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契約陣法
“不知魔皇降臨此處,有什么吩咐?” 自稱魔皇的黑影看底下那只烏龜表現還算可以,輕哼了一聲道:“進入這個祭壇的,都是本魔皇的祭品,為我獻祭出一切!” 它停頓一下,又說:“我看你表現尚可,便給你一個一飛沖天的機會。” 聽到這魔皇的話,時秋對自己之前的猜測更加肯定了。 這家伙絕對是個紙老虎,否則的話,就如同它之前那句話,進入祭壇之后就是它的祭品,一切都是它說了算,斷然不可能說這些話來利誘她,或許是它絕對自己是只靈獸,所以很好忽悠?時秋沒直接回應,而是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想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只不過她如今是個烏龜,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動作神態想傳達的意思,那個紙老虎能不能感受得到。 “本魔皇剛剛蘇醒,手底下還無人可用,你是第一個見證我醒來的生靈,所以,我不取走你的性命,只要你愿意臣服于我,跟我簽訂契約,我便帶領你征服整個魔界!” 在說這話的時候,那魔皇的聲音變得很空洞,好像是從天空云層上傳來,還夾雜著轟隆隆的雷鳴之音,仿佛真的是天上的神魔在跟她對話一樣。 與此同時,地上那龐大的陰影也在不斷變化,影子將時秋完全覆蓋,處于陰影之中的時秋只是芝麻大一個小點兒,而那陰影還在不斷膨脹,張牙舞爪的延伸,直到將整個祭壇都填滿才停了下來。 而陰影不再擴張之后,黑影上便出現了一道淡淡的絲線。 金色細線緩緩在地上刻下了第一道符文,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一道道符文猶如花朵一般在陰影上綻放,黑色的底,金色的花,在符文陣法徹底繪制完成的時候,那些花朵像是活了過來,花瓣隨風而動,在黑幕上怒放過后,朝著時秋身下匯集過來。 “將你的神識注入那陣法當中。”頭頂上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它的聲音微微發顫,里面夾雜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 時秋腦袋歪了兩下,呆呆萌萌地繼續看著天空。 “快,蠢貨,把神識注入你腳下的陣法當中!”那個聲音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了。 時秋也不著急,將一縷神識投到了陣盤上一個無關緊要的位置,等投入進去過后,還繼續小雞啄米似的點起頭來。 她現在是只烏龜啊,是靈獸啊,而且修為還低,這樣的靈獸,很蠢不是應該的嗎?腳下全是陣法,她神識投入哪兒都沒問題。 “你右爪邊上那些符文里!”這一次,這聲音都顯得有些聲嘶力竭了。 時秋之前就覺得這魔皇不對勁是個紙老虎,現在更是確定,它現在聲音里帶著顫音,有掩飾不住的疲憊,也就是說,繪制這個契約陣法,讓它損耗了不少的精力。 而在她沒有將契約簽訂之前,它必須維持住這個陣法,也就是必須源源不斷的為地上的陣法符文提供神識和靈氣,拖得越久,它消耗得越多,也許到后來不用動手,它自己就堅持不住了。 這么一想,時秋就決定裝傻到底了。 右邊? 可惜了,本烏龜左右不分。 神識分出一縷投入左邊爪子不遠處的位置,投完了烏龜秋還仰頭,露出一副求表揚的表情來。 她在裝傻充愣的時候也沒忘記觀察四周,契約陣法也是陣法,她想從中找出點兒規律來。 實際上,時秋對契約類的陣法完全不了解,她在滄海界和南潯界都沒有接觸過,本源珠的特點也是接觸到了才會返本還源,所以她當年沒接觸過,沒看到過,自然也沒有從本源珠那里了解過。 但時秋也不是第一次聽說契約陣法,她身上就有一個契約。 跟溯淵的共生契約,只是那個契約是溯淵完成的,她只是被動接受,也并不清楚陣法符文是如何構建,如今腳底下這個契約陣法,才是她第一次真正遇到的契約陣法。 