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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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此次去冥界,你有沒有想過瑤姬殿下或許會通過彼岸花想起一些舊事?”良久,火神才問起。 “關(guān)于此事,我是想到過這個可能的。但也只是可能。誰都不知道彼岸花對死過一次的神族是否有同樣的效用。” 火神嘆了口氣,道:“我原以為你是不信天意的人,未成想有一日會選擇聽天由命。” 蚩尤垂了眸子,看著手上的酒壇,道:“我不是信天,我是信瑤姬。” “既然相信殿下,那你為何還在這里喝悶酒?” 蚩尤不答,只是又仰頭喝了一口酒。 他只是想起了瑤姬放棄他時的眼神,她下決定不過一瞬,眼神從最初的驚痛和失望轉(zhuǎn)為最后的厭惡,卻也不過須臾。 他想他是永遠(yuǎn)忘不了她那個眼神的。這件事亦成了他心中的隱痛,輕易不再想起。 瑤姬這樣決絕,他也十分生氣。一個在他腦中尚不成熟的想法,他還未做什么,卻被她判了死刑。 連秋后問斬都沒有,當(dāng)場行刑。 是以在瑤姬說出難聽話的時候,他亦心頭火起,盛怒之下把那刻在玉璧上的婚書用金靈之力毀去。 彼時的他們尚還十分年輕,正是一怒拔劍的年紀(jì),也因此容易沖動,做下后悔之事。 祝融看著他,問了最后一個問題:“不說瑤姬殿下,單說你自己。你想不想她想起所有的往事?” 蚩尤看了看開在面前的一簇梨花,伸出手摸了摸道:“我想。但不是現(xiàn)在。” 刑天之事已在眼前,瑤姬再不能被其他事分心了。 祝融大致能理解他的意思,點了點頭道:“這才是我認(rèn)識的戰(zhàn)神,從來不逃避問題。若因了當(dāng)初的決裂而希望殿下永不記起此事,我便真要看不起你了。” 因痛苦而連美好一起舍棄,便是懦弱之人,不值得憐憫。 戰(zhàn)神自失一笑,再不多言。 卻說龍雀飛去找瑤姬,卻見她也在喝酒。 瑤姬身體不好,喝的是果酒。說起來慚愧,自宓妃懷里哭了一場后,瑤姬便讓酒神儀狄弄來了許多果酒,一個人在那里自斟自飲。 她如今正在傷懷那段山林之中的年少初戀。 自記起那人是蚩尤,瑤姬便覺十分委屈。她一直覺得自己同蚩尤之間,不說是她占上風(fēng),也該是打了平手,然而在那個夢里,她看到被蚩尤吃的死死的自己,便覺十分不平。 瑤姬感情經(jīng)歷實在簡單,卻也有些少女難得的矯情。 她越發(fā)憐惜從前的自己,憐惜記憶里那個跺腳折返的山鬼。已是如此遷就,卻還是教他舍棄。 他竟從來不曾與她說過這段舊事。 心中傷感,便有了這番借酒澆愁。 龍雀看了直道神奇:“今日是什么好日子?怎么師叔與jiejie你都一個人喝悶酒?” 瑤姬抬起眼眸看了它,口中說道:“你師叔是個壞東西!” 龍雀便跳起來維護他師叔的聲譽:“師叔他不是個東西!他是神,戰(zhàn)神!” 瑤姬聽了前半句,點頭道:“對,你師叔不是個東西!” 龍雀雖覺得她重復(fù)的他說的這句話沒什么問題,但總覺被她這么一說,怪怪的。 卻也管不了這些,他拿起瑤姬腳邊的一壇酒,喝了一口,便道:“這酒太甜了,一點都不好喝。” 瑤姬卻搖搖頭道:“哪里甜了,明明是酸的。” 她心里酸,便覺喝的酒也是酸的。 龍雀齜了齜牙,道:“怎么大家心里都有煩惱嗎?我以為大人是沒有煩惱的。” 瑤姬把腦袋擱在雙臂之間,道:“大人的煩惱比小孩子多很多,你如今正是最沒心沒肺的年紀(j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龍雀便與她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的聊開了,瑤姬今日話多,實在是因為喝了酒,心里又憋了事,遇上什么都不懂的龍雀,倒反而能多說幾句。 待龍雀滔滔不絕說完自己從前干過的一樁被他爹吊著打的大事后,卻見瑤姬已經(jīng)雙目閉起,似睡著了。 