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章 一樣沒毛
山內湖洞里并沒有采光石,只有幽藍的湖水,無風自起伏,泛著幽藍的光芒。 幽藍的光線在湖邊的人身上,臉上,折射出千百條奇奇怪怪的形狀。 黃昏帶著眾人,繞著偌大的藍湖,腳步有看似隨意,其實有規律地,朝著湖的最里邊走去。 符培凌看了東方無敵一眼,東方無敵點點頭。 于是夭錦漁就眼尖地發現,凡是符培凌走過的地方,都有淡淡的朱紅附在落腳點。 來魔族的六人,并不是隨隨便便就決定的。 夭錦漁就不提了,她本身就是個開掛的。 東方無敵實力最強不說,還對古陣最有研究。 玉天禪大師一身土元素前無古人,身在魔宮最西邊,連最東邊宮墻上一個狗洞里,半夜幾時爬過一只狗都能聽到。 巫馬乘風博學多才擅外交,口齒伶俐不吃虧,他還是位隱形的馭獸師,魔族嘛,除了魔獸就是魔人,有馭獸師跟著,關鍵時候也是頂用的。 李霄,挖墓盜寶的高手,五行八卦樣樣精通,人生地不熟的地界,萬一需要盜個墓啥的,再有用不過了。 符培凌,符家的少主,早在抵抗魔族入侵戰,把符咒術耍出花兒來的時候,就被東方無敵盯上了。 符咒術,在所有人眼里,那就是可通神鬼的奇妙之技,東方世子早就想逮一個符門之人好好了解了解。 正好符培凌送上門來了,他當然不會錯過和他聊聊的機會。 原本這小子和西門鳴鳳走得挺熱乎,坍奪和啟星的確暗地里勾勾搭搭,符門的少主和啟星的公主熱乎點也正常,何況符培凌還和某個俘虜有親戚關系。 符培凌的親媽,是沈百令的表妹,很親的那種表妹。 沈百令被東方無敵生擒活捉了,符培凌是個孝順兒子,母命難違之下,又遇到魔族入侵,得得跑來昱嶺關做貢獻,順便打探情況。 來了不久,就發現啟星上下把人家東方世子得罪狠了,想讓人家釋放他娘的表哥,完全不可能。 于是,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符公子就一臉jian詐地,主動找東方無敵聊天。 東方無敵原本打譜要把沈百令賣個好價錢,這恰好符培凌自投羅網,自然表示歡迎。 一番懇談后,東方世子意外地發現,矮油,長了一臉jian臣相的符公子,其實內心里住了個萌萌的小公舉。 半死不活的沈百令,與坍奪符門少主相比,東方世子當然會選擇大有用處的符公子。 親眼看著他娘的表哥,像個破麻袋一樣被沈阿默拖走,自覺圓滿完成親娘囑托的符公子,就樂顛顛跟著東方世子混了。 抓捕囚困人形怪的行動中,符公子大顯身手。 所以,這次來魔族和談,東方世子就是想讓他繼續發光發熱的,這不,這就用上了。 符培凌是符門這一代里最有天賦的,不然以他嚴重內外不符的屬性,也不會在眾多嫡系子弟里,殺出重圍穩居少門主之位。 據后來他自己謙虛,他的符咒之術,已經被他玩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開創了神秘符門走向花樣玩法的新世紀。 就現在腳底帶朱紅記號的記憶符,也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 且不說他的花樣玩法有沒有開創符門的新世紀,就現在,就在這個魔族神山幽藍的黑神湖邊,他這玩法的確幫了不少忙。 湖很大,黃昏帶著眾人,由入口繞到山洞的最里面,繞著湖邊差不多走了一大半,才停了下來。 眾人停的地方很狹窄,只有腳寬的一個過道。 借著幽藍的湖水光線,擁擠著站在一起的人們這才發現,在他們眼前,還有一個小上一大圈的小湖,他們正好站在一大一小兩湖的中間過道上。 也就是說,這湖的形狀就是個葫蘆樣的,他們站在那個過渡刻道上。 黃昏見大家都站好了,抬手指著前面小湖的中央,語聲低沉,“暗太子的軀殼,就在那湖中央的黑神玉匣內。” “請大祭司施法,助暗太子回歸吾族。”照炎雙掌合十,表情虔誠。 隨即,連無類在內,六位魔王同時合掌祈禱,“請大祭司施法,助太子回歸。” 夭錦漁等人悄然無聲,他們只是外來觀光旅游的,悄悄看風景就好。 “為吾族繁盛,自當全力施為。”黃昏臉上的褶子都寫滿了義不容辭。 