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葫俠離開
“我真的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這是我的葫蘆。你的媽賣批,我現在還給你。”葫俠對著余江蘺認真地說道。對于能夠把一句不怎么干凈的話說得如此純粹的葫俠,我實在是很佩服。 但是余江蘺,我就不會覺得那么順眼了。 落情是吧,這名字相當有意思啊,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誰知道余江蘺是怎么想的。葫俠描述得大多數時候是他的個人感情,雖然他也算不是這場感情中的人物,卻也主觀得有些離譜,落情想什么,他怎么能知道呢。 我的雙手交叉握在自己的腹部前端,然后很自然地分出一只手去放在了余江蘺的腰部。余江蘺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我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衣服連帶著里面的軟rou,三百六十度旋轉好幾圈。 “池淺,我說過我會和你說清楚的。”余江蘺的臉色不變,甚至連坐著的姿勢都沒變,我都快懷疑其實我抓著的不是他的腰了。 “葫俠,我也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里。說起來,你最大的愿望已經實現了吧,成為大俠,名揚天下。有一點我最是滿意,你沒有去做神仙。” 葫俠點了點頭,“做神仙太累,當初據說有擺渡人前來讓我們這些修仙的妖怪前往天界,我拒絕了。因為你說過,最不可去的地方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后來我遇上我那接受了仙位的朋友,在他看來,做一個土地神接受供奉是非常痛快的事情,但是那和我作為一個只能看卻不能動的葫蘆藤上的葫蘆有什么差別。” “其實你想得還是不夠深,不過沒經歷過這些,自然會過得舒服些。葫俠,我很高興能知道你,也很高興你過得很好,現在我需要的東西,你已經還給我了。從此以后,落虛空就真的不存在了。” 我忍不住看了看余江蘺的手。他攤開的手心空空蕩蕩,葫俠哪里給了他東西?又是在打啞謎,真是不能忍。我的手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旋轉。 “池淺,我雖然能忍,但是還是有痛感的。”余江蘺對著葫俠的眼光終于分給了我一點。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在看著胡鬧的孩子,這讓我不禁紅了臉,好像我真的有點幼稚。在葫俠面前丟余江蘺的臉,家丑外揚? “抱歉,誰讓你的腰像是帶了磁鐵。”我瞇著眼睛,默默地撤了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茶水已經涼透了,余江蘺奪過我手上的茶杯,給我換了一杯冒著熱氣兒的水。 “我真的已經還了嗎?”葫俠也和我一樣,瞇著眼睛,不過他看的是自己的手。“剛才,有那么一瞬間,我好像感覺到點什么,但是就已經消失了。這是師傅你收回了什么東西嗎?落情呢,您親手把她送進輪回,現在也找到了嗎?” 余江蘺神秘地搖頭。 “落情我不需要去找,她的東西我已經得到了。葫俠,我說過,落虛空已經不在了。你既然知道我叫余江蘺,那么我就是余江蘺。名字,是我永遠不會修改的東西。這不是我的權力。我們的賭約你已經完成了,走吧。” 風吹過來,外邊的植物的葉片沙沙作響,輕輕地搖晃。燈光變得更加柔和。 黑暗不是這片土地的唯一。 葫俠站起來,對著我彎了彎腰,然后沖著余江蘺跪下磕了個頭。 “我真的知道了。媽賣批我以后不會再說。感謝您多年的教導和陪伴。我去把我葫蘆里的人放掉就離開半步多。” 風一樣的大俠,說走了就走了,只留下了桌上那咕咕滾起來的熱水和已經涼了的茶杯。 我瞅著人家已經走遠了,轉身就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確切的說是敲在桌子上,茶水濺出來直接打濕了我的手。還是有些溫度的,我茲了一聲,感覺被燙到了。 忽然有一種神一樣的預感撲面而來,我順勢躺倒在地,一張半濕半干的手絹撲到了我的臉上,封住了我的表情。 躺倒在地完美擺出“大”字型姿勢的我:…… 余江蘺我被打濕的是手不是臉啊!就算再嫌棄,也不能把絹帕往我臉上丟啊。 被徹底封住脾氣的我重新坐起來,拿著那干凈的小方布順勢就把自己的臉和手都擦了一遍,然后丟在了一旁。 “你別緊張,我已經心平氣和了。余江蘺,你還知道些什么,快,統統都上報。我等著聽呢。”這種通身舒爽的感覺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但是我還是舒服地喘了口氣,痛痛快快地等著余江蘺說話。 余江蘺瞥了我一眼,指了指桌上的茶杯。 “池淺,你把茶水撒出來,這杯茶就不完整了。” 盯著茶水的我瞬間變成一臉傻逼,這還怪我咯?等等,帥哥你是不是歪樓了? “同理,如果一個人的七情六欲都散出來,那個人也就不完整了。” 余江蘺的話再一次被我打斷。我不解地舉著手問,“不是說我記不起以前的事情,是因為靈魂的缺失嗎?至今我的地魂還在斐黎的手上,這我暫時拿不回來。其余的,就像是恐、哀、怒、愛,我現在好歹身負兩魂四魄,三魂七魄就算還是不齊全,但是四舍五入,也能約等于個完整的百分之百吧。你怎么又牽扯到七情六欲了,要把所有的帶數字的東西都給我普及一遍,然后告訴我,你全丟了嗎。” 這簡直是太扯了,但是面對如此之扯的現實,余江蘺竟然還默不作聲地點頭了。 我:這大概真的是玄幻了,我聽見看見了什么。 “我也說不清,一般來說,魂魄和七情六欲這些情感本來是都聯系在一起的,拆不開,但是你是特別的。” “對,我是特別的,我不管什么東西都能拆開,你們就差沒把我的身體也給拆了,是吧?”我苦中作樂地調侃道。這些東西吧,一旦接受了設定,好像也沒那么稀奇古怪了,該說可喜可賀嗎? 余江蘺高深莫測地——點點頭。 “其實你的身體本來也是會被拆開的,只是那把破傘來不及干。我們就趕到了。”余江蘺趁機又在我面前刷了一把青傘的黑,他們也許是真的相看兩厭。我想起見到過的那個連臉都不露出來的青傘,嘆了口氣。 為什么我會對青傘乃至于阿修羅,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