正要推她,卻被旁邊伸過來的一只手拿住。 是他師叔。他師叔輕聲對他道:“你先回去。” 龍雀本來想纏著他師叔留下來,但一看他師叔那個說一不二的神情,便撅了嘴離開。 瑤姬的頭枕在雙壁之間,秀發(fā)如最好的綢緞般柔順垂下,恰到好處擦過他的手指。 “耍弄我很有趣嗎?” 她眼睛依舊閉著,那話卻就響在耳邊。 蚩尤道:“沒有。” 他的話突兀地消失在面前的空氣里,得不來半絲回應(yīng)。瑤姬似乎真的睡著了,久久不言。 蚩尤抱起她,正準(zhǔn)備把她抱回她平常休息的榻上,卻聽到她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討厭你。” 平鋪直敘,仿佛陳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實。 蚩尤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我知道了。” 只這四個字,當(dāng)真算是反應(yīng)平平。 瑤姬很想質(zhì)問他,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她的眼皮重的很,實在沒有力氣再睜開眼同他吵。 他知道個屁! 她討厭他,同她愛他,并行不悖。少女情懷總是詩,卻也無端衍生出無數(shù)的苦惱來。她從前不知道自己還是這般多愁善感之人,今次也是領(lǐng)教了情之一字的滋味。 公主殿下在心里罵了一聲,便沉沉睡去。 第65章 宓妃再次見到瑤姬, 卻見她站在洛水之上,碧色衣衫被洛水上頭的風(fēng)吹的獵獵作響,她沖著她笑。 前一日她還在她懷里哭的厲害, 如今笑著, 洛神卻想起她那時哭的景象來。宓妃倒也不多問,只是到底要感慨瑤姬也是到了經(jīng)一番情傷的年紀(jì)。 其實瑤姬在神族里頭年紀(jì)不算小了,奈何她死過一回, 仔細(xì)算算,在世只怕不足千年, 若以此論, 真是頂頂生嫩的神女。 這一回經(jīng)了些情|事,也算是歷練了一些。只是哭過醉過之后, 卻到底還是收拾好自己,先把眼前頭等大事完成。 這回是她二人相約去黃河向河神討《河圖》一觀。 洛神同河神是正經(jīng)夫妻, 如今分居兩地不相往來,貿(mào)然上門也引得許多水族嚼舌根。瑤姬心中十分不安, 宓妃卻道她同馮夷本也該有個了斷, 趁著這個機會, 剛好了結(jié)此事。 瑤姬掌水靈而宓妃亦是洛水之神, 故而這一回去會河神走的亦是水路。 黃河乃九州有名的長河,洛水、汾水、渭水、涇水幾大水脈奔波千里后都流入黃河,后由黃河入東海。 瑤姬同宓妃相攜而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黃河。 她們來的卻也是巧, 正遇上凡人獻(xiàn)女祭河神。上古時那場涉及三界眾生的水災(zāi)于所有人都是一場浩劫,力量弱小的凡人更是深受其害,黃河作為一條有名的長河,河域周圍凡人密集, 大水爆發(fā)淹死了許許多多生靈,故而上古至今都有祭河神的習(xí)慣。黃河水神馮夷脾氣暴躁又偏愛女色,凡人便想出獻(xiàn)美女祭河神的法子,當(dāng)然名頭好聽一些,叫幫河神娶媳婦。 那凡人女子穿著大紅色衣衫,被綁在鋪著當(dāng)季花卉的木筏子上,頭上蓋著紅色的蓋頭,木筏隨流而下,等著河神來迎他的新娘。 說是迎新娘,不過是黃河之水湍急,把木筏掀翻,新娘入了水,便當(dāng)是儀式成了。 這一回這個女子甫一入水便覺身上捆縛住自己的繩子已不知不覺松開,她長在黃河之畔,自小就知這祭河神的儀式,便偷偷學(xué)了鳧水,本來已經(jīng)絕望,卻見自己運氣這般好,手腳方得了自由,便大力劃了起來,以期擺脫沉入河底當(dāng)河神新娘的命運。 然而她快要浮出水面時,底下似有一股潛流拖著她把她往下拉。 瑤姬和宓妃互相看了一眼,臉色一變,紛紛追了下去。 方才瑤姬弄斷了她的繩子,是想用輕巧的手段助她脫身。她本可以在此顯神跡,但這里到底不是巫山,今次過來也想著能好好說話就好好說話,故而采取了迂回的方式。