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安神
看到巨龍舍棄其他人去抓了那男修,蕭晴天忍住傷痛,再次朝時秋的方向飛馳過去,在距離時秋還有一丈遠時,她手往前一探,靈氣匯聚掌心,施展大擒拿術,要將時秋隔空拖過來。 然就在這時,她看到那女修竟然頭也不回地沖入了山谷之中,同一時刻,頭頂巨龍發(fā)出一聲長吟,那聲音猶如炸雷一般在頭頂響起,震得她口鼻溢血,手中長笛更是瞬間碎裂,而握著長笛的手,虎口也裂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巨龍貼地飛過,她不得不伏低身子,整個人緊緊貼在地面上,等到巨龍飛入山谷,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都結(jié)了冰,跟冰雪凝在了一處。而山谷谷口,已經(jīng)沒有了那個女修的蹤跡。 這會兒即便肚子里有孩子也無法抵御那樣的寒冷,體內(nèi)靈氣都好似結(jié)冰了,運行起來格外的緩慢。蕭晴天咬牙將手抬起來,rou都黏在了冰上,這么一扯,登時血rou模糊。 追進回聲谷? 她覺得小腹隱隱作痛…… 不用親手殺她,她進去也很快就會死,她只需要在外頭等著就好,蕭晴天掙扎著站起來,小心翼翼的用體內(nèi)緩緩運轉(zhuǎn)的靈氣護住肚子里的生命,接著便守在了谷口。 山谷內(nèi),時秋也不好過。 她為了逃命沖進了山谷,而這山谷里頭太陰寒,以至于陰魂火都再次虛弱直接沉到了識海底下,她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腿、胳膊被冰雪覆蓋,變成了一坨冰雕。 好在那些覆蓋在身上的冰雪也能被本源珠緩緩吸收,這就使得她沒有像其他修士一樣,被瞬間凍成冰渣。 “吼!”那白龍抓了路歸真后沒有殺他,甚至還用爪子在他眉心點了一個紅印兒,本來都凍成了冰坨子的路歸真瞬間恢復過來,他哆哆嗦嗦地指著底下的另外一個冰坨子時秋道:“你能讓我不受這冰雪侵害?那你也幫幫他,再給我提條件吧。” 路歸真一開始是怕的,怕得要命。然而發(fā)現(xiàn)這巨龍沒有殺他的意思,抓他進來似乎有求于他,他底氣也就足了。至于救人,他才沒那么好心,當時在谷口為了逃命踹了那修士一腳,想讓他當擋箭牌,哪曉得一腳踹出去過后他頓時心絞痛,體內(nèi)的舍利子和那洞簫又開始作妖,說他害了恩人,誤了因果道。 恩人?他自從被那該死的舍生舍利和洞簫控制過后,就一直避免跟其他人接觸,不接受任何人的恩惠,不欠任何人因果,所以恩人啥的也并沒幾個,能讓他痛的要死的肯定是救命的恩情了,而能夠在這里遇到的恩人,恐怕就只有那一個家伙了。 他沒認出時秋,但是舍利子和洞簫認出來了。說起來,也是洞簫的品階高過她的隱匿法寶…… 雖說法寶厲害是好事,但是路歸真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當初欠的債,現(xiàn)在要用血來還啊?明明面對的是實力碾壓自己的巨龍,他還得給時秋求情,保她的命。 雖說他現(xiàn)在一臉淡然,對湊到面前的龍頭視而不見,在那龍威之下也能保持風度,還嘴角微勾一聲冷笑,然實際上,他心頭直打鼓,那巨龍再瞪他一會兒,他就快撐不住了。 底下的時秋撐住了第一波的寒冷,這會兒身體有了反應。 本源珠運轉(zhuǎn)的速度還加快了一些,金色的珠子外頭像是有了一層白霜,而里頭好似起了霧,就好像那吸收進來的冰雪遇熱化了水升騰起很多的霧氣,把她的整個識海空間都弄得云霧繚繞,識海就是人的意識,此刻的時秋腦子里霧蒙蒙的一片,意識都有些模糊,然而身體外的那些冰雪已經(jīng)對她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她的靈氣在緩緩恢復流動,手腳都漸漸有了知覺。 冰雪巨龍又嚎了一聲,“她不需要我?guī)兔Α!彪m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此時的巨龍并不在意,它只是抓起路歸真,將他放到身后的一塊高臺上,然后道:“吹簫。” 路歸真原本就是個yin魔,這會兒聽到這兩個字還愣了一下,下意識往盤膝巨龍的后爪位置看了過去,結(jié)果那巨龍又一聲咆哮,“你既然有如此仙寶,必定會吹奏安神曲……”它緩緩趴下,吼:“吹簫。” 巨大的吼聲和它口中噴出的白霧讓路歸真身上再次結(jié)了一層薄霜,他發(fā)現(xiàn)那巨龍情緒不太穩(wěn)定,不停地用尾巴鞭打身后巨石,似乎越來越顯狂躁,他不再猶豫,將洞簫送到唇邊。 從前的路歸真是魔道邪修,他學的都是殺人采陰補陽的本事,哪學過什么吹簫,然而洞簫認主過后,他每日都被迫接受并練習洞簫傳承,這么幾年下來,樂道修行倒也不俗,這安神曲并沒有樂宗修士那般優(yōu)美動聽,綿長舒緩,反而是簡單輕快的調(diào)子,偏偏也就是這樣的曲子,讓不斷噴氣的巨龍漸漸安靜下來,不多時,它尾巴也不抽了,眼睛也閉上了,還打起了呼嚕,那呼嚕聲在谷內(nèi)回蕩,就跟不斷炸雷一樣。 等到巨龍沉睡,路歸真跳下高臺,遠遠看了時秋一眼,確定她沒死過后,自個兒又左顧右盼起來,他才懶得過去,不想跟那恩人扯上半點兒關系,否則還不完的因果債,簡直是折磨人。 早些年,路歸真很喜歡紫蘇那號子的姑娘。 模樣清純,骨子里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誘惑,叫人牽腸掛肚念念不忘。后來么,他依然喜歡得很,迫切地想占有,看到冷冰冰容貌都毀了的時秋依然有好感,這讓他自個兒都挺惡心的,權當越得不到,越賤。 只不過這些年那洞簫和舍利子不停的折磨他,使得他對這方面的欲望小了很多,看到漂亮女人也提不起興致,也把時秋都拋在了腦后,他都懷疑自己真要出家當和尚了,因此這會兒對時秋沒啥想法,只要她不死就好。 路歸真看得不遠,他左顧右盼,想看看這龍窩里有沒藏著寶物,傳說龍族最愛收集法寶靈石了,他看了一圈,法寶沒看到,倒是看到龍背上有一朵冰花,他頓時大喜,當下輕輕一躍跳上龍背,把那朵冰花里的寒冰玉髓給采了下來。 巨龍身子微微一顫,讓他受了點兒驚嚇,不過發(fā)現(xiàn)巨龍沒醒,他又放松下來。沿著龍脊背往前走了一截,他又發(fā)現(xiàn)了一朵冰花,正要彎腰去采,就看到一個人小心翼翼落在自己身側(cè),啞著嗓子問:“路歸真,你怎么來到南潯界?滄海界的陣法修復了?” 他眼一斜,呵呵冷笑,”就許你來?我就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