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通道水潭
足足摁了三次,才在一陣咯吱聲里,現出一個小石洞。 里面連一個人都容納不下,地上放了一塊方方正正的石板,石板上一本書,泛黃的樣子應該是東巴蕘花紙制成,除了一層厚厚的灰,依然保存完好。 除此還有一個瓷瓶,也落滿灰塵,或許,又是丹藥。 “咦?”拿起瓷瓶,擦拭干凈,上面居然用油紙松脂密封的。 搖晃一下,沒有丹藥碰撞瓶壁的聲響,反倒有種液體晃動聲。 “藥水?毒水?”煉成藥水而不是丹藥,話癆的主人不是普通的煉丹師? 蛇頭搖了又搖,眼神純潔又無辜,“人家不曉得這是啥水,是主人在我們來的通道那邊發現的,主人說是好東西,他卻無法收為己用,要死的時候才告訴我這些東西都留給滾……下來的你。” 先把瓷瓶放一邊,又輕輕捧起那本書,擦掉灰塵就看見土黃的封面四個大字‘論萬物法’ 論萬物法,咋那么像萬物起源哩?難道話癆的主人修煉成生物學家了? 夭錦漁囧囧有神地翻開第一頁,入眼八個大字,晃眼看去差點看成‘若練此功,必先自宮’,再看卻是‘此功大成,萬物在手’。 “哦~~這是主人當年去遺失圣地得的那本破書,留給你了哦~~” 森蚺的語氣聽起來咋有點幸災樂禍呢?夭錦漁斜睨了它一眼,還沒出去就敢幸災樂禍? 接受到再不老實就不帶你出去的威脅,森蚺道:“好啦,好啦,俺沒看過那書,倫家就是主人去遺失圣地的時候帶出來的,那會人家才三百歲多點還是小孩子嘛,跑去圣地玩不小心被困在里面,正好主人去探險救了我,主人得了這本書就被人追殺啦,后來就隱居這里了,不過,到最后主人也沒有參透這書,很難哦~~” 還是帶著幸災樂禍的語氣,它主人隱居的時候已經是武宗巔峰,在這里足足有兩百年,已經修煉到武帝巔峰,差點就飛升武神了,可惜最終功虧一簣,依然沒有參透,帶著無盡遺憾逝去。 武帝兩百年都學不會的功法,小姑涼,你不過十二、三歲的小武皇,讓本神龍不幸災樂禍都做不到呢! “你和你主人隱居這里多久了?”夭錦漁隨手把書放一邊,打量起了那塊石板。 森蚺忍不住咧嘴笑,“俺們住這里快兩百年的時候,主人去世了,留下俺獨個又呆了快五百年,這不才等到你……下來。” “……”夭錦漁不想理它了,大陸修靈者確實長壽,靈力越高壽命越長,到武宗以上的都能活到兩百歲左右,可光隱居參功法就兩百年,浪費生命有木有? “這個——”薄薄的石板比書稍大一圈,棱邊凹凸帶波浪形,板面光滑,青色中透出閃爍的金色,入手有玉的溫潤和質感,“好像美玉,什么東西?” “嘶嘶,”話癆這次笑得都帶嘶嘶聲了,可見這貨內心的陰影面積之大,參不透什么的,真心很悲催,“這個也素主人看不懂滴~~” 合著你主人搞不明白,看不懂,參不透的東西,都留給我是吧? 把三樣眼下毫無意義的東西統統扔進納物荷包里,回去得空再研究,人家話癆的主人兩百年沒搞明白的東西,她可不認為自己能看一眼就恍然大悟,那得是多逆天的外掛才行。 “還有東西留給我的沒?沒就趕緊走,你知道出口大體在哪個方位?” 從這里往上看,已經清晰看到一線天位置有太陽的光線,這天都大亮了,也不知從哪個位置出去,若是好死不死出口在圣峰某座峰口,豈不是抓個現行? 然后,話癆蛇再次幽怨了,怨婦般的口氣道:“剛來這里的時候離上面還沒這么高,我不費勁就能竄出去,現在——”對著遙遠的一線天抻了抻脖,“再等兩百年說不定我這雙美麗的大眼睛都看不見上面的風景了。” 你現在還能看到上面的風景?夭錦漁瞇著眼看一線天,連個樹影都看不到。 尼瑪,這意思難道是在表示它其實是不知道出口的?! 果然,自稱神龍的蛇惆悵望天,一派文藝范兒,“五百年時光匆匆而過,不曉得主人曾經走過的那條路還在不在?嗷~~” 話音沒落,惆悵的蛇發出一聲慘叫。 夭錦漁低頭一看,蛇尖尖的尾巴正被不敗的狗爪子勾住,不敗狗臉上全是暴躁,眼里滿滿的都是嫌棄。 “呃,不敗放爪。”夭錦漁彎腰抱起不敗。 不敗爪子還勾著蛇尾不放,把個小蛇勾得倒吊在狗爪子上。 “該死的,該死的小白狗,你居然敢勾本龍的龍尾!