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光頭
果然有其徒必有其師,這么不要臉的話也能說出口。 紫色光芒,武尊級別。 整整比夭錦漁高一個大階,武宗對上武尊,簡直堪比雞蛋碰石頭。 但是,夭錦漁從來就不是乖乖等死的人,就算只有一線希望,她都會拼到底。 大不了,老娘再死一次好了。 不過,死之前,必須讓你也不好過。 意念初動,淡紅色靈氣涌至掌心,霸天刀儲勢待發。 只待對方紫色靈氣臨近,再給予絕地反擊。 想在必死之局爭得一線生機,唯有把握機會。 面對危機的夭錦漁并沒有看到,恰在此時,她的身后不遠處的黑夜里,陡然出現一道白影。 白影幾乎是憑空出現,而且,甫一出現,就閃到她了身后,虛虛抬起一指,一道深紫色細線,直接對上臨近她面門的紫色殺氣。 剛剛感覺出身后的異樣,夭錦漁后背就被一根手指輕輕一點,她就身不由己飄了出去。 腳剛落地,就聽到‘砰’的一聲靈氣相撞的炸響。 一道深深淺淺的紫色光團,如同煙花盛開,璀璨了夜空。 在爆開的紫色靈氣團的映襯下,夭錦漁清楚看到出手相救的人——那人一身白衣,衣袂獵獵,風采颯然,氣質如仙。 呃,這只是看衣服而已。 和要她去佛祖那伺候他弟子的地中海老頭一樣,氣質如仙的白衣人有個奪人眼球的標志性發型,咳,一顆閃閃發亮的,光頭。 只看臉的話,光頭年紀不是很大,濃眉大眼的硬朗型,只不過眉毛是灰白色的,讓人看著慈祥很多。 高大硬朗,一身白衣白鞋的光頭,和那個一臉猥瑣的地中海老頭一比,果然正義與邪惡的長相都不一樣。 咱們正義的光頭,連說話的嗓門都是高大尚的。 一指擊退地中海后,聲如驚雷灌耳,道:“陰老怪,你連小孩子都能下此狠手,莫再怪我替天行道!” 地中海一聲怪笑,悄悄退后一步,陰陽怪氣道:“你個禿驢你自詡正義,從炎龍追殺我到這里,這個妖女殺了我那兩個得意弟子,難道我這個做師父的,還不能出手替他們報仇了?” 老娘這會兒又成了妖女了。 夭錦漁也不做聲,只用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純潔地看著光頭。 正義的光頭大師一眼掃過去,氣勢驚人,厲聲喝道:“陰老怪,她一個靈力忽上忽下,才武王一星的十歲小女孩,殺了你兩個武宗級的徒弟,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陰老怪哼了一聲道:“我徒弟的命牌碎了不足半個時辰,這附近就只有她一個人,不是她也與她脫不了干系,這事你插不得手!” 同態復仇這事確實很得人心,但,前提是光頭大師得相信這小女娃是兇手。 一個武王的十幾歲少女,同時干掉兩個武宗三星的高手,這得多厲害? 更別說這兩武宗為非作歹多年,身邊還有對人見人怕的契約獸,這不單是厲害不厲害的問題,而是直接要逆天的節奏。 武王能干掉兩個武宗,往后推下去的意思,豈不是說武皇就能干掉他這個武尊了?還一口氣干死倆! 絕逼不可能啊! 正義之士一聲大吼,“借口!你那兩個徒弟惡貫滿盈,自有人替天行道,而你陰程志,有我在一日,就容不得你濫殺無辜!” 話音未落,抬起與光頭形象極其不符的一只纖纖玉手,從指尖炸開一道可裂石穿金的紫光,直奔地中海面門。 地中海雖然較光頭稍遜一籌,但能從炎龍一直逃到此處,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一聲怪笑,“死禿驢!” 隨即一掌拍出,紫色靈力從掌心呼嘯而出,人也隨著出掌的動作,斜斜飄后數步。 這死老頭是想跑的節奏。 夭錦漁站在光頭大師身后,遠離兩位武尊對招范圍,第一時間就看出陰老怪的意圖。 這猥瑣的地中海老頭是那對狗/男女的師父,若她是光頭,一定傾盡全力先弄死這老怪,省得逃出去危害人間。 可惜,光頭大師不是夭錦漁,陰老怪連續三次出掌,就連續三次后退,第四次,更是虛晃一掌,矮小的身材就晃出幾十米出去。 而光頭大師,一直原地不動,除了第一指是主動攻擊,后來全是被動接招,直到對手整個人退到黑暗里,也沒一鼓作氣追上去替天行道了陰老怪的意思。 這么明顯的放水,讓夭錦漁莫名產生種詭異的感覺——相愛相殺。 看著陰老怪完全隱沒了身形,光頭稽首對夭錦漁念道:“無量天尊~” 明明是個光頭,卻口宣道家號子。 