她不要忘記答應他的事情。湯鳳嘆了一口氣,尋了一圈,終于瞧到了清河侯夫人旁邊的姑娘。 “那位姑娘是誰?怎么如此眼生?”她抬手一指,不少人的目光都朝著她指尖的方向追過去。 來了來了,又來了。眾人像是終于等到了一個必行的環節一樣,抱著既緊張又有些看好戲的心思。其實也不怪大家草木皆兵,而是湯鳳興風作浪的本領實在強大,有她在的宴會還沒有風平浪靜結束過的呢。 眾人順著她指去的方向一瞧,呵,這不是皇帝給西南王看中的準王妃么! 候在小皇帝身旁的許忠替湯鳳解了惑,道:“娘娘,那是清河侯爺的女兒,在家排行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