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機關人
時秋一行人回到了城外。 等在那里的余雨姑娘看到他們下山先是面露狂喜,然再看到余陽的時候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她心疼得不得了,但是大家手里頭都沒了丹藥,現在只能干著急。 “姐,我不疼,一點兒不疼。”被白堂背在背上,余陽眼睛笑成了月牙,他平素都挺傲嬌的,時常繃著臉不茍言笑,年紀輕輕卻少年老成,很少露出過這樣的笑容,倒叫余雨和百里夢都有些驚訝。 “恩人會煉丹呢。”余陽說完手指伸到嘴邊做了個噓聲的姿勢,接著壓低聲音道:“jiejie,我跟你說我看到龍了。” “真的龍。”他眼睛亮晶晶的,“我告訴你們個驚天大秘密!” 余陽興奮極了,他拍了拍身下白堂的肩,“白堂大哥收了個寵物,可萌可好看了!”說完,他左顧右盼了一圈,喊:“兩寸快出來。” “兩寸?”余雨瞧著自己弟弟臉上的笑容不似作假,心情稍稍好轉了一些,她配合地眨了下眼,看向白堂問道:“真的嗎?” 白堂臉唰的一下紅了,他連忙在心頭喚兩寸快出來,然而此刻似乎小火龍不怎么給面子,一直沒出來給大家看。白堂有些著急,這可是在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面前,難得露一回臉。 好說歹說,總算是把兩寸給叫了出來。 兩寸長的小火龍,身上還有火焰在燃燒,看著十分可愛。余雨果然驚呼一聲,“這真可愛。”她想伸手去摸,手指頭碰到火龍的時候還有一點兒猶豫,結果那火龍突然自己把頭頂了上去,在她手指上蹭了兩下,這樣的動作讓余雨眼睛都瞪圓了,連連感嘆,“好可愛啊,它就叫兩寸嗎?” 還是旁邊的百里夢最先反應過來,“那,那是……” 惡龍兇名在外,她敢都不敢提。 “是啊,不是惡的,是好龍。”余陽笑著道,“現在是白堂大哥的小幫手啦。” 直到這時,余雨才意識到自家兄弟喊白堂做大哥了。 其實余雨并不討厭白堂,所以以前每次余陽要教訓白堂,都被她制止了。她年長一些,知道白堂其實是好心,也覺得他心善,而且還挺可憐,如今白堂收服了火龍,以后日子肯定好過多了。想到這里,余雨也不得不感嘆一聲好人有好報啊。 “我們先進城。”時秋道。 他們這次進內城的時候沒看到有人收取靈石,那城門口開著道縫,直接推門進去也沒人阻攔,一行人回了房間,看到孫溪已經起來修煉了,而小妮就在旁邊的角落里盤腿坐著,雙膝上還放了本書,正看得津津有味,大家進了房間,她也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復又低下頭去,連聲招呼都沒打。 見到小妮這樣,余陽還有點兒委屈了。 平日里小妮對誰都不理不睬的,今天他雙腿都沒了,小妮都沒看他一眼,雖然他是男子漢,也不想讓親人朋友為自己擔心,但小妮的不聞不問還是讓他心頭有些失落。 眾人進來,孫溪也睜開眼,看到時秋他連忙起身,恭謹行禮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日后若有什么用得著晚輩的地方,晚輩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時秋點點道:“不必客氣。”她讓白堂把余陽放到床上,接著道:“我先休息幾天了給余陽煉制丹藥,如今這盤龍島的火龍沒了,氣候也會慢慢恢復,修煉起來也要輕松一些。” “那惡龍?”