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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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尤笑道:“你還見過阿屠,女修長得那么像她,你最開始不也沒看出女修的身世嗎?” 公主殿下對她生命里無足輕重之人,自來是不屑去記得的。卻難得她還對一頭走獸的石像還保有熟悉感。 瑤姬想了想,也是。她注意力不由被轉走,便瞇了眼睛,道:“說起女修,我方才去找她時,她對你似乎……頗有微詞。” 她去找女修兌現諾言,女修不亢不卑道:“神女既然踐諾,我自然沒有毀諾的道理。只是不知,梼杌死前可有說什么?” 瑤姬想了想,道:“沒有。蚩尤殺了它,倒不曾聽說它留下什么話。”瑤姬知道了女修的身世之后,便有些可憐她。只當女修再是恨梼杌,到底他是她的父親,忍不住問了他的遺言。 女修卻道:“戰神當真……愛管閑事的緊。”她說著看了瑤姬一眼,又笑開:“話說回來神女之事對于戰神來說,只怕不是閑事。” 她見了神力一日千里的蚩尤,其實心中已經隱隱明白了什么。從來魔獸死后,力量都由下一代繼承,然而梼杌死了她除了感受到一直鏈接的那條線斷了,力量全無增加,心中便知只怕是那些力量都被蚩尤吸收了。 她當時說起蚩尤的態度瑤姬自然是看在眼里,故而如今有此一問。 蚩尤卻淡淡道:“先前我確實得罪過她,看來她一直記著。”說到此處,他看了一眼瑤姬道:“我們非得在大門口聊這些嗎?” 其實此時周圍早已被他下了禁制,等閑之人也聽不到他二人說的話,但站在大門口說事,總歸不像話。 瑤姬便道:“我站了半天,不見主人家請我入殿,故而不敢妄動。” 蚩尤笑了一聲,道:“主人已至門口親迎,還請瑤姬殿下賞臉入殿一敘。” 瑤姬倨傲地抬了抬下巴,道:“那便前頭帶路吧。” 進入殿門后,瑤姬鬼使神差又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猙。蚩尤站在離瑤姬一步之遙,看著瑤姬略帶了疑惑的神情,抿了抿唇。 小紅,她還記得你,倒是把我忘的一干二凈。 瑤姬的神色疑惑又無辜,蚩尤的眼睛似要被她這個樣子灼傷,忙別開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山海經·西山一經》:又西二百八十里,曰章莪之山,無草木,多瑤碧。所為甚怪。有獸焉,其狀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擊石,其名如“猙”。 《九歌·山鬼》:乘赤豹兮從文貍,辛夷車兮結桂旗。 第59章 朝露在晨曦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晨光被林中枝葉分割成一縷縷一束束,悄悄散落于山野溪流之間。 白衣的少女坐在溪邊散著發意態悠閑地打理著,晨光落在她的發上, 為她的長發染上了一層光暈。 有虎嘯之聲傳來, 打破了晨間山林的寧靜,驚起一片水鳥。 那少女抬起頭來,盯著那傳來虎嘯的方向, 慢慢蹙起了眉。慢慢的,那處枝葉發出簌簌之聲, 不一會兒, 便有似大貓之物悄然出現在她的目光之下。 是一頭吊睛白額虎,正氣勢洶洶地看著她。 她與那大貓對視片刻, 輕聲一笑,側身讓了讓。 額頭長角赤色黑絡的猛獸從樹上輕盈地跳了下來, 落在了少女身前,直接同那大貓對上了。 猙發出了如山石相擊般的咆哮之聲, 頭顱放低, 額角向前威脅地頂了頂。 大貓乍然見了突然出現的猙, 大吃一驚, 嘴里低低咆哮了幾句,終是拔腿跑了。 “小紅,人家都被你嚇跑了, 你這唬人的姿態可以收一收了。”少女綰了發轉頭摸了摸猙的額頭, 笑嘻嘻道。 然而那頭大猙似乎不耐煩被摸頭,一個甩頭擺脫了頭上那不停歇撫著柔軟皮毛的纖纖玉手,低吼一聲把那少女壓在了身下。 “重死了快下去。”少女輕叱道。 猛獸睜著那雙琉璃大眼看著爪下板著臉的少女,略有些迷茫。 “下去。”她輕聲道。 猛獸卻依舊故我, 只一雙耳朵輕輕抖了抖,繼續盯著少女看。 空中傳來利刃破空之聲,一枚飛箭攜著一道神力向那頭猙射去。 猙額頭的角迎上了那枚飛箭,那箭應聲而斷。 而隨之而來的是無數的飛箭。 它低吼一聲,往前一躍,額角發出一道亮光,組成一道光盾,擋落了無數飛來的箭羽。 “我說老虎都能被嚇跑是有什么異獸,原來是有一頭成年的猙。”吊睛白額虎逃去的那個方向一躍而出一名身著甲胄之人。 那人抬眼望過去,便見剛剛坐起來的那少女亦正抬頭看向他。一個居高臨下,一個抬頭向上,兩人的目光暌違多年,在這無名的山野相遇。 她從他眼中看到了殺氣,只不過短短一瞬,便見鋪天蓋地的兵器出現在頭頂上空,那些兵器被召喚出來不過一瞬,瞬間又都□□|縱著刺向了猙。 “不要殺它!”白衣的少女大聲驚呼。 而那柄穿透光盾正要刺入皮rou的劍也停在了距離異獸軟肋一厘之地。 “它方才不是要吃了你嗎?你還要留它一命?多年未見,瑤姬殿下居然如此心慈手軟。”身著甲胄的將軍凝眉問道。 “它沒有要吃我,它在同我玩鬧。”瑤姬上前,伸出峭楞楞的手指輕輕移開了指著猙的兵器。 “九黎少君……不對現在是戰神殿下了,請問您在此有何貴干?”瑤姬摸了摸猙的腦袋,試圖降低它對來者的敵意。然而她自己看向那人的時候,眼中卻多多少少帶了些敵意,便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諷意。 戰神想了想,道:“正是來找你的。你如今……” 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瑤姬,見她衣飾及其簡單,只腰間束了杜衡,不由道:“這等山野之地,瑤姬殿下居然能一住多年。” 瑤姬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諷笑道:“我如今是流落山野的孤魂野鬼,還講究什么。自是比不得戰神尊貴。” 蚩尤昂了頭,哼道:“孤魂野鬼可不敢跟猙嬉鬧。”他說著又斜了一眼還敵視著自己的猙道:“這頭畜牲倒是難得忠心護主。” 瑤姬拍了拍猙的腦袋,道:“小紅,別鬧!”難得長到成年的猙,若此時惹惱了蚩尤折在他手上,未免可惜。 蚩尤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叫它小紅?” 瑤姬道:“它渾身紅彤彤的,就叫小紅。怎么,就許你家的叫小紅嗎?” 蚩尤的守護神騰蛇,諢名就叫小紅。她猛然回過神來,覺得這樣跟蚩尤多年故交一朝相逢的交談實在不妥得很,又豎起了堅壁,硬聲問了一遍:“你來找我做什么?” 蚩尤慢慢走近她,止步于三尺之地,道:“我來帶你回去。你流落凡間多年,再不回去,你師父他們該急死了。” 瑤姬對著一步步靠近的戰神道:“不要過來!就是接我回去,也輪不到你來接!” 蚩尤瞇了瞇眼,看著瑤姬道:“那你想誰來接你?” “祝融、我師父……隨便誰!卻絕不能是你。”瑤姬昂了頭,回道。猙感受到了她身上傳來的敵意,亦沖著蚩尤齜牙咧嘴。 “可惜……偏偏就是我找到了你。”蚩尤上前一步,抓住了瑤姬的胳膊,道:“偏偏是我,你能怎樣?” 猙怒意勃發,卻被蚩尤用金靈神力化作的牢籠束縛在原地,而瑤姬想掙扎,卻掙不出蚩尤的手心,唯有口中詞鋒不曾落下:“混蛋!叛徒!膽小鬼!放開我!” 