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章 我是師哥
呃,這囂張的語調,微啞的嗓音,妖里妖氣的長相,和上世那個陰狠毒辣的人瞬間重合。 鎮西王府世子東方無敵,他怎么出現在這里? 原本她還想半夜去偷窺他來著,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嗎? 他一聲夭二,夭錦漁身后的小伙伴們立時大大松口氣,原來是夭老大的熟人,不是鬼魅就好。 同時,個個腹誹,夭老大是個妖孽,她的熟人比妖孽還妖氣三分,看看這出場的地方選得,還能再嚇人點么? “你怎么來了?”夭錦漁終于舍得抬步進來。 站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看著淺淺光線里容顏熟悉的美少年,心里隱約有喜悅緩緩漾起。 看見他,她很高興。 老子當然是來看看你有沒有趁我不在勾/搭別的男人,這才幾天沒看見,你個死丫頭居然帶著一、二、三、四,四個公的住獨樓來了。 某位世子直接忽略顧千山、皇甫心兩位女生,很是會拈醋地斜著眼道:“你帶著我的黑旋風一去不返,你說我怎么來了?” 呃,夭錦漁想起空間里的流星馬,原來叫黑旋風,看來什么樣主子養什么樣坐騎,吃起她的藥材來那叫個實在。 “不敗呢?” “你跟我來,這里太臟。”東方無敵完全不顧忌夭錦漁身后六雙好奇的眼睛,也完全忘記他和她其實是第二次見面,一把扣住她手腕,拖著就走。 夭錦漁也不反抗,隨他往門口走。 誰都無法理解,在看到他重新神采飛揚、囂張狂妄地站在她面前,她有多高興,和感動。 這才是他應該有的模樣,比那晚他直挺挺、死氣沉沉的樣子,這個才是她心底真實、熟悉的東方無敵。 東方無敵感覺身后小少女的順從,菱形的唇勾起美好的弧度,看在她還算懂事的份上,暫時饒了這四個敢跟她住一個樓的小子。 在門口突然站住,東方世子頤氣指使,“你們,把這里打掃干凈,二樓第一間連墻面都給我刷干凈了。” 然后,不等幾人反應過來,低頭,看著身邊小少女的呆臉,嗓音瞬間柔和:“帶你去個地方。” 緋衣男子帶著一身月白的小少女,一前一后走進黑暗的身影,說不出的和諧,讓身后的幾人看得有點呆。 半晌,歐陽豐嘀咕:“不會是他吧?他怎么會來這里?” 諸葛錦澤說不出心里那點不舒服是什么感覺,聞言道:“你知道他是誰?” “看樣子他兩個挺熟悉,你們一起來的,沒見過他?”歐陽豐也懷疑自己的信息是不是出錯了。 按理,這兩人是沒有任何相熟機會的,也沒聽說京州鎮西府世子曾經去過齊國,附屬國再有大事發生,他的身份也不能四處走動。 顧千山和顧萬里才不管夭錦漁認識誰,顧千山從門后找出一把笤帚,道:“第一個房間是夭老大的,我去給她收拾。” 皇甫心拿出塊采光石,這下整個一層清晰可見,并沒有臟得不可入目,學院的別墅獨樓,一直都有人定期打掃。 幾人分配好房間,就興致勃勃打掃衛生,力求在隊長回來之前,給她一個干凈整潔的好環境。 且說夭錦漁被東方無敵帶出去,先轉到樓后,順著樓后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一直往上,往上。 要去往哪里,要去做什么,夭錦漁也不問,就隨著他走。 就算隨他走到地獄又如何? 上世他可以生死相依,這世她就能不離不棄。 往上到不知多遠,腳下的小道變成一塊一塊石頭,角度也臨近直角,快成攀巖姿勢的時候,一直握著她手腕的手才微微一緊。 隨即,夭錦漁整個人就隨著東方無敵騰身而起,之后,緩緩落地。 眼前,一座緊挨著山體,懸空而建的木質閣樓矗然而立。 閣樓飛檐險脊,脊上坐有九只石雕小獸,依稀可分別,正是龍之九子。 這方位,這飛檐,應是端木岐大師兄所居住的獨樓,難不成,兩人認識? 夭錦漁眼里的疑惑一閃而逝,一直盯著她的東方無敵自然不會錯過,就算錯過,他也知道她想什么。 大半年的日夜相處,她的一舉一動,他都了如指掌,那張呆臉下的靈動與溫柔,倔強與強勢,他都曾有幸親眼目睹。 嗯哼,試問這世上,還有誰能如他一樣,連她洗澡都近在咫尺。 躺在榻上整整一個月,越來越清晰的念頭,讓他明白,終于有件事是自己必須要堅持的,終于有個人是自己強烈想要的。 