孫溪一臉震驚,難道恩人已經將惡龍除掉了?她明明只有金丹期啊…… “不是惡龍不是惡龍。”白堂連連擺手,旁邊余雨瞄到白堂身后直立起來氣得快要噴火的小火龍也笑著道:“是頭可愛的小龍,叫兩寸。” 孫溪一頭霧水,卻也沒多問,“那這盤龍島,又可以改名為小鷺島啦。只可惜島上的靈泉靈石礦脈還有那么多的靈植都消失了,想來得成千上萬年才有機會恢復了。” “嗯。” 時秋沒有繼續跟大家聊天,而是回到隔壁房間開始修養,她是靈韻骨,本身身體就能吸收天地靈氣,縱然此時靈氣少,卻也能自己一點兒一點兒緩慢恢復,而心法運轉起來,速度也就更快了。 她修煉之時,也一直關注著外界動靜,大約過了兩天,她聽到外頭有人喊,“天啦,下雨呢。” 神識所見范圍之內,有很多人從各自的房子里走了出來,呆呆地看著頭頂的天空,等到那雨水砸在自己頭頂上都沒有回過神來。 “盤龍島下雨了!” “那惡龍死了嗎?” “天啊,真的是雨嗎?” “這座盤龍島,很久很久都沒有落下過一滴雨水了。” 留在島上的人,大都是無法離開之人,此番大家在雨水中歡呼,不少人喜極而泣,然而時秋也注意到了有人反應異常,那人是上次守城門的修士,這會兒正焦急地站在靠近盤龍山的那一棟宅子前頭,顯得十分的慌亂。 之前下山的時候,他們聽到了一聲怒吼,只不過那聲音喊完過后就沒了動靜,時秋他們個個精疲力竭,那一群人傷的傷殘的殘,自然不能去管閑事看究竟,是以她都沒關注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 守門修士焦急地在雨中踱步,時秋難免多看了一眼,就在她打算收回神識的時候,她發現一個機關人從門里沖了出來,那機關人沒戴斗篷穿黑衣,胳膊都融了,臉也缺了一半,看起來有些可怖。 而就在機關人沖出來的時候,又一個頭發散亂的中年男子跟著跑了出來,他手里拿的是一根金色的細長的釘子,那釘子時秋有些熟悉,她以前購買過機關鳥,在煉器店里曾看到過,釘子那樣的東西應該是cao控機關人的。 只見那中年那男子形似瘋魔,動作癲狂,他用力掰著手里的金釘,與此同時還在吼:“天要亡我,你們都陪我,都來陪我!” “張堂主!”守在門邊的修士看到形容狼狽動作癲狂的張耀輝直接愣住,然而下一刻,他便被一掌打飛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了。 “連你都要背叛我?”張耀輝繼續追著前面那個殘破的機關人,一邊跑一邊吼:“都死吧,我希望已破滅,再無求生之心,既然如此就讓這盤龍島化作我的墳墓,大家一起來陪我。”他雙目通紅,儼然是心神崩潰,入魔之兆。 “我不想死。” 明明是很平板的聲音,時秋卻從里頭聽出了nongnong的不甘,難道說,這個就是上次送草藥給自己的機關人? 兩天的時間已經讓時秋恢復了不少,她注意到那中年男子也就元嬰初期的樣子,頓時把心一橫,她連龍都斗過,這會兒總不能袖手旁觀,再者,這個人明顯是要殺了整個盤龍島的人。 守門人口中的張堂主應該就是之前那個喊我的火呢的那個人,也就是說,他現在情緒崩潰跟火焰有關,不知道能不能有解決之法? 時秋沒有遲疑,直接踩著桃木劍飛了出去,隨后手中小圓盾再次派上用場,她把圓盾往前一丟,猶如一面鍋蓋一樣擋在張姓男子面前,同時施展清心凝神口訣,一聲怒喝:“有事好商量,道友當心心魔纏身!” 時秋修為是金丹期,奈何她元神有本源珠的緣故極為強大,此番一聲怒吼,隨著清心凝神訣一起施展,倒是威力不小。 清心凝神決的施展,讓張耀輝面色一滯,他整個人呆怔片刻,隨后眼神稍稍清明,然沒想到的是,他回過神來,竟然蹲在地上嚎嚎大哭,實在是驚煞了人。 