蚩尤原先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意,隨著瑤姬說出來的詞一個比一個刺耳,他的臉色終于開始冷了下來。 “你當我愿意來找你嗎?若不是受人之托,我才懶得管你!” 瑤姬反唇相譏,毫不示弱道:“我也不要你管!趕緊放開我。” 兩人在凡間的第一次相見,便是這樣兵戎相見爭執不休的場面。 蚩尤心中憋著一股氣,偏偏不放。他想著,他這樣千辛萬苦才找到她,怎么可以輕易放手。 然而當瑤姬的眼淚落在他手背上之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松了手。那淚水的溫度似乎灼傷了他,令他不知不覺松開了手。 “你……哭什么?” “我哭自己命苦,如今淪落于此還要被仇人羞辱!”瑤姬抹了淚,恨恨道。 蚩尤聞言,緩緩道:“你就那么恨我?” 瑤姬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中一片決然道:“是!” 蚩尤后退了一步,道:“好,好得很。” 他心中只想著,自己做了這一切,到底是為的什么如此惹人厭。想著這些,不防猙趁機掙脫牢籠一舉沖了上來,額角使勁撞向他的胸膛。 哪怕他身懷金靈神力,身體刀槍不入,一時之間也被怒意正熾的猛獸撞的退了一大步,嘴角亦流出了一絲鮮血。 他身上本就有舊傷,這一路過來殺了好幾頭大妖早已疲憊不堪。方才被猙重重一撞,牽動舊傷,此時待要說什么,卻覺得眼前一黑,人已經躺下了。 瑤姬看著眼前瞬息而變的局勢,愣了愣之后慢慢踱步到蚩尤面前,蹲下身看著他的眼睛:“今日是你自己撞到我手里來的,可不要怪我。” 蚩尤努力睜著眼睛看著她,輕聲問道:“你會殺了我嗎?” 瑤姬抬了抬眉頭,反問道:“你覺得呢?” 她沒有等來蚩尤的答案,他暈了過去,自然無法回答她。 而瑤姬給蚩尤的答案,也在他醒來的那一刻得知。 她沒有殺他,她只是綁了他。 他醒來時,便看到了沉著臉烤著火的瑤姬,倒是不曾見到那頭畜生。他再看看自己,千年的古藤牢牢捆縛著自己,正把他捆在一棵大榕樹下。 “你這是何意?”蚩尤挑眉問道。 瑤姬站起身來,手上拿著一簇藤條,道:“我有話要問你,你最好老實交代。否則……” 她抖了抖手上的藤條,藤條擊打地面,相擊之處引出一道雷電花火。其意不言自明。 蚩尤看了看她手上的藤條又抬眸看了看她,道:“看樣子今日我只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她抬頭“哼”了一聲,問道:“南庭如今還剩多少兵馬?” 蚩尤看著她,道:“不足兩成。” 她又問:“祝融他們還好嗎?” 蚩尤道:“祝融歷了無量劫,如今被尊為火神。你師父依舊避居昆侖山。朱雀一族世世代代守衛南方,如今正盡力恢復無量劫之后受創的南方山河草木。” 瑤姬聽了點了點頭,又問:“刑天……他走之前,可留下什么話?” 蚩尤道:“他讓我好好活著,并讓我來找到你,幫你活下去。” 瑤姬聽了他的話,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抹了一把淚,手一揮就一藤條抽到蚩尤身上,道:“他讓你活,你卻讓他死。” 蚩尤便如被雷劈了一記,一時手腳都覺得不是自己的了。 待他稍微恢復知覺,便見瑤姬站的離自己十分近,她恨聲道:“你怎么可以背叛他?他那么信任你。” 蚩尤便道:“正是他信任我,我現在才站在這里。” 說著他身上一動,纏著他的古藤紛紛被他體內的金靈之力割斷,他一個錯身,壓制住了瑤姬,把她壓在了一旁的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