老子要吞了你,你剛還咬了老子的腦門!”森蚺大頭朝下勾著脖子叫囂。 “嗤”一聲,不敗從鼻孔發出鄙視的單音節,老子那是急眼才咬你,你臟的跟坨/屎一樣,咬你一口老子能臭半年,呸呸。 “哦~~”夭錦漁陰陰地拖長了聲音,不用想就知道蛇腦門為啥出現不敗的狗牙洞,親自動手拎了蛇尾巴尖,上下掂了掂。 眼見再一個不老實就會被輪圈,居然沒有想到可以瞬變大蛇的森蚺之王面條淚,“倫家不過是感嘆下,你們就這樣欺負倫家,都是壞銀啊壞銀~~俺知道出路還不成嘛~~嚶嚶嚶……” 啪嘰,夭錦漁手一松,正嚶嚶的話癆蛇落地,一落地立時變大一圈,得意看了不敗一眼,本龍會變哦,變這么大看你怎么勾尾巴。 “現在外面是清早了,出口的位置若是太惹眼就不能走。”知道有路出去,夭錦漁其實并不是很著急,只要別耽誤去送丹藥給御飛揚就行。 “倫家其實說的是真噠,”恢復正常的森蚺還是比較可愛的,“當年主人帶我進來的時候這里沒這么窄,以主人的靈力不需御劍就可以到那上面,現在,嗯哼,這谷底曾經滾過兩次地龍,誰曉得上面入口是怎樣的,不過那通道我經常會去查探一下噠,雖然有變動,但爬出去木有問題噠。” “……爬出去。”夭錦漁臉黑一半,用不用這樣坑人的,來的時候用滾的,出去的時候用爬的。 還有,“你不會把它爬得和我來的那條通道一樣吧?”尼瑪,若是都被它爬滿污泥,自己一定要好好考慮出去的路徑,或許能從上面出去。 “當然不一樣噠,便道俺天天都去,你都不知道俺盼你滾,你來盼了五百年好不?那通道俺又不能出去,就是隔一段時間去看看別被埋了就好啦。” 盼了五百年這話,聽起來好耳熟啊,有種老娘是唐僧的代入感。 “那過去先看看。”看情況還不算糟,若是出口不妙,可以等天黑再溜出去嘛。 征得賴皮蛇同意,夭錦漁還是動手一掌轟塌了凹槽的入口,就讓一代強者入土為安吧。 通道入口就在凹槽斜對面的石壁下方,一堆雜草長勢茂盛遮住弧形的通道口。 撩開雜草,露出半人高的通道,縷縷帶著涼意的微風從漆黑的深處吹來,既然通風,那么可以肯定話癆的話是真的,這個通道可用。 不過,在四肢著地匍匐前進的時候,夭錦漁還是忍不住想罵人,地上是沒有腥臭的污泥,卻不時出現碎石碴子硌手硌腳。 說句話還會震得上方掉下灰渣渣,夭錦漁只說了一句,“森蚺你多久前來探查的?” 不過是因為手被硌一下,聲兒忍不住大了點兒,就差點被頭頂的灰渣渣給埋了。 “噓,小聲,小聲,”又變成小小一條的‘神龍’巨蚺聲音小的都像在嘶嘶了,“我算算,好像是十年前還是十五年前才來過的,放心啦,木問題噠,很快就到那奇怪的水潭了,然后就可以站起來,你這小矮個都不帶碰頭的。” 老娘現在十二歲已經接近一米六還是小矮個,你放大最大號躺平還沒我腰高! 腹誹的同時夭錦漁一直注意著走勢,貌似,還是在往下,再往下豈不是鉆到某座峰的山底了? “水潭里都是那瓷瓶里的水?” 前面帶路的小蛇點頭又搖頭,繼續小小聲嘮叨,“主人說水潭之水乃奪天地之造化之物,須得有緣人方可得之,無緣人碰上只會是災禍,瓷瓶里的水是主人煉制過的,卻不能隨意飲用,是飲鴆止渴之物,哎呦呦,主人沒說可以帶你去水潭,你去不去?敢不敢去噠?去了可別怪我沒交代喲。” 就在話癆叨叨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夭錦漁抬眼間已經看到一片水光粼粼了。 這里已經能站起身了,水潭不大,帶著點半月形,二十平方左右的樣子,說是個水坑還差不多。 水面很靜,像個平面鏡子鑲在黑暗里,沒有反光卻帶著水銀一樣的波光,有些奇異。 夭錦漁看著水面,詭異地感覺到了熟悉,不由疑惑,前世今生她都沒見過這種類似的水潭,怎么會熟悉? 呃,若說有,那現代小時候村里下完雨會有這種水洼,算不算? 深深呼吸一口,好像,原本沉悶的空氣也有了滋潤的熟悉感。 似乎是受不住熟悉的誘/惑,一步一步走近,在離水潭不足一尺的時候站定,能清楚看到清澈的水面。 只是窮盡目力也看不到潭低,黑幽幽的潭低似乎一直通到地心深處,無邊無際。