于是,夭錦漁很嚴肅地雙手合起,回道:“呀米豆腐。” “……”光頭默了一下,他真心沒懂這小姑娘說的啥,再次念叨了一遍,“無量天尊,小施主孤身一人行走實在危險,小施主要去往何方?若不嫌棄,可隨我一起出山。” 原來光頭大師是因為自己才沒追殺陰老怪的?這樣的好人還是第一次遇到。 只是,在護送一個落單的小姑娘,和追殺惡徒匡扶正義之間,大師為嘛選擇前者,夭錦漁一直沒想通,若是她的話,她必須選擇后者才是。 不過,既然救命恩人把她當成國寶護送,她也不好說:你別管我了,你趕緊追殺去吧。 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況且,萬一那猥瑣地中海藏在半路截殺她咋整? 果然還是正義的大師辦事牢靠。 趕緊繼續念叨,“呀米豆腐,今日若非大師出現及時,我大概就被他殺死了,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有大師一起行走,求之不得,我去前面小鎮,那里有好友在等我。” “無須多禮,”大師依然沒聽懂那四個字的意思,不過估摸著和自己的口號差不多,抖了抖灰白的眉毛,邊走邊道:“那陰老怪人如其名,性情怪異陰狠毒辣,無事尚要興風作浪,剛剛得知他兩個弟子死于非命,正是心情狂暴之時,若非我恰好追他至此,小施主豈非要枉死。” “多謝大師教誨,”夭錦漁表現地很乖,“不知大師方不方便告知您身份,待找到親友,定要好好感謝您。” 大師抬手摸了摸光頭,覺得不應該對單純的小女孩隱瞞身份,“吾乃天山一禪宮長老玉天禪,無須感謝,不過是舉手之勞。” 居然是天山一宮之長老,身份和光頭的正義一樣高大尚。 天山位居三山之首,其山高入云,共有九宮,每宮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任宮主,門下弟子無數。 排位以居前者為尊,一禪宮是九宮中的第一宮。 所以,一禪宮是天山的第一宮,長老也在天山九大長老中拍名第一。 怪不得是武尊高手,夭錦漁眼神崇拜地,看著玉天禪大師——的光頭,道:“您居然是天山第一宮的長老,怪不得那么厲害,那個陰老怪不知是哪個門派的?怎么遇到人就要殺,我真沒惹他。” 大師又摸了摸光頭,對于小姑娘崇拜的眼神,很有些不習慣,對這問題,也覺得不好回答。 頓了頓,才道:“他如今沒門沒派,帶了幾個弟子四處為禍,一月前他和一個弟子在炎龍濫殺無辜,正好被我遇到,一直追著他來到此處。” 這么明顯的難言之隱,夭錦漁點頭“哦”了一聲,表示對他們相愛相殺理解,也不追問。 不過,從大師的口氣中聽著,似乎他壓根不知道這師徒幾個的來歷,雖然沒看到陰老怪衣襟上的鳥頭,但同款的黑制服還是能看出同出一門。 或許玉大師沒拿下陰老怪,沒機會像她那樣威逼利誘他們的來歷。 “小施主是去騰月參加學院賽的吧?”見小姑娘不多言不多語,如此懂事,大師心情放松地聊天。 他還肩負著往自己宮里劃拉人才的重任呢,這大半年過去,光顧得清理門戶追殺叛徒去了,還一個小天才都沒瞄到手。 這小姑娘天賦不差,可惜居然有靈力不穩的毛病,不過,等回去找藥天宮的老婆子要幾粒丹藥應該可以調理好吧? 夭錦漁不知道大師打的什么主意,點頭道:“是,我們三十多人,我不小心落后面了。” “這樣,”大師心情很好道:“那我直接送你去鎮上,你們來自齊國還是宋國?” “齊國。”夭錦漁也心情不錯,她正尋思怎么解釋自己的平安歸來。 一老一少相談甚歡,很快就到了小鎮。 鎮外路口,夭明桐和夭崢、諸葛錦澤三人正心急火燎翹首以待。 “二meimei回來了!”夭明桐和夭崢齊齊喊道。 諸葛錦澤一向內斂溫和的臉,也明顯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夭錦漁淺淺一笑,“我沒事,這位是天山玉大師,多虧他出手相救。” 三位少年撲過來,連連作揖,一疊聲感謝大師救meimei之恩。 然后,又被擁簇至更多少年少女住的客棧,突然被一群更加熱情的少年們圍住。 于是,一向正氣凜然德高望重的玉大師,一時無法適應這種狀況。 只能抖著眉毛摸著光頭樂呵呵點頭,這些年輕人,和自己門下弟子迥然不同,真是熱情洋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