所以,今天上午剛剛能從榻上起身,簡單處理了下堆積成山的案牘,顧不得鬼大人讓他必須修養半年的告誡,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這里。 見到她,他才覺得,一直飄飄浮浮的心,終于有了落地的去處。 一雙丹鳳眼,流淌的眼波,是毫不掩飾的想念,映著天際的星光,映著閣樓淺淡的光線,美的無法言喻。 東方無敵嗓音本就微啞,此時開口,更多了股子魅意,“我先陪你吃飯,等他們收拾干凈了,我再送你回去。” 剛剛成俊的霹靂團隊,已經在圓樓給不敗小隊開過粉蒸魚慶功宴了。 夭錦漁自然吃過飯的,看著眼前男子如若山間妖魅的容顏,卻點頭,“好。” 東方世子立即彎起桃花般的唇,笑,“那跟我來。” 夭錦漁記得她的承諾,即使不愛,也必對他好,再不會與他針鋒相對,互相敵視,更不會心存偏見,冷眼嘲諷。 東方無敵看似風光的身份,卻是無法擺脫的沉重枷鎖,肯對他付出的,都是別有所求的,生平唯一感到溫暖的地方,就是以虎崽的形態,生活在夭錦漁身邊的那段日子。 這兩人,一個帶著上世生死不離的記憶,一個帶著靈魂銘刻的相處思念,殊途同歸地,水到渠成地,就好像認識了一輩子那樣融洽,毫無才見第二面的陌生感。 閣樓門楣上掛了塊匾,上面兩個彎彎曲曲的字,夭錦漁汗,她居然沒看懂。 東方無敵挑著鋒利的眉梢,心情出奇的好,果然,用他自己的身體,站在她身邊的感覺,比那狗東西好太多了。 “蜉蝣是不是特難看?百里那老頭子非得給掛這么個匾,明個我就讓人給換掉,你說換個什么好?” 原來是蜉蝣,夭錦漁盯了一眼,長了下知識,答非所問道:“百里長情是你師父。” 這是肯定句,從他對這里和百里老頭熟稔的言行里,很容易聯想到她傳說中的二師兄。 東方無敵手里一直握著她的手腕,也不答話,先推開雕花木門,帶著她走了進去。 柔和的光線下,一張紫檀木方桌,上面的飯菜正冒著裊裊熱氣,其中一個菜,是紅燒帶魚。 周圍四把檀木雕花玫瑰椅,椅上披著錦繡軟靠背。 呃,夭錦漁看著椅子上鑲金線繡菊花的坐墊,又汗了一次。 東方無敵終于舍得放開她的手腕,很紳士地拖出一把椅子,讓她坐下,“嘗嘗端木的手藝,紅燒帶魚,比你……” 后面的話,很及時地被咬到舌頭后面,暗道好險,差點就露餡,“比起鎮西王府的廚子一點不差”。 夭錦漁緩緩坐到那朵金色大菊花上,道:“我可沒吃過王府的飯菜,菊花繡的不錯。” 菊花?東方無敵愣了下,順著她眼神看到坐墊上,輕笑,“桌椅歸我管,坐墊歸他管,他家有個手藝不錯的丫鬟。” “確實好。”把一朵大菊花繡的如此惟妙惟肖,手藝委實好。 “小師妹來了。”二層傳來端木岐的聲音,一身白衫,頭發帶著水氣,顯然做完飯菜就去沐浴了。 見夭錦漁在座,笑里帶了好奇,道:“沒想到小師妹你和這家伙還能談得來,難得。” “大師兄。”夭錦漁一直是個講禮貌的好師妹,被東方無敵摁住肩頭,沒站起來,只喊了一聲。 東方無敵斜了眼端木岐,以前可沒見這么愛干凈,這會兒整的跟出水芙蓉似得,想勾引我媳婦不成? “端木是二師兄,我是大師哥。” 端木岐坐到夭錦漁對面,薄薄的單眼皮對她眨巴了下,道:“他一直不服氣我是大師兄,可惜,他雖然認識師父比我早幾年,進門卻沒有我早,所以……” 東方無敵挾了塊最寬的帶魚放到夭錦漁接碟里,道:“沒人和你爭老二的位置,我只是錦漁的師哥,來,喊聲師哥聽聽。” 師哥和師兄有啥不一樣? 夭錦漁和端木岐同時盯著他看。 東方無敵反而慢條斯理地吃起了魚,“味道還湊合,端木,你做一桌菜,就把師父扔下,合適么。” “……”端木岐結巴了一下,“你,你,不是你說就咱師兄妹三個吃個飯,互相認識一下的?” “是我說的,但我可沒說不叫師父來認識一下。” “歹毒的!”端木岐恨恨啐了一口。 先給夭錦漁挾了筷子青菜,然后自己也塞了口嘴里,咬得咯吱咯吱響,“你大半年才來一次,就是來陷我于不義的,一邊去,我可是忙著燒菜招待你們,不讓師父來是你的主意。” 東方無敵也不接話,只帶著心滿意足的微笑,不停給夭錦漁夾菜。 大師兄二師兄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哄住呆呆的夭小二。 讓她吃飽喝足不想家,在他不在她身邊的日子里,乖乖地只想他一個人。 或者,想個法子直接把她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