未成想河伯居然如此蠻橫,竟用暗流把那凡人又拖向河底。 瑤姬飛快向前掠去,想著趕在馮夷之前截住那凡人,她抖開九嬰鞭,向前一甩,九嬰鞭分開河水,卷住了那女子的腰身,瑤姬往回一拉,卻見那股潛流亦卷著那女子的雙腳,兩股力道都非凡力,瑤姬顧著那女子的rou體凡身,到底不敢強來。 她這也是一時著急忘了看家的本事,她掌的是水靈,世間萬水莫不能御,何必用蠻力。如此心隨意轉(zhuǎn),那潛流受瑤姬cao控,松開了對那凡人的桎梏。 這當(dāng)口宓妃亦給那凡人用了避水訣,唯恐她淹死在河中。 如此那女子總算被她二人護在了身后。 與此同時,兩列蝦兵持了劍戟聲勢浩大地涌了出來,隨后輕袍緩帶的黃河水神馮夷方才施施然走了出來。 河□□聲不怎么樣,但瑤姬看著出來的是位錦衣年輕人,面容英俊,實在不像是傳聞里那個脾氣暴躁的神仙。 他的目光在兩位殊色神女面上一掃,冷然一笑道:“今日是什么樣的好日子,竟然見了兩位神女下凡塵,來了我這小廟。” 瑤姬本不欲同他在劍戟相向的不友好氣氛中對話,但現(xiàn)在形勢如此,便也浮了個笑容,道:“我同宓妃jiejie今日有要事來府上拜訪,不想到了貴府門口,正見到這女子的筏子翻了,便順手拉了她一把。” 她閉口不提凡人獻(xiàn)美女的事,直把這事說成了見了落水之人隨手行善,便也是為了雙方說話留了余地。 未成想那馮夷卻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角色,他看了瑤姬身后的紅衣女子,輕佻一笑道:“她便是今年進(jìn)獻(xiàn)的美人?倒算是有幾分顏色,但站在兩位神女面前,當(dāng)真是螢火比之明月,失色不少。” 他這番言辭,是把瑤姬和宓妃一同調(diào)戲了,宓妃同他是夫妻自不必說,瑤姬作為一個未婚少女,又是公主之尊,這番言語當(dāng)真十分冒犯。若是被炎帝臣屬聽到了,怕是要同他干架。 瑤姬臉色一變,一直安靜著的宓妃開了口道:“馮夷,多年未見,你依舊這副模樣。” 馮夷笑道:“這樣是哪樣?還請洛神指教。” 宓妃道:“依舊這樣沒品。” 馮夷便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我再沒品,也做不出跟野男人私奔到凡間還被拋棄這樣丟臉的事。” 這當(dāng)真是打蛇打七寸,宓妃卻臉色未變,淡然道:“你我既然互相看不上,婚姻便不作數(shù)罷。你我和離,恩怨一筆勾銷。” 馮夷嘴角一牽,道:“洛神在外做了丟臉之事,鬧的三界皆知,按說也該是我休了你,哪有和離一說。” 宓妃道:“黃河水神年年做新郎,如今這里又有一位新夫人,你我半斤八兩,和離彼此都體面一些,往后也自由一些。” 馮夷笑了道:“原來我的存在還會讓洛神覺得不自由,當(dāng)真十分榮幸。我還以為洛神已忘記了自己是有夫之婦。” 瑤姬見他們當(dāng)著一眾蝦兵的面就直奔主題談起了婚變和離之事,便覺自己立場尷尬。然而她作為宓妃的閨中好友,這樣的場合也該起到此等身份相配的作用,故而她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我們救下的這女子,聽說本是你的新娘。你今日竟然娶妻,我宓妃jiejie自當(dāng)不能再同你做夫妻。” 馮夷回了一句道:“我竟不知巫山神女也這么愛管旁人家務(wù)事。” 瑤姬微微一笑,道:“若是尋常家務(wù)事,請我管我也懶得理。然而宓妃jiejie的家務(wù)事,我偏要管一管。” 她直接言明要管這樁事,馮夷便道:“你方才說我今日娶妻,你看我這水府可有半分辦喜事的樣子?” 莫說這水府沒有半分喜氣,便是馮夷的衣飾也是尋常,瑤姬便道:“新娘都到了門口了,河神莫非還要狡辯不成?” 馮夷瞧了那女子一眼道:“那是他們獻(xiàn)上來的,可不是我自己想要的。” 瑤姬想起方才那股暗流,乘勝追擊道:“河神話說的好聽,那方才那暗流拖著人家姑娘到河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