契約陣法里有一些符號也是布陣之人特意設置的,同樣也是可以更改的,時秋仔細看了,她下意識就覺得這陣法符文當中那一團一團的花一樣的東西應該是文字,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么去思考,但直覺告訴她那些就是文字,而那些文字,應該是這陣法符文的關鍵。 她一邊敷衍頭頂上那紙老虎,一邊盯著那些符文仔細地看。 看得久了,那些字符也牢牢地記在了腦海之中,隨后時秋就發現,那些符文在腦海里像是有一些印象,她竟覺得在哪兒見過。 在哪兒見過呢? 她怎么可能見過。 隨著記憶的挖掘,時秋覺得識海震蕩不安,頭部也有針扎一樣的刺痛感,讓她只是一瞬間,就全身冒汗。 而這個時候,那個聲音已經可以用聲嘶力竭來形容了,“不是后腳,是前腳,你左右不分就算了,前后也不分!” “左邊,右邊,左左右右,下一點兒……” 時秋腦袋里刺痛,還得分出心神來應付它,她雖然把這紙老虎拖得快垮了,然而自己現在頭痛欲裂的,也沒多大的戰斗力,必須繼續敷衍它。 于是她無辜的道:“右邊,是這邊了呀,你剛剛說的?” “您應該在天上,跟我面對面,你的左邊,我的右邊?”烏龜好像開了竅,結果話說完,那紙老虎倒是停了一瞬。 緊接著有喊了起來,“左邊左邊……” “右邊右邊……” “你的左邊,我的右邊,不對……” 它自己都喊糊涂了。 也就在這時,周圍再次有血腥氣出現,它聲音變得冰冷,“你在逗我玩?” “雖然的確剛剛蘇醒,雖然我的確需要你的元神力量,但只要我立刻中斷這個陣法,依舊有能力將你瞬間抹殺,大不了,我再繼續沉睡!” 話音落下,地上的陰影開始扭曲晃動,時秋感覺到了那紙老虎身上傳來的殺意。 她明明不知道它身體在何處,卻能感覺到那殺意落到了自己身上,讓她猶如芒刺在背。眼看那陰影上的陣法符文顏色變淡了,也就是說,那個紙老虎真的中斷了靈氣輸出和神識供應,時秋看到那花紋一樣的字符即將消失,突然福至心靈地大喝了一聲,“噬魂幽影!” 噬魂幽影是什么? 時秋一下子想了起來,那是一個名字,她眼前一亮,隨后將神識注入了那即將消失的陣法當中,用神識將字符的位置篡改了,也幸虧那紙老虎撤去了神識和靈氣供應,才讓時秋鉆了空子。 她明明不懂契約陣法的,那一刻,卻下意識地用神識將那名字推到了一個位置,并順手在陣法上畫了幾筆,這一切做完,那噬魂幽影還處于呆怔當中,完全沒有回過神來。 被叫破名字的那一瞬間,它就已經傻了。 等到陣法靈光再現,符文一個一個飛起,契約成功締結之后,一個東西哐當一聲從天上掉了下來。 落在時秋眼前的,是一只半人馬? 不足三尺高的小號半人馬。 時秋并不知道這種生物到底叫什么,或者可以叫它人頭馬?到底是人還是馬?難不成,是妖族跟人修結合后生出來的后代? 下半身是一匹霧化的小黑馬,上半身是個黑氣包裹的一個霧化小黑人兒。小黑人兒也就人類三四歲的孩童大小,配著那剛出生小馬駒一樣的小身子,還有他臉上那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時秋都覺得自己似乎干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事兒。 老烏龜欺負小馬駒…… 時秋默默側過頭去,有點兒不忍心看坑里的小馬駒了。 只是下一刻,她又猛地轉回腦袋,這祭壇是什么材料煉制而成時秋并不清楚,但她肯定絕對不是凡品,這小馬駒明顯沒有什么靈氣和戰斗能力了,從天上掉下來能直接把祭壇砸出這么大一個坑,這說明,它那小小的身體還很沉? 或許它沉睡之前,實力真的很不凡。 但是現在,時秋已經感覺到,這小馬駒跟她建立了神魂聯系,她同時也明白,那個契約到底是什么契約了。 無條件服從的主仆契約,所有的靈氣血液rou身神識,只要主人一個念頭,都將源源不斷的輸入到主人身體里。 也就是說,現在時秋就算要它去死,它也會毫不猶豫地自爆元神。 而這樣的契約,也讓時秋了解了它的想法。 