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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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越大,他的心也一分分沉到了底。他冒雨趕至,卻在那橋下見到了那個女人自云頭奔下來抱著兄長的尸身哭。 她和她身邊的男人一身喜服,而他的兄長,卻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那一場約,赴的不是情人之約,而是死神之約。 他們不是凡人,他斗不過他們。于是便隱在遠(yuǎn)處,看他們帶走了兄長的尸身。而待他看到兄長的墓碑,便在磕了頭,在碑前立了誓,要替兄長報仇。 如此一路輾轉(zhuǎn),來到了北海,尋找著復(fù)仇的機(jī)會。 直到聽說玄帝的六皇子帶著新娶的夫人要去百鳥城巡視,總算讓他找到了機(jī)會。百鳥城城主為宴請六皇子廣招樂師歌姬,他花了些銀錢便輕松混入其中。 宴席上那一曲不過試探,卻已是讓那個女人坐立難安。 總算她不是完全的沒有心。 他想著這一切,手上不由加了些勁。 瑤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肺腑之間火辣辣,而喉頭卻有干燥的腥味,她眼前閃現(xiàn)出一片白光。 恍惚間似乎聽到了那時聽到的琴聲和蕭蕭馬嘶。 然而下一秒,她便被放開了,有一雙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有金戈之聲響起,險象環(huán)生間瑤姬立刻喊道:“住手!” 保護(hù)她的侍衛(wèi)卻并不聽她的,直到身邊那一把熟悉的聲音響起:“住手?!?/br> 那些侍衛(wèi)訓(xùn)練有素聽令行事,饒是如此,依然傷了那人。 她整了整衣領(lǐng),擺脫蚩尤的攙扶,慢慢踱步到那人面前。他們壓著他迫他跪在她面前,瑤姬蹲下身,同他對視道:“你哥哥的事,是我對不住他?!?/br> 那人抬起一張同尾生一樣的臉,慘聲笑道:“我今日來行刺你,便沒想著活著回去。你誘我現(xiàn)身,我如今栽在你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用你說這些惺惺作態(tài)的話?!?/br> 瑤姬抿了抿唇:“你家里已經(jīng)失去了你哥哥,再不能失去你。我不殺你,你走吧?!?/br> 那人道:“若我不為他報仇,我如何做他的兄弟?” 瑤姬大震,仿佛那時候自己說的話,若不為女娃報仇,如何做她的jiejie。 蚩尤瞇起眼,見瑤姬僵持在那一動不動,慢慢走上來拉起她,對一旁的侍衛(wèi)道:“帶下去?!?/br> 瑤姬猛然回神,道:“不要傷他!” 蚩尤抿了抿唇,目光掃過瑤姬纖細(xì)的脖頸醒目的印子,移開目光道:“夫人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吧?!?/br> 說著他抱起瑤姬,一躍上馬?,幖П凰o(hù)在胸前,蚩尤擁著她策馬揚鞭,風(fēng)吹起二人的衣衫,獵獵作響,一路無話。 下馬的時候,蚩尤站在下方伸了一只手,瑤姬抿了抿唇,忽視了那只手,選擇了自己跳了下來。 卻到底還是跳到了他的懷里。 然而抬起頭,蚩尤卻笑了,只是那笑容殊無喜意,他道:“雖新婚燕爾,但夫人在外投懷送抱也不大好。” 還不待瑤姬掙脫,他已放開了手,退后了一步。 他一馬當(dāng)先向城主府內(nèi)走去,她吸了口氣低著頭跟在他身后。 瑤姬進(jìn)府門前,看了看外頭,只覺出門前還風(fēng)和日麗,如今卻早已烏云蔽日。 烏壓壓的云團(tuán)從北海之上涌來,風(fēng)雨欲來。 作者有話要說:愛狗血。 