他不是大jian大惡之人。 實在是希望破滅而心神不穩,使得心魔鉆了空子,偏偏他周圍都是沒有智慧的機關人,也沒人點醒他一下,這么不管不顧地沖出來,倒是被時秋給一聲震住了。 時秋:“……” 一個年紀不小的元嬰期修士在她面前嚎嚎大哭,這畫面太美,她都有些不忍心看了。他哭了許久也不曾停下,時秋終于忍不住問道:“這位道友,修行本是與天爭,與人爭,然最重要的是與自己爭,這世上沒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只要為之付出努力,再苦再難也會過去的,您是遇到了什么麻煩事?” 張耀輝這才緩過神來,“我被人陷害趕出宗門,被發配到北冥界不說,路上還被人追殺,而鍛煉出天山隕鐵煉制出高階飛劍便是我唯一翻身的機會,然而現在,這機會也已經破滅了。” 時秋沒打算張耀輝,聽他斷斷續續的述說,也算是了結了其中大概。 這張耀輝是個煉器成癡之人,那些機關人都是他做的。他呢,是被自己的親傳弟子給害了。張耀輝本身沒什么后臺,能在御器宗做個沒有油水的分堂堂主,也是因為他修為到了元嬰初期,然后煉器水平頗高。 滄海界的元嬰期都很稀罕,每一個元嬰期都是門中長老級別的人物,然而在其他界面,元嬰初期的修士雖然不是便宜的大白菜,但也不是特別稀少,所以近千歲了才元嬰初期的張耀輝并非什么頂尖人才,只能說是中上水平了。他們煉器宗的修士每隔三年就會進行一場煉器比試,每一個修士都要參與,先是交自己的作品,隨后是挑選優秀的作品現場煉制展示,張耀輝自然也交了,沒想到他會被自己徒弟給坑了。 他教出來的親傳弟子修為也到了元嬰期,而且煉制水平也不低,只不過器宗想要出頭很難,他那徒弟一直沒什么名氣。結果作品交上去之后被爆出那是他強占的徒弟作品,而他憤怒之余現場煉制,沒想到他那徒弟也做了手腳,使得他煉制失敗成了笑柄,而他那徒弟就踩著他上了位。 這些也就罷了,張耀輝還有個女兒,也被他徒弟給騙了去,寧愿相信那個徒弟也不相信他,言語上對他還特別鄙夷。 御器宗現在的掌門年輕時候也被同門師兄弟欺負過,對強占他人煉器法寶的行為十分痛恨,因此他雖然沒被逐出宗門,卻也被流放到了北冥界做一個器宗門下兵器鋪的小管事。他立下心魔誓言,下一次宗門比試必定一雪前恥,結果現在功虧一簣,以至于心魔都冒出來了。 時秋:“……” 她是真沒想到,修真界也有這么脆弱的修士啊。 是不是自己經歷得太多,所以覺得別人的事兒,都不是什么大事兒? 不過以前她在原來那個世界聽說的好多都是師父搶占弟子的設計,倒沒想到,這里這個做師父的,會被自己一手交出來的弟子給狠狠地坑了一把。 “其實被發配到北冥界我也無所謂,我只是愛煉器,去哪兒都能煉,但是我不想我女兒對我失望啊,最重要的是我女兒還在器宗,要是那個孽徒欺負她怎么辦?”心魔被壓制住,張耀輝的情緒就穩定多了,思維也正常了,他剛剛尋死覓活確實有些尷尬,還把自己辛苦煉制的機關人都給燒了,現在想想還有些可惜。 說到機關人,張耀輝猛地站起來,他一拍大腿,驚道:“張七,你剛剛反抗我了?你居然生出了靈智?” 被稱為張七的機關人一動不動,站在時秋背后跟立著一根黑鐵柱子似的。 可惜它很高,比時秋足足高了一個半頭,想要躲到時秋背后,實在是有點兒為難。##天下男修皆浮云#肥肥的一章,中午吃什么啊你們?我回家了,我mama說我長胖了,給我煮了一鍋水白菜……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