火炎晶提供的靈氣太少了,也根本無法支撐這祭壇的靈氣運轉,雖然祭壇上陣法激活后會主動吸收周圍的靈氣,但那么一點兒火炎晶,陣法只能維持極短的時間,還沒把靈氣聚攏就會消失,到時候靈氣又會流走,它沉睡太久元神早已經虛弱得不成樣子,勉強凝聚住身形已經難得,更別想吸收天地靈氣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時秋這個祭品簽訂契約,成為它暫時的一個活的靈氣源,只要這靈氣源支撐它離開這絕陰之地即可。 離開了這里,它就有的是辦法恢復。 所以它需要時秋暫時活著。 畢竟,若是時秋死了,靈氣和元神也會漸漸消散在天地間,而現在的它沒有實體,乃是霧化的虛影,根本做不到主動吸收靈氣,除非她主動獻祭。 本來,它身上那些煞氣血腥氣可以侵入很多生靈神識,讓對方直接嚇崩潰,元神失守成為傀儡,而成為傀儡之后自然簽訂契約就輕而易舉,哪曉得一開始它出現時的元神攻擊并沒有將她嚇住,于是它只能出面恐嚇利誘,沒想到最后,最后竟然主仆顛倒,它成了無條件奉獻的那一個。 有了主人,它的rou身倒是直接凝實了,只是看到自己現在的身形,噬魂幽影真的很想哭,它如今這樣子,不就是個奶娃娃么? 堂堂魔皇,竟然變成了個奶娃娃! 看著坑邊趴著,正打量著自己的烏龜,奶娃娃怒喝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還偷偷篡改了陣法!” 本來是想發出雷鳴一般的怒吼,哪曉得一出口,就是嗲聲嗲氣的娃娃音,噬魂幽影瞪大眼睛捂住嘴,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覺得自己臉都燒紅了。 出大丑了。 “你什么都沒看到,你什么都沒聽到!吼。” “沒看到。” 聽到這話,奶娃娃鼻孔一哼,雙手抱在胸口,倨傲地打量著烏龜秋,“我不是你能契約的,快快解了,否則要你好看。”它將自己的元神收斂,有意的想要阻斷對方的窺視。只要它的元神足夠強大,那老烏龜就算簽訂了契約,也會因為神識太弱無法知道它的想法,也就不知道契約的真正內容,它就還能蒙混過關。 只是不知為何,它現在心有點兒慌,總覺得那烏龜,好像已經知道了? 她,她還一口叫破了它名字呢! 噬魂幽影嘴上說著大話,心里頭卻是沒多少底氣了。 卻見烏龜又點了下頭,噬魂幽影頓時心頭大喜,它答應了! 結果就聽到對方一臉誠懇地繼續道:“是沒看到,你臉那么黑,我沒看見你臉紅。” …… 噬魂幽影:“……” 它手一抬,一柄武器立刻出現在手中,“混賬,我殺了你!” 時秋愣了一下,問:“鐮刀?” 它手里拿著的,可不就是凡人割稻谷的小鐮刀么。 “這是孤月落霜,鐮刀你大爺!” 若是魔族的人聽到這個名字定然會怕得發抖,然而時秋不是魔界的,她甚至對三圣界都不怎么了解,要知道,她上來才幾天。所以,她只是道:“名字不錯,不過,你確定你能殺得了我?” 腦中一個念頭閃過,對面的小人頭馬就雙手將鐮刀舉到頭頂,在原地踢他踢他地蹦了起來,時秋心情不錯,很難得的在原地跟著拍了一下爪。 而噬魂幽影則有點兒絕望,它心想,“該死的,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她為什么會知道?為什么契約會輕易的締結成功? 難道…… 噬魂幽影身子猛地一僵,就是這么一個念頭升起,讓它竟然抵抗住了時秋的命令,它沒有繼續轉圈,而是僵硬地轉過頭,用一種古怪詭異地眼神死死地盯著時秋。 時秋被它看得頭皮一麻,也就沒有繼續去命令這小馬駒轉圈蹦跳了。 然后…… 小馬駒得了自由依舊沒有挪動一步,它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怔怔地盯著她看,視線像是要將她戳出個窟窿來。 最后,它看哭了。 時秋:“……” 畫風轉變得太快,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20號晚8點,下載書旗的安卓用戶都能約哦,么么噠,求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