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不得不承認,喬椹琰的回答愉悅到了祁柚的身心,她抽回手,挽了下頭發,目光挪向窗外,期期艾艾地換了個話題。 “你和我爸剛才在樓上都聊些什么呢?” 喬椹琰臉上似笑非笑的,也沒什么反應,過了一會兒才說:“你不會想知道的。” 祁柚嗅到一絲古怪,仰著小臉湊到他跟前,直逼他的眼睛,“你們是不是說我壞話了?” “沒有。” “那他是不是又和你說我小時候的糗事了?就那么點兒破事兒他有必要反反復復說嘛?” 喬椹琰笑,“也不是。” 祁柚嘴角再次耷拉,哀怨地看著他的眼睛,“好啊喬椹琰,才結婚多久,你就和我有小秘密了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喬椹琰挑眉,“你真想知道?” “嗯嗯嗯。”祁柚點頭如搗蒜。 喬椹琰正了正領帶,仰靠在椅背上笑而不語。 過了會兒,他說:“你爸說,很想要個小外孫。” “……………………” 祁柚下意識看了眼前排的司機,好在今天這位已經上了年紀,見慣了年輕人的打情罵俏,也養成了自動屏蔽領導私事的優良工作能力,不管后排在說什么,都只專心開車。 可祁柚仍然羞赧地紅了耳尖,撇過臉,用只有她和喬椹琰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小聲嘟囔:“他想得美!” 路程的后半段,喬椹琰接到一位合作方打來的電話,通話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一直到邁巴赫停在喬宅院外雙方才收了線。 到家后,路超又傳來一份加急文件要他審批,喬椹琰不得片刻休息,又去了書房辦公。 說是休假,可在祁柚看來,他也不過是將辦公地點從公司大樓搬到了家里罷了。 這忙碌又到了深夜,他從書房出來時,祁柚已經沐浴完畢,坐在梳妝臺前認真地為自己涂抹身體乳。 她穿了件櫻粉色的真絲吊帶,長發隨意挽在腦后,勻稱修長的小臂光裸在外,手指所到之處,肌膚白皙透亮。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浴液香氣,香甜誘人,女人擦拭身體的動作看似隨意,實則風情萬種。 喬椹琰緩步上前,微微彎腰,從身后擁住了她,下巴抵著她的頸窩,深深呼吸,鼻尖滿是她的氣息。 “是在邀請我嗎?” “你想得美。”祁柚抬手撇開他的臉,轉過身,正色道:“我有正經事跟你說。” 喬椹琰目光流連在春光乍泄的領口,低啞地應了一聲,“嗯,你說。” 祁柚掰正他的臉,“關于什么時候要寶寶這件事,你必須和我統一戰線。我們才剛結婚多久啊,二人世界都還沒過夠,我可不想那么早當mama。” 她一直以來就不怎么喜歡小朋友,覺得很吵很鬧,加上經常在網上看見一些熊孩子的視頻,對自己養一個孩子這件事就更加抗拒了。 她關注的論壇里,經常有女性分享婚后生活,那些因為有了孩子夫妻雙方感情破裂、生活天翻地覆的案例比比皆是。 雖說他們這種家境的人,養孩子沒有經濟方面的壓力,但她還沒有準備好步入為人母的人生階段。也不知該怎么面對生完孩子可能產生的身材走樣、老公嫌棄、以及無法平衡家庭和事業等一系列因為孩子而出現的問題,實在沒有辦法將長輩們抱孫子的愿望早早提上日程。 其實在這方面,喬椹琰是尊重她的意見的。 小嬌妻年紀還小,她還有自己的夢想沒有實現,像她這樣明艷鮮活的一個人,就該活的光芒萬丈,而不是在全無準備的情況下,手忙腳亂地被長輩推著進入一個她還不愿踏足生階段。 他吻了吻她的脖子,低聲說:“好,我答應你,這件事都聽你的。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祁柚勾住他的脖子。 喬椹琰吻了吻她的嘴角,將她攔腰抱起,“再陪我洗個澡。” “……” 雖說這段時間兩人工作都挺忙,是有很久沒過夫妻生活了,但這思維跨度是不是太大了? 哪有人上一秒還在和她談論生寶寶的話題,下一秒就直接把她扛走的? 祁柚踢著小腿掙扎,“你過分!” 唇被封住,只剩下高高低低的嚶嚀。 這一晚,浴室的水流聲淅淅瀝瀝,直到凌晨才結束。顧及到明天還要出國參加一場慈善晚宴,喬椹琰沒太過度地折騰她,早早收了場。 而這個所謂的“早”,也就是他自己認為罷了,殊不知祁柚雙腿發軟,腰也快被撞斷了,嗓子發啞根本不想再跟他說話了。 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下意識和他保持一個人的距離,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招惹了他。 一夜無夢。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司機打來電話,提醒離原定出發時間已經很近,兩人才匆匆忙忙地起身收拾行李。 因著是乘坐私人飛機出國,飛機上可以補覺,祁柚沒有化妝,只簡單地洗漱一番就出門了。 