話音一落,黃昏干枯的五指一翻,一個閃著銀色光輝的法杖,憑空出現在掌中。 法杖剛出現在黃昏手里,無類就不著痕跡地推了夭錦漁一把。 夭錦漁心領神會,和東方無敵使了個眼色,幾人就靜悄悄地朝葫蘆過道外挪動。 等黃昏開始嘰里呱啦念叨祭祀語的時候,夭錦漁他們已經退到過道口寬敞的葫蘆肩膀上了。 咒語一起,黃昏就無暇顧及身外之事,專注地念完咒語,法杖劃出一道黃光,直落湖中央,“起!” ‘嘩啦’一聲水響,那幽藍的湖水中央,一個幽藍的長方形物體破水而出。 “這就是黑神玉匣?像個棺材。”符培凌鬼祟地嘀咕。 巫馬乘風點頭贊同,“那暗太子被放在這水底數年不亡,定是與這玉棺有關。” “噓!”李霄臉色凝重地讓他們閉嘴,“有古怪,咱們要小心。” 玉棺出水,黃昏再次劃動法杖。 大家清楚地看到,法杖的黃光就跟長了眼睛一樣,繞著玉棺底部環繞一周,把玉棺烘托在湖水上,朝湖邊慢悠悠劃來。 除了黃昏指揮著法杖,余下魔族人都臉上帶著激動地看著那玉棺。 這邊,只有符公子好奇地抻著脖子看。 不,還有夭錦漁頭上那朵大花,整個幾乎飄了起來,空空的黑色花蕊中,一對眼珠子差點離開花體,直勾勾地盯著那玉棺。 東方無敵皺著眉,看不下去地抬指彈了rou乎乎的花瓣一下,警告地瞥了眼那對眼珠子。 花大王嘰里咕嚕轉了轉眼珠子,耷拉下花瓣垂到夭錦漁耳朵眼上,弱弱地提要求,“死鬼,走得時候把那個匣子給人家帶上。” 眼見那玉棺已經到岸,夭錦漁正集中了精神關注著黃昏的動作。 她相信無類之前說的那句話不是無緣無故,若能因此與暗太子結個善緣,她會毫不猶豫盯死黃昏。 乍聽耳邊細細的要求,夭錦漁蠕動了下唇,“何用?” “你別管,反正比你想要的那破石頭好。” “不說不拿。” “拿了才說。” “不拿。” “好了,好了,你贏了,本大王一直想找個溫床,溫床你知道吧,養靈根最佳之地,這塊上寒下暖的極品,本大王還是頭一次見到,你要左面還是右面?咱倆可以一人一半,怎樣?” 完全沒長靈根的夭二小姐:“……” 一人一花的交流聲低不可聞,連近在身邊的東方無敵也只聽到模糊的幾個音節。 卻見黃昏用法杖點住玉棺上部一塊菱形玉片,猛然回頭,看向這邊,一雙老眼明確地對上夭錦漁的眼,嘴角帶著笑意,“你站那么遠,如何見證吾族太子復蘇的奇跡?” 黃昏一直都是面帶笑容的,可現在不知是不是因為光線的關系,這會兒的笑容,讓夭錦漁后背炸起一片寒毛。 他說你站那么遠,而不是你們。 身側的手落入一只溫熱的大手里,東方無敵握著夭錦漁的手,迎著黃昏的眼神,嗓音喑啞暗沉,“我們乃外族之人,太子復蘇此等大事,理應避嫌。” 黃昏還想說什么,無類嚴肅地看著玉棺,接道:“黃昏君,離開湖眼恐對太子軀殼不利,還請以大事為重。” 照炎等人也紛紛應和,在他們眼里,幾個人族使者站在哪兒,與太子的蘇醒完全沒有掛鉤的必要。 黃昏微笑著接受了勸告,轉身抬起法杖,對著玉棺指指點點,嘴里念念有詞。 ‘呼’一聲,那玉棺厚實的棺蓋,就在蒼老的聲調里倏地浮到了半空,露出棺里一個起伏的人形。 隨著不間斷的梵音聲聲,法杖黃光繞著玉棺里的人形晃動,越晃越快。 ‘呼’,這次是那人形浮到了半空。 大家這才清楚地看到那人形的狀態。 這一看,夭錦漁微微愣了一下。 因為她看到這人竟然和她一樣,沒有毛。 呃,這么說似乎很奇怪哈。 但是在整個魔族,不管化形也好,沒化形也好,不是帶毛就是帶鱗的大趨勢下,和她一樣裸露著溜光水滑皮膚的,那基本就是反社會的異類,從她被圍觀的遭遇可見一斑。 可這位太子殿下,也是沒毛沒鱗,竟然還能被全族當神一樣崇拜,該有多霸氣側漏。 還是說,他們欺生,她這個外來的就丑到被圍觀,他們自產的就當偶像崇拜? “這是魔族的太子?” 不但是她,巫馬大叔也直愣愣看了看湖上的人,再看看身邊的夭錦漁,很是驚訝。 東方無敵看清那太子人類的特點,卻陡然瞇起了眼,視線在一眾魔族身上劃過,緩緩垂下眼皮,遮住眼底乍然而起的陰寒,不管是誰,若敢打夭二的主意,他必讓他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