第51章 鮫人細(xì)皮嫩rou, 瑤姬脖子上的印記十分明顯。蚩尤嫌看了礙眼,拿了城主獻(xiàn)出的雪鯨膏,讓她遮掩一下印記。 瑤姬把玩著一小盒雪鯨膏, 抬眉問道:“你預(yù)備把他怎么辦?” 蚩尤面無表情問道:“他?哪個他?” 瑤姬一臉疑惑:“還有哪個他?” 蚩尤笑了笑道:“外頭跪了一堆人, 個個道自己有罪?!?/br> 想來也是,在這里出了刺殺北方天庭女眷的事端,自城主往下, 個個都需問罪。然而瑤姬清楚蚩尤明明是知道自己所謂的他指代的是誰,他卻偏要故作不知, 同她在這里打啞謎。 “你要擔(dān)心旁人, 也該先把自己料理妥了再說。殿下若再不用這膏藥,我便要代勞了?!?/br> 瑤姬看他一眼, 見他笑著看過來,目光堅定, 她終是低下了頭,拿著小拇指勾了些白白的膏藥, 細(xì)細(xì)涂在受傷處。 瑤姬脖頸修長, 顯得人越發(fā)細(xì)瘦伶仃。她對鏡敷藥的時候手指輕柔的摩挲過細(xì)嫩脖頸, 蚩尤便在一旁盯著她, 他的目光如有實質(zhì)般跟著她的指尖拂過那些暗傷。 兩人的目光相逢于鏡中。 瑤姬不動聲色地攏了攏衣領(lǐng),放下雪鯨膏,緩緩道:“你讓人把他押到牢里了?我想去看看他?!?/br> “行刺皇族, 可是大罪。你去看他, 像什么樣子?”蚩尤淡淡道。 瑤姬諷笑道:“我如今算什么皇族?外人說的好聽叫一聲夫人而已?!?/br> 蚩尤深深看著她道:“殿下真是入戲太深。竟真把自己當(dāng)作鮫人女子而忘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無論如何,你到底是公主之尊,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金枝玉葉,亦是我發(fā)誓要保護(hù)的人。我既發(fā)了誓要保護(hù)你, 此番你在我面前受傷,我自然不能輕饒了傷你的人。” 瑤姬被他眼中神色震住,一時呆了,良久才道:“既是金枝玉葉,卻連幾個侍衛(wèi)都使喚不動。未免可笑?!?/br> 蚩尤蹙眉道:“你想要這個?好。我回頭便讓人安排衛(wèi)隊專門效命于你?!?/br> 瑤姬看著他,一時也想不通怎么話題轉(zhuǎn)到了這個奇怪的方向,她按捺住脾氣,細(xì)聲細(xì)氣地同蚩尤說道:“尾生之死,我已是十分愧疚,對他不起。如今他弟弟因為我身陷囹圄,我如何能袖手旁觀?!?/br> 蚩尤道:“可是他要殺你?!?/br> 瑤姬反駁道:“可現(xiàn)如今我還好好活著,他卻危在旦夕?!?/br> 蚩尤的瞳仁猛的一收縮,瑤姬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她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悲愴。 她不理解蚩尤對她生命的珍視,不知道他為了她的命付出了什么,不知道他等了她多少個晨昏。便如蚩尤不了解她親見尾生之死時的悲痛,聽到那琴聲時的震撼,以及見到那張跟尾生一模一樣的臉現(xiàn)出殺氣時的坦然。 蚩尤輕輕鼓了鼓掌,道:“殿下真是好氣魄好胸懷,可惜你能不在意此事,我卻不行,北方天庭的六皇子更不行?!?/br> 瑤姬睜大了眼睛,道:“你!” 蚩尤傾身看著她,道:“殿下可以不顧惜自己的命,我卻不得不顧惜殿下?!?/br> 瑤姬一時被他氣懵了,她忽然道:“你對自己沒信心嗎?你怕我真的被他殺了?可是我由你保護(hù),他怎么殺得了我?” 蚩尤伸出手,摸了摸瑤姬脖子已十分淺淡的痕跡,道:“今日,他不是差點便殺了你嗎?” 瑤姬拿住了他的手,疑惑地看著他,道:“你也說是差點。我不是沒事嗎?我敢孤身犯險,自然是知道你會派人保護(hù)我?!?/br> 蚩尤順勢牽了她的手,道:“今日之事,再不會有下回了。” 瑤姬點了點頭,問道:“那我想去看他的事……” 蚩尤硬聲道:“你想都不要想。” 