臨走前,保姆周姨幫他們搬運行李,目光不時朝祁柚的脖頸瞟來,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祁柚對這笑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在她和喬椹琰新婚第一天的早上,老太太和喬卉也拿這樣相同的眼神看過她。 直覺告訴她情況不對。 上車后的第一件事,她便掏出隨身攜帶的梳妝鏡,瞇著眼觀察有沒有什么可疑的痕跡。 果然,脖子上印著幾枚紅且深的吻痕,都是他喬椹琰的杰作! “都怪你,都怪你!這樣我還怎么見人啊!”祁柚簡直要被他氣暈了,帶著哭腔捶打他的胸膛。 喬椹琰含笑握住她的手,“好了,別打了,你也不怕手痛。” 說著,又替她撩了一縷頭發到前面做遮掩,可也沒多大作用。 祁柚氣呼呼地收回了手,從包里拿出遮瑕和粉餅,一層一層地往脖子上蓋,痕跡才淺淡了一些。 多虧這一大早的開罪,祁柚一路都沒怎么和喬椹琰說話,到了飛機上,直接悶頭補覺,連中飯也免了。 喬椹琰倒是沒有半分愧疚之心,在飛機上看文件的時候,還不時撩起祁柚的頭發,欣賞自己的杰作。 飛機降落在倫敦希思羅機場是當地時間中午11點。 這場慈善晚宴匯聚了世界各國的富商名流,主辦方很是重視,特意派了豪車接機,再送他們去安排好的五星級酒店。 去酒店的路上,喬椹琰接了一通電話,一道溫溫柔柔的女聲隨著電流傳來。 祁柚一路上不怎么愿意搭理喬椹琰,可這會兒又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 “嗯,是。” “現在嗎?” “好。” 通話時間很短,喬椹琰的回答也很簡單,祁柚還沒來得及聽清他們聊了什么,那邊就已經收了線。 掛了電話,他用一口純正的美式英語對司機說了個地址,讓車掉頭。 祁柚懵了一下,“我們不去酒店嗎?” 喬椹琰低頭按動手機,“嗯,先帶去你見個人。” 祁柚宕機一秒,“不會是……情敵吧?” “……” 喬椹琰輕哂一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想什么呢,是我小姨。” 喬椹琰的mama有一位同父異母的meimei,名叫白姿,當年白姝還在世時,兩姐妹的關系算不上多親密,但至少是融洽的。 后來白姿嫁到了倫敦,兩姐妹的聯系才漸漸少了,可不曾想這一分開,就是天人永隔。 白家這些年和喬家斷了往來,白姿卻還是會偶爾關心他這位外甥的。 這次她得知喬椹琰來倫敦參加慈善晚會,想著還沒見過他的新婚妻子,特意打電話來邀請他們共進午餐,說是酒店已經訂好了。 祁柚還從未和喬椹琰母親家那邊的人接觸過,忽然得知要去和小姨一家吃飯,心情莫名變得緊張起來,當即拿出化妝包在車上化妝。 她對自己的素顏還是有信心的,但畢竟是沒見過面的長輩,太過潦草地出席,難免讓人覺得不被尊重。 好在她化妝技術夠硬,車子在蜿蜒的街道上拐來拐去,也不影響她的發揮。 她一邊上妝一邊絮絮叨叨地問喬椹琰:“你小姨好相處嗎?” “她不會不喜歡我吧?” “她說英文還是中文?” “祁柚,”喬椹琰溫聲打斷她,握住她的手寬慰,“見我小姨而已,你不必那么緊張。” “……” 也是,都和他家人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一個小姨,怕什么。 就算小姨不喜歡她,以后也見不了幾次面了。 這么想著,祁柚心神定了定。 到達酒店的時候,白姿和丈夫艾瑞克已經等候在門口了。 和祁柚預想中的女魔頭形象不同,白姿面容和善,舉止優雅,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一見面就夸喬椹琰眼光不錯,祁柚長得很漂亮。 幾人在門口稍稍寒暄,便有服務生引領著他們進入酒店包間。 包間門甫一打開,餐桌正中央坐著一個穿著露骨的混血少女,頭發綁成了朋克馬尾,耳朵上掛著耳機,隨著音樂搖頭晃腦袋。 祁柚上下打量了幾眼這位meimei,瞧著年紀似乎也不過十八九歲。 白姿笑著介紹道:“這是mika,我的小女兒,今年還在上高中。她jiejie大學還沒放假,所以今天就沒過來。” 說著,她朝mika使了個眼色,“mika,叫人。” mika瞥了祁柚一眼,眼神不屑,只不冷不淡地朝喬椹琰揚了一下下巴,“hi,joe。” 喬椹琰皺了皺眉,沒有回應,攬著祁柚的腰,為她拉開座椅。 白姿笑著打圓場,艾瑞克也把女兒拎到一邊,用英文教育了幾句,可mika滿臉地不屑,還嚼著口香糖朝爸爸翻了個白眼。 見她這番吊兒郎當的姿態,祁柚也懶得和她計較,只當她是喂處于叛逆期的不良少女。 除去開頭這段小插曲,這餐飯吃得還算愉快,白姿和丈夫都不是太難相處的人,對他們的招待也算的上周到,mika自顧自地吃飯,全程沒有參與他們的交談。 中途,喬椹琰出去接了一個工作上的電話,白姿切著牛排說道:“對了,我聽小琰說,你創辦了一個自己的服裝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