瑤姬聞言,立馬抽出了被牽著的手,負(fù)氣轉(zhuǎn)過了身。 蚩尤站了站,到底嘆了口氣,走出了房間。 外頭跪著城主并一應(yīng)人等,蚩尤目光掃過他們,道:“你們跪在這里實在礙路,去議事廳跪吧。” 一應(yīng)人忙道“是”。 鳳城主悄悄抬眼看他,見他臉色深沉,忙抬袖擦了擦汗,陳情表忠道:“殿下,那名刺客現(xiàn)已收監(jiān)。正聽候殿下發(fā)落?!?/br> 蚩尤本已邁開的腳步頓了頓,道:“便先這么關(guān)著吧?!?/br> 外頭漸漸沒了聲息,瑤姬轉(zhuǎn)身,看著空曠的房間,深深的嘆了口氣。 她想見一見那人,蚩尤讓她想都不要想,可是她不但要想,還要做。 是夜,六皇子新夫人白日受了驚早早歇下了,六皇子在書房,招了請了一下午罪的城主問話。 兩人對談間,時時有人進(jìn)來向高坐主位的六皇子耳語幾句,鳳城主偷眼打量,見上座的殿下抿了唇,似越發(fā)不耐,不由十分害怕。 畢竟這位殿下聲名在外,一怒殺人的事也不是沒有。 瑤姬前頭裝睡,待侍女都退下了,便穿了夜行衣自窗口翻了出去。 總算阿仞這身體并非真正手無縛雞之力,阿仞常常偷偷溜出南海玩,輕身功夫修的十分不錯。 瑤姬憑著先前自己掌握的信息摸到了城主府的地下暗牢中。她燃了指甲蓋大小的雪鯨膏,便把駐守的侍衛(wèi)全部迷暈了去。 待找到想要找的那人,瑤姬竟覺得自己差點認(rèn)不出他來。 渾身都是傷,無一處沒有血跡。 “你……他們對你用刑了?”瑤姬啞聲問道。 那人睜開眼,看了瑤姬一眼,轉(zhuǎn)過了頭。 瑤姬急道:“你還能不能走?我現(xiàn)在帶你出去。” 那人嘶聲道:“我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你如今裝什么好心?” 瑤姬目光在他全身掃了一遍,略有不忍。應(yīng)是底下人心急立功,嚴(yán)刑拷打了他。 瑤姬道:“是。是拜我所賜。但這些并非我的本意,我不想你死在這里。便如我從未想過讓你哥哥死一樣?!?/br> 那人聽到瑤姬提起兄長,轉(zhuǎn)過頭來恨恨道:“你怎么還有臉面在我面前提他。若不是你讓他帶你走,他如何會死?你既約了他,為何又反悔了。我哥他如此誠心,說不見不散當(dāng)真不見不散。然而這片誠心,全被你作踐。你若要臉,便該一頭撞死在他碑前?!?/br> 瑤姬黯然,她低低道:“當(dāng)時情況十分復(fù)雜,我一時半會兒也講不清。你只需知道,阿仞應(yīng)了約,也赴了約。只是……只是遲了那么一小會兒。” 只是那一小會兒,便是天人永隔。 “我哥一直說你是好女子,如今看來是他看錯了人。我很早的時候便同他說過,這個女子離經(jīng)叛道,心野得很,實非良配。都怪我,是我沒拉住他。是我當(dāng)初心中不忍,替他來送還琴,讓他同你再續(xù)前緣?!?/br> 瑤姬愕然抬眸,看到了他眼中的淚光。不由一震道:“那日來送琴的是你?你同他是雙生子?” “是。我同他長得一模一樣,自是因我們一胎雙生。那時他回來的急扭傷了腳,怕你等不及離開,便讓我來送琴。若不是我……他也不會死?!?/br> 瑤姬心中大慟,她茫然地摸了摸心口,忽然問道:“你除了送琴,難道就沒有做別的事?” 那人眼神閃爍,道:“有一次他病了不能赴約,是我扮作他的樣子,來教你學(xué)琴?!?/br> 瑤姬心中忽然有一個荒謬的想法:“所以,所以你其實經(jīng)常扮作你哥哥的樣子,來……來同我相會?” 那人聲音低了下來,道:“也不過那么兩三次……” 瑤姬卻想起阿仞房中那面鏡中的畫面,她珍而重之儲藏的兩人的美好畫面,其實,是三個人的故事。 她覺得心中有一個窟窿,如今正透著絲絲寒風(fēng)。風(fēng)從心里吹來,寒意遍身。 她突然笑道:“你此番來行刺